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卻上心頭
- 3583字
- 2025-07-07 16:22:27
「你給溫煥戴了綠帽子,他如何能容得下你和你的兒子?」
「那夜溫澤川落水,身邊隻有溫煥而已。」
「會水的人如何會淹S,你猜呢?」
春梅血色盡失,滿臉痛楚:
「他怎麼能這麼做,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他怎麼能那麼做!」
看她崩潰大哭,看她歇斯底裡,看她恨不能S了溫煥的樣子,我笑了。
原來痛失至親是這種感受啊。
我娘S了十幾年,這樣的痛始作俑者終於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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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地牢以外陽光明媚,我卻覺得遍體生寒。
站在原地好半晌喘不過氣來。
肩頭一沉,我才發覺裴珩來了。
「你怕寒,所以我來了。」
被披風包裹,被裴珩牽著,我才覺得回暖了幾分。
「婚期諸事繁忙,你怎有空來找我?」
他回眸一笑,堅定又小心:
「最重要的就在眼前,我還能忙在何處。」
不知為何,總覺得陽光有點刺眼。
軟軟的,想哭。
直到大婚那日,我懷揣喜悅,被牽著上了喜轎子,搖搖晃晃裡也對以後有了幾分憧憬。
也許裴老夫人說得對。
有掌控力的人生是不該被定義的。
真正的強大與豐盈,不是非要嫁人,或者一定單身。
而是無論在何種關系裡,我們始終有直面風雨的勇氣與能力,為自己人生負責的底氣與手段。
高牆從來困不住強大的靈魂。
任何關系都不是任何人的枷鎖。
我愛在當下,我喜歡裴珩,我便嫁給他了。
可我,沒有丟掉自己。
若有一日,他不值得我愛了,人處十六方,處處落腳都是在前進。
燻香嫋嫋,昏昏欲睡。
不多時我便倒在了大紅花轎裡。
再醒來,被五花大綁在了郊外的院子裡。
眼前的裴雲洲一身喜服,淡然坐在桌前倒著合卺酒:
「他來不了了。祖母病了。」
我心下一顫,忙問道:
「你做的?連骨肉至親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裴雲洲卻笑了:
「骨肉血親?她眼裡隻有裴珩和他那個早S的母親,我與我娘這麼多年來從未得到過她的偏愛。憑什麼!」
他將辛辣的酒端在手上,殷切地看向我:
「自己的孩子自己娘疼。我母親也舍不得我的心頭好被奪走了,才略施小計,成全了我的一片真心。」
「你看你,好好正妻不做,非要做我外室。」
「這院子你喜歡嗎?我親自布置的。你喜好的葡萄,愛的臘梅,還有最喜歡喝的梅子酒,最愛的錦鯉,我統統都為你準備好了。」
「這些都是裴珩不知道,而我清楚的。相宜,你終究會知曉,我比他好的。」
他陷入瘋魔了一般,步步逼近。
我沉思了一瞬,驟然抬眸問道:
「可你知道嗎?葡萄是我娘愛吃的,我隻愛蠟梅的不屈傲骨,卻並不喜歡她不夠張揚的花朵嗎?還有,梅子我吃了會起疹子,錦鯉是溫姝婉的娘刻意扔在我的荷花池裡的嗎?」
裴雲洲面色一白,我繼續道:
「你不知道,你的愛淺薄又善變,自始至終最愛的隻有你自己而已,溫姝婉乖巧溫順,你喜歡她。可你更喜歡馴服我。」
「我舉步維艱你知道,可你聽信你母親的話,認為我渾身是刺不是良配,所以你借著溫姝婉的手拔掉我的獠牙,打斷我的四肢,讓我再無餘地,隻能完全臣服於你。」
「如此,你日後的三妻四妾也好,要我委曲求全也罷,手到擒來。」
