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

「成天哭哭啼啼的，我們大女人的氣運都要被你哭沒了！」

 

公司和我交好的女同事見狀連忙上前安慰：

 

「哎呀，小兩口有什麼事關起門來說。

 

「今天是佳怡升職宴，大庭廣眾的，妹弟，你這麼鬧就沒意思了。」

 

同事把魏家俊帶到休息室，我隨後跟了進去。

 

魏家俊坐在沙發上，捂著臉不停啜泣：

 

「我給你們江家生了個女兒，每天在家累S累活，沒時間健身，沒時間逛街，每天蓬頭垢面給孩子喂吃喂喝，還要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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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到時間就上班，回到家就打遊戲，什麼也不管，為了這個家我本來也能忍……

 

「沒想到，沒想到你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你是真的行啊……

 

「江佳怡，我根都寒了，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同事聽到這話，撓了撓頭，連連安慰道：

 

「妹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說句母道話，佳怡她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待人接物和和氣氣，溫柔善良，每個月發了工資準時打一部分回家給你做家用。

 

「她辛辛苦苦在外面應酬喝酒，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為了你？錢還不是都花在家裡呀。

 

「佳怡雖然出去玩，可又沒餓著你和孩子，你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如果離婚了，你就算打著燈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像她這麼好的姑娘了。」

 

魏家俊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將腳往地面一跺，情緒有些崩潰：

 

「說什麼賺錢養家，都是騙人的。

 

「她每個月就給那麼點家用，天天對我吆五喝六，現在我還得忍受她去外面找小男人。我受不了，我實在受不了啊……」

 

同事伸手拍了拍魏家俊的肩膀：

 

「大女人嘛，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

 

「你看佳怡現在賺錢也不容易，她人長得這麼漂亮，過日子嘛，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再說了，你總是指責佳怡，自己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你要是真的是鋼鐵暖男，無微不至，既能賺錢養家，又能照顧好遠在他鄉的嶽父嶽母，你媳婦還能出去找外面的野草？」

 

公公從小就教養魏家俊，女人永遠要以夫為天，如今讓他接受這些觀念，他如何受得了。

 

他和同事爭吵了兩句，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氣呼呼就走了。

 

當晚我聚餐結束，剛打開家門，便看到魏家俊正哭哭啼啼地收拾行李。

 

見我回來，他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咬牙切齒道：

 

「在江家沒人把我當人看，錢也不給我，心也留不住，我要回我爸那裡去。

 

「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鄰居顧大嬸在一旁嗔怪道：

 

「你一個贅出來的小子，要以家庭為重，怎麼一點小事就要回公家？

 

「孩子不能沒有爹，夫妻之間，肯定會磕磕碰碰，哪有那麼多順心如意，把日子過下去比什麼都強。

 

「自古以來，女人三夫四侍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你看看別人家的小男人天天吃飯都蹲在角落裡，佳怡都允許你上桌吃飯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魏家俊聽到這些話，紅唇微抿，瞟了我一眼。

 

眼神裡滿是心虛，我想他大約是記起來了，在原世界，我和魏家俊結婚的第一年，公公讓我們陪他回鄉祭祖。

 

那時候魏家俊還沒露出他的本來面貌，我們還是恩恩愛愛的新婚夫妻。

 

我滿懷期待和他一起去祖宅吃飯，卻被公公通知不能上桌。

 

面對家族人的刁難，魏家俊沒有為我說哪怕一句話。他們在堂前吃香喝辣，高談闊論，而我被公公關在小廚房，吃著他端來的一碗剩飯。

 

我勾了勾唇，看著魏家俊煩躁的模樣，冷聲開口：

 

「想回公家是吧？

 

「既然要回去，那就先把離婚協議籤了吧。」

 

5

 

我從抽屜裡拿出早早準備的離婚協議，直接丟到魏家俊臉上。

 

「離婚的話，招妹和這套房子，以及名下所有財產都歸我。

 

「如果沒問題，你就籤吧。」

 

魏家俊怎麼可能同意，他扯著嗓子，整個人有些崩潰：

 

「我在家辛辛苦苦幫你帶招妹，讓你可以安安心心出去工作，你居然要我淨身出戶！

 

「憑什麼？」

 

站在一旁的顧大嬸看不下去，朝著魏家俊翻了個白眼：

 

「我看你就是網上的毒鴨湯喝多了，書都讀到喉結上面去了。

 

