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抽盲盒人生
- 4044字
- 2025-03-26 15:32:12
「你......這簡直是危言聳聽,我怎麼可能戴假貨?」
「你可知道這個手表是誰送給我的?」
銷售還是十分淡定: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店特別大,特別空,你覺得你好像用盡了力氣都不知道怎麼讓大家看到你和聽到你?」
他的朋友湊到霍毅耳邊:
「有人在評論區留言說這款表就是 A 貨,有個富太太前兩天特意去他們那裡訂的。」
湊到耳邊說的話,讓周圍的人都聽得很清楚。
四周都安靜下來了。
霍毅也不再吱聲了。
我學著剛剛霍毅的語氣:
「哦,看來你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啊,也沒用過真品啊?」
說完,我揚長而去,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頭對著霍毅:
「別難過,你看你被前女友諷刺了,你的苦難又加一了,肯定過兩天就拿到真貨了。」
霍毅狠狠地朝著我翻了個白眼,咬著後槽牙:
「差不多行了啊!」
使勁翻,這種小打小鬧,對我沒有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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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毅是被自己膚淺的定義傷害了,他以為的見世面,就是「出國、買奢侈品、吃高檔餐廳、住高檔酒店。」
這個世界有很多面,不是他見過的那一面。所謂世面不過是世界的另一面,誰又比誰更加過世面。
世面不過是坦然地面對和接受這個世界的千奇百怪,本著一顆求同存異的心去生活。
霍毅他懂不懂,透過世界的另一面,見天地見自己見眾生,才叫世面。
5
回家後,我看到了今天霍毅朋友上傳的專賣店視頻,吸引了幾個同城的網友評論。
霍毅被稱為「卡地亞 A 貨的持有人。」
熱度雖然不大,也有了一些關注度。
我暗示霍毅發視頻,就是想測試同城的流量。雖然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也並非無人問津。
這件事給了我一個啟發,自媒體是我可以利用的渠道。
我拍了幾張圖片,上面是我做生物技術實驗的裝置和記錄,也發了視頻。為了蹭上霍毅的熱度,發視頻的時候,我還帶了標籤#比卡地亞 A 貨更值得關注的發現#。
沉浸了一天後,我發現帖子有了零星的點贊和收藏。
我趁熱打鐵,在書房裡收拾出來一片區域,安裝好手機支架,錄了一段視頻。
視頻裡是我處理實驗數據的過程,重要的內容已經打碼。
我想通過這些視頻,找到一些同樣做生物技術的盟友。
在互聯網經濟迅速發展的當下,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什麼難事。
線上維持賬號熱度的同時,線下我也去找了生物技術方面的趙老師。
我和霍毅,都曾是趙老師的學生。
我剛剛提出來我的想法,還在開頭階段,就被趙老師言辭鋒利地拒絕了:
「你能不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你看看你都在網上發些什麼東西?你那是找朋友還是找男人啊?」
「能不能學學霍毅,你看看人家現在穿著高定、豪車代步。教出來這樣的學生才有面子嘛。」
面子?什麼是面子?面子就是對著霍毅捧臭腳嗎?
