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丫鬟通知我去救小翠，自然能看出她的忠心，而且還是她帶著周大夫過來的，足以看得出這丫頭機靈。

小翠雖然不甘心，但還是乖乖點頭：「奴婢知道了。」

我爬到柴房門前，貼著門跟小翠交代了幾句話，小翠聽完臉色大變，隨後鄭重地點頭：「奴婢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接著我又交代了幾件事，小翠都一一記下，然後才離開。

而我就慢慢地等著事態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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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沈衍一腳踹開了柴房大門，他目光森冷地看著我，眼中都是滔天恨意。

「宋楠，你居然煽動我沈家軍為你來請命，讓我原諒你，你真是手段滔天啊。」

我嘲諷一笑：「沈衍，你說錯了一件事，這不是你沈家軍，而是宋家軍，你隻是一個竊取者。」

我爹是護國大將軍，他拼殺了一輩子，留下了一批驍勇善戰的宋家軍。

父親隻有我一個女兒，而我嫁給了少將軍沈衍，那這批宋家軍自然成了沈衍的囊中之物。

沈衍臉色漲紅，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後淡淡開口：「好了，別演了，大家都累！」

剛剛還氣憤無比的沈衍，在聽到我的這句話後，眉頭一挑，隨後氣憤之色瞬間消失，露出藏在面具下的沉穩和冷淡。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沒說話，緩緩起身，抬腿往外走：「等人齊了，我們一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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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早早就守在柴房門口，見我出來趕忙過來扶我。

沈衍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們身後。

來到院子，就看見蕭龍魚已經到了。

她看到我，面色十分難看：「宋楠，你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都這樣了，你還要折騰什麼？」

「我都已經說了，等我攻略成功後，自然會離開，你為什麼非要跟我作對呢？」

我嗤笑一聲，並不理睬，小翠對著蕭龍魚啐了一口。

我緩步走進院子，選擇一處涼亭坐了下來，然後看向小翠：「準備一些茶水和糕點，我和侯爺還有蕭姑娘有話說。」

小翠點頭退了下去。

沈衍牽著蕭龍魚來到我對面坐下。

沈衍一直面無表情地盯著我，蕭龍魚剛坐下就指著大門的方向怒道：「宋楠，你到底什麼意思？讓沈家軍那幾個將領帶人圍著侯府是什麼意思？」

看得出來，蕭龍魚急了，她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又橫生波瀾，顯然我的猜測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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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蕭龍魚，淡淡地開口：「你的攻略任務是有時間限制的吧？」

此話一出，蕭龍魚雙眸中閃過一絲慌張，她快速地看了一眼沈衍，見沈衍沒動靜，她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後嘴硬開口：「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蕭龍魚否認，也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也不在意，繼續開口說道：「蕭龍魚，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你跟我一樣，都被沈衍騙了，你相信嗎？」

蕭龍魚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隨後她有些不確定地看了沈衍一眼，似乎在等沈衍給她肯定讓她安心。

不過很可惜，沈衍並沒有如往常一般輕聲安慰她，反而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坐在那邊。

這讓蕭龍魚有一瞬間不確定了：「沈衍，你怎麼了？」

沈衍還是沒有回答她，隻是淡淡地看著我。

蕭龍魚神色有些慌張，她死死地盯著我：「賤人，你到底耍什麼詭計？」

此時小翠已經把茶水和糕點送了過來，我並沒有理睬蕭龍魚的話，而是為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水，然後看向沈衍：「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沈衍定定地看著我，終於開口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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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呷了一口茶水，然後指著自己胸口的地方：「你最大的破綻，就是那日給我的那一掌。」

「就是那一掌，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演戲。」

沈衍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龍魚此時完全蒙了，她面色鐵青，低聲怒吼：「你們打什麼啞謎？」

我自顧自地開口：「你那一掌看似很用力，但是並沒有傷我性命，是手下留情嗎？」

「顯然不是，那天你氣急出手，尤其為救心愛之人含怒出手，明顯不會手下留情，但是你武功高強，又是含怒出手，而且我還是傷重之人，居然還沒有被你一掌打死，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蕭龍魚聽到這裡，似乎也覺察出不一樣了。

「所以你不敢殺我，或者說不敢讓我死在你手上。」

「我隻是一個孤女，能讓你這樣忌憚的就隻有宋家軍，軍人重情，宋家軍受我爹恩惠，必然會護我，如果你殺了我，就沒辦法給宋家軍交代，所以你不能殺我，哪怕錯殺也不行，因為會讓軍心動蕩。」

