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且埋相思入荒丘
- 3737字
- 2025-07-11 15:56:05
初見時那錯了拍了心跳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喜歡她。
他愛她!
顧澤川擁住了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像是抱住了這時間最稀有的珍寶。
他抱著她,不知天地為何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可就在顧衡梟以為他終於願意接受現實的時候,顧澤川眼神忽然一凌。
下一秒。
那具屍體直接被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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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該不會以為我真信了她就是阿寧吧?”
顧澤川擦幹眼淚,慢條斯理的起身,看著顧衡梟。
“所以,桑研寧在哪兒?”
與此同時,歷經一天一夜的飛行,飛機終於落地。
桑研寧新公司的合伙人早已等在了機場出口。
對方一身幹練的深色正裝,身材修長,面容俊美無儔,跟桑研寧記憶中的那個人大相徑庭。
可唯一不變的,是看向她的眼神。
“桑桑,好久不見。”
謝淮舟伸出手,朝她微笑道。
他開口的一瞬間,桑研寧甚至產生了以一種錯覺。
就好像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故事開始的起點。
那時候的她和謝淮舟,還是大學校園裡被同學們羨豔著的青梅竹馬,一有時間,兩個人會一起圍在一起計劃著周末要去那裡做兼職,未來要一起創業的時候每個人要佔多少股份。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他們是年少時彼此最親近的人。
兩個人也曾心照不宣的認為會和對方永遠在一起。
可終究抵不過造化弄人。
從顧澤川出現那一刻起,桑研寧和謝淮舟就漸行漸遠,再沒了以後。
八年的光陰,足以讓曾經最親近的人變得陌生。
正如此刻的桑研寧。
她甚至不知該如何稱呼面前這個跟她一起長大的人。
反倒是謝淮舟,他看著坦然許多。
他先是跟桑研寧一起吃了個飯,然後便帶著她去了兩人一起創辦的公司。
直到現在這個時候,桑研寧才終於有了一顆心落到了實處的充實感。
這些年來,她過夠了那種刀尖舔血的生活,本想到了適合的時機,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顧澤川聽,最好讓他跟自己一起火回國,過回普通人的生活,做一對平平淡淡的夫妻。
可沒等她將內心的想法付諸行動,那人就給了她當頭一棒。
慕晚晚剛回來時,謝淮舟也曾打電話聯系過她,說自己要開一家設計公司,問她有沒有興趣入股。
可她那時對顧澤川尚且抱有一絲希望,便拒絕了。
直到半個月前,謝淮舟再一次撥通了她的電話。
這一次,桑研寧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顧澤川是帶不回來了,至少,她得把自己帶回來。
公司的設計都是她喜歡的風格,想來應該是出自謝淮舟之手。
她跟謝淮舟大學學習是一個專業,都是設計學。
他們曾是最親密的伙伴,也是最彼此最強勁的對手。
所以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謝淮舟的設計風格。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們居然真的實現了大學時候的夢想,桑桑,你開心嗎?”
謝淮舟嘴角噙著笑,看向她時,眼睛亮亮的。
桑研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沉默著注視著他。
“淮舟哥,你變了好多。”
從前的他,尚且青澀懵懂,跟她說話時,眼神總是不自覺的的閃避。
而現在,他舉手投足間已經多出了歲月所沉澱出來的成熟及坦然,看向她時,眼神也足夠堅定。
聽了她的話,謝淮舟卻笑了笑。
他說:“你也變了很多啊,可是桑桑你知道嗎?有些東西是永遠也不會變的。”
他說的委婉又直白,倒是讓桑研寧難以招架。
她偏過頭,跟他錯開視線,假裝沒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她尚且是八年前的自己,說不定會付出一腔孤勇,勇敢往前邁步。
可是很可惜,她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
多往慘烈的教訓已經澆毀了她的熱血。
她不相信愛了。
她沒有力氣去回應別人的愛,更沒有力氣再去愛人了。
她的前半生已經足夠顛沛流離,往後餘生,她隻想安安穩穩的度過。
顧澤川眼中的絕望已經漸漸淡去,此刻已經恢復成了平日裡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剛剛險些被騙了過去,不過幸好,他發現了破綻。
桑研寧右手無名指受過傷,中節指骨有骨折過的痕跡,方才那具屍體的右手無名指雖然帶著桑研寧的鑽戒,可指骨卻完好無損,顯然不是本人。
既然已經確定屍體不是桑研寧,顧澤川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失態。
“爸,雖然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找一具假屍體騙我,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絕不會跟賀家聯姻,這輩子,我有且隻有桑研寧一個妻子。”
“就算你不肯告訴我她的下落,我也一定會找到她。”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顧衡梟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醫生打電話說慕晚晚在醫院鬧著要自S。
等顧澤川趕到時,她已經操控者輪椅,爬上了醫院的天臺。
也許是昨天心情起落幅度太大,見她這樣,顧澤川隻覺得疲憊。
可顧澤川終究還是把人救了下來。
慕晚晚白著臉,一遍遍跟他訴說著絕望。
可顧澤川卻隻是淡淡的看著她的臉,一言不發。
不像。
果然不像。
桑研寧好強,脾氣又倔,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
她的眼神永遠是凌厲的,帶著一股不肯服輸的勁兒,他每次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慕晚晚跟她,壓根八竿子打不著。
隻可惜,他發現的太晚了。
直到她離開,他才徹底清醒。
“阿川,聽說桑研寧S了。”
慕晚晚湖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顧澤川還是洞察了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雀躍,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怎麼?她S了,你很高興?”
