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檢測到您與男主江浔的關系超出了允許的最大值，溫馨提示：如在 xxxx 年 x 月 xx 號之後，您與男主江浔的關系系數仍然沒有回落至正常範疇，本系統將採取強制措施，清除主要角色對您的所有記憶。」

xxxx 年 x 月 xx 號？我推算了一下時間，那是高三下學期。

高三下學期發生了什麼事？哦，女配顧念被學校開除了。自此，小說裡再也沒有提到顧念的名字。

所以，在那以後清除主要角色對女配，也就是我的記憶，就變得無關緊要了，對不對？

我的人生啊，可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23

江浔敏感地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我推說隻是最近學習壓力太重。

「誰讓你成績那麼好呢！」我趴在書桌上，伸長手去，憤憤地掐了一把他的臉。「跟你差距那麼大，好心塞呀！」

江浔俯身看著我笑，然後認真幫我分析我各門功課的提升點在哪裡，可以多做些什麼樣的專題訓練。

可以說，我們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學習。

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去學習的路上。

除了多些親近舉動，好像相處模式跟以前也沒什麼太大的不同。

隻是，男女主的光環和吸引力依舊強大。

馬上快到元旦會演了。這可能是班裡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參加匯演。畢竟高三就沒時間參加這些活動了。

班長韓正徵集了一圈大家的意見，最後將節目定為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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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同學想起江浔會彈鋼琴，便建議可以請江浔用鋼琴來伴奏。

指導節目的聲樂許老師眼前一亮，「對呀，咱班上的江浔同學和陳瀟同學，鋼琴都過了十級呢！還可以四指連彈呢！」

……

江浔以之前籃球賽傷了手為由，十分抱歉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我回過頭去看他，他朝我輕輕眨了眨眼。

24

陸離對我不搭理系統警報這件事表示了些許訝然。

學校天臺上，他問我是不是有什麼逆反心理？

我說，之前我疏遠江浔，是以為他喜歡的人會是陳瀟。可後來，我才知道，江浔喜歡的人，是我。

就算是給我自己的青春一個交代也好，這最後兩個學期，我也想要和江浔好好地在一起。哪怕他最後會忘了我，會……和陳瀟在一起。

很多人的初戀都沒有走到最後，但那並不代表它就不美好。在最好的時光裡說再見，那停留在記憶裡的，不就永遠永遠是他最好的模樣嗎？

陸離挑了挑眉，似乎是對我突如其來的文藝有些接受無能。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開了的煙來。見我瞥去，他問：「你也想抽？」

我定定看了一會兒，「什麼味的？」

陸離笑了一聲，把它合上了。「你當吃糖呢？」

「你想抽就抽吧。」他兩年前穿過來的時候已經二十一歲了，是剛剛大學畢業出的意外。

我們靜靜地在欄杆前吹了一會兒風。

「林念。」他手裡夾著一支煙，白霧籠上他微蹙的眉宇，那一瞬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情情愛愛什麼的，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懂得吧？」

我點點頭。看他朝著另一個方向吐煙圈。

我朝他伸出手。「我也想嘗嘗。」

他遞了支新的給我，點上火的第一口，我被嗆得不輕。

陸離覺得好笑，讓我快別糟蹋那煙了，趕緊把它扔了去吃棒棒糖吧。

「煙酒能消愁，根本是謠言嘛。」我無語地吐槽了一句。

「你們幾班的？」

不知是哪一位得了空的老師，上天臺闲逛。竟聞見煙味，然後循著味過來，一眼看見了陸離和我。

陸離頗為義氣地擋在了我身前，還將校服外套一把罩在了我臉上。

那位眼生的老師大步朝這邊走來。

陸離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快跑。

跑回教室的我出了一身的汗。

將陸離那件校服塞進課桌裡後，我摸出手機詢問他的情況。

陸離：【能有什麼事？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陸離的回答有點社會。

我：【你還是悠著點吧。】

江浔被語文溫老師叫去幫忙批改周測的卷子，還沒回來，他鄰座的陳奕卻湊過來問我，是去哪裡跑了個三千米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啊！」我還沒說話，同桌路凝便回過頭懟他。他倆平日裡可謂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針尖對麥芒。我也樂得不必解釋。