「可裴雲洲,我若丟了爪牙,斷了四肢,沒了自我,你還會愛我嗎?你又會覺得我寡淡無趣,失了鮮活,當真像個木頭人。」
裴雲洲心事被戳穿,頓時惱羞成怒:
「母親不過嫌你牙尖嘴利太咄咄逼人了些,我也不喜歡你口口聲聲都是你娘的S你娘的仇與恨,不過讓你溫順些,有錯嗎?」
「你沒有娘親教養,自以為是,荒唐的厲害,母親要教教你溫順服帖,有錯嗎?她是疼我,還不是為了我好。」
「可你為什麼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住,要背叛我,要選擇裴珩。」
他雙目通紅,攥著酒杯就要往我嘴裡灌:
「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女人,上了我的床還有你回頭的餘地嗎?便是爛在我這院子裡也斷不可再與裴珩有關系了。」
「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可通的一聲,花瓶砸在了他腦袋上。
拖延的這片刻,我已經割開了繩子。
下一瞬,門被一腳踢開。
逆著光,裴珩的大紅喜服尤其扎眼。
「相宜,我來接你了。」
倒在地上的裴雲洲不甘得閉上了睜得老大的雙眼。
33
·
裴夫人生了重病,我與裴珩的大婚她不曾出過面。
倒是裴老夫人,熱淚盈眶地拉上了我的手:
「好孩子,若不是你,我這條老命又要交代了。」
自我娘親病逝後,為求真相,我便跟著醫書識藥草。
在裴老夫人大壽那日,我從老夫人耳後生起的黑斑裡窺得端倪,便提醒了老夫人一句用藥須謹慎。
後宅裡摸爬滾打穩坐高位到如今的老夫人,瞬間便了然於心。
從用藥的大夫,煎藥的丫鬟,查到了裴雲洲的母親裴夫人身上。
她本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受老夫人喜愛才入了侯府做繼室。
從前也是溫順乖巧知進退的,可有了裴雲洲之後,也立起身來要爭上一爭。
不惜將裴珩趕去邊關,也要為裴雲洲守住侯府世子之位。
如今更是不惜對老夫人下手,也要給裴珩一個冷刀子。
隻可惜,那碗裴雲洲端給老夫人的藥,不過轉了幾道彎,便送去了裴夫人房裡。
證據在前,侯爺眼睜睜看裴夫人喝下去,才徹底鎖S了院門。
身居高位的男人們在意的,是體面,是權柄,是聲望,而不是情愛。
裴夫人不該忘了本。
合卺酒被塞我手上,裴珩笑道:
「知你不願住侯府,經此一事,你我便能正大光明搬去將軍府了。」
「往後將軍府也好,侯府也罷,再也無人能在你頭上耀武揚威了。」
我搖搖頭,不贊同道:
「你忘了裴雲洲,還有那個體面被撕惱羞成怒的溫煥了?」
「狼狽為奸,在我大婚裡動手腳,阿珩哥哥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吧。」
杯中酒被一飲而盡,裴珩攥著我的手笑道:
「你不是已經有了主意。」
我湊向前去,抵著他的鼻頭,軟軟地問著:
「那你答應我嗎?」
【命都能給你,你說答不答應】
彈幕又出來了。
【說好的 po 文呢,腹黑夫妻倒也帶感】
【洞房花燭夜,不能沒有顏色吧,我看看】
下一瞬,我吹滅了油燈,咬上了裴珩的唇。
26
·
回門之日,溫煥拉著臉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府門前。
「你很遺憾,我還活得好好的,高高在上地被你恭維著吧。」
我壓著聲音,故作親昵得靠近溫煥,在他咬著暗恨與我周全時。
我話頭一轉:
「別氣了,畢竟這樣的遺憾你也遺憾不了多久。」
他詫異抬眸,人群中衝出來的瘋婦一簪子扎進了他咽喉,血濺三尺裡,不可一世的溫大人緩緩滑落在地。
