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收養了個被遺棄的孩子，哄騙我養幾日，在我答應後她就撒手不管。

 

我看孩子可憐盡心盡力地把他養大。

 

某天意外發生火災，我拼S進火場搶救孩子，卻被他一把推進火堆中。

 

「你S了，我媽才能光明正大地跟我爸在一起！」

 

再睜眼，我回到了家庭聚會上。

 

婆婆斜眼內涵我說要抱養一個孩子才能有後了。

 

親戚們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我，眼裡透著八卦的意味。

 

我轉過頭望向不發一言的老公，站起身給了他一巴掌。

 

Advertisement

「你沒生育能力還騙婚？」

 

1

 

我重生了。

 

我望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摸了摸自己溫熱的臉頰，手臂上原本被火燒掉皮露出鮮紅色血肉的地方現在依然光滑白皙。

 

「哎，蘇涵，你呆站著幹什麼啊！這麼多客人我忙得腳不著地的，你就跟傻子似的愣著做什麼！」

 

年輕了幾十歲的婆婆走到我面前，她擰著眉，依舊是那副討人厭的嘴臉。

 

很好，她一點兒也沒變。

 

「媽。」身後有渾厚的男聲響起，一男人來到我跟前，低聲跟婆婆說話，「這麼多人看著，你就少說兩句，蘇涵的腦子本來就轉得慢，你說話這麼急，她的腦子更轉不動了。」

 

「嘖！」

 

婆婆瞪了我一眼轉頭換上笑臉招呼親戚朋友去了。

 

「你啊！」男人轉過身面對我，那副印刻在我腦海中的五官此刻變得無比清晰，清晰到像是一點一點用刀劃刻在我心頭上似的，讓我痛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關鍵時刻總掉鏈子，也難怪媽一直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的難道隻有婆婆一人嗎？

 

我低頭淺笑。

 

「你真的瘋了，都這樣了還笑得出口。」

 

男人皺著眉，一副嫌棄的表情。

 

是啊，嫌棄，其實他一直對我的表情不是恨鐵不成鋼，而是深深的嫌棄。

 

隻是前世的戀愛腦讓我覺得這是他對我寄予厚望的表現，反復給自己洗腦，努力做好他們陸家的兒媳婦。

 

現在想來多麼可笑。

 

「陸華睿。」

 

我喊道。

 

男人轉過身，眉頭緊鎖，一臉的不耐煩。

 

「我會讓你省心的。」

 

其中的一個「不」字沒說出口而已。

 

2

 

「哎呀，真羨慕你啊，年紀輕輕就做奶奶了，真好啊，這麼漂亮的奶奶。」

 

婆婆圍著一個親戚懷裡抱著的嬰兒轉，嘴上說著恭維的話。

 

能讓她這麼現實的人說出這麼矯揉造作的話，想必身邊這位自己或者丈夫的職級肯定不會低。

 

「你也可以的。」抱著嬰兒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奶奶轉頭看著我，「讓你兒媳婦努力啊。」

 

「她啊。」婆婆瞥了我一眼，一臉的不高興，「我要指望她的話怕是一腳踏進棺材了也沒辦法做奶奶。」

 

「這話說的。」我驀然開口，「媽，你兩隻腳踏進棺材難道就能自動升級成奶奶了嗎？」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我，婆婆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

 

我環顧四周，忽然捂嘴笑出聲：「所以媽，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今天聚會可是個好日子啊，你看給大家嚇的。」

 

這話把鍋直接扣到了婆婆頭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身邊還站著個想要巴結討好的權貴，她隻能訕訕地笑兩下。

 

「看我這嘴巴，給大家賠不是了。」

 

觥籌交錯間，氣氛再度熱烈起來。

 

過了一會，婆婆的好姐妹喬姨走了過來，她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也是跟婆婆一丘之貉的人物。

 

在上一世的巨大騙局中，她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眼見著她過來。

 

我知道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3

 

喬姨在暗處打量我許久，我餘光瞥見了卻始終不為所動。

 

陸華睿正在一旁唯唯諾諾地喝酒，我悄悄走到他身邊，這麼大一個工具人怎麼能弄丟了呢。

 

過了一會，喬姨走到人群中間，清了清嗓子大聲地說。

 

「哎，你家兒媳婦怎麼還沒懷孕啊，我家兒媳婦跟你家兒媳婦同時間進門的，甚至比你兒媳婦還遲上幾個月的，都已經快要臨盆了，你這兒媳婦不會是不行吧？」

 

這話把大家的八卦之心瞬間勾了起來，紛紛不著痕跡地往這邊靠攏。

 

