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奶奶受過大苦大難，一輩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爸爸買的水果她舍不得吃，等放壞了全給我吃。

 

「這麼好的東西扔了多浪費。我們以前哪有水果吃？」

 

我吃完爛蘋果肚子疼，拉了三天。

 

媽媽買的新鞋子她舍不得給我穿，等放小了又逼著我穿。

 

「新鞋子哪能扔？小鞋子多穿幾天就變大了。」

 

為了把我的腳塞進鞋裡，奶奶折斷了我的小腳趾。

 

奶奶從垃圾筒撿別人不要的衣服給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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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真是浪費，這麼好的衣服都給扔了。」

 

我被感染了皮膚病全身潰爛。

 

奶奶不肯帶我去醫院，自己弄了些草藥給我抹。

 

「我們那個時候哪裡有錢看病吃藥？都是自己隨便扯點草藥敷上，別費那個冤枉錢。」

 

抹完藥後我全身水腫，呼吸不暢。

 

奶奶給我蓋六床被子，說發了汗就好了。

 

虛弱的我掙脫不開，在高燒中窒息而S。

 

奶奶罵我福薄命短。

 

重生到奶奶讓我吃爛水果那天。

 

既然她這麼喜歡沒苦硬吃，那我就讓她好好吃吃苦。

 

01

 

高二那年，爸爸和媽媽離婚了。

 

媽媽回了鄰市的外婆家，我和爸爸一起生活。

 

他們約定由爸爸負責我的日常開銷和學費，媽媽負責給我買一年四年的衣服鞋襪。

 

爸爸是跑車的，經常一走就是十天半月。

 

怕我沒人照顧，就把奶奶從鄉下接到了縣城。

 

奶奶十分節儉，這舍不得買那舍不得吃。

 

爸爸買回來的水果零食經常都放壞了她才拿出來。

 

我不吃她就一直念叨：「現在的人啊就是不挑剔！這麼好的東西都不吃。要吃龍肉嗎？」

 

我跟奶奶解釋說過期食品不能吃，會吃壞肚子的。

 

腐爛了的水果更不能吃，會吃S人的。

 

奶奶不信：「不吃東西才會S人！哪有東西會吃S人？像你這種挑嘴的人在我們那個年代早餓S了！快吃了。浪費食物要遭天遣的！」

 

我讓奶奶自己吃，她說她沒牙，吃不動。

 

被奶奶纏得沒辦法，我打電話向爸爸求助。

 

爸爸卻讓我聽奶奶的話。

 

「奶奶說的沒錯。一點點爛的蘋果可以吃的。別浪費錢。」

 

吃了爛蘋果後我肚子疼，拉了三天。連課都耽誤了。

 

奶奶卻說拉稀是排毒。不但沒壞處，還有好處。

 

我氣得幾天沒跟奶奶說話。

 

02

 

為了哄我開心，奶奶從箱子裡拿出一雙皮鞋。

 

「這是你媽寄來的，你不是一直想穿嗎？快穿上。」

 

鞋子寄過來時剛剛合腳，現在己經穿不進了。

 

而且大冬天的穿涼皮鞋很冷。還會被人嘲笑。

 

奶奶不信邪，非要給我穿。

 

「你現在要是不穿明年更穿不上了。來，奶奶給你捏著腳，一下子就穿進去了。」

 

奶奶抓著我的腳強行往鞋子裡塞，我的小腳趾被折斷了。

 

我疼得滿身是汗，奶奶卻拍手叫好。

 

「看看這鞋子多漂亮。你可真享福。我們那個時候哪有這麼漂亮的鞋子穿哦。成天打著光腳呢。人啊，一定要惜福，不然會招災禍的。」

 

斷了腳趾後我走不了路了，沒法上學。

 

我怕課程欠得太多補不上，求奶奶帶我去醫院接骨。

 

奶奶不願花錢，說要背我上下學。

 

我拉不下那個臉，隻能一蹦一跳著去上學。

 

奶奶勸我不讀書更好，可以早早地去打工掙錢。

 

她總跟我講村裡哪些女孩掙了多少錢給家裡，哪個又給弟弟出了多少錢買房買車。

 

