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重生十九次後,我carry全場
- 4322字
- 2025-03-26 14:27:15
這是我第十九次重生。
我穿越成一個小丫鬟,她身子不潔,懷有有孕。
每次睜眼,侯府夫人都坐在高位上,慈眉善目問:
「好丫頭,別怕。
「告訴我,你腹中是誰的骨肉?」
驚恐之下,我一次次指向每一個可能——小侯爺、老侯爺、小姑爺,甚至是書房小廝。
可每次回應我的,都是夫人瞬間陰沉狠辣的臉色:
「大膽,自身下賤也就罷了,還敢汙蔑侯府的清譽?
「拖下去,杖斃!」
這次再睜眼,侯府夫人依然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一臉溫柔:
「好丫頭,告訴我,你腹中是誰的骨肉?」
1
迷迷糊糊醒來後,映入眼簾的,是燈火搖曳的侯府前廳。
我跪在地上,一排排下人丫鬟站在兩旁。
侯府夫人坐在軟榻上,漫不經心喝著閩南巡撫新獻的茶。
屋外大雪紛飛,她穿著京中時興的絨花袄子,滿頭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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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暖烘烘的袄子上,繡了一朵朵蠟梅。
外面雪花紛揚散落,配上這梅花朵朵,仿佛屋裡也多了些梅香。
此刻我雙手被捆,嘴巴也被堵住。
目光向下,我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隻穿著單薄的裡衣。
脖頸處的扣子早丟了,露出青紫和紅痕,不得不讓人心生遐想。
侯府夫人李氏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放下茶盞。
她輕輕一揮手,身旁的張婆子立即拿掉塞在我嘴裡的帕子。
夫人微微一笑看向我,一臉溫柔:
「好丫頭,你且告訴我,腹中是誰的骨肉?」
聽著她的聲音,我頓時驚起一身冷汗。
2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剛才的張婆子重重掐了我一下,尖銳的聲音劃破耳膜:
「夫人問你話呢,你還敢走神?
「若不是夫人心善,早把你這賤蹄子發賣給人牙子了!
「趕緊回話,肚裡的野種是誰的?」
因為疼痛,我一下倒在地上,正好瞥見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兇狠。
此時,我看到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身影。
他正悄悄退居人後,打算溜出去。
他就是侯府顧家最受寵的小侯爺,夫人捧在手心的獨子,顧廷昭。
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片段。
這是原身丫鬟香菱的記憶。
記憶中,原身香菱正在烹茶,可不知從哪裡蹿出來的小侯爺突然將香菱抱在懷中。
他上下其手,滿眼迷醉:
「好香菱,想死我了。
「你生得這般俏麗模樣,身子就給了我吧,我趕明兒就請母親收你做我的通房。
「隻要跟了我,往後你就是主子。」
那道力氣極重,原身香菱無法掙脫。
最後還是她咬了小侯爺一口,趁著小侯爺疼痛失手,這才逃過一劫。
我知道,原身性格剛烈,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就輕易委身於人的主兒。
既然如此,腹中的孩子,隻怕是被奸人所害才有的。
看到鬼鬼祟祟的小侯爺,加上這段記憶。
我理所當然地以為,原身腹中的孩子,是小侯爺的。
看著夫人一臉慈愛,我以為她是良善之人,便輕輕指向小侯爺:
「夫人饒命,奴婢腹中的骨肉,是小侯爺的。
「還請夫人念在血脈相連的分上,饒奴婢一命。」
可沒想到,原本眉眼溫柔敦厚的夫人,突然變了臉色。
她大揮衣袖,茶盞頓時落在地上,瓷片飛濺。
剛才還輕聲細語的她,如今緊咬銀牙:
「好個吃裡爬外的賤婢!吃著侯府的米,倒汙蔑起自己的主子來了。
「別以為生得有幾分姿色,就妄想一步登天做我孩兒房裡的姨娘!就憑你一個下人,也敢提小侯爺?再說,誰知道你肚子裡懷著誰的野種?
「來人,將這個不知廉恥身子不潔的小蹄子綁了,沉塘!」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塞了嘴,綁上石塊。
當晚,我就被扔在京中偏遠的湖中,死得透透的。
3
再度睜眼,我又身處前廳。
前世溺水的記憶一下湧來,溺斃而死的痛楚是如此真實。
我大口貪婪呼吸著空氣,過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重生的現實。
此時,見我一臉驚恐,隻顧喘氣。
張婆子蹲下來,狠狠擰了我大腿上的肉。
「砰」的一聲,茶盞重重落在桌案上,我看到夫人眼中的不耐煩。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以及再一次偷偷溜出去的小侯爺,我將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是的,這一世,小侯爺的名字,提都不能提。
否則,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之際,我迅速在腦海中搜羅著前世的記憶。
和原身香菱有染的,到底是誰?
