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不是戀愛腦
- 4009字
- 2025-05-20 14:46:11
09
跟琥珀周旋的這段時日裡,我的冊子上又多了不少東西,和周弘晏的婚期也越來越近……
某日深夜,我閉眼躺在床上假寐,父皇的舊部忽然遣S士送來書信。
我用秘水泡湿,上面顯出一行文字。
“公主,何時動手?”
我想了想,一筆一劃寫道:“冬月廿二,吾與仇人之子成婚當日。”
S士收好,轉瞬沒了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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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晚,其實還發生了另一個插曲。
琥珀不知為何又起夜了,她的眼睛倒是好使,次日就問我:“霍如清,我昨晚沒眼花吧,是不是有個黑衣人從你房中出去了?”
我瞬間警戒起來,思考著是繼續找個借口糊弄過去,還是直接做掉她。
畢竟她知道的所有東西,基本上都被我套完了,留著也沒什麼用。
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琥珀就酸溜溜道:“又是太子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經常偷溜出來找你。”
我不置可否,她又“哼”了一聲:“難怪你這個戀愛腦S活治不好呢,這個周弘晏確實比其他世界的男主角像點樣子。”
我們說話間,小順子又笑眯眯地過來請安。
“霍姑娘,太子殿下讓司衣局的繡娘用金絲銀線給您制了幾條流彩暗花裙,要現在抬進來嗎?”
我掩唇裝羞:“那就勞煩公公了。”
10
小順子走後,彩芸幫我掀開箱子,抖出一條裙子。
裙擺似花一樣搖曳綻開,又似泛著粼光流動的泉,幽幽從我指尖流逝。
衣襟處綴著寶石珍珠,流光溢彩,湊近了還能看到泛著銀光的暗紋。
彩芸捧著聞了聞,眼神欣喜:“小姐,這上面繡著的花居然真的有香味!天上的仙子怕是都穿不到這麼好的衣裳吧?”
琥珀也看呆了,半晌喃喃出一句:“臥槽……你們古代人真是壕無人性,這珍珠寶石怎麼能跟不要錢一樣往上鑲呢。”
她正痴痴看著,我隨手將裙子丟進箱子裡,合上了蓋子。
琥珀猛地收回視線,瞪著眼睛問我:“霍如清,你就這樣把它收起來了?”
我撫著鬢角:“不然呢?這種東西我收到的太多了,哪有地方挨個給它們供起來。”
琥珀一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出門時,仍舊嘀嘀咕咕個不停。
“系統你真是個摳貨,光霍如清這幾次收到的禮物,都比你給我的獎金值錢了,我給你打工還不如去抱太子大腿……”
我權當沒聽見。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彩芸才重新走近我,悄聲問:“小姐,為何突然給她演這樣一出戲?”
我斂眸掸掸指尖:“因為我需要一個煙霧彈。”
沒有人比琥珀更合適了。
11
如今我跟周弘晏大婚將近,他纏我卻愈發緊,常常有事沒事就偷偷跑來找我。
我怕復國的事情露餡,總是束手束腳,許多事情都沒法做。
次數多了,我不由得懷念起玲瓏還在的時候。
那時,隻要是她想搞到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不被她絆住腳的。
就連周弘晏也曾是她的目標。
仔細想想那段日子,周弘晏疲於應付她,確實少了許多找我的時間。
而如今琥珀明顯對周弘晏感興趣,她和玲瓏又來自同一個地方……不如我就順水推舟一下。
等到她跟玲瓏一樣纏住太子了,我自然能有更多時間謀劃大事。
彩芸聽明白我的意思後,仍舊有些擔憂。
“可是小姐,萬一她將告訴我們的那些東西,統統告訴太子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會找S士盯著她的。”
……
決定送琥珀一陣東風後,我特地帶她去了長公主舉辦的馬球宴,又讓人給她裝扮一新。
琥珀看著自己在銅鏡中搖曳生姿的樣子,分外滿意,隻是仍舊改不了瞪眼珠子的壞毛病。
“霍如清,你今天怎麼這樣好心?”
彩芸白了她一眼:“你我是小姐的貼身婢女,這樣重要的場合,穿得簡陋,豈不給小姐丟臉?”