我反駁道：「我不需要給任何人掙錢。我就想好好讀書，上大學。」

 

奶奶罵我不孝，說我不懂得心疼父母。

 

為了懲罰我，奶奶把媽媽給我賣的新衣服全拿出去賣錢了。

 

我發現後哭著讓她去把衣服要回來。

 

奶奶扇了我一巴掌：「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鬧騰？不就幾件衣服嗎？我去給你找。」

 

結果奶奶從垃圾筒撿了一堆別人不要的衣服回來給我穿。

 

「我仔細看過了，這些衣服都好好的。既沒髒也沒破。完全可以當新衣服穿。」

 

「我們那個時候哪有這麼好看的衣服穿呼！一件衣服穿幾十年，破了縫，縫了破，全是補丁也舍不得扔。你這丫頭沒過過苦日子，一點不惜福。」

 

我不願意穿垃圾筒撿的衣服，奶奶就跟爸爸告狀，說我不聽話，老是氣她。

 

爸爸回來把我打了一頓，逼著我穿上奶奶撿來的衣服。

 

03

 

剛穿上我就覺得皮膚痒，想要脫下來。

 

「這衣服可能不幹淨。還是扔了吧。萬一傳染上皮膚病多不好。」

 

奶奶和爸爸都不準我脫：「你少扯那些。好好的衣服怎麼能扔呢。你這樣暴殄天物是要遭報應的。想當初我們……」

 

直到我把全身上下抓出血痕，奶奶才松口。

 

她不怪撿來的衣服有問題，怪我福薄，穿不了好東西。

 

我痒得吃不下睡不著，爸爸聽奶奶的話不肯帶我看醫生。

 

我給媽媽打電話要錢治病。

 

媽媽把錢打到奶奶手機上，低聲下氣求奶奶帶我去看看醫生。

 

奶奶收了錢卻不肯為我花錢。自己找來草藥給我敷。

 

「我們那個時候生病哪有錢看醫生買藥吃？都是自己扯點草藥治治。奶奶有經驗。」

 

敷完奶奶搗的草藥後我更痒了，還腫了起來。

 

為了止痒，我大冬天的泡進了冷水裡。

 

痒是止住了一些，但我發起了高燒。又咳又喘，呼吸不暢。

 

奶奶說我是受了涼導致的，好好發一下汗就好了。不用浪費錢買藥。

 

為了幫我發汗，奶奶給我蓋了六床被子。

 

我被壓得喘不過氣。最後在高燒中窒息而S。

 

爸爸回來時，奶奶正用力捶打我的屍體。

 

「你這個福薄的短命鬼哦！難得你爸養你十幾年，你一聲不吭就這麼去了。」

 

我不是一聲不吭去的，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大聲呼救。

 

隻是沒有人理我而已。

 

04

 

「甜甜，你在家要聽奶奶的話。要孝敬奶奶。千萬別跟奶奶犟知道嗎？」爸爸在電話裡叮囑。

 

我還沉浸在高燒的虛弱和被被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記憶中。根本沒反應過來今夕是何夕。

 

「甜甜，快來吃蘋果。」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看到奶奶揚著燦爛的笑容端著四個蘋果腐爛的蘋果朝我走來，我才清醒過來。

 

我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奶奶讓我吃爛蘋果的時候。

 

這次我要讓她吃。

 

讓她拉得下不了床。

 

知道奶奶沒牙，吃不動。

 

我特意用勺子把蘋果刮成泥，一口一口喂奶奶。

 

「奶奶你多吃一點。這是我爸專門賣給你吃的呢。他最孝順你了。」

 

奶奶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生了個孝順兒子。

 

逢人就說我爸給她買什麼，給她多少錢，對她多好啦。

 

其實我爸對她一般。

 

給她買的都是些二三十塊錢的便宜貨，平時給點生活費也扣扣搜搜的，除了在嘴巴上孝順一下，什麼事都沒為奶奶做過。

 

但奶奶就是覺得我爸孝順。

 

我爸帶回來的所有東西都是買給她的。

 

她舍不得吃，也不許我吃。直到放壞了。

 