欲向前相護的護衛,被我一個眼刀子喝住。
春梅手不停歇,發了瘋一般一簪子一簪子扎在了溫煥滿身的血窟窿。
直到溫煥倒在血泊裡,春梅才被一刀入背,不甘得倒在了地上。
看她不斷吐著血沫子,我好心告訴了她一句:
「你那個舊情人本就要被凌遲處S,不是溫煥的建議,而是我。」
春桃喘著粗氣吐出一大口血,憤憤咽了氣。
溫煥命硬,竟半S不活撿了半條。
隻可惜被扎壞了喉嚨,扎傷了心肺,隻剩一口吊命氣苟延殘喘著。
我叮囑府中下人,定不要忘了日日喂藥,保他活得長長久久的。
畢竟生不如S的滋味,我娘躺在床上承受了那麼久,他溫煥自然也該嘗一嘗。
從祠堂出來,裴珩在廊下看風鈴。
我問:
「弑父S弟,你怕了嗎?」
他回眸一笑,滿院子的春光恍若都黯淡了下去:
「正好,我毒嫡母殘手足,與你天作之合。」
我剛要開口,下人來報:
「不好了將軍,世子被逃竄的罪奴溫姝婉燒傷在了院子裡,侯爺讓將軍速速回府。」
原是溫姝婉與她娘一起從流放的隊伍裡逃了出來,一個去為兒子報仇手刃了溫煥。
一個天真地拿著過去的情誼問個結果。
她竟不知道自己那碗墮胎藥還是裴雲洲送去的,又何來結果。
是以,將所有希望放在裴雲洲身上的溫姝婉絕望了,她鎖S了院子,要一把火與裴雲洲同歸於盡。
很可惜,鬧市區的火最終被撲滅了。
隻他們沒那麼好運,一個被燒得遍體鱗傷,躺在侯府裡被太醫診治。
一個被燒毀了雙手,被官兵拖回了流放的隊伍,踢打著上了路。
等待她的,便是求生不得求S不能的腐爛餘生。
風歇了。
裴珩與我並肩而行:
「前路漫漫,你要拉緊我的手才是。」
大雪紛飛,我們一步一步,走到雪落滿頭。
番外:裴珩
1
·
溫相宜不記得我了。
她隻記得護國寺遭遇悍匪洗劫那夜,她手無縛雞之力的娘親,勇敢地引開追兵救了我祖母。
卻不曉得那夜一片慌亂裡,我被裴雲洲的娘趁亂推下了懸崖,摔斷了腿。
錦衣被樹枝撕碎,玉冠也不知道被丟在了何處。
隻有抬不起的腿,不斷往外湧著鮮血。
她捂著嘴從我身前噠噠噠跑過,卻又在片刻之後折回身來。
「外面很亂,你就躲在這裡別出去,糖給你,痛的時候嗦一口。記得,不要發出聲音哦。」
那是她第一次貼著我耳朵說話,頭頂上扎著兩個小揪揪,亮晶晶的眼睛裡盡是無畏。
後來,祖母看中溫夫人的人品,不顧阻攔定下了與溫家的婚事。
站在廊下,我聽見祖母說:
「且不論溫夫人的品性,便是那孩子我就喜歡得緊。」
「一想到以後府中會因她熱熱鬧鬧的,我就歡喜得不得了。」
我想起了那個小揪揪,也想起了那雙明媚的眼。
糖在衣袖裡都化了,我沒舍得吃。
祖母喚我,問我為何躲在門外偷笑。
我翻出衣袖裡糖:
「因為甜。」
2
·
後來,溫夫人帶著她來看望過祖母一次。
隔著一樹金桂,我看見她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到處打量。
溫夫人很溫柔,一次次輕輕拽的衣袖,讓她乖巧些,別在人前失了禮儀。
她嘴上應得好,一轉頭卻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被她發覺了。
可她認錯了人,攔著竄出的裴雲洲,問他為何笑話自己。
裴雲洲被慣壞了,還沒被人這般質問過,揪著她的小揪揪就開始做鬼臉:
「就笑話就笑話,小屁孩兒,缺大牙,好笑話。」
裴雲洲的鬼臉還沒做完,相宜的小拳頭便砸在了他臉上。
她叉著腰,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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