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子你認錯人了。」

他強硬地拉住我的手。

 

「淑兒，你還是不會撒謊，你在床上說不要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我心裡惱怒，秋秋還在這裡，這人什麼昏話都說。

 

我氣急，伸手打向他的臉。

 

沒想到，他連躲都沒躲，我的巴掌就直直扇在他臉上。

 

他伸手摸著臉頰，似是回味。

 

我看得頭皮發麻，林景何時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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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欺負我娘親。」

 

秋秋在我身後猛地衝出來，小小的身子向著林景撞去。

 

我腦袋的一根弦似乎突然繃斷。

 

我衝上去，把秋秋拉住，護在懷裡。

 

林景的臉色陰沉。

 

「阿娘，你叫誰阿娘？小丫頭，你幾歲了？」

 

秋秋也不懼他，像個小大人一樣。

 

「我三歲了。」

 

秋秋其實四歲了，但是我從她開始懂事時，我便告訴她，有人問她的年齡時，就減去一歲。

 

林景猛地拉起我，眼裡閃著瘋狂。

 

「淑兒，這是誰的孩子？是哪個野男人的？你竟然背著我和別人生了孩子。」

 

「來人，給我搜，把那個野男人給我抓出來，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我看著他身後的官兵，全都進了屋子，到處翻找，還砸壞了店裡的許多東西。

 

11

 

我看著眼前的人，沉聲開口，

 

「孩子的阿爹已經S了，你不用讓他們在找了。」

 

他固執地捧起我的臉。

 

「淑兒，你說的話我怎敢信呢？給我仔細地搜，搜不出來就一把火燒了這裡，再派人蹲守，隻要有人出現，一律格S勿論。」

 

我看著眼前瘋狂的男人，拉住他的手。

 

「林景，你是瘋了嗎？」

 

「是啊，我瘋了，在你離開林府後我就瘋了。母親背著我把你放走，我滿世界找不到你。我隻能往上爬，爬得越高，我就能收集更多的消息，你看我如今的地位，不就找到你了嗎？」

 

我嚇得後退幾步，他明明說隻把我當個玩意兒。

 

一個供人取樂的人消失了，有必要這樣尋找嗎？

 

我的心逐漸開始動搖起來。

 

他看著我後退，一把將我摟在懷裡。

 

「淑兒，天下人都可以懼我怕我，唯獨你不可以，我命令你不可以怕我。」

 

「報，沒有搜到人。」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燒了吧。」

 

我幾乎是被他拖拽著離開的。

 

看著我經營了四年的茶館在火中坍塌，我渾身冷寂。

 

林景到底拿我當什麼，闲來無事打發時間的寵物，可以供他差使的婢女，還是如同蝼蟻一般的平民？

 

我們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即使到了現在，我們也是不對等的。

 

他是高官權臣，而我是平民。

 

他強硬的闖入我的世界，把我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在外面的四年，我早已不是那個少女懷春的小女孩了。

 

我學會了察言觀色，知道如何對我有利。

 

我臉上露出一抹假笑，

 

「林公子，我不知何處得罪了您，竟遭你記恨如此。林夫人給了我賣身契，我早已經脫去了賤籍，男婚女嫁，又有何不妥？公子又何必斷人生路。」

 

「淑兒，你說的倒是清楚。男婚女嫁，那你又把我放在何處？」

 

我轉過頭不去看他，實在是他生的好看，眼裡含著淚。

 

我竟然鬼迷心竅覺得是自己錯了。

 

他摩挲著我的雙手，眼裡流露出欲望。

 

我自覺危險，連連後退。

 

秋秋在，我也不好直接打罵他，隻得任他抱著上了馬車。

 

12

 

我低聲罵著：「林景，你無恥。」

 

「淑兒罵的真好聽，留著些力氣，要不一會兒恐怕你都下不了馬車。」

 

林景現在身上的氣質像極了風流浪蕩子。

 

「淑兒，我從書中看了好多姿勢，我們都來試一試吧。」

 

他突然抱起我，在我耳邊耳鬢廝磨：

 

「淑兒，你確定要如此嗎，外面可是有你的女兒呢？」

 

我咬著牙：「林景，你不要後悔，我可是有夫君的人，你這樣，違反了當朝律法。」

 

林景撫摸著我的脖頸，惹得我全身戰慄。

 

「有夫君又怎樣？我們這樣豈不是刺激多了，你說你夫君知道我們兩個人的奸情，他會休了你嗎？他要是不休了你，我也有的是法子。以後，你和外面那個小丫頭都歸我，我看著她也很是順眼，我不介意她是你和別人的孩子。」

 

「你混賬。」

 

林景身體力行，將我的嘴堵住。

 

他的舌頭輕輕舔舐，我的心跳不斷加速。

 

我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縱是罵人的詞也想不起來幾個。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躺在馬車上揉著腰，身子也被擦拭幹淨了。

 

這狗男人到底是什麼做的，竟來了一次又一次，像是食不髓味一樣。

 

我恨自己沒出息，他自己明明說過我隻是個賤婢，可是再見他時，我還是忍不住為他心動。

 

我穿好衣服，本想挪動身子，但實在是累的緊。

 

我擔憂秋秋，強撐著身子下了馬車。

 

我看見林景抱著秋秋坐在火堆旁，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算輕松。

 

我看著看著眼角竟流出淚來，是我做錯了嗎？

 

他們聽到聲響，朝我看來，和諧極了。

 

秋秋看見我出來，掙脫了林景的懷抱，噔噔蹬的朝我跑來。

 

