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臉色慘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妹妹癱倒在椅子上,暈了過去。
侯爺轉向眾人一抱拳,郎聲道,「今日掃了各位的興,我沈家有些舊帳要清算一下,改日再向各位賠罪。」
13
進了內室,我們終於可以盡情地一訴相思之情,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喊他們爹娘。
我也知道了,爹娘見到我,是會哭了笑,笑了哭的。
而我不出意外地,伏在娘懷中哭了許久,好似把這麼多年強忍的淚水都哭完了。
爹娘問我這些年的遭遇,我一並說了,隻是省略了許多受苦的事。
可單憑養母聯合妹妹鳩佔鵲巢,還想害S我這一件事,爹娘都心痛地捂住胸口淚流滿面。
溫情過後,我讓爹帶人先去處理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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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人,我要好好想想,我想報復,可我更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聚。
張大剛入兵馬司的大獄,還沒用刑就全招了,空長了那麼大個,原來就是個軟骨頭。
不過爹使了關系,指示獄吏,把所有的酷刑都給他來了一遍,直虐得他體無完膚,筋骨寸斷。
拿到張大籤字畫押的供詞,我告訴爹娘,我要自己來處置養母和妹妹。
這是我和她們之間的恩怨,我自己來了結。
爹爹告訴我,「小蝶,你爹我隻在戰場上S敵,從未S過平民,你若不敢S,爹可破例來S,你若想自己做,便隻管放手去做,有爹和娘給你撐腰,無需顧忌。」
「你爹還頗有些戰功,可保你夷她三族而無虞。」
娘咬牙切齒地問我,「咱們什麼時候開始,要準備什麼刑具?」
我偷偷問爹,「娘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大了?」
爹輕笑,「她還是像以前一樣膽小,S雞的聲音都不敢聽。」
好。
既如此,我便可放手去做了。
14
侍女帶了養母和妹妹進來,養母撲通跪下,抬頭諂媚ƭū́₎地笑道,「青兒……」
娘親眼神一冷,一旁站立的侍女隨即上前,用盡全力「啪啪」兩個耳光,扇得養母的臉像個破敗的拔浪鼓。
「叫小姐。」
一旁欲開口的妹妹嚇得捂住了嘴。
「是是是,小姐。」
養母捂著腫脹的臉,低眉垂眼,「念在我好歹養了你ẗū́⁶一場的份上……。」
侍女又上前兩個耳光,「沒讓你回話,不得多嘴。」
養母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不敢吭聲了。
「誰要你養了?我的女兒我自己不會養嗎?要不是你們作惡,我們會骨肉分離嗎?」
「你們還想冒充頂替她,差點害得我們一家不得團聚,我恨不得扒了你們的皮……」
眼看著情緒激動的娘親就要上前動手,我趕忙安撫住她,讓侍女扶Ṭû₃她進去休息。
我把張大的供詞扔到妹妹面前,讓她念給養母聽。
妹妹還沒念完,養母便癱軟了身子,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滴落,也不敢說話,隻是不住嗑頭。
張大把罪責都推到養母頭上,說所有的事都是養母指使的。
我冷冷道,「如今兵馬司要拿你下獄審問,我暫且給攔下了,你說我是把你交出去呢,還是不交?」
養母還是不住磕著頭,侍女上前又兩個耳光,「小姐問話,還不回答。」
養母這才艱難開口,「小姐,您饒了我吧,您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您。」
「是嗎?我不要你當牛做馬,隻要你……」
我把視線緩緩轉向妹妹,「把銀兒嫁給李乙,讓我消氣,我就饒了你。」
妹妹在一旁拽著養母的胳膊哀求,「娘,千萬不要啊。」
養母眼巴巴地望著我,「小姐,那李乙心狠手辣,他原配娘子就是被N待S的,銀兒嫁給他肯定活不成,況且他現在又恨著我們……」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那倒是,既然你不願讓我消氣,那你就去兵馬司的大牢,跟你哥哥當面對質吧。」
我一揮手,兩旁的侍女欲上前帶走她們。
養母立即扒著地面,磕頭如搗蒜,「好好好,嫁嫁嫁。」
妹妹扯著養母號叫,「娘,你們是要害S女兒呀。」
見養母不為所動,又對著我膝行幾步,「姐……不不不,小姐,都是我娘和舅舅做下的事,我一概不知。」
「我也是被他們逼的,你要審就審他們吧,與我無關啊。」
養母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不孝女,難道你要讓娘下大獄受苦嗎,我養了你這麼久,也是你報答為娘的時候了。」
又轉頭諂媚道,「別聽她胡說,多謝小姐替銀兒作媒。」
我變了臉色,「胡說,怎麼是我作媒呢,記住,是你自己要把銀兒嫁給李乙的。」
「是是是。」養母連連點頭,「是我自己要把銀兒嫁給李乙,銀兒能嫁給李乙,那是她的福氣。」
我揮手讓人帶走了她們,覺得還不夠盡興。
不久之後,我派府中侍衛押送他們回鄉。
臨走時,讓人給了李乙一包銀子,並暗示他,要好好「照顧」妹妹。
