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賀良州扯住了我的頭發，把我提溜了起來，我大口呼吸，湿淋淋地看著他，冰冷的池水冷得我直打哆嗦。

我想上去，他看著我，淡淡道：「多泡會兒，放心，感冒了我會照顧你的。」

 

他點了根煙，坐在太陽椅上，靜靜地看著我。

 

我被他烤在泳池裡，直到半小時後，他才打開手銬，抱著我進了屋。

 

大家都以為他愛慘了我。

 

我高燒到 40 度，他在醫院守了我一天一夜。

 

我吃不下東西，他親自熬粥，一勺一勺喂我。

 

連我考試，他也親自抱著我去教室，給我蓋好了毯子，才出教室，站在外面等我兩個小時。

 

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他摩挲著我的臉，溫柔的說：「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裡聽到任何我們要結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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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從窗戶那裡射進來的暖陽，寒冷的冬天都似乎暖了一分。

 

我會離開他的。

 

我一定能離開他。

 

15

 

放寒假以後，我沒回家，整天待在宿舍學習。

 

有時候手很冷，但我感覺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心裡就會有幾分眷戀和不舍，那時候真好啊，雖然很累，但整天都充滿了希望，每天也很充實，除了考大學的壓力，沒什麼別的煩惱。

 

寒假再也不用配合賀良州做戲，我覺得輕松了不少。

 

我以為自己能不用看到他的時候，他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默默看了會兒手機，選擇了關機。

 

下午的時候，宿舍的門被敲響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篤定的敲門聲還是在規律地響起。

 

我屏住了呼吸。

 

賀良州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知道你在裡面。要不我讓你媽過來叫你？」

 

我把門打開。

 

他在外面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衝我微微一笑，但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怎麼不接我電話？」

 

他自顧自地進屋，打量了一番我的宿舍，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16

 

「手機沒電了。」

 

他笑笑沒說話，翻了會兒我的作業，才道：「收拾一下，帶你去滑雪。」

 

「我不去。」

 

「我可沒和你商量。」他挑了下眉，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道，「要不我陪你睡宿舍？」

 

我把作業放書包裡，穿了件羽絨服跟他走。

 

到了機場，才知道他為什麼叫我。

 

同行的人，除了他的幾個朋友，還有賀嘉嘉和趙知林。?

 

一群男男女女，很是熱鬧。

 

賀良州攬著我的肩膀走過去。

 

有人問他為什麼遲到，他就親我的側臉，笑著說：「她鬧脾氣了，哄了一會兒。」

 

我扯著面皮笑了一下。

 

那些人就開始起哄，說沒見過賀良州哄女朋友的，這次是遇到真愛了。

 

這次坐的是私人飛機。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

 

其他人都在打牌說笑，我繼續拿出書來看。

 

賀良州坐在我邊上，撐著下巴看我。

 

有人叫他過去玩兒，他就說：「我陪我們家這愛學習的小朋友呢，沒空陪你。」

 

那人說：「人家學習呢，要你陪你個屁。」

 

「那我要她陪我行不行，我看著她高興。你懂個屁。」

 

17

 

下了飛機，又坐了段時間的車，才到了地兒，先在度假別墅住一晚，明天才去滑雪。

 

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吃了飯，要玩遊戲。

 

賀嘉嘉拉著我出去說話。

 

她有點別扭地問我：「靜雅，我和知林在一起，你會生我氣嗎？」

 

善良天真的小公主不必作惡，有的是人為她鋪道。

 

我聳聳肩，無所謂道：「我又不……」

 

我聲音有點哽住，但清了清嗓子，道：「你哥對我這麼好，是個女人都會動心啦，我早忘了趙知林了，你們好好在一起吧。」

 

賀嘉嘉是個不錯的對象，長得好看，性格好，家裡有權有勢有錢，對趙知林S心塌地。

 

即使我們有緣無分，我也希望他能找個愛他的女朋友，平安順遂幸福地過一生。

 

