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且埋相思入荒丘
- 3474字
- 2025-07-11 15:56:05
顧澤川是黑道大佬的獨子。
風流多情,最大的愛好就是得到別人的真心然後再將狠狠踩在腳下踐踏。
可他卻在24歲那年甘願收心,與當時隻是服務生的桑研寧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所有人說他愛她如命,連桑研寧本人也同樣這麼認為。
為了得到他父親認可,她不要命的幫顧家做事,一次又一次在生S間徘徊。
以為這樣,就能跟他永遠在一起。
直到兩個月前,顧澤川身患重病且命不久矣的白月光慕晚晚回來了。
桑研寧才知道八年恩愛不過隻是一場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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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一個可悲的替身。
可她偏不認輸。
直到看到母親被野獸撕咬的渾身是傷的屍體時。
她才知道自己輸的徹底。
……
陰暗潮湿的空曠空間內,血腥味彌漫,桑研寧的母親被人蒙著頭帶了上來。
在她背後的大鐵籠裡,分別關著三隻畜生。
猛虎,烈犬,巨蟒各個目露兇光,貪婪著等待牢門開啟,似乎想一口將獵物吞吃入腹。
“阿寧,選一個吧。”
顧澤川修長的手上出現了三根竹籤,語氣似乎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幾步之外,單薄年邁的身影劇烈顫抖著,但卻因為被人堵著嘴的緣故,發不出絲毫聲音。
桑研寧幾乎一瞬間就發應過來顧澤川要做什麼,她心髒劇烈跳動,血液逆流,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開口,連聲音也在顫抖。
“她是我媽,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不要傷害她……求你……”
顧澤川是黑道大佬的獨生子,自小便得到了父親的真傳,手段殘暴狠厲。
桑研寧見識過,所以眼下,她並不會覺得他在嚇唬自己。
“如果我非要傷害呢?”
顧澤川抬起了她的下巴,眼神中似乎有一絲笑意,但細看卻透著危險。
“阿寧,我記得我跟你不止一次跟你說過,晚晚她就要S了,她活不過一個月了,你為什麼就非要跟她對著幹呢?”
桑研寧看著她,悲從中來。
她強忍心頭的酸澀,啞聲道:“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媽危在旦夕,我是沒有辦法了才……”
“哼!”
顧澤川冷哼一聲:“可晚晚還是因為你暈倒了,既然做錯了事,你總要得到教訓。”
他又一次把竹籤遞到桑研寧面前,眼神透著不耐煩。
“選一個,阿寧,別讓我說第三遍。”
“我給你三秒鍾的時間,要是你再不選,那我可就不會再給你機會了,三——”
“二——”
“一!”
桑研寧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要!”
可是已經晚了,顧澤川已經替她做出了選擇。
籠門被打開,她的母親像破布似的被丟了進去。
早就蓄勢待發的的猛獸興奮躍起,猛虎和烈犬低吼張開了血盆大口,頃刻之間,一個張口撕下了她的手臂,而另一個,直接要斷了她的脖子!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桑研寧的眼。
“不——”
她肝腸寸斷,瘋了似的撲過去,可卻被鏢鏢SS的按在地上,動不了分毫。
三個小時前,她九S一生回到家時,管家告訴她母親突發心梗,命懸一線。
桑研寧顧不上肩膀上的槍傷,連忙把母親送去醫院,卻被護士告知慕晚晚給貓剪指甲時不小心剪到了血線,被貓抓傷。
醫院所有的專家都被叫去給她會診了。
桑研寧聞言,直接把槍抵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慕晚晚當場被嚇得暈了過去。
她的母親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保住了一條命。
可這件事沒過多久就傳到了顧澤川的耳朵裡。
顧澤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後開車帶著她來到了顧家的地下刑場。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眼淚模糊了雙眼,她不明白,為什麼八年的感情,顧澤川居然會這麼對她。
初見時,她隻是個名不經傳的窮學生,為了生計在酒廊做服務生,不小心把酒水灑在了一命貴客的手上,那人氣急,叫嚷著要剁了她的手,是顧澤川及時出現,一槍打廢了那人的右手,最後他卻因為被報復,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
第二次,她母親生病,卻因為擔心她拿不出手術費,無奈爬上了醫院頂樓的天臺,一躍而下之時,是顧澤川SS的抓住了她,盡管他的手腕被粗粝的石壁磨得鮮血淋漓,卻依舊不肯放手。
第三次,她初來顧家,運貨時因為經驗不足的,中了對家的招,命懸一線絕望等S之際,也是黎顧澤川猶如神兵天降,將她完完整整的帶了回來,而他卻因此胸部中彈,險些沒命。
結婚八年,顧澤川每個月都會在她枕頭底下偷藏一封情書。
後來她無意間打翻了水杯,水浸信封時,她發現自己的名字底下居然還藏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96封情書,無一例外。
而她隻是個可悲的替身。
盡管如此,可她卻並不認為顧澤川全無真心,她依舊願意給他機會。
她相信,隻要她拼盡全力,就一定能取代那人在他心裡的地位。
可兩個月前,慕晚晚回來了。
顧澤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尤其是得知對方命不久矣。
他開始瘋了似得對她好,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他身上對方的味道越來越重,夜不歸宿的次數越來越多,脖頸間也逐漸開始出現一些曖昧的紅痕。
他不止一次的抱著她解釋:“寶貝,她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等陪她度過最後這段日子,我就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再等等,好不好?”
