第4章

他……還是擔心我的吧？

 

拿起手機，心逐漸冷了下來。

 

是安瞳打來的。

 

25

 

「喂。

 

「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

 

「關於《目極》的漫畫，你有沒有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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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鍾表，現在是凌晨兩點。

 

「你兩點不睡覺，開始給我討論工作？」

 

「嗯，雷聲有點兒大，睡不著。」

 

於是兩個人聊工作聊到五點。

 

天光破曉，雨停了，雷聲也隱匿了起來。

 

「天亮了，去睡會兒吧。」

 

「好。」

 

久違的好夢。

 

在機場，安瞳來送我們。

 

陳清道：「昨天晚上半夜給我發消息，啥事啊？」

 

安瞳摸了摸鼻子，「沒事，想起來工作上的事。」

 

陳清破口大罵，「你瘋心了？半夜十二點聊工作，想讓我S？」

 

安瞳不語，我們倆悄悄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誰都沒說話。

 

我害怕清兒帶著我一起罵，說我們倆是卷王。

 

臨登機前，安瞳給我說了一句話。

 

「好好愛自己。」

 

「好。」

 

26

 

剛從機場出來，我就接到了顧宴琛的電話。

 

「我在機場外面等你。」

 

我有些愕然，不知所措地看向陳清。

 

陳清朝我挑了挑眉，「不錯啊，這次怎麼有覺悟了，那我就暫且不罵他了，你們倆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去吧。」

 

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我上了顧宴琛的車，他過來牽住了我的手。

 

「累了吧，先在車上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我順從地點頭。

 

「好。」

 

在飛機上睡得並不安穩，竟然在車上睡了個好覺。

 

半個小時後，顧宴琛在我耳邊輕輕喚我，「越越，我們到家了。」

 

我微微睜眼，整個人還在沒睡醒的迷朦之中。

 

顧宴琛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發，「看來是真累了，等吃完飯再睡好不好？」

 

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我任由他牽著我的手下了車，一路上，他都沒有松開。

 

我的心變得柔軟，離開青市前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

 

顧宴琛仍然是結婚時的模樣。

 

進了家門，我聽見廚房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正疑惑著，我媽拿著炒菜勺走了過來。

 

「回來啦！」

 

見我不動，繼續說道：「還愣著幹啥，快換鞋洗手準備吃飯！」

 

我逐漸從木然裡掙脫出來，「媽，你怎麼過來了？」

 

顧宴琛在一旁接話道：「那天不是打電話告訴你爸媽過來了嗎？」

 

「我打電話給他們，以為他們已經回去了……」

 

顧宴琛笑著看向我，「爸媽是要走來著，我說你過兩天就回來了，先在家住著，等你來了見爸媽在家也開心。」

 

我媽的目光在我們倆牽著的手上定了一定，露出笑意，「是啊，小琛非讓我們在這，說一起等你回來。

 

「你個臭丫頭，自己出去玩也不帶你老媽，還是小琛好……」

 

「媽，越越是過去工作，突然決定的，您別說她啦！」

 

說完，我和顧宴琛去洗手間洗手。

 

我開口，聲音悶悶的，「你該提前告訴我一聲的……」

 

顧宴琛在鏡子裡對上我的目光，「越越你生氣了嗎？

 

「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我知道最近我的確做得不夠好，想著你見到爸媽能開心點……

 

「抱歉，不會有下次了。」

 

顧宴琛語氣誠懇。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沒事兒，是我自己的原因。」

 

在顧宴琛出現在機場，出現在我面前，他牽我的手，照顧我，關心我……

 

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的嗎？

 

還是隻是為了在爸媽面前扮演恩愛夫妻的戲碼。

 

我腦袋不停轉動，整個人快要炸了。

 

我的情緒很復雜，以至於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開心的關鍵在哪裡。

 

27

 

飯桌上，爸媽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孩子。

 

「越越啊，這幾道菜都是小琛做的，你看你不會做，以後家裡有了小孩子也餓不著……

 

「我們隔壁那個孫阿姨你還記得嗎？她都當奶奶啦，你看你啥時候讓我當外婆？

 

「你們夫妻倆年紀也到了，就沒想著生一個？」

 