就在我絞盡腦汁的時候,一個小廝突然來到前廳:
「夫人,侯爺從宮裡回來了!
「聽宮裡人說,皇上又給侯爺加封一等功。」
聽到侯爺二字,我頓時眸色一緊。
侯爺向來仁善,別說苛責丫鬟,就連釣上來的魚,他都得放生布施。
正是因為他剛直不阿,且一心向善,皇上才破格讓他協助大理寺少卿審案。
記憶中,侯爺還救過香菱一命。
那日香菱不慎落水,侯爺恰好經過,命侍衛救下她。
在原身香菱心中,侯爺善良公正。
不僅可以信任,或許還能查明導致原身懷孕的作俑者。
既然如此,我便搏一搏吧。
於是,趁著大家愣神的工夫。
我撞翻身邊的丫頭,直接飛奔到前廳門外,撞到官服加身的老侯爺。
看到我,侯爺果真命人取下我口中的帕子,讓我細細說來。
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我不敢說小侯爺的名字,隻是求他救我一命。
侯爺聽說我有了身孕,頓時要將我送到玉清觀修行:
「你是丫鬟,卻犯了冤孽,做個姑子吧。」
我頓時心中大喜。
老侯爺果真仁善心腸。
隻要不死,就有希望。
於是,我被老侯爺的手下關在柴房,隻等來日押送到玉清觀。
可當晚,柴房裡就莫名其妙走了水。
瀕死之際,我聽到那兩個小廝尋找我的屍體,低聲言語:
「死透了嗎?」
「應該死透了,這蠢豬,當真以為侯爺會送他去玉清觀?」
「做什麼夢呢。如今侯爺在朝堂上和人鬥得厲害,死敵正擔心挑不到侯府的錯。她倒好,想大著肚子去玉清觀,好讓死對頭發現,反手打咱們侯府一耙。」
「嘖嘖,蠢吶!」
原來放火的人,是侯爺的人。
他看中侯府的聲譽勝過一切,擔心我有孕的消息傳出去,被政敵安一個內宅不清的罪名,這才先下手為強。
見我沒死透,他們在我身上潑了一桶火油,然後扔下火把。
熊熊大火之下,我成了一具焦炭。
4
再度睜眼,我又跪在侯府前廳。
活活被火燒死的痛楚讓我記憶猶新,我頓時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直到張婆子大喝一聲,我才意識到,我又重生了。
我這才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
夫人依舊喝著茶,一臉慈善。
燈火搖曳下,她摩挲著手腕上的紫檀佛珠,面上滿是柔光。
佛口蛇心,說的便是她吧。
此時,夫人溫柔的聲音緩緩傳來。
又是和上一世一樣的話語。
看來,提起小侯爺會死。
向老侯爺求情,更是會死。
原身腹中的骨肉,到底是誰的?
丫鬟懷孕,此事可大可小。
是死是活,都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兒。
可原身記憶中,並沒有和人私通。
這孩子哪兒來的?到底是誰的?
我頂著壓力,一遍遍看著前廳裡的眾人,突然將目光落在小姑爺盛氏上。
他是夫人最小庶女的夫君,侯府的小姑爺。
隻是他家道中落,能攀上侯府,屬實有些高攀。
原身的記憶中,小姑爺生得風流倜儻,頗有翩翩君子之風。
杏花樹下,清風徐徐。
杏花紛揚散落中,小姑爺手持書卷立於樹下,好一個玉面公子。
不過一剎那,小丫鬟香菱動了心。
難道,她暗中和小姑爺有了苟且?
可我思索良久,並未搜尋到二人偷情的記憶。
我知道,原身是個剛烈的主兒。
面對喜歡的人,就算是妾,她也願意。
看我盯著他,小姑爺瞬間坐立不安,耳朵通紅。
難道,真的是小姑爺?
張婆子咒罵的聲音響起,我身上又挨了幾道掐痕。
如今看來,最有可能的,隻能是小姑爺。
拳打腳踢之下,我顫顫巍巍地指向他。
見我這般,原本溫潤如玉的他,一臉緊張看向侯夫人和發妻。
一邊搖頭,一邊自證。
看著一臉冷漠的夫人,他直接衝上來掐著我的脖子,滿眼狠戾冷漠:
「好你個賤人,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害我?