她信了。
桑研寧骨子裡還是有一些自負的,她賭自己的顧澤川心裡是有一席之地的。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她為她的自負,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
前幾天還叮囑她要好好吃飯的母親,此刻卻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永遠離開了她。
桑研寧痛哭出聲,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掙脫了保鏢的束縛,跌跌撞撞的爬到了母親身邊,顫抖著手掏出槍,一槍打S了那隻龇牙咧嘴的畜生,跪倒在母親身邊。
此時包裹在屍體臉上的布料已被盡數撕毀,她驀然愣在了原地。
這人不是她的母親,而是昨天給母親親手做手術的那名女醫生。
顧澤川很滿意她的反應,欣賞的差不多了終於走過來蹲在她面前,緩緩湊近,慢條斯理的伸手,擦掉她的眼淚,手機點在了他的嘴唇上。
“真苦。”
“阿寧,再有下次,我就要來真的了。”
桑研寧怔愣的看著他。
顧澤川伸手,用力將她攬在懷裡。
“寶貝,我說過,晚晚沒剩多少日子了,我隻想讓她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你知道的,我是喜歡你的。所以讓讓她好不好,別讓我為難。”
桑研寧沒說話,也沒動。
直到顧澤川離開,她都沒給他一個眼神。
跟陸晚晚的這場較量,她認輸了。
桑研寧顫抖著手,撥通了顧澤川父親的電話。
“我想好了,我願意離開你的你兒子。”
那頭似乎輕笑了一聲。
“算你識趣,一個月之後安排你離開。”
肩膀上的槍傷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晚上的時候,桑研寧迷迷糊糊地發起了高燒。
喉嚨又幹又澀,鐵鏽味讓她人忍不住眉頭緊鎖。
掙扎著下床倒水時,窗外傳來嬉笑。
兩個禮拜之前,因為擔心慕晚晚笨手笨腳照顧不好自己,顧澤川幹脆把她接到了家裡。
自那之後,兩個人每天晚上都會聊到大半夜。
本以為已經習慣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桑研寧還是手一抖打碎了杯子。
水撒了一地,玻璃碎片飛濺,正如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再難拼湊。
桑研寧掙扎著起床。
就看到顧澤川正在手把手教慕晚晚練槍。
他站在慕晚晚身後,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溫柔。
兩個人挨的極近,身體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
桑研寧心裡一酸,很多年前,顧澤川也曾這樣手把手的教過她,眼神雖然溫柔,但卻有一絲惆悵。
桑研寧那時尚且不明白他眼裡的惆悵是什麼意思,現在卻明白了。
他隻不過是在透過自己看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罷了。
雖然顧澤川教的用心,可慕晚晚還是一連幾次打脫了靶。
一時間,她的神情有些黯然。
見狀,顧澤川轉身回房在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把彈弓。
“你現在得先練準頭,那把槍太重了,你用這個試試。”
慕晚晚猶豫著接了過去。
“這……能行嗎?”
顧澤川寵溺的笑了笑,“你可別小看這把彈弓,我小時候就是拿它練手的,我教你。”
“好。”
慕晚晚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可他們找了一圈,卻一時間找不到趁手的石子。
顧澤川蹙了蹙眉,摘下了右手上的戒指。
“用這個試試。”
慕晚晚眼睛一亮,猶猶豫豫道:“可是阿川,這可是你結婚時的鑽戒,用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慕晚晚說的沒錯,顧澤川手上的這枚戒指,的確是他的婚戒,是當年他跟桑研寧結婚時,桑研寧親手設計的。
為了設計出這枚戒指,桑研寧待在書房整整熬了三個月,畫廢了幾千張圖紙才終於畫出了一張滿意的。
鑽戒雖小,卻承載著她沉甸甸的愛意。
可是她沒想到,聽到慕晚晚的話,顧澤川卻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
“鑽戒又怎麼樣?說到底不過也是一枚破石頭而已,你試試,說不定用這個更趁手。”
聞言,桑研寧渾身一僵,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去。
慕晚晚卻滿意的笑了。
她迫不及待的把鑽戒放在彈弓上。
瞄準。
打出。
一氣呵成。
閃閃發光的鑽戒直直射在靶心,啪的一聲,鑽石和指環瞬間分離,成了兩瓣,滾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桑研寧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視線緩緩看向地上碎成兩瓣的鑽戒。
看到是她,慕晚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桑……桑小姐,你別怪阿川,是我纏著他讓他教我玩彈弓的,你要是心裡不高興的話直接衝我來就好,別跟他生氣。”
桑研寧依舊沉默。
可慕晚晚這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顯然激起了顧澤川的保護欲。
他面色微變,看向桑研寧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責備。
“阿寧,你明知道晚晚膽小,又何必嚇唬她,難道,這麼快就忘了我昨天說過的話?”
桑研寧沉默的注視著他,良久之後,忽然笑了。
她走過去,把脆成兩瓣的戒指撿起來,放在手裡,仔細端詳,語氣低沉。
“不敢。”
見她這樣,顧澤川心中湧上一股難言的怪異。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卻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才憋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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