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善禾
- 3251字
- 2025-04-24 13:27:23
但有關前世種種,我並沒有打算告訴爹娘。
報仇的事我一個人足夠了。
從前是我叫阿爹阿娘財不外露,置辦了房產地契也從不顯擺。
如今這些錢也該花在刀刃上了。
在我的提議下,我們一家去了江南的一個小鎮,做起絲綢生意。
等到店面生意穩定後,我留了一封書信給爹娘,獨自一人踏上了北上之路。
我要搶在謝良哲入京前站穩腳跟。
同時我還舍了好大一筆銀子,找人留在縣城看著謝良哲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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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世的經驗,我步步為營很快盤下了京城最大的酒樓。
比前世更風光的是,我胭脂鋪的生意同樣做的風生水起。
我憑借著一手調香的好手藝,結識了好幾位官家小姐。
甚至於,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小公主也對我十分賞識。
御史大夫梁家的各位姨娘們,更是成了我店裡的常客。
當得知梁府內精心養大的嫡子一夜暴斃後,我知曉,謝良哲的機會來了。
不過我並不擔心他會被梁家認回一步登天。
因為他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梁家真正的嫡子,早在一年前就被我找到安置起來了。
在我的精心設計下,梁家派去認親的人連顆老鼠屎都沒有帶回來。
「哎喲,你們說說這都什麼事,那胡管家去的時候,竟有二十多個半大的小後生將他堵在馬車上。」
「人人手裡都拿著一塊祖傳的玉佩聲稱自己是老爺的親兒子,可卻沒有一塊是真的。」
梁家的幾個姨娘坐在雅間裡,一邊燻著香一邊笑聲議論著。
哪知隔牆有耳。
她們說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我耳中。
「要我說啊,這就是報應。」
「我是沒那個福氣生哥兒,大娘人倒是接連生了兩個,可誰讓她當初舍得把自己的親兒子送走,十幾年不聞不問,想要再尋回來當是說句話那麼簡單麼?」
「聽聞沁縣那窮地方前幾年還鬧過瘟疫,收養大哥兒的那戶人家可不就是染了疫症病S的麼,大娘子也不仔細琢磨琢磨,她兒子哪裡還有命活著。」
「你怎知那戶人家是怎麼S的?」
有人發問,說話的人當下就噤了聲。
「噓!」
「索性咱們屋裡都隻有個姐兒傍身,管那麼多幹什麼,咱們啊就美美的等著看老爺怎麼急的上火吧。」
大戶人家的姨娘多半是不情願做妾的,受壓迫久了愛看主母娘子的笑話。
我如願聽到了自己想聽的。
令我想不到的是,這些拿著假玉佩來認親的人裡竟然沒有謝良哲。
我還想多聽一些他被梁家人當作騙子後的趣事呢。
可惜山高水遠,書信又內容簡短,我不得不再派人回縣城去了解詳情。
同時加快布署。
讓真正的嫡子拿著玉佩去梁家認親。
時隔兩年多,謝良哲終於還是決定進京趕考了。
這一次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多年來的努力付之東流。
但願他能承受得住打擊。
畢竟他現有嬌妻在側,不似前世孤苦一人。若從高處跌落,他的嬌妻該對他多麼失望。
6
年節將至。
酒樓裡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
這天我正在和掌櫃的對賬時,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猛的一驚,轉頭就看到正被伙計驅趕的謝良哲。
我以為自己眼花,仔細瞧了瞧,居然真的是他。
他衣衫褴褸,兩頰凹陷。
看樣子像是餓了幾天幾夜一樣沒精神。
「我娘子就快餓S了,求你行行好,把那桌上剩飯賞給我吧。」
「我是進京趕考來的,待我日後高中,定記得你的恩情。」
他不停的向伙計央求著。
眼瞅著伙計就要心軟時,一盆冷水從二樓窗臺傾泄而下。
剛好將謝良哲澆了個透心涼。
他氣的伸手指過來,卻在看清我的臉後當下欣喜異常。
「阿禾!」
「你在這裡做工麼?你身上可有銀錢,快借我一些用用。」
「你不曉得,我和阿嬌來京的路上被人搶了,我們已經,阿嬌已經餓的連路都走不了了。」
謝良哲仿佛看到救星一樣兩眼放光。
他說著就轉身去攙扶徐阿嬌來。
我心下疑惑。
線人前些日子不是說這倆人染上重病,活不到京城了麼。
怎麼轉眼人又在眼前了?