所以我又說：「我是真心祝福你們的。」

 

賀嘉嘉緊張的神色才松開，對我道：「我哥也是真喜歡你，他原來從來沒公開過什麼人是他女朋友，也不會照顧人，他是最沒耐心的，但他現在對你完全不一樣。他是真的喜歡你，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你也好好和他在一起，要是他欺負你，你和我說，我幫你揍他。」

 

我看著遠處的雪景，真冷啊。

 

我笑著點頭：「好啊。」

 

「我哪裡敢欺負她？」

 

賀良州的聲音傳來，他不知何時出現，笑著過來，擁住我問：「我敢欺負你嗎？嗯？」

 

我抵著他的胸口，他反而更靠近地想吻我。

 

賀嘉嘉羞臊著臉，離開了。

 

我掙扎，想要賀良州放開我，他反而摟我更緊，道：「看這裡多美。」

 

他又問：「真對我動心了？」

 

我看著遠處的雪景，在路燈的照耀下有種悽楚的感覺。

 

我沒說話。

 

18

 

賀良州抱著我，說：「害羞了？」

 

晚上的時候，我回客房洗澡，不願意再出門。

 

賀良州叫我出去玩。

 

我不去，他非要拉我。

 

我不想再看見趙知林對賀嘉嘉體貼入微了，我怕我當場崩潰。

 

我抱住賀良州，哀求他說我想休息。

 

他對我的示弱很高興，床上肆無忌憚……

 

最後我累暈了過去。

 

第二日，我睡到中午才起床。

 

他穿著一身休闲服嫌棄我：「你這身子骨，真該鍛煉一下，太差了。」

 

洗漱完，吃了飯，到下午時，一行人便出發去滑雪。

 

賀良州教我，但他強裝了半小時的耐心，很快就對我不耐煩，嫌棄我笨。

 

被他罵得多了，我也很生氣，道：「你自己去玩，我不需要你教。」

 

旁邊本來就有專業教練。

 

他也很生氣，和他朋友玩兒去了。

 

我跟著教練學了半天，也學不會，泄氣地去歇一會兒。

 

結果趙知林就來了。

 

19

 

他沉默地坐在我對面。?

 

我們什麼都沒說。

 

原來我們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心裡盈滿的是喜悅和愛慕之情。

 

現在卻隻有酸澀。

 

沒一會兒，賀良州出現了，他依舊笑著，但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道：「學會了嗎？我知道有個地方，人少，我教你。」

 

說著，不容我拒絕，直接拉著我的手，拖著我踉跄著就走。

 

賀良州說的地方，確實人很少，纜車把我們送上去，人便走了。

 

看著荒無人煙的白茫茫一片，我心裡很害怕。?

 

他又點了根煙，問我：「又喪著一張臉？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他要捏我，我揮開他的手。

 

他嗤笑一聲：「怎麼辦，你就算再喜歡他， 每天晚上也隻能躺我身下，他也是我妹妹的男朋友。」

 

我抿著唇，不說話。

 

他臉上是極度的不屑與輕蔑。

 

「學不學？」

 

我偏過頭。

 

他一溜煙就滑走了。

 

幾個翻滾之後，便不見了人影。

 

20

 

我心裡害怕，我知道他又在故技重施，懲罰我。

 

我脫了滑雪板，看了眼很遠地方的度假別墅，抿著唇往回走。

 

我預計走一個小時應該能到。

 

但天晚了，風雪又變大了，什麼都看不到。

 

雪山上的岔路很多，我走迷路了。

 

雪很大，白茫茫一片，我掉進了個雪坑裡，腳崴了，差點爬不上去。

 

我也分辨不了方向，手機又不在身邊。

 

鞋子和褲子都被打湿了。

 

走一步路，腳踝生疼。

 

我找了棵大樹，一屁股坐了下來。

 

身上也沒打火機，生不了火。

 