婆婆裝模作樣地讓她小聲點，然後自己揚高了音調指著我說。

 

「你別這麼大聲，我家兒媳婦臉皮薄。」她說，「但是現在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她如果實在不生，我隻能去抱一個給她養了，也算是我們陸家有後了。」

 

「哎，真的嗎？我這正好有個……」

 

喬姨的聲音越說越小聲，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婆婆表情像是來了興致：「真的嗎？那太巧了，正好我兒媳婦需要……」

 

我需要？

 

我冷笑。

 

她的意思擺明了就是告訴大家，我們至今沒有孩子的原因是我的身體有問題，無法生育這件事是我的錯。

 

我愣住了，慌亂地在眾人注視中站起身，捂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婆婆的表情透露著小得意，喬姨更是表現外放，興奮得忍不住拉了拉婆婆的袖子，暗示自己表現給力。

 

我轉頭望向看清事情發展全過程卻任由婆婆欺辱我而一言不發的陸華睿，他與我四目相對但卻很快移開了，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

 

就在大家以為我會上演「啞巴新娘式窩囊道歉反省羞愧」的時候，我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宴會廳，大家的筷子都停下了，走到熱鬧中心把我們團團圍住。

 

婆婆愣住了，喬姨驚掉了下巴。

 

陸華睿緩慢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紅發脹的臉頰，把眼睛睜大到了從未達到的程度，機械式地扭頭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輕蔑一笑的我自己。

 

放心吧，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渣男。

 

我一手捂住嘴，擠出哭腔。

 

「陸華睿！你沒有生育能力還騙婚！你還我的青春！你還我的感情！騙子！」

 

炸裂的內容震驚四座。

 

八卦的氣息在宴會中彌漫，瞬間四散到每個角落，激起人們心中的愛熱鬧沸騰因子。

 

想必過不了多久，陸華睿沒有生育能力的消息就能傳到隔壁村的老東頭的姨奶奶二姑媽家了。

 

「你瘋了！你胡說什麼！」

 

陸華睿大聲吼我，正欲上前一步，餘光瞄到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他的步子又縮了回去，像往常一樣，眉頭緊皺。

 

窩裡橫的典型人物。

 

「你親媽說的話還能有假？」我指著婆婆，讓她也淪為眾矢之的，「我做過體檢完全沒問題，你支支吾吾S活不肯去做，那個時候我就應該認清你有貓膩了。」

 

「我說的？我什麼時候說我兒子不能生育了？」

 

婆婆嚇得趕緊澄清，說話都打瓢了。

 

「我可沒有，你別冤枉我。」

 

我聳聳肩，不再說話了，真假眾人心裡自會分辨。

 

果不其然，身邊有人八卦地竊竊私語起來。

 

「我好像也聽見她婆婆說不能生育的問題了，如果女方做了體檢……那確實是男的問題。」

 

「是嗎？那怎麼還敢說這麼大聲的？」

 

「天吶，這麼人高馬大的，不能生育哇……」

 

大家邊說邊盯著陸華睿的下半身看去。

 

陸華睿感覺四周的目光如冷箭一般射得他全身冰冷疼痛又後勁滾燙，血液開始往腦門上衝，他敢怒不敢言，對著婆婆發火。

 

「你們兩個在胡說什麼！到底要惹出多少麻煩來啊！」

 

我暗暗揮一揮手，身後有人開始大聲地嚷嚷起來，當面開大。

 

「喲，這男的還發火了呢，自己不行還怪別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能狂怒吧？」

 

「哎喲，現在的男人啊……嘖嘖嘖……」

 

「真是典男一個，又不行又愛生氣，白費了這人高馬大的身材了。」

 

「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樹底下掛辣椒吧，長見識了，看到真人版了。」

 

身後的人一邊捂嘴偷笑一邊上下打量著陸華睿。

 

他們的話語刺痛了陸華睿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他轉過身朝著這些人大吼。

 

「你們懂什麼！」他口不擇言，「我兒子都有了怎麼會沒有生育能力！」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沉寂。

 

抱著孩子的奶奶好奇地走到婆婆身邊，直言不諱：「你有孫子了？怎麼也不告訴我？」

 

婆婆腦門上冷汗都下來了，順著臉頰大顆滴落，她表情僵硬，支支吾吾：「這……我這……他……」

 

喬姨想幫婆婆解圍，奈何這S亡開場，她壓根無法力挽狂瀾。

 

「啊，這……陸華睿的兒子啊……好像是有……啊，不是不是……我不知道。」

 

站在風暴中心的陸華睿本人此刻沉默如雞，看似人還在這兒，其實走了有一會兒了。

 