「一點小矛盾就鬧著要回公家，被別人知道了，家裡的女人多沒面子？

 

「佳怡提出離婚，也不過是想挽留你，你不回公家，這婚不就不會離了嗎？

 

「你沒事安分點，在家好好待著，把孩子帶好，省得三天兩頭出去跟別人嚼舌根，學外面那些不守夫道的路子。」

 

魏家俊被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他滿眼憤怒，結結巴巴道：

 

「我就不……我就要離。」

 

顧大嬸一巴掌扇在了魏家俊的腦袋上：

 

「你怎麼就這麼S腦筋呢？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

 

「離了婚你可就是二手男人了，不值錢的。

 

「你去外面問一問，誰會要你一個二手根，你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饽饽啊？

 

「像佳怡這樣優秀的女人，她當初能和你結婚，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一點小事就哭爹喊娘了。

 

「主動和佳怡認個錯，這日子還能繼續過。」

 

魏家俊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

 

「我是不會淨身出戶的。

 

「這婚，我要離，這錢，我也要！」

 

說罷他扛起行李，轉身而去。

 

顧大嬸蹙起眉頭，不悅地看著遠去的魏家俊：

 

「佳怡，你可千萬不要去追。

 

「我打聽過了，她公家在好幾百公裡外。

 

「遠贅的男人不要哄，哭完了他就自己回來了，一點事都沒有。」

 

第二天後，離家出走的魏家俊當真灰溜溜回來了。

 

他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張銀行卡被我注銷了。

 

沒錢他寸步難行。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籤下我早早準備的離婚協議，要麼乖乖在家待著，做一個相妻教女的好贅夫。

 

魏家俊看著我優哉遊哉地躺在沙發上打遊戲，氣得渾身都顫抖了。

 

我沒理會他哀怨的眼神，繼續和隊友一起打中路。

 

當晚他便偷偷聯絡遠在鄉下的公公魏忠，想讓公公上門接他回家。

 

但很早之前隔壁的顧大嬸就告訴過我，在這個世界，住在鄉下的男人比住在城裡的男人更封建。

 

「在鄉下，贅出去的男人沒事是不能回公家的。

 

「沒事回公家，肯定是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果然他隻和公公聊了幾分鍾，那邊便罵罵咧咧道：

 

「你沒事就在城裡好好待著，不要回來。

 

「贅出去的兒子要是被退回來，我在村子裡也混不成了。

 

「在江家委屈點就委屈點吧，至少有個地方可以落腳。」

 

沒能得到公公的幫助，魏家俊又不願意住在家裡伺候我和孩子，隻能含淚籤下那份離婚協議，隨後帶著他的衣服搬了出去。

 

他在大城市沒有依仗，隻能自己偷偷去 KTV 打零工，賺取住宿費和餐費。

 

可是在這個世界，極少有女人願意讓自己的老公出去拋頭露面，更何況是 KTV 那種地方。

 

魏家俊本就是一個小白臉，剛上班沒兩天就引起了南城女霸王的注意。

 

6

 

女霸王嘴角叼著煙，不顧魏家俊的反抗，伸手掐了掐他的翹臀：

 

「小東西，好正啊！

 

「喉結這麼大，都不懂得找個大點的罩子遮一遮。

 

「穿這麼清涼，你這是存心勾引我是吧？」

 

魏家俊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女人這麼調戲，忍不住號叫一聲：

 

「你要幹什麼？

 

「你不要亂來！」

 

女霸王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湊近魏家俊：

 

「別怕啊，姐姐我最喜歡你這種欲拒還迎的小男人了。

 

「來吧，讓姐姐好好疼疼你！」

 

那晚魏家俊被那女人霸王硬上弓，這件事恰好被一名狗仔撞見了。

 

為了自己的業績，那名狗仔將那晚的事報道出來。

 

魏家俊因為這件事在網絡上發表了長達一千字的憤慨感言，大抵是想要博取網友們的同情，沒想到剛發上去，他的賬號就崩了。

 

同一時間，魏家俊成了眾多網友抨擊的對象：

 

【這個小白臉一看就不正經，正經男人誰會去那種地方？】

 

【你們看他喉結又大又挺，偏偏不願意好好戴喉結罩，分明就是故意的。】

 

【要我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肯定是有問題。】

 

魏家俊不但沒能得到網友們的關心，反而被網友人肉，連居住地址都爆出來了。

 