沒有月亮，微弱的光映照著慘白的雪，我渾身冰冷，隻能祈禱明天早點到來，等有光了，我就能看清路了。

 

等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但——這聲音是賀良州。

 

我本來想應，想了想，我更縮在樹後，躲了起來。

 

他經過我躲的那棵大樹旁邊，要越走越遠。

 

21

 

我的眼淚落了下來。

 

他又在演戲了。

 

演得真像啊。

 

忽然，又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有賀良州的朋友的喊聲，也有趙知林的聲音。

 

賀良州的朋友叫賀良州別走那麼快，免得他也失蹤了。

 

我顧不得其他，忙叫：「知林！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賀良州比趙知林先衝過來，但我推開了他，趙知林過來扶我起來，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把羽絨服和圍巾都披我身上，要背我回去。

 

我吸吸鼻子，剛想上去，賀良州道：「富靜雅，你敢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趙知林過去揍了他一拳，賀良州又打了回去，兩人打在一起。

 

趙知林不是賀良州的對手，被打的鼻青臉腫。

 

賀良州問我：「滿意了？」

 

我不說話，他把我扛在肩膀上，我很不舒服。

 

我坐了當晚的飛機回去，打了吊針。

 

22

 

賀良州變性了。

 

不管人前人後，他現在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對我好的很。

 

珠寶首飾、包包鞋子、房子、車子，還給我很多錢。

 

他也不會動不動就罵我，諷刺我，不會把我扔水裡或者山裡。

 

我生日那天，他給我辦了盛大的生日宴，送我一顆碩大的紅寶石，他說他真的喜歡我，這次不是為了做戲給誰看，他說我們現在是真的在戀愛了。

 

我問他宴會什麼時候結束，我的作業沒有寫完。

 

他也不生氣，照樣親我，拉著我去和他的朋友說話。

 

我爸媽高興得很，因為賀良州幫我弟弟轉了學，說讓他去國外讀大學，留學的費用他來負擔。

 

賀嘉嘉和趙知林分手了。

 

趙知林報了名去法國做交換生，沒告訴賀嘉嘉，等人都要上飛機了，才說分手。

 

賀嘉嘉哭得S去活來，成日鬱鬱寡歡。

 

賀良州叫我去陪賀嘉嘉。

 

他把手搭在我身後的椅背上，道：「不管怎麼樣，她也算你的小姑子，小姑子失戀了，你這個做嫂嫂的不安慰一下？」

 

我搖搖頭，道：「她看見我，會哭得更傷心。」

 

賀良州也不強求了，他現在學會尊重我的想法。

 

23

 

我們好像真的在談戀愛，還是很平淡的那種戀愛。

 

他帶我吃遍 B 市大街小巷的美食，我考試，他陪我刷題，看書，我寫論文他給我查資料，他加班，我就背著書袋，去他公司陪他加班。

 

賀嘉嘉看到我們，總是會笑著說我運氣真好。

 

她現在也沒了原來那般開朗天真，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氣。

 

我們成了點頭之交。

 

大四的時候，賀良州問我有什麼規劃，他幫我安排。

 

我笑著說我不工作，他給我的錢夠用了。

 

他捏我的臉，說我不工作挺好的，他還不放心我出去。

 

他說：「那我們生個孩子吧。」

 

我愣了愣，說：「好啊。」

 

然後我們開始積極備孕。

 

他不抽煙，不喝酒，早睡早起，和我一樣。

 

但我背著他把避孕藥當維生素吃。

 

大四畢業，拿了畢業證後，我心裡安心了許多，我把宿舍的行李收拾了出來，他來幫我搬家。

 

我說：「不用搬家，這些東西我全部都不要了。」

 

「書也不要了嗎？」他翻我的書，裡面密密麻麻全是我的筆記。

 

還有很多獎狀。

 

我從他手裡拿過獎狀，隨手撕碎了扔垃圾桶，道：「這種東西留著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