比如這四個蘋果，買回來就不太新鮮，一周就全壞了。

 

奶奶吃了一個就吃不下了。

 

我繼續喂，她不吃我就數落她。

 

「奶奶，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吃啊？以前你想吃還吃不到呢。這些都是錢買來的，不吃就浪費了。」

 

奶奶勉強又吃了一個，實在吃不下了。

 

「剩下的你吃吧。」

 

我才不吃呢。

 

這爛蘋果，誰吃誰竄稀。

 

「這麼好的東西當然要留給奶奶吃了。我得孝順你啊。剩下的我給你放冰箱裡，晚上繼續吃。」

 

我估摸著奶奶半個小時內就會竄稀，為了讓她出洋相我慫恿她出去轉轉。我來收拾碗筷。

 

奶奶誇我懂事，樂呵呵地出門約上隔壁李老太一起溜彎。

 

半個小時後奶奶灰頭土臉地回來了，一聲不響地捂著屁股向浴室跑。

 

所過之處臭氣燻天。

 

不出我所料，她拉身上了。

 

05

 

下晚自習回來時，奶奶還蹲在廁所裡。

 

拉完她就肚子餓，到處找吃的。

 

我貼心地把剩下的兩蘋果刮給她吃。

 

奶奶不想吃。

 

「我想吃點幹的東西，你給我煮碗面吧。」

 

我哄著奶奶繼續吃蘋果。

 

「面哪有蘋果好吃？面才三塊一斤，蘋果八塊一斤。你說哪個劃算？」

 

奶奶繼續吃蘋果。

 

蘋果還沒吃完，她又急匆匆往廁所跑。

 

拉到第三天的時候，奶奶連走路都沒力氣了，讓我去給她拿點藥。

 

我說拉肚子是排毒，這是好事。毒排完了身體才健康。

 

奶奶罵我心毒，想讓她S。

 

她也知道這樣是心毒啊？

 

奶奶給了我五十塊，讓我給她買點藥。

 

我花了兩塊錢買了包蒙脫石散，加了些面粉在裡面，分裝成幾包給奶奶吃。

 

奶奶又拉了五天才完全止住。

 

好了以後，奶奶再也不吃蘋果了。

 

「我命苦，隻配吃糠咽菜，蘋果太貴了。我享不起這個福。」

 

我冷笑，不是你享不起這個福，是任何人都享不起爛蘋果的福。

 

06

 

奶奶剛能走路，我就把皮鞋拿給她穿。

 

「奶奶你受苦了。來試試新鞋。穿新鞋走花路，日子越過越順溜。」

 

前世奶奶逼我穿這雙鞋時就是這麼念叨的。

 

奶奶看到它時雙眼放光。

 

我這才明白她一早就看上了這雙鞋，不好意思跟我要，才一直藏著不給我穿。

 

後來鞋子小了，知道我穿了也不會舒服，她才拿出來。

 

不僅僅是鞋，我所有的好東西她都想要。

 

奶奶捧著皮鞋愛不釋手。

 

「這是你媽買給你的，我一個當奶奶的哪能搶孫女的鞋子穿？」

 

我冷笑，她搶的少了？

 

我媽給我買的睡衣，她說想試試，一試就不脫了。

 

爸爸給我買的保溫杯，她說她年紀大要喝熱水就用上了。

 

我要是敢問一句，她又就哭又鬧，罵我沒良心。

 

說她伺候我一場，我連一個杯子都舍不得讓她用。

 

如今我什麼都讓給她。

 

「這是我孝敬你的。你辛辛苦苦給我洗衣做飯，我還能連一雙鞋都舍不得？那我是個人嗎？」

 

奶奶歡歡喜喜地試了。

 

鞋子很小，奶奶費了很大勁才穿上，疼得臉都變型了，嘴裡卻說著正合適。

 

穿上新鞋後，奶奶就去找李老太顯擺。

 

李老太說了奶奶一頓。

 

「這一看就是小姑娘穿的鞋子。你也太不要臉了！老搶孩子的東西。」

 

「別忘了，你是來照顧孫女的，不是來跟孫女爭東西的。都一把年紀了還一點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