我張開手，把她抱了起來。

 

「阿娘，你的病好了嗎？侍衛哥哥說壞叔叔帶你去看病，我擔心，但是他們卻把我帶去了別處，還給我買了糖人。」

 

秋秋認真的看向我，還用小小的手摸著我的額頭。

 

「阿娘，你好了嗎？秋秋很擔心阿娘。」

 

「嗯，阿娘好了，你再去找侍衛哥哥玩會兒，我有話和那個叔叔說。」

 

我拉著秋秋走到林景面前。

 

「你找人照顧好秋秋，我有話和你說，照顧好她，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林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淑兒既然說照顧好她，那我自然會照顧好她。」

 

秋秋被人帶了下去，火堆前隻剩了我們兩人。

 

13

 

「我並不想跟你回去。」

 

我直接開門見山說出我心中所想。

 

林景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平靜下來。

 

「淑兒，為什麼？你為什麼不願和我回府，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林景的表情痛苦的看向我。

 

我忍著心裡的酸澀，說出了那日我見到的。

 

「你回府那日，我聽見了你和夫人的對話，你既然隻是把我當做一個賤婢，隻是感覺我有趣。我不想蹉跎自己，想出府看看，不想一輩子當個奴婢，是我錯了嗎？」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早就破碎。

 

「什麼？」

 

林景的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是那日，夫人讓你納我為妾，你說，納我為妾，有損門楣。」

 

林景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那一日我和母親置氣，說了胡話。她想把我的表妹說與我成親，我氣憤之極，我其實本意是想娶你為妻的。」

 

一股冷風吹來，我逐漸冷靜起來。

 

「你生氣時，便說了那樣的話。其實你內心本來就是那樣想我的，我們本來就不相配，你隻是覺得我有趣，隻是想把我留在你身邊，林景，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

 

林景語氣急切起來，語氣也軟了許多。

 

「淑兒，我是不會愛，可是沒人教我啊、隻要你願意教我，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學會的。那日是我失言，你能原諒我嗎？」

 

他深情地看著我，我感覺喉嚨裡燒得慌。

 

「如果我不答應，林景，你會放我離開嗎？」

 

他面色不敢，幾乎毫不猶豫。

 

「不可能，你S了也要和我在一起。我們生同衾，S同穴。你的孩子也會冠上我的姓，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淑兒，你逃不開的。」

 

「好，我跟你走。」

 

我不可能讓秋秋跟著我一直顛簸流浪，她還這麼小。

 

既然逃不開，那還不如跟著他離開。

 

等到他有一日厭了，倦了，我在想辦法離開便是。

 

林景的眼裡都是驚喜，他緊緊地抱住我，似是想把我與他融為一體。

 

「淑兒，謝謝你救了我。」

 

14

 

我被林景接回了林府，現在已經成了丞相府。

 

我帶著秋秋去見了李夫人，我跪在地上，不敢看夫人。

 

「起來吧，這孩子是你的孩子嗎？」

 

我將秋秋推到林夫人面前，她輕輕摸著秋秋的臉。

 

「這孩子，真的和景兒小時候長得好像，隻是景兒一葉障目，竟是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了。」

 

我心裡吃驚，顫抖的聲音問：

 

「可，可是，夫人，那日，你不是讓我喝了避子湯嗎？」

 

林夫人不解的看向我。

 

「什麼避子湯？」

 

「就是那日我從少爺屋裡出來，向媽媽端的那一碗藥啊。」

 

林夫人聽到這話，忽的笑了起來。

 

「哈哈，你這孩子，那日的湯藥不過是給你補身子的。我聽人說你進府時, 身體不好, 特意讓向媽媽給你熬的，你這孩子，看著是個乖巧的，沒想到想法倒是挺多。」

 

我眼裡含著淚, 看著夫人。

 

「這孩子，快起來吧, 都當媽的人了，還落淚, 不叫孩子看了笑話。這可憐見兒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景兒看你這樣，又要與我置氣了。」

 

我擦去眼淚，心裡有些好笑, 一切竟然都是我想多了。

 

阿娘還說我傻，我都說了，我根本不傻。

 

我隻是裝的愚鈍乖巧，希望能吃飽飯, 可以好好活下去。

 

沒想到, 引來了一場又一場誤會。

 

15

 

當晚, 我像林景說出了實情，告訴他, 秋秋是他的女兒。

 

我撒了謊, 我害怕，他會把孩子搶走。

 

「你這丫頭，長得倒是水靈，看著也是個不錯的，去前院伺候公子吧。」

 

「—秋」「我早就知道了，以我的權勢, 這種事情一查便知，我隻是一直等著你真心同我說。」

 

我聽到這話，淚流滿面。

 

林景又重新娶了我一次，八抬大轎，鳳冠霞帔。

 

京城裡的姑娘都羨慕我的命好，還引起了一場爬床丫鬟的潮流，沒想到還真促成了幾對。

 

我們後來相敬如賓,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以前的事，還又生了一個孩子。

 

林景給他起了名，叫林康。

 

這孩子是個男孩兒，隨我，力氣大。

 

林景恢復了原來的溫柔，隱藏了那股子陰鬱。

 

後來，我再想要個女孩兒, 可是林景總是不願意。

 

後來, 我問他，他才說, 孩子把我的經歷都分走了, 我都顧不上看他了。

 

我有些好笑,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孩子一樣。

 

我坐在秋千上，看著秋秋教訓康康, 幸福的笑了起來。

 

秋千被我蕩起，我想著，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