實力決定面子,而不是面子決定實力。靠著賣身換來的面子,我才不稀罕。
我質問他:
「為人師表,你懂不懂什麼叫公正公平地對待每一個學生?我和你談的是學術,霍毅和你談的是物欲。這點都區分不了,你這個導師的頭銜,不會是學術造假得來的吧?」
趙老師也算是資深老師了,從來沒有被學生貼臉開大。他氣得把水杯裡的水潑在了我身上,火冒三丈地把我趕出了辦公室。
已經是傍晚,我站在走廊裡,感覺絲絲涼意從衣服往身體裡鑽。
隔壁準備下班的女老師看我可憐,把我領進辦公室,給我找了幹淨的毛巾,開了空調給我取暖。
她說她姓陶,是新來的老師。她善意地提醒我:
「既然你有求於趙老師,軟著聲音和他認個錯。他會體諒年輕人衝動的。」
我搖搖頭,我不是有求於他,我並沒有低他一等。我隻是求合作罷了。
合作的一開始,雙方就不平等,那就不是勠力同心,那是上下級。
陶老師沒說話,默默地給我倒了杯熱水,捧著熱水,我試探地問:
「陶老師,你對信瑞感興趣嗎?」
6
信瑞有了新項目,官網貼出來短期招聘需求,以合同工的身份加入,完成新項目的策劃案。
我報了名,報名表上,我看到了霍毅的名字。
真是狗皮膏藥。
當晚,我就接到了霍毅的電話:
「寧時安,聽說你也報名了合同工。你應該有自知之明,憑你的能力肯定是選不上的,你需不需要我幫忙?畢竟我和信瑞的關系你也知道,你開口,我不會不幫忙的。」
我禮貌地表示感謝和拒絕:
「也不好意思用你賣肉的收益換我的前途啊!」
我不知道霍毅為什麼總是喜歡盯著我轉,難不成他的苦難系統,規定了我是施加人?
掛了電話後,他給我拍了張照片,說多虧了我的諷刺,他的女朋友心疼他,給他買了勞力士。我定睛一看,這表是真表,就是不知道經了多少人的手了,Rolax 都被磨成 Relax 了。
看來,霍毅在我這裡受挫,以此為由,去他女朋友那裡換利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被他當成搖錢樹了。
怎麼不算呢?
我和霍毅都進入了信瑞,拿到了信瑞的新項目概況。
我們的工作,是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策劃案。
這段時間裡,由於線上賬號的堅持運營,有位席同學主動聯系了我。她和我是校友,聽我說了想借生物技術發展護膚品後,有了極大的興趣。
所以陶老師、席同學和我,我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討論這個問題。
信瑞的策劃案設計,我也聽取了她們的意見。
很快,匯報的日子來了,我抽中了 11 號,倒數第二個。抽中 1 號的人,是霍毅。
我靠著椅背,想看看他這個繡花枕頭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貽笑大方。
可我發現,我笑不出來了。
霍毅放映的時候,沒有按照規定步驟操作,放映儀器直接罷工,無法放映出來我們的幻燈片。一場宣講會,成了一場重大事故。
打工人遇到這種坑隊友,真是汗流浃背了。
我站起身來提議:
「這策劃案這麼重要,想必大家一定有備份吧。我們用備份重新拷貝不就行了?」
霍毅說他沒有備份。
我瞪大了眼睛十分震驚地看著他:
「今天這個場合有多重要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嗎?這種材料沒有備份,你真的把信瑞這個項目放在心上了嗎?」
霍毅摸摸鼻子,還挺委屈:
「寧時安,你這不是職場霸凌嗎?」
「文件備份與否隻是個人習慣罷了,你把自己的習慣強加在別人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信瑞老板呢?」
怎麼把職場上必要的基礎技能歸類到個人習慣上了?對重要數據的多層保護,本身就是尊重職業的表現。
把說真話當成霸凌,霍毅又給自己加戲增加自己的苦難了嗎?