李乙正憤恨著,自然是正中下懷,滿口應承。
15
之後,爹娘為我舉辦了盛大的生辰宴,皇帝派人賞賜珍寶無數。
爹娘時常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恨不得百倍補償於我,我日日沉浸在親情和關愛之中。
不多久,我安排在養母那邊的暗衛也傳來消息。
京城中發生的事已傳回鄉裡,鄉鄰見養母等人安然回家,都盛贊我和爹娘和善仁義,寬容大度。
養母回鄉後,立即將妹妹堵著嘴,捆著手腳,嫁給了李乙。
成親後,李乙天天變著法子凌虐妹妹,她的慘叫聲日日不斷。
妹妹受不了折磨,幾次三番逃回娘家,養母每次都不顧妹妹的乞求,親自把她送回去。
後來,李乙變本加厲,將養母家搜刮一空,搜不到錢,就對養母拳腳相向。
不到三個月,妹妹就被N待至S,李乙半夜挖坑偷偷埋屍時,被暗衛帶人抓了個正著,入了縣衙的大獄。
爹爹一得到消息,便立馬動用關系,令獄吏嚴刑拷打李乙,最後從重從嚴判了個砍頭示眾,曝屍三日。
鄉鄰們都拍手稱快,言道總算是惡有惡報。
16
如今,就隻剩下那一個了。
那個人,我要親自去送她……
侍衛帶著我找到養母時,她正在妹妹的墳前燒紙。
三個月沒見,她僅僅是臉上有些瘀青,神情略憔悴,可是並沒有消瘦,也沒一下老了十幾歲。
看來,她受到的懲罰還遠遠不夠。
看到我,養母愣了一下,然後一腳踢翻了紙灰,訕笑著,「小姐您看,銀兒已經S了,不是我給她收的屍,是縣衙給埋的,我就順便來燒點紙錢。」
「您真是心善,難為您還來看她。」
我看著紛飛的紙灰,像四處亂竄的黑鴉,心頭湧起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我不是來看她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養母臉上一僵,「我……我。」
身後的人牙子上前,打量著養母,「就是賣她嗎,喲,這也太老了,身材不好,皮相也不好,隻能賣到私娼館子,或者軍中做軍妓了。」
養母身子一晃,後退幾步,眼露恐懼,「小姐,您不是說……你氣消了,就饒了我嗎?」
「可我又沒說,要饒你多長時間啊。」
她聞言腿一軟,直愣愣地跪下,臉上扭曲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可銀兒都S了呀,您不能言而無信啊!」
看著她那副瀕臨崩潰的樣子,暢快之意從我心底騰騰升起,一直湧出喉嚨,溢出嘴角。
終於按捺不住,我仰天大笑,直笑得渾身顫抖,眼淚橫流。
笑聲中,養母的臉一點一點變得S灰。
待我笑夠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一字一句如寒箭射向她,「對呀,我就是言而無信,就是戲弄你啊,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嗎?」
「你女兒的一條命,也就夠饒你三個月的。」
「以後,你得為自己贖罪了。」
她終於徹底崩潰,臉上的肌肉扭在一起,咬著牙鼓著眼。
可是看了看護在我兩旁的幾十名侍衛,還有身後怒目而視的娘親,最終還是伏在地上痛哭磕頭,苦苦哀求。
我盡情欣賞著她絕望的樣子,她的頭磕破了,血混著淚糊滿了臉,讓她看上去猙獰又可憐。
前世我也如此般哀求過她,她又何曾放過我?
直至看夠了,覺得實在是聒噪,便一句話讓她閉了嘴,「你哥哥已被判了腰斬,不日將於西市當眾行刑,要不,你進去替他?」
她閉了嘴,全身抖如篩糠,人牙子見機上前遞上擬好的賣身契。
「在這張賣身契上按個手印,代表你自願入賤籍,自願賣身為妓,生S由命。」
「記住,你是自願的, 我可沒逼你哦,我都已經大發慈悲地給你兩個選擇了。」
她最終一臉S氣地按下手印, 而後, 整個人便如被抽走了靈魂, 似行屍走肉般麻木。
人牙子收好賣身契, 掏出繩子往她頭上一套,拖著就走, 她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拍了拍手, 掸了掸衣,看看天色正睛好,無雲也無風。
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終於都處理完了。
「小蝶,咱們回家吧。」
娘親拉著我上了馬車。
17
馬車緩緩而行,我安靜地窩在娘親懷中, 不作聲。
娘理了理我的頭發, 柔聲道,「你離家這幾天,你爹一天一封信,再不回去,他就要來接我們了。」
「怎麼了, 心情不好嗎, 」娘一手摟著我,一手輕輕拍著我的背。
「娘, 我是不是有點狠毒啊?」我的聲音悶悶的。
娘輕聲一笑, 「怎麼會呢,娘覺得你呀,夠心慈手軟的了。」
「真的嗎?」我直起身, 望著娘親。
「真的,你要是讓娘來處置,娘比你還狠呢。」
娘輕撫我的臉,眼裡是化不開的憐愛, 「咱們呀,趕緊回家, 你爹說, 他甚是想念咱娘倆,無心政事,寢食難安, 都瘦了。」
「咱們離開才三日呢。」我又重新窩到娘親懷裡。
「一日如三秋嘛,咱們一家,再也不要分開了。」
「嗯, 不分開。」
一個月後,京城, 櫻桃的茶樓開業了。
店面是我爹送的, 裡面一應家具古玩字畫,是我娘送的。
我送了她京郊的一座茶園, 另外還將爹娘為我準備的嫁妝,一分為二,我一半, 她一半。
今生,有爹娘,有摯友。
足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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