從那以後魏家俊便過上了雞飛狗跳的生活。

 

經常有不正經的女人半夜開著豪車出現在他家門口，想約他出門喝兩杯。

 

起初魏家俊還能堅持本心，可是日子久了，身上的錢用光了，他便隻能順從地和那些女人出去。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湿鞋？

 

後來我和學長沈嘯出門約會，偶然看到魏家俊在 KTV 大堂裡被富婆姐姐們灌酒。

 

魏家俊見到我倆，眼眶一紅，下意識想要閃躲。

 

還未離開，包廂裡闖進來一群便衣。

 

後來 KTV 的老板告訴我們，魏家俊和那群姐妹混在一起，幫客人帶違法物品，被便衣察覺了。

 

這次人贓並獲，魏家俊估摸著要在監獄裡度過後半生了。

 

7

 

公公魏忠聽到自己的兒子進了監獄，急得頭發都白了。

 

他想來城裡找兒子，卻因為身懷六甲被人扣在農村。

 

聽相熟的人說，魏忠回到鄉下後，因為長期獨居，被村子裡單身的老姐們盯上了。

 

老姐們為了傳宗接代，趁著月黑風高潛進了魏忠的屋子裡，兩人生米煮成了熟飯。

 

魏忠年紀雖是大了點，但好在他身體素質一直都挺不錯。

 

最重要的是，他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老姐們出出入入三四回，一個月後，村子裡便傳出了魏忠好孕的消息。

 

魏忠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他掙扎著想要逃離，整個人瘋瘋癲癲，胡言亂語：

 

「男人怎麼可以懷孕呢？

 

「這絕不可能，這一定是在做夢！

 

「我不要生孩子，我絕對不要生孩子！」

 

老姐們怕魏忠瘋瘋癲癲帶球跑路, 直接用一輛牛車將崩潰不已的魏忠接回了家：

 

「雖然你贅過來我是需要給彩禮的，可是你現在懷了我們家的骨肉，咱已經是一家人了, 就不要計較這些繁文缛節了。

 

「以後養孩子, 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就安心住在我家, 等你為我們家生下女娃, 我再和你補辦婚禮。

 

「一個男人最好的贅妝就是他的清白和貞潔。

 

「你雖然是二手根, 可我不嫌棄，咱們一起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魏忠失去兒子，自己又意外懷孕, 整個人渾渾噩噩，精神不太正常。

 

最可怕的是, 老姐們為了讓他能夠生下大胖閨女，不斷給他吃補品。

 

後來魏忠肚子裡的孩子因為營養過剩，成了巨大兒, 醫生看了報告建議他進行剖宮產。

 

老姐們卻不樂意了：

 

「大人和孩子都好好的, 為什麼要剖宮產？

 

「順產的孩子更聰明, 一定要順產。」

 

老姐們不願意籤字, 魏忠生產時大出血, 根部重度撕裂，險些S在手術臺上。

 

魏忠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當他抱著自己生出來的兒子喜極而泣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老姐們嫌棄地嗤笑道：

 

「哭什麼哭，你自己不爭氣, 給我生了個賠錢貨，還有臉哭？

 

「我不管，等你坐完日子, 咱們就開始要二胎。這一次，你一定得給我們家生一個女兒！」

 

魏忠不願意，趁著老姐們不注意，抱著孩子就想逃跑。

 

誰知最終還是被老姐們發現了。

 

老姐們害怕魏忠逃跑, 直接將他反鎖在地窖裡：

 

「你什麼時候能夠給我生個女兒, 我就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人家都說贅雞隨雞，贅狗隨狗，來了我家, 一切都得聽我安排。」

 

魏忠被關在地窖裡，連生六胎, 第七胎終於迎來了一個女兒。

 

可他終究沒能等來地窖外的陽光，最終他因為產後乏力大出血, 救治不及時, 直接S在了地窖裡。

 

8

 

魏忠S的那天, 天氣很晴朗。

 

我和沈嘯坐在新房陽臺上看遠處的霞光。

 

和沈嘯領完結婚證的第三天, 他主動將我爸媽接了過來。

 

後來，我和沈嘯一起成立公司, 企業越做越大，女兒也在爸媽的教養下，健康成長。

 

我曾問沈嘯, 後不後悔留在這個世界，做一個全職主夫。

 

沈嘯隻輕輕笑笑：

 

「沒關系，我喜歡吃軟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