一來一回懟了幾句後，路凝貼來小聲問我，桌肚裡的校服是誰的？

「是不是江浔的呀？我看你兩你最近好像比以前膩歪了。」路凝一臉「我都懂」的模樣看著我直笑。

我看她那八卦的樣子，也笑了，「哪有？」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得意揚揚地說，「哼！什麼都逃不過我這雙火眼金睛！」

「行，你厲害行了吧？」

25

下午的時候，路凝跟我分享她收到的最新消息，說高一新來的那個老師，看到陸離和一位女生在天臺上抽煙。

我心一緊。

「陸離被逮到了，但那女生卻在他的掩護下跑掉了，這事捅到教導主任那裡去了之後，主任早就對陸離見怪不怪的啦。可是，他堅持要陸離說出那位女生是誰。陸離就是不肯說。主任便要去調監控錄像。你猜怎麼著，上天臺那層樓的監控居然出故障了。把主任給氣的呀，僵持了大半個小時，最後讓陸離寫五千字檢討……」路凝嘖嘖嘖地說，「遇上陸離這麼槓的，也算是主任倒霉了。」

「現在大家都在猜，那女生到底是誰呢？」

我心虛地將桌肚裡那件校服往裡塞了塞。隔壁那排的晨陽也加入了討論，她倆越聊越起勁。

我想起陸離回我的「沒什麼事」——我們大概對沒什麼事的定義不太一樣。

我給陸離發了條消息。

【檢討寫完了嗎？】

【沒。】

【要不要幫忙？】

【嗯。】

「念念。」背後的江浔叫了我一句。

我轉過頭，江浔將我的語文卷子遞了過來，並開始拿著筆給我分析我的扣分點以及失分原因，改進措施，扣分點主要集中在閱讀理解，以及作文。我的作文，立意寫得有些偏，直接被打到了二類。

看著江浔卷子上那篇隻差兩分就是滿分的作文，我滿臉羨慕。

「江浔，你怎麼這麼會寫？」

江浔謙虛地回答：「找準立意和論據，你也可以的，念念。」

我不可以啊！

26

我發現，有一種冷，叫作你喜歡的人覺得你冷。

晚上回家，江浔將校服給我披上的時候，我蒙了一瞬。

「我不冷啊。」

江浔清秀的面容上劃過一絲失落。

「不過聽說今晚有股冷空氣要來哦。」我抬頭看著江浔。

冬天天黑得早，我們走的這條路人煙也稀少。於是我湊上去 mua 了他一口，他彎了彎唇，伸手替我將校服的拉鏈拉好。然後牽著我往前走。

我們現在走路上下學。

「念念，你想考哪所學校？」

我知道江浔想要考 x 大。

「你先說。」

「C 大。」江浔的回答在我意外之外。

「啊？C 大對你來講是不是有點過於保守了？」我訝然地看著他。

他笑著捏了捏我的手心。「保守點有什麼不好的？」

「保守你還早戀？」我頓了頓，「等等，之前你還跟我約好，大學前好好念書。還說什麼我媽讓你督促我……」

我一邊笑，一邊拉著江浔的手晃來晃去，「江浔，你這算不算監守自盜啊？」

「我們都有在好好念書啊。」

是，和學霸在一起，連約會的地點都在圖書館……

27

我和江浔約好，在一起的事情得保密。畢竟家長和老師對待早戀那如臨大敵的態度，還有……還有陸離說起過，女主陳瀟視角裡，江浔沒談過戀愛。高中八卦傳得那麼快，隻要被任何一個同學知道了，陳瀟都得知道……