桑研寧讓她倒了這麼大的霉,聽說仇人身S的消息,慕晚晚怎能不高興。
她並沒有意識到顧澤川的不對勁,熱切的說道:“阿川,你跟她畢竟當了八年的夫妻,現在她出了意外,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可能難以接受,可畢竟人S不能復生,我們這些活著的讓人,還是得向前看,你說對嗎?”
顧澤川沉默,慕晚晚便以為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再聯想到桑研寧那張跟她相似的臉,她瞬間有了底氣。
慕晚晚忽然撲到了顧澤川懷裡,深情款款道:“阿川,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忘了我,我也是!現在桑研寧S了,我們之間的阻礙沒有了,從今往後,我們好好在一起,行不行?”
她太過忘情,以至於忽略了顧澤川越來越不對勁兒的神色。
“阻礙?”
顧澤川幾乎已經在冷笑了。
“慕晚晚,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一面呢?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那張深情的嘴臉,看的他隻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心中逐漸湧上一股怪異的荒誕感,就好像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看清過認清過面前這個人。
自從慕晚晚把他從火場救下那一刻起,顧澤川就喜歡上了她。
她剛成年就和他在一起了,可中途顧家出了事,他被父親送回了過,人生至暗時期,慕晚晚忽然要跟她分手。
他挽留過,甚至乞求過,可她還是不肯為他停留,半年不到,她就跟一個富家公子訂了婚。
直到三個月前,慕晚晚忽然回來了,她言辭懇求的解釋說自己當年有苦衷,是她母親以命相逼讓她分手,她抗爭無果,隻能妥協。
還說自己命不久矣,生命的最後,想回來再看他一眼。
顧澤川信了。
可現在想來,她當時的那番說辭可謂是漏洞百出,虧他自詡聰明,卻在慕晚晚騙的暈頭轉向,為此還一再傷了他心愛之人的心。
顧澤川心思敏感多疑,前幾天被接二連三的變故影響,沒心思追究慕晚晚裝病這件事,眼下慕晚晚又一反常態,他便開始懷疑除了裝病這件事,她還有沒有別的事也騙了他。
想到這裡,顧澤川看向慕晚晚的眼神多了一絲審視。
見他這樣,慕晚晚終於意識到了異常。
她手上用力,SS的攥住了顧澤川的手,語氣顫抖。
“阿川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可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嗎?是桑研寧把我害成這副模樣的!阿川,你不能嫌棄我!如果連你也這樣,那我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了……”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泣不成聲。
以往這樣,顧澤川可能還會覺得心疼,現在看了,卻隻覺得聒噪。
他沉默著抽回了手。
“你累了,好好休息。”
說完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出門,他就撥通了管家的電話。
“讓人去調查慕晚晚,越仔細越好。”
她雙眼通紅,眼中全是瘋狂的嫉恨。
她本以為沒有了桑研寧,她跟顧澤川之間會水到渠成,可事情的發展卻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又不解又憤恨,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瘋了!
明明顧澤川當初那麼喜歡她,那現在又是為什麼不肯接受她呢?
難道,他喜歡上了別人?
不可能!
桑研寧隻是她的替身!
顧澤川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替身呢?
絕對不可能!
慕晚晚此時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可屋漏偏逢連陰雨。
第二天一早,有人鬼鬼祟祟找上了她。
“不好了,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聽說顧家在調查你!上次海上宴會你讓我們去暗S桑研寧的事恐怕瞞不住了!”
慕晚晚聞言,顧不上身上的傷,目眦欲裂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那個人臉上。
“你說什麼!我不是再三跟給你們說做好善後嗎?!你拿了我那麼多錢,事沒辦好就算了,現在難不成還想讓我收拾爛攤子吧!”
上次海上聚會,她故意讓顧澤川把桑研寧叫了過來,可不是單純的想羞辱她,而是想趁機解決了她。
因為她知道自己裝病那件事瞞不了多久了,隻要桑研寧S了,就沒有人能擋她的路了。
於是她花錢找了這些人在宴會上行刺,為了掩人耳目,她甚至以自己為餌,讓顧澤川乃至在場所有人以為她們的目標是自己,然後再讓桑研寧S的神不知鬼不覺。
誰知桑研寧命大,還是讓她逃過了一劫。
男人挨了一巴掌,無奈又氣惱:“顧家既然已經出手了,那遲早會查到這件事,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早做準備!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們的人已經有一個失蹤了,我猜想,可能與這件事有關。”
慕晚晚這次是真的慌了神。
她狼狽的從床上摔了下來,冷汗直流。
與此同時。
管家把查到的東西盡數放在了顧澤川面前。
“先生,查到了,當年慕晚晚離開之後,想方設法的入了東南亞一位富家公子哥的眼,兩人結婚後,也算得上是恩愛,可是就在半年之前,她鬼混被在丈夫發現,對方將她打了個半S之後就掃地出門了。”
顧澤川聞言,眼神不喜不怒,淡淡道:“原來,她果然是在騙我。”
管家些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們還查到她有幾筆大額轉賬,收款方是程家那邊的人,我們的人昨天晚上抓到了一個,嚇唬了一下,他就什麼都招了,他說之前小姐舉辦的那場海上宴會,慕晚晚讓他們去S一個人。”
“是桑小姐。”
聽到這裡,顧澤川雙手不自覺的一抖。
他周身氣壓低的可怕。
“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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