琥珀對“婢女”這兩個字格外排斥,沒好氣道:“行了行了,霍如清是戀愛腦,你、純純狗腦。”
“說什麼呢你!”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我蹙眉揮了揮手,故意道:“再吵就都別去了。”
琥珀轉轉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嘴倒是老實地閉上了。
12
另一邊,我已經趁周弘晏偷偷來找我時,將馬球宴的事情告訴了他。
又裝羞作怯地暗示,希望能在那與他相見。
周弘晏倒是聽話。
我不過在僻靜處繞了兩三圈,就有一個穿著侍衛衣裳,戴著鬥笠的男人走了過來。
彩芸故意攔在我身前怒喝他:“你誰啊!”
他掀起鬥笠一角,嘴角噙笑:“當然是你家姑爺。”
彩芸立馬裝作受了驚嚇的樣子賠罪。
然後垂著頭,乖乖退到了遠處。
周弘晏則走過來,用袖子作遮擋,將我整隻手都包進掌心,輕輕摩挲著,嘴裡照常說著些我聽多了的情話。
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正說著,我們身後的樹叢裡忽然傳出一聲驚呼。
不等周弘晏反應過來,一匹棗紅色的馬已經飛馳而出,幾乎從我們身側不過半尺的地方擦過。
琥珀趴在馬上,緊緊扯著韁繩,嘴裡大喊著救命。
我驚慌地掩住唇,見周弘晏沒什麼動作,又趕緊顫著手指抓他的袖子。
“殿下,要出人命的,你快救救她!”
周弘晏安撫地捏捏我的手指,這才躍身奔向那匹受了驚的馬。
等他走後,彩芸遙遙看了我一眼。
我也贊許地望向她,一切心照不宣……
至於遠處,琥珀終於捱不住瘋了般的顛簸,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但她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
因為就在那個瞬間,周弘晏一躍而起,攬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閃身後退,避開了馬蹄的踐踏。
琥珀驚魂未定地趴在他懷裡。
我猜這一瞬,周弘晏在她眼中一定很像天神降臨。
他將琥珀放到安全地帶,又輕輕松松制服了那匹狂躁的野馬。
我就站在遠處,看著琥珀的視線一直隨著他近近遠遠。
那一瞬間,我分明看見了她眼底的心動,還有不甘。
13
周弘晏收拾完爛攤子,又重新回來找我。
我熟練地誇他:“剛才真是嚇S我了,還好有殿下。”
周弘晏剛在我面前表現了一番,此刻也有些飄飄然,竟然忘了自己侍衛的裝扮,直接將我按進了懷裡。
借著這個距離,我輕輕抬手,碰掉了他的鬥笠。
而另一邊,聽見驚馬動靜的長公主終於和我預想中一樣,過來查探情況了。
她看清周弘晏的臉,又看看他的裝扮,揮手遣走隨從,這才掩著唇笑出了聲音。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孫猴子,都說女大不中留,我看男大也不中留嘛!”
周弘晏拱手行禮:“姑母莫打趣我了。”
“哪裡是打趣了?”
長公主走過來牽住我的手,一邊帶著我往掛了帷幔的亭子裡走。
“今日的彩頭是一隻珊瑚翠玉釵,你若是贏了馬球,替姑母拿了釵子,姑母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否則……”
長公主朝周弘晏投了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他立馬會意,笑著脫下外袍,隨手丟給小順子:“看來我今日是提前走不了了。”
然後大步走向馬球場。
我趁機朝彩芸使了個顏色,她立馬拖著琥珀一起跟了上來。
14
周弘晏身手好,在馬球場上也如魚得水。
比起平時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馬背上的他更多了一分少年人的意義風發。
琥珀早就看痴了。
直到周弘晏拿著贏來的釵子,一步步走到長公主跟前,她才大夢初醒般拍了下臉,垂下眼睛。
可沒過片刻,視線又落回了周弘晏身上。
我心裡大概有了數,隻是缺少一個驗證。
……
第二天,我就讓彩芸將盯著琥珀的婢女找來。
剛想問話,誰知她“噗通”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討饒。
“你這是幹什麼?”我莫名其妙。
婢女的臉青白得嚇人,癱軟在地上,好半天才艱難吐出一句:“奴,奴婢實在沒膽子跟小姐稟報。”
我再三保證說什麼都沒事,婢女這才吞吞吐吐道:“琥珀昨晚,又在跟那個不知躲在何處的‘系統’說話了。”
“說了什麼。”
婢女的頭比上次垂得還要低,臉都快貼到地面了。
“她,她說……她說她看上太子殿下了,還說憑她的實力,一定能當,當太子妃,然,然後再當皇後……”
“還有嗎?”