「我這就掐死你,好還我的清白!」
沒有人阻止他。
一臉溫和的夫人靠在梨香軟墊上,慢吞吞地吃起茶。
於高高的上位者而言,我不過是一個蝼蟻。
蝼蟻敢咬人,死了就死了。
一眾人就這樣看著,沒人說一個字。
就這樣,我被活活掐死。
5
再次醒來,眼前又是熟悉的場景。
高位上的夫人優哉遊哉喝著茶,一臉的雲淡風輕。
有了前幾次的死亡,這次我反而愈發淡定。
正因如此,我才能發現一些細節。
她輕飄飄的目光飄過來時,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難道,她早知道,我會死?
還是說,無論如何,她都會將我置於死地?
本朝律法,若下人沒有明確犯錯,不可打殺。
而隻要沒有奸夫,便無法證明私通。
前幾次都是因為我貿然指認,反倒落了「誣陷主子,大逆不道」的罪名。
既然如此,我若是咬緊牙關不開口,豈不是能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隻要撐過今晚,就有逃出侯府的可能。
想到這裡,我聽著婆子的咒罵聲,咬緊牙關,死活不開口。
就算開口,也隻是咬定沒有私通。
我跪在地上,腰杆挺直,看著高位上神色陰沉的夫人,緩緩開口:
「夫人,奴婢沒有私通,這腹中的孩子,奴婢也不知從何而來,怕是被奸人誘奸所致。
「為了侯府的體面,報官吧。」
我自然知道,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奴才的清白報官。
我若是咬死不認,或許,還能贏來一線生機。
聽了我的話,夫人輕笑一聲,聲線中帶著一絲陰冷:
「報官?報什麼官?顧府侯爺就是官!
「香菱,原本看你是個穩重的,誰知道卻是個急性子,這等醜事都敢大肆宣揚了。」
話音剛落,她就意味深長看了旁邊的小廝一眼。
在香菱有限的記憶中搜尋,我知道這個小廝是侯夫人的得力助手。
也是侯夫人嫁過來時,帶到侯府的人手。
這樣好用的人,自然和夫人同心同德。
看著這個諱莫如深的眼神,我頓時心中一緊。
果然,下一秒小廝會意,直接挺身而出跪在地上:
「事到如今,香菱,你就別瞞了。
「上次你蓄意勾引我,和我日夜同眠,這麼快你就忘了?
「這個骨肉你不認,我認!」
話音剛落,夫人的嘴角露出一抹笑,纖纖玉手重重拍在案牍上:
「好個不知體統的賤婢!我的人也敢勾引?
「來人,找個人牙子賣了。
「你不是愛勾引人?那我便讓你好好嘗嘗這滋味兒。」
這是我死得最屈辱的一次。
我被賣進窯子,成了待宰的豬羊。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半月後,我死在床上。
一張草席潦草將我卷了,扔在京郊的空地上。
我成了死人堆的狗食。
6
再度睜眼,我下意識哭喊求饒。
記憶中,昏暗的燈燭,滿臉橫肉的男人,迎面而來的腥臭,刻薄陰狠的老鸨,吱呀作響的床板,撕心裂肺的求饒聲。
我突然感到惡心。
忍不住跪在地上,一陣陣地幹嘔著。
看著一眾人,我裹緊衣服,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看著嫋嫋升起的沉香,我捂住口鼻,仿佛又聞到骯髒的味道。
耳邊傳來一陣輕咳,我這才睜開眼睛,死死盯著面前人。
許是上一世死得過於痛苦,我突然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是她,都是她!
不是小侯爺,不是老侯爺,不是小姑爺,更不是小廝。
是她想要我死!
我大笑著,跪在地上,感嘆這是一道死局。
香菱啊香菱,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為什麼夫人要置你於死地?
既然都要死,那害我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想到這裡,我跪在地上,癲狂地笑著:
「夫人,我自然知道奸夫是誰。
「隻是他身份貴重,名諱萬萬不可被人聽了去,隻要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聽了我的話,夫人面上露出一絲狐疑和驚訝,上下打量我一眼。
可遲疑許久,她還是斥退辱我的張婆子,一步步向我走來。
看她妝容嬌豔,身穿華服,我緩緩開口:
「夫人,奴婢口渴得很,可否先上一口茶吃?」
聽了我的話,張婆子又狠狠擰了我一下。
可侯夫人一個眼神下去,她還是給我端來了茶,然後為我松綁。
下一秒,我將茶盞一下砸在地上,茶盞碎屑飛濺。
趁著眾人愣神的工夫,我拔下發髻上的木簪,向侯夫人脖頸刺去。
侯夫人死了。
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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