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到男朋友和其他女人在浴室的熱吻照。

 

我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

 

推開浴室門，卻被人反手捂著嘴拉進了淋浴間。

 

身上被淋湿，下一秒我的手機鈴聲尖銳地劃破浴室旖旎的氛圍。

 

與此同時，男友池景川的聲音在門口凌厲地響起：「表叔，你跟誰在裡面？」

 

我看著眼前這張久違的臉，一下慌了神。

 

身體貼著他壁壘分明的腰腹，一時間進退兩難。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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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跟池景川確認戀愛關系的第三個月。

 

也是我收到他跟其他女人大尺度照片的第 58 次。

 

這 58 次裡，坐腿吻、車裡吻、大街吻……還有這次的浴室熱吻……

 

似乎分明忘了，當初在合同上加上【雙方在合約存續期間，有義務維護對外的戀愛關系】這條的人分明是他。

 

我忍無可忍，驅車前往他在半山腰的別墅，裡面正辦著熱鬧的轟趴。

 

一樓沒有他的身影，我風風火火趕到二樓他的臥室。

 

臥室門沒關，就這麼大剌剌地開著。

 

浴室的水聲哗啦啦地流著。

 

耀武揚威訴說著裡面正發生的情事。

 

我走到浴室門口，頓了頓，眼神落到臥室移門的搭扣上。

 

呵，池景川真有你的，連浴室的門都不鎖？

 

我拿出手機，打開相機，點擊紅色圓鈕。

 

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拉開了浴室移門，舉起手機。

 

繼而拉開淋浴門。

 

「池景川，你就這麼想出名是嗎？你忘記你答應過我……嗚……」

 

我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被人摁下，嘴被人一下捂著。

 

緊接著後背觸到了一具溫熱、湿漉漉的身體。

 

身上被花灑落下來的水淋湿。

 

我大腦一片空白，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

 

自我保護的本能生發，用力在捂著我嘴的手掌上面用力咬了一口。

 

對方吃痛松開手，轉身的瞬間，四目相對。

 

兩個人都凝滯在浴室氤氲的霧氣裡。

 

2

 

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他的眼神裡也閃過錯愕。

 

我怔怔地看著他：「你……你怎麼在這兒？」

 

還沒等他開口。

 

浴室外面傳來池景川的聲音：「表叔，你還沒洗好？」

 

我心裡一緊，表叔？

 

喬嶼瞥了我一眼，然後對著外面「嗯」了一聲。

 

外面隱約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池哥，剛才我明明看到嫂子火急火燎地上來了，所以才給你打電話的……」

 

門外沉默了幾秒。

 

而後我的手機猛地在喬嶼手裡響起。

 

門外的身影突然又近了。

 

池景川用力敲門，言辭冷厲地問：「表叔，你跟誰在裡面？」

 

我一下慌了，但面前的喬嶼卻神色冷峻地不發一言。

 

明明我是來捉奸的，怎麼現在反而我倒像成了被捉的？

 

我知道池景川的性格，如果喬嶼再不說話，池景川是真的會破門而入的。

 

我眼神慌亂地看著面前上半身一絲不掛，下半身隻圍著一條浴巾的喬嶼。

 

要是池景川進來看到這幅場面，一定會反咬我一口。

 

說不定會由此拒絕履行合約上的內容。

 

我似是抓到深海裡唯一的浮木一般，眼神裡透著深深的求助意味。

 

而喬嶼卻隻是平靜地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最後隔了幾秒，淡淡地說了句：「你們在戀愛？」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這錯綜復雜的關系。

 

他上前一步湊近我，眼神黯了幾分。

 

最後沉了口氣，氣息打在我耳邊。

 

我本就局促，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差點沒站穩。

 

他覆在我後腰上的手收緊，穩穩圈著我。

 

我心跳加快，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

 

我收緊抓著他臂彎的手。

 

他抬手從我身後扯過什麼東西。

 

而後低聲在我耳邊說了句：「既然是在戀愛，他一定認得你的衣服。」

 

下一秒，他把剛才從架子上扯過的浴巾遞到我手上，轉身背對我。

 

一分鍾後，浴室門打開，我背對他們，赤著身子。

 

隻裹了條浴巾，站在花灑下。

 

隔著淋浴房的玻璃，喬嶼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你壞人好事了，知道嗎？」

 

「表叔，裡面是？」

 

「女朋友。」

 

「女朋友？那我剛才給我女朋友打電話，裡面怎麼會剛好響起手機鈴聲？」

 

「剛好也有人給我打電話了，這很奇怪？」

 