婢女的聲音都在顫抖:“那個叫‘系統’的人好像不同意,讓她回去,她就說……”
婢女學著琥珀的語氣:“回不回去是我的選擇,我現在覺得就算回去了,也要處理一堆爛攤子,但如果能攻略太子,我擁有的可不隻是財富,還有你都給不了的權利。”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
看來,我的計謀確實奏效了。
至於琥珀說的攻略太子……坦白說,我此前並沒有聽過這個詞。
但跟她相處這麼久了,我也大概能夠猜到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何不再助她一臂之力呢?
15
有了決定後,幾乎所有能跟周弘晏見上面的場合,我都不會落下琥珀。
而她也果真不負我所望。
起初隻是有意無意地出點小風頭,到了後來,她便學會了用各種辦法絆住周弘晏,隻為了爭取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要是還不明白情況,那周弘晏便是真的傻了。
教養擺在那,他不好直接跟我說,隻能幾次三番暗示我,讓我把琥珀趕出府。
我卻裝著懵懂無知:“為何呀殿下?琥珀照顧我許久,最是貼心可靠,合我心意了。”
周弘晏沒法說琥珀勾引自己,隻能咬牙切齒地告訴我:“我覺得她心性不正。”
但那又如何,我隻當左耳進,右耳出。
在我的縱容下,琥珀行事越發大膽。
某個夜裡,她居然給周弘晏下了媚藥。
一夜旖旎後,竟還有臉跑來向我挑釁。
“霍如清,我看你的太子哥哥也沒多非你不可嘛,你都不知道他昨晚喊了我什麼。”
我故作生氣地將她趕出府,心裡想的卻是——這些時日,你就不要拖累我了。
琥珀走時,絲毫沒意識到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她照舊抬著下巴,一副瞧不起我們這個“封建社會”所有女子,尤其瞧不起我的樣子。
“霍如清,其實我這也是在幫你,說不定你傷心過後,戀愛腦這毛病就不治而愈了呢?”
“那你呢?”我問她,“你這算什麼?”
琥珀哈哈大笑:“我這可不算戀愛腦,我隻是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放在我們那個世界裡,我這種野心勃勃,想要什麼就爭取什麼的行為,純純事業批大女主好嗎?”
我垂下眼睫,擋住了所有嘲弄情緒。
好一個大女主。
我倒要看看,一個依附太子才能獲得榮華的大女主,如何在冬月廿二過後,繼續笑出聲音。
16
由於那晚的荒唐事被我撞個正著,周弘晏許久沒臉見我。
這簡直正合我意。
沒了他的打攪後,我終於能放開手跟舊部謀劃動兵的事情。
該在何處駐軍,於何時裡應外合,以何物為暗號,我全都事無巨細地安排好。
期間也不是沒出過意外……
當時S士正在我房中,誰也想不到,許久沒來的周弘晏居然又跟從前一樣出現了。
他敲著門,輕聲喊我的名字,說無論如何都要見我一面。
我慌神須臾,立馬回到床邊,傷心啼哭起來。
“殿下何苦又來揭我傷疤,為何就不能讓我冷靜一段時間,難道非要在我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扎上幾刀嗎?”
我向來是溫和順從的,周弘晏從沒被我這樣指責過,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
最後,或許是自覺理虧,又或許是不忍見我傷心欲絕,隻好嘆著氣先行離開。
琥珀可能都不知道,她為我找到了怎樣的好借口!
說到琥珀,這些天裡,為了不讓她在我成事前惹出亂子,我特地派了S士跟著她。
可很快,我就發現,我實在是高看她了。
這個自詡來自未來的大女主,絲毫沒有意識到她腦子裡什麼東西最有價值。
她每日都在鑽研著怎麼穿得漂亮,怎麼打扮得出眾,怎麼做些特別的事情吸引周弘晏的注意。
簡直愚蠢至極。
S士還告訴我,前幾日宮裡得知了琥珀給太子下媚藥的事,連夜派來了S手,想除了她,保全皇家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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