我原本是想叫伙計用棍子把他打出去的,可在看到徐阿嬌時又改了主意。
我把他們二人帶到包間去。
過去家中雖然不富裕,但謝良哲一貫斯文守禮。
還從未像現在這般,兩碗桃花面,幾乎是狼吞虎咽的下肚。
湯汁流到下巴上,他也隻是隨手一抹。
倒是一旁的徐阿嬌小口慢嚼,吃相文雅的多。
「還能再來一碗麼?」
謝良哲竟也不覺難堪,吃過面當下就提出要我借他二兩銀子。
「我想租個院子,安頓好阿嬌後,我便也能安心去參考。」
我看著他,笑道。
「錢就算了,我現下有一處房屋,你們若是不嫌棄可以搬進去先住下。」
謝良哲怔了怔後猛點頭。
「我怎會嫌棄你,喬叔喬嬸可是也在,有他們二老幫我照顧著阿嬌,我可塌實了。」
謝良哲如此厚顏,我懶得多話。
等他們吃完後帶他們去了臨近北海的春桃巷。
單看院門,便知是大富人家所有。
那裡有我剛置辦的一處空宅子,家具一應完整,隻是吃食尚未備好。
謝良哲和徐阿嬌兩人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
小心求證我沒有領錯路後才邁腳走入。
「阿禾,喬叔喬嬸可是在此處幫人看家,你貿然帶我們來,主人家會不會不願?」
「若是再被人趕了出去可就不好了。」
直到我領著他們把整個院子都逛完後,謝良哲才安下心來。
「原是幫人看顧的一樁空院落啊,如此我們也住的舒心些。」
他自顧自的猜測著。
我始終未提一字。
將房門鑰匙交給他們後,我便轉身要走。
這時,徐阿嬌追了上來。
「善禾,多謝你收留我們。」
我看著她微微眯眸,剛想開口時,謝良哲就搶了先。
「這有什麼好謝的,阿禾原就是和我像親兄妹一樣,你跟她客氣什麼。」
「往後,她還得喚你一聲嫂子呢!」
「往後?」
我隻是隨口一問,沒成想竟問出了一樁離譜事。
自我來京也有兩年了,謝良哲和徐阿嬌竟一直未成親麼?
可他二人分明一直住在一個屋檐下。
7
提及此事,謝良哲還有些耳根泛紅。
「阿嬌擔心成親太早會耽誤我考學。」
謝良哲說著還又看了徐阿嬌一眼。
「不過我自己也覺得,我現在功不成名不就,成親太委屈她了。」
「待我考取功名後,定能在京中站穩腳跟,屆時她也不必再跟著顛沛流離了。」
謝良哲滿眼的誠摯,反觀徐阿嬌低垂著個頭,並不能瞧清她臉上的表情。
我不解的是。
謝良哲一副要飯的乞丐樣,徐阿嬌卻依舊面如桃腮。
可不像是餓了幾天的人。
難不成謝良哲的慘都是裝出來的。
為搞清這一點,我隻能先前他們安置在眼皮子下。
哪想到第二天酒樓還沒開張時,謝良哲就帶著徐阿嬌來了。
掌櫃的瞧著有些來火,問我這是哪兒來的窮親戚。
就是要飯也不能這麼理直氣壯啊,好歹也幫著幹點活。
也不知是不是徐阿嬌看出了點什麼,謝良哲回去溫書時,她竟留了下來。
「善禾,你也知道我家以前是賣魚的,後廚的活計我差不多都能幹,你讓我在這裡做工吧。」
她說著還親昵的挽上我的手臂。
我狐疑的看著她。
「你怎麼不去問掌櫃的。」
我不動聲色的將手臂抽出,並不想與她多言。
徐阿嬌抿唇一笑,半點不惱的往我前面湊著。
「你這是拿我當傻子了,我瞧得出來,掌櫃的可做不了你的主。」
「善禾,我不想吃白食,你就看在同鄉的份上幫幫我吧。」
徐阿嬌猜出了我是這酒樓的大老板。
她倒是比謝良哲通透多了。
可我卻不能將她留在我這裡做工,別的不說,單是她這副長相。
賣魚西施的名號可不是白傳的。
我這裡每天出入多少達官貴人,萬一她被哪家的老爺公子看上了。
謝良哲還不得放把火把我這裡燒了。
可徐阿嬌卻鐵了心要留在我這裡做工,我不讓她幫廚,她就搶起了店小二的活計。
笑盈盈的站在門口迎客去了。
我也不好將她生拉硬拽的趕出去。
打發人將謝良哲喚了回來。
「謝良哲,你如果還想娶徐阿嬌為妻,最好別讓她再拋頭露面。」
我點到即止,謝良哲無恥卻又不傻。
他親眼瞧見徐阿嬌和一個穿著華貴的公子眉來眼去時,當下沉了臉。
徐阿嬌被他冷著臉帶走了。
可我才清闲了半日不到,她就又折返回來。
說要和我好好談談。
我帶到她到包廂去。
「喬善禾,從前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卻沒想到你的聰明還能用來算計人。」
徐阿嬌說著便從懷中把謝良哲從我這裡要回的那塊玉佩拿了出來。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和謝良哲提過。」
「自你歸還他玉佩後,我拿著去找人瞧過,你猜怎麼著?」
「人家說這是塊假玉。」
我心下微沉,面上不動聲色。
徐阿嬌竟也不急。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我二人對視已久。
徐阿嬌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為何要換給謝良哲一塊假玉,喬善禾,你別以為你做過的事就天衣無縫。」
「不怕告訴你,你不想謝良哲被梁家認回,我也不想。」
「你也別這樣看著我,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的,隻要你別再礙我的事,我保證謝良哲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害過他。」
看著徐阿嬌眼底閃過的暗芒,我心再次一沉。
她倒不像是在詐我。
可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那玉佩跟梁家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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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良哲很快也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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