池景川顯然不信，拿出手機放到耳旁。

 

一陣靜謐……

 

我暗暗松了口氣，幸好剛才喬嶼出去前，把我手機按了靜音。

 

這下池景川終於S心。

 

語氣也緩和下來，聲音裡帶著笑意說：「表叔，看不出來啊，你還喜歡玩浴室 Play？你們繼續，房間留給你們。

 

「那個……床頭櫃裡有小雨傘，還有各種沒拆過的玩具，你們自便，嘿嘿。」

 

喬嶼沒有搭理他。

 

臨走前，池景川還嬉皮笑臉衝裡面喊了句：「表嫂，一會完事兒和表叔下來玩啊！」

 

「……」

 

3

 

我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喬嶼正在給我吹衣服。

 

「剛才謝謝你。」

 

「嗯。」他冷冷地回。

 

而後關掉吹風機，把衣服遞給我。

 

我接過衣服，轉身的瞬間，聽到他問：「你喜歡他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恰好此時池景川的電話進來。

 

五分鍾後，我們一行人圍坐在飯桌前。

 

池景川身邊坐著的就是我收到的照片裡，跟他熱吻的女生。

 

「你要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池景川握住我的手。

 

周圍人紛紛揶揄。

 

「哎喲，池哥，能別膩歪了不？」

 

一桌人都在笑，但是都笑得意味深長。

 

隻有喬嶼面無表情坐在我斜對面，還有池景川身邊的女生。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周萌。

 

她雙手抱在胸前，臉拉得老長。

 

而後驀地舉起酒杯，對著我揚著唇說：「林淺姐，第一次見景川帶你出來，我敬你。」

 

話裡宣示主權的意味十分明顯。

 

說罷，手一翻，準備一口幹了。

 

池景川猛地抓著她的手腕，攔下她。

 

「你來例假了，酒涼，喝別的。」

 

命令的句式，語氣裡昭然若揭著不一般的親密。

 

一時之間，眾人都噤聲了。

 

女生剛才拉著的臉，突然舒展開了，嘴角掛著笑。

 

眼神繾綣地看著池景川。

 

我戳破這層眾人心照不宣的沉默，問了句：「你怎麼知道她來例假了？」

 

「林淺姐，我跟景川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小他就像哥哥一樣對我好，所以記得我的例假也很正常，你不會介意吧？」

 

「我問你了嗎？」

 

「林淺，你過了。」

 

池景川立時打斷我。

 

「第一次來參加我跟朋友的聚會，就要這麼小題大做，弄得大家下不來臺嗎？

 

「好了好了，小事小事，欸？表叔，你手怎麼了？」

 

池景川的朋友出來打圓場，把火引到了喬嶼這兒。

 

喬嶼抬了抬手，我才注意到我剛才咬得不輕。

 

上面一圈青紫色的牙印。

 

「女朋友咬的？你倆還挺有情趣的。」

 

池景川的兄弟繼續打趣喬嶼。

 

「對了，表叔，你女朋友人呢？別不是被剛才那一烏龍整不好意思了吧，我親自上去賠罪，請她下來。」

 

說罷，池景川的兄弟起身要往樓上走。

 

喬嶼面不改色，眼神落到我這裡。

 

我迅速避開，有點心虛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直到他淡淡地說了句：「不用，她就在這兒。」

 

我一下子被酒嗆到，心跳得飛快。

 

他卻還不罷休地補了句：「林淺也認識。」

 

眾人聞言，目光齊刷刷地都落到我這裡。

 

尤其是池景川。

 

我攥緊衣袖，腦子飛速運轉了八百下。

 

半晌才開口：「哦，不算認識，剛才在後面打了個照面，她接了個電話走了，應該是有急事。」

 

4

 

飯桌上應付過去，喬嶼倒沒再為難我。

 

飯後，一行人提議要去附近的撫山湖野營。

 

我跟池景川、周萌還有喬嶼一輛車。

 

剛坐上副駕，就被座位上什麼東西硌到。

 

我拿出來一看，一時之間空氣都凝固了。

 

硌到我的是一個兔耳朵的發箍。

 

發箍的下面是一團散落的布料。

 

我抖落一看，是一套起褶的黑色蕾絲情趣內衣。

 

我側頭看了眼池景川。

 

他嘴角扯了扯，沒有絲毫要解釋什麼的動作。

 

像是在等我先說點什麼。

 

倒是後面的周萌嬌滴滴地驚呼了一聲，然後身子湊到中控臺。

 

「呀，景川哥，你怎麼不幫人家放好？難為情S了。」

 