「你業務能力不過關,弄壞了公司的設備不說。還甩鍋給別人,你......」
「夠了!」
組長開口制止了我。
他看向霍毅和我:
「霍毅的策劃案我提前看過了,整體沒什麼大毛病。我本來就打算用這一版的。你們有備份的人把備份給我,我可以對照著霍毅的版本給你們提些意見,看看差距在哪裡。」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組長,其他組員眼中也有著和我一樣的不理解:
「霍毅的作品還沒有展示出來,你就說提前看過了。那麼我們這些人的呢?憑什麼隻看他的不看我們的?」
組長一拍桌子:
「寧時安,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隻是合同工罷了。我每天的工作有很多,不是每項任務都需要和你解釋。」
組長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擺了擺手讓我們散開。霍毅跑到我身邊顯擺:
「看吧,我早就說了,你這種資質和水平是沒有資格進入信瑞的。」
我心中的憤懑沒有地方紓解,開口嗆他:
「哦,你有資格,你有水平,就憑你那 1CM 的水平嗎?」
霍毅愣住,問我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不是自詡信瑞內部人員嗎?下個月信瑞這個項目招標,這麼大的場合,你怎麼不上去發言?」
「寧時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無非是想我在現場出醜罷了。我不上當。」
我無比厭惡這種男綠茶:
「展現自己能力的舞臺被你說成出醜的機會。你這是多不自信啊!」
「你不上臺,我上。」
7
我把為信瑞量身定做的策劃案挑選關鍵詞發在了視頻賬號上。
同時,也拜託陶老師和席同學在她們的朋友圈裡宣傳。
發帖時候,都打上了信瑞的標籤。
我選好了發帖時間、多次修改發帖文案。還找了陶老師席同學的朋友點贊收藏後,安心地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帖子的瀏覽量隻有幾百。別說獲得關注支持,播放量甚至不如之前的帖子。
信瑞這個話題下的熱門,被霍毅佔據了。
他放出來了日常為策劃案加班、幾版修改稿的圖片,還配了文:【所有的苦難都是我的勳章。】
認真的模樣和走捷徑傍富婆的他完全不一樣。
是怎樣的契機導致他如此大的變化呢?
難道是他又綁定了什麼系統?
我也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為什麼霍毅總是想要在我面前顯擺?
他的開心除了來自得到的物質,還來自他自以為是的認知。在這份認知裡,讓我看到他過得好,過得比我好,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綁定的苦難系統裡,規定了施加人是我?
線下,策劃案因為組長的緣故,沒有一個見天日的機會。線上,零星的流量也昭示著策劃案沒有引得大家矚目。
那麼,我應該如何去尋找第三條路呢?
我主動約了霍毅。
不管他的系統到底綁定了什麼,瞧著他的表現,我一定和他的系統有關系。
當著霍毅的面,我打開了直播的設置。
「告訴我,你和組長是不是私下達成了交易,否則他怎麼隻看你一個人的策劃案?」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若是不告訴我,我現在立馬開直播。向網友們宣告,你有系統。」
「你以為他們會信嗎?這種虛妄之言。」
霍毅慌張了片刻立馬鎮定下來了。
「信不信無所謂,他們會關注你,你的一切都會被放大研究。包括你和信瑞組長的關系。輿論開始發酵的時候,我們 11 名合同工會實名舉報組長和你弄虛作假。結合系統的事,說不定你就被科學院當成特異人種被切片研究了。」
說著,我的手伸向直播按鈕。
「你想做什麼?」
霍毅的語氣虛弱,這是他認輸的表現。
「你做什麼是你的自由,隻是,不要扯上我。」
「可是,系統設定是不能更改的。」
我抬手又去按直播鍵。
「行行行,我同意還不行嘛。」
霍毅以為我會相信他的系統論,打錯算盤了。我又不是沒被綁定過,系統都是以宿主為中心的。
說到底,這個世界做主宰的是人,不是設定的程序。
人有思想,這一點,是系統無論如何也取代不了的。
和霍毅分別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叫住了我,臉上還帶著些不好意思。
「時安,我想過了。我們復合吧。你是我女朋友的話,和我一榮俱榮,那我肯定不會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啊!」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我,還來拉我的手。
看著他這張山海經封面一樣的臉,我就覺得反胃:
「那你的老 Baby 呢?」
他總不會是要和他的金主媽媽分手吧?
我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霍毅的表情微微一僵,很快,他更加深情地看著我:
「你們是不一樣的。在未來,你們可以平等地擁有我的愛。」
「以後你們一明一暗,互不幹涉。我也不會讓你們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好不好?」
看來我激進的想法還是保守了。
8
霍毅消停了一段時間,但沒完全消停。
在一次組會上,我們 11 個合同工聯合要求組長給我們的策劃案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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