周六和江浔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我不小心睡著了。

回去的路上，江浔突然問我：「念念，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們明天一起出去玩吧？」

我驚訝地看著他，然後義正詞嚴地拒絕了。「不，我熱愛學習。」

「學習也要勞逸結合嘛。」

我想了想，「那要不我們去電影院吧？」

高二這麼忙，應該不會這麼巧遇上和我們一樣去看電影的同學吧？再說，影視廳裡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是我們吧。

我還特意選了個離這邊很遠的影院，還特意挑了部看的人少的片子。心想，這該萬無一失了吧。

抱著爆米花和奶茶入座，大屏幕開始放映影片的時候，我才發現這部小眾的電影居然是部恐怖片。

我全程幾乎都是埋在江浔懷裡度過的，枕著他沒多久我又睡著了。

醒來後，影廳裡已經開了燈，人都走光了。而江浔正在低頭看手機。手機屏幕上是英文單詞。

28

中午我們找了家粵菜館吃飯。

江浔他口味清淡，吃不了辣。我則是喜歡吃辣，卻總容易上火，所以不能吃辣。

就在我和江浔結完賬後，往外走的時候，恰好撞見了陳瀟。

我下意識地松開了江浔的手。

陳瀟這才注意到迎面而來的江浔和我。

她朝我們招手笑。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笑容有些不是很自然。

「念念，江同學。這麼巧？」

「是啊，」我解釋道，「我們本來和路凝還有陳奕說好一起出來看電影。誰知道他倆臨時有事，就隻有我和江浔來了。」

29

陳瀟晃了晃手裡的購物袋，說她和我們同病相憐，也被人放了鴿子，隻好一個人逛商場，還問我們有沒有什麼要買的，要不要一起逛。

江浔神色淡淡地拒絕了她。

坐上公交後，我扯了扯江浔的衣袖。

「江浔。我剛才……那是為了保密。不那麼做的話，陳瀟她可能會誤會的。」

江浔垂眼看向我的手，半晌笑了笑，輕聲問我：「念念，我們之間，有那麼見不得光嗎？」

我一滯，「總歸是違反校規了嘛。」

「你在意的，真ṱűₐ的是校規嗎？」江浔抬頭看我，目光依舊和煦。

「那不然，還能是什麼？」

江浔閉了閉眼。

再度睜開的時候，他探身來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力度有些大，我忍住沒說什麼。

「念念，天臺風大，以後不去了好不好？」

天臺？他知道………

「我……」我剛想解釋，江浔打斷了我。

「好不好？」

我點頭說好。

30

和江浔在一起的日子過得飛快。

高三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我爸遇到一個升職良機。隻是，那個職位不在本市，而在鄰市。

考慮到我正在高中的關鍵時期，我爸媽都想陪著我。於是我爸準備拒絕這份工作。

終歸是要走的，主動走總比高三下學期被開除好。

於是我說服我爸接受那份工作，說鄰市與本市的考題都是一樣的。我可以轉學跟他和媽媽一起去鄰市。

我爸媽一開始不同意，後來拗不過我。

幾方咨詢聯系後，我到新學校報道的日期，定於系統給的日期的前一天。

至於轉校手續，需要提前辦。

我請爸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江浔。

我想自己跟他說。

31

月考我的綜合成績上漲了二十分，年排位到了第十位。

排第一，依舊是江浔，以及陳瀟。

元旦晚會後，我和江浔偷偷溜出了校門。

我們約好去江邊坐摩天輪。

江浔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傾身過來吻住我。

他聽說這樣子做的戀人，就會永遠在一起。

我偷偷睜開眼，看著微顫著睫毛的江浔，被「永遠」二字戳中，心口的淚就這麼突然地滾落下來。

摩天輪往下降的時候，江浔看見我微紅的眼。

我隻好垂下眼道：「你怎麼還迷信這個呀，一點也不科學。」

江浔捧住我的臉，伸手替我拭淚。

「怎麼哭了？」

「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