他垂著頭，不敢看我的目光。

 

面對問題，他總是下意識選擇逃避，然後任由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呵，真的是典型的男人。

 

我邁步向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裝作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模樣，尖叫著拿過身邊的酒杯潑了他一臉。

 

「你有兒子？你有兒子？你有私生子了！陸華睿！你怎麼對得起我！你這個人渣！」

 

我故意鬧大動靜，就是要讓他所有的親戚朋友們都知道他做的這件醜事，讓他永遠成為親戚朋友們的飯後談資，讓他們對陸華睿的印象永遠停留在出軌渣男的形象上，成為他恥辱的烙印，撕不下來的標籤。

 

許是因為心虛，也可能是因為覺得丟人。

 

陸華睿一言不發，任由我撒潑，也任由我打罵啃咬。

 

有這種正當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機會，我當然要狠狠抓住，對著他又抓又打，弄得他臉上都有冒著血珠的紅印子。

 

腦子裡浮現的是我上一世的畫面，那種委屈與無助感瞬間在心頭湧現，鼻子不由自主地泛酸，眼眶一熱，熱淚奪眶而出。

 

「陸華睿，你在外面跟人有了私生子還瞞著我，把我當個傻子一樣地欺騙，今天居然還……」

 

說到這裡，我把話鋒一轉，指著站得老遠的婆婆，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喔——難怪媽你今天會突然提起孩子的話題，還說要抱養一個，原來是想讓我聽話地領養陸華睿的私生子，好給他親生兒子一個名分，讓我毫無察覺地當人家的便宜媽媽是吧？原來你葫蘆裡賣的是這損陰德的主意啊！」

 

婆婆遭受一片無聲的指責，忙著解釋：「不是……我沒有……我隻是……」

 

陸華睿依舊把自己當作鴕鳥，不說話，不回應。

 

八卦過於精彩，我已經看到有人拿著手機在錄像了，我生怕他們錄不到全過程，特意又指著他們罵了一頓，從頭到尾講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婆婆見我佔了上風，看不過我，又不知道如何佔據一個制高點反駁我，隻能懟我態度問題。

 

「蘇涵，你別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當眾罵老公難道就臉上有光了嗎？」

 

「呵。」我冷笑，「他都生出私生子了，還在乎臉上有沒有光這件事嗎？看你教育的好兒子，讓你臉上有光不就行了嗎？」

 

「不是！你！」婆婆語塞，「他為什麼會去外面找女人，還不就是因為你生不出來嗎？」

 

她開始亂甩鍋，抓住一個舊時代的糟粕言論還沾沾自喜。

 

「現在我也就敞開了說，你就是生不出來，我兒子在外面生個兒子就是因為你生不出來，所以才委屈外面的女人生，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婆婆見我不說話，以為懟住我了，更加洋洋得意。

 

「怎麼，說不出話了吧？你作為一個不合格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指責丈夫出軌找小三，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行！如果你順利生下孩子，你老公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你自己！」

 

她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停不下來。

 

陸華睿終於抬起頭，他大喝婆婆一聲：「別說瘋話了！還不夠丟人現眼嗎！」

 

被他吼了一聲，婆婆才發現周圍片刻的安靜是因為圍觀的人都舉起了手機，把她剛才的激情演講片段都拍了下來。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鼓起了掌。

 

「媽，你真是新媒體人的救星啊，你知道嗎？就你的這番話能讓多少營銷號上桌吃飯，能讓多少 0 粉賬號瞬間漲粉嗎？你可真是大好人。」

 

她怔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我捂住嘴笑了，不再回答。

 

陸華睿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婆婆知道自己惹了禍，卻又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兒，面對著懟著她臉拍的一個個鏡頭，手足無措地拉著身邊的喬姨。

 

「怎麼了？我錯了嗎？」

 

喬姨不願惹這葷腥，扯過自己的袖子，借口上廁所逃跑似的溜走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不用我再出力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迅速發酵了。

 

真是可惜了我花錢請的群演，早知道他們這麼沉不住氣，我就不花這錢了。

 

4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婆婆的視頻在網絡上被瘋傳，被有才的網友們封了「清朝餘孽」的封號，為各大營銷號提供了鬼畜素材，引發了一眾網友的跟風玩梗，成為了當地的名人。

 

而陸華睿的小三以及私生子也被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挖了出來，事無巨細地曝光在網絡上。

 

小三是一個二孩離異寶媽，名叫周梅瓊，年紀比陸華睿還大上 3 歲，比我大了整整 5 歲。

 

其實在上一世我也曾跟她打過幾次照面，隻不過那時陸華睿宣稱她是他的遠房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