見我們倆埋頭幹飯，我媽先將矛頭對準顧宴琛。

 

「小琛啊，你怎麼想？」

 

我在桌底下踹了顧宴琛一腳，他立馬心領神會。

 

「媽，我們還年輕，不著急的……」

 

可能是動作幅度太大，我媽瞪了我一眼。

 

「你少在那給我進行桌下的暴力活動，以為你媽我眼睛瞎的啊！」

 

我露出一個假笑。

 

隨即看向顧宴琛，「幫我稱碗湯唄！」

 

顧宴琛拿著碗就要起身，我媽在一旁教訓我，「你自己沒長手啊！」

 

「媽，您別說她了，她這一路上的確是累了。」

 

說完朝廚房走去。

 

28

 

在我媽瞪我的瞬間，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於是我側頭對我媽小聲道，「媽，你以後少在顧宴琛面前提這件事，他那方面現在不太好，正養著呢，你這樣不是揭人家痛處嘛！」

 

我媽大驚失色，「你是說……你個S丫頭怎麼不早說！

 

「那他也是要面子的嘛！」

 

我繼續胡謅，「所以這段時間你少提嘛……」

 

正和我媽小聲嘀咕著，顧宴琛端著我的碗走了回來。

 

我急忙清了清嗓子，「吃菜吃菜！」

 

我媽看顧宴琛的眼神有些歉疚，我爸都開口安慰。

 

「小琛啊，我和你媽就是闲操心，你們都別放心上。

 

「反正你們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

 

我媽也笑著附和，「是啊是啊，我們不著急，你們也別著急啊，慢慢來……」

 

顧宴琛一面疑惑地看著我。

 

我安慰地看著他，又說了句吃菜吃菜。

 

終於把爸媽送走，我疲憊地躺在沙發上。

 

顧宴琛收拾好廚房，躺在了我的旁邊。

 

「剛剛給爸媽說什麼悄悄話了，怎麼轉變這麼大？」

 

我嘿嘿兩聲，一想到這還是想笑。

 

「沒什麼啊，就隨便說了兩句……」

 

顧宴琛將我摟在懷裡，鎖得SS的。

 

「快給我從實招來！

 

「爸媽看我的眼神都從贊賞變成憐憫了，你還隨便說了兩句……」

 

我被顧宴琛碰到痒痒肉，在他懷裡扭成麻花，「我就說……就說……你現在不太行嘛，讓他們給你點兒空間……」

 

「舒越！」

 

「你看這不就不催了嘛，雙贏的事情嘛……」

 

29

 

兩具許久未觸碰的身體，逐漸在打鬧中變得火熱，好像回到了彼此還沒有生出嫌隙的時候。

 

動著動著，氛圍就變得曖昧起來。

 

顧宴琛本來摟住我的肩膀，在兩人的動作下，不知什麼時候摟到了腰上。

 

「越越？」

 

「嗯？」

 

「你想要孩子嗎？」

 

「我沒想好……」

 

我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不著急，你好好想，想好了我們再做打算……」

 

他的吻從額頭，到鼻子，最後印在我的嘴巴上。

 

眼神也變得迷離……

 

在最後一刻，我推開了他。

 

將自己藏在心裡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顧宴琛，最近我其實一直不開心。」

 

他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想要給你說好多好多話。

 

「因為我覺得，戀人之間，本來就是要說很多廢話的。

 

「所以今天，我想推心置腹地跟你好好聊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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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琛逐漸松開攬著我的手。

 

「好。」

 

我們倆盤腿坐在沙發上。

 

我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你忘了我們的三周年紀念日，那天你喝得很醉，心情很不好，我能問問是因為什麼嗎？」

 

顧宴琛沉吟許久，開口道：「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

 

我喉頭微顫，點了點頭。

 

突然沒有了問下去的必要了，什麼你還愛陳音嗎？你愛我嗎？你知道我喜歡什麼，你知道我很在意你和陳音接觸嗎？

 

都沒有意義了。

 

他撒謊了。

 

女人在懷疑的時候都願意去當偵探。

 

我曾經向顧宴琛身邊的人打聽過，三周年那天，他早早下班，沒有加班也沒有應酬。

 

而是在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

 

而恰巧，陳音的接風宴在同一個酒吧。

 