緊接著她從我手裡把東西扯過去，塞進包裡。

 

「林淺姐，你別誤會啊，這個應該是我來的時候，不小心從包裡掉出來的。

 

「年輕人嘛，總得知情識趣，但是跟景川哥沒關系的，你千萬別瞎想~」

 

她故意加重了「知情識趣」四個字。

 

我裡面一陣惡心，腦子裡湧現出一些畫面。

 

突然很想吐。

 

正當我要讓池景川停車的時候。

 

喬嶼淡淡地在後面說了句：「前面服務區停下車吧，我買包煙。」

 

我望向前車鏡一眼，剛好對上鏡子裡喬嶼的眼神。

 

他閉著唇，眼神裡沒什麼內容。

 

下了車，周萌借口找不到洗手間的路，拽著池景川陪她去廁所。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忍不住推開車門，在垃圾桶邊吐了。

 

胃裡的惡心還沒有平復。

 

面前出現一瓶水。

 

拿水的手，皮膚壓著青筋，襯衫袖子半挽起。

 

「謝謝。」

 

我接過水，漱了漱口。

 

喬嶼倚在車門邊，側頭點了根煙。

 

而後抬起頭，看著我不冷不熱地說：「你挺大度。」

 

我沒接他的話，仰頭喝了口水。

 

「看到我這樣，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

 

5

 

到營地的時候，已經晚上 8 點了。

 

一行人圍著篝火聊天、燒烤。

 

我借口累了，洗漱完去了房車。

 

準備要睡的時候，有人敲門。

 

剛開門，一個身影壓著我就湊過來。

 

把門一關，鋪天蓋地的吻落到我唇上。

 

邊吻邊喘著氣說：「淺淺，你身上真好聞。」

 

我推不開他，於是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吃痛方松開我。

 

「池景川，你發什麼瘋？」

 

他揩了揩嘴，笑了。

 

「林淺，別裝了行嗎？

 

「你今天都吃醋成那樣了，還跟我擱這玩欲擒故縱就沒意思了。」

 

話落，又一把拽過我的胳膊，把我拉進他懷裡。

 

「池景川，你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還有十天的時間，請你履行你的諾言，別讓我看不起你。」

 

他動作倏地停了，而後猛地用力在牆上捶了一拳。

 

「艹。

 

「林淺，你挺沒意思的，知道嗎？

 

「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你真不在意是吧？」

 

我沒回他的話。

 

過了幾分鍾，沒等到他想要的回答。

 

我拉開房車的門，側身站在門口。

 

趕人走的意思很明顯了。

 

「你別後悔。」

 

話落，他眼神陰鸷地看了我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 12 點，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打開窗戶，看到外面的人聲已經隱去。

 

下車想透口氣。

 

路過周萌房車的時候。

 

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男女糾纏在一起的聲音。

 

隱隱約約甚至能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

 

「要我進去嗎？

 

「說出來。

 

「告訴我，你現在有多爽？」

 

「景川哥……」

 

細若蚊蟲卻又曖昧不明的聲音。

 

在夏夜黏膩的空氣裡，撕開一條口子。

 

滲出的全是一些汙穢的東西。

 

讓人作嘔。

 

6

 

我轉身想往另一個方向走。

 

抬眼要S不S地看見喬嶼坐在幾米外的青石板臺階上，指縫夾著煙。

 

點點紅光，忽明忽暗。

 

營地昏黃的路燈下，他的跟前薄霧上揚。

 

視線冷冷地落在我這邊，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樣子。

 

看來今晚就不適合出來。

 

換了另一條路，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

 

回去房車的時候，又看到了喬嶼。

 

他在我的房車外面。

 

我假裝沒看到他，徑直走過他身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心「咯噔」一緊。

 

頓了幾秒，下意識掙開他。

 

他後退一步，到我跟前。

 

面對面，看著我。

 

而後說了跟白天一樣的話：「他不適合你。」

 

我看著他冷峻的眉眼，不動聲色地回了句：

 

「喬嶼，你管太多了吧，需要提醒你我們現在的關系嗎？」

 

「什麼關系？前任？還是未來的表侄媳？嗯？」

 

他冷哼了一聲，扯唇笑了。

 

隨後，猛地把我抵在房車門上。

 

擰著眉，嘴角雖然扯著笑，眼神裡卻有狠意。

 

「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喜歡到，不隻是可以接受他跟別的女人曖昧，連跟別的女人上床都能接受的程度了嗎？」

 

我看著他眼神裡鬱鬱沉沉卻壓抑著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