眼淚在眼眶打轉，我硬生生忍了回去。

 

故作輕松道：「我問完啦！

 

「但是還想給你玩一個遊戲，你敢不敢挑戰？」

 

顧宴琛來了興致，「什麼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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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開口，一字一句道：「戀愛遊戲，給我們枯燥乏味的婚姻生活一絲色彩，你敢不敢玩？」

 

「我敢！」

 

「好！遊戲為期三天，主題為校園戀愛，來不來？」

 

顧宴琛眉頭微蹙，「為什麼是校園戀愛？」

 

「彌補遺憾唄！我上高中的時候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來著。」

 

和你。

 

「可是家裡管得嚴，沒談成，還挺遺憾的。」

 

顧宴琛點頭說好。

 

如果注定我不是那個能走近你心裡的人，那至少，滿足一下我的幻想吧，顧宴琛。

 

這樣的話，我對這段婚姻，就沒有遺憾了。

 

「遊戲結束後，每人可以要求對方實現自己的一個願望，成交嗎？」

 

「成交！」

 

32

 

我把自己的校服翻了出來，帶著顧宴琛狗狗祟祟地回了高中。

 

恰逢周末，球場上有人在打籃球。

 

「顧宴琛，去帥氣地打球吧，姐等下要給你送水！」

 

顧宴琛哭笑不得，隻好脫了那寬松的校服，加入了少年人的隊伍。

 

是的，我也給顧宴琛找了套校服換上。

 

隻不過不是他高中那套。

 

我們上高中那會兒，情侶之間巨流行在校服上寫對象名字縮寫。

 

顧宴琛高中時的校服後背上，明晃晃地寫著「CY」，少年的愛意昭然若揭。

 

我找出自己的校服，顧宴琛卻有些猶豫。

 

於是我貼心地給他下臺階，「找不到了嗎？」

 

顧宴琛急忙點頭。

 

但他的校服，就在櫃子的最下方放著，上次我收拾衣服的時候看見了。

 

球賽過半，顧宴琛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幾個高中生開始討教。

 

我抱著兩瓶水，邊跑邊喊：「顧宴琛！男神！我的繆斯！人家給你買水了喲！」

 

一群高中生聽見，開始起哄，顧宴琛耳朵微微泛紅。

 

急忙跑過來捂住我的嘴。

 

「別喊啦！」

 

我目光狡黠，「怎麼了？哥哥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顧宴琛的臉更紅了。

 

身後的小男生起哄聲更大了。

 

「顧宴琛，你隻能喝我送的水哦，你喝別人給的，我是會生氣的！」

 

顧宴琛無奈點頭，語氣有些寵溺，他說好。

 

他說，隻喝你送的。

 

33

 

還記得高中時候，每次他打球，陳音都會在旁邊坐著，抱著他的外套，但是卻從來不給他送水。

 

每次都是顧宴琛擰開水遞給她。

 

這可能就是偏愛吧。

 

走到曾經的教學樓，我喊住他。

 

「顧宴琛，我腿麻了，你背我回教室吧。」

 

顧宴琛ṭű⁰回頭，蹲下，「我記得咱媽說過，你比我低一級，那時候你認識我嗎？」

 

認識啊，還喜歡得很辛苦。

 

他背起我，「怎麼不說話？」

 

我吸了吸鼻子，「不認識，當時我瘋狂地迷戀一個男同學，其他男生看都不看一眼的。」

 

顧宴琛的腳步頓住，「這麼喜歡？」

 

「嗯，喜歡得要S過去了。」

 

他沉吟良久，好像進入了角色，「那以後不許喜歡了。

 

「你有我了，就不能喜歡別人了。」

 

鼻子像是被堵住了，我低低地嗯了一聲。

 

「知道了，以後不喜歡了。」

 

根據我的指揮，他背著我爬上三樓，在樓梯旁的第二間教室停了下來。

 

「這是我高二那年的班級。」

 

「走，進去看看。」

 

我從顧宴琛背上爬了下來。

 

「你當時坐在哪兒？」

 

我指了指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高二那年，班裡是按照成績選座位。

 

依照我在班裡的名字可以選擇中間的位置，可是我每次都選第二排最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