「但是我還活著，那宋家軍永遠也成不了你沈家軍，所以我必須死，但是還不能死在你手上，所以你就找了一個人來殺我。」

說到這裡，我看向蕭龍魚。

「蕭龍魚就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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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龍魚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她看向沈衍說道：「你在騙我？」

沈衍還是不說話。

蕭龍魚顯然急了，語氣也急促了起來：「沈衍，你是不是在騙我？」

看著如此的蕭龍魚，我突然感覺有些同病相憐。

「小翠跟我說，我昏迷這一年，你就來看過我三次。」

「當時我不信，我以為是小翠騙我，畢竟你當年對我那麼好，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一下子變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我想明白了，除非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裝的。」

「所以你一見鍾情是假的，你為我從軍是假的，你苦心求娶也是假的，你從頭到尾就是為了吃絕戶，盯上我宋家軍，因為我爹就我一個女兒，宋家軍的繼承人隻會是我夫君。」

「所以我又想如此聰明又隱忍的男人會是一個色令智昏的人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你突然如此愛上蕭龍魚，必然也是演戲。」

「你想殺我，所以安排了那次刺殺，可惜我沒死成。」

「而蕭龍魚此時出現了，你如此聰慧，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她是蓄意接近你？所以你發現了她的意圖，並且準備利用這個意圖。」

「畢竟一個女人因為吃醋而殺另外一個女人，理由說得過去，宋家軍追查也隻能查到是蕭龍魚殺我，你最多是一個護衛不力，並不會影響多少。」

「加上蕭龍魚有所謂的攻略任務，那行為更加可疑，就算我突然死了，最後你也能完美摘出去。」

「隻是你沒想到我會突然醒來，有些打亂你的節奏，所以你開始加快節奏，你刻意對小翠出手，刻意把閃電送給蕭龍魚，就是想讓我和蕭龍魚徹底對上。」

「啪啪啪……」

話到這裡，沈衍突然鼓掌：「楠兒，你果然最聰慧！」

此話已經等於間接承認了。

蕭龍魚臉色大變：「你真的一直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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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沒有理睬蕭龍魚，反而看向我：「那你怎麼能確定我不是真的愛上龍魚呢，畢竟她是什麼攻略者，身上有一些奇異的地方也是極有可能的。」

我微微搖頭：「我試探過蕭龍魚，她其實比你更著急，甚至不惜開始各種陷害我，刺激我，所以我猜測她所謂的攻略是有時間限制的。」

「既然如此著急，如果有什麼手段自然要對你使出來，但是她並沒有，所以我就知道，她並沒有迷惑人心的手段，你也不可能愛她。」

沈衍大笑：「楠兒，你真是聰慧，不愧是大將軍之女。」

「早知道楠兒你如此聰慧，那我肯定也會心動的，我們攜手必然能把沈家發揚光大。」

我笑了笑沒說話，沈衍自討沒趣，卻也毫不在意。

我們兩個人的互動刺激到了一旁的蕭龍魚。

她把石桌上的茶杯全部掃到地上，整個人有些癲狂，怒視著我和沈衍：「所以是你們玩我？」

沈衍完全不在乎蕭龍魚，就這麼看著我：「所以楠兒你現在說出這些，是要跟我撕破臉嗎？」

我微微搖頭：「我讓人送信給宋家軍，讓他們來府裡，是讓你忌憚他們，放我出來，但是我不跟你撕破臉。」

「現在我知道了真相，那你肯定不會跟我和離了，所以撕破臉對我沒好處，我們可以繼續相敬如賓，你依然是宋家軍的大將軍。」

沈衍眉頭微挑，現在有些不信我的話。

我繼續開口：「你是朝廷命官，我隻是一個深宅婦人，難道我還能殺你不成？既然不能殺你，你又不可能跟我和離，那我還折騰什麼，所以你也不用折騰。」

沈衍笑了笑，似乎覺得我說得有道理，然後他好整以暇地問道：「那你今日弄這麼一出是要做什麼？宣示主權還是要我殺了眼前這位，給你表個態度？」

沈衍說完，冰冷的視線落在蕭龍魚身上。

蕭龍魚神色一僵，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沈衍，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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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龍魚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慌張，聲音都帶上了顫抖。

我看向蕭龍魚問道：「你之前跟我說，你攻略成功就會離開，那你如今攻略失敗，應該就無法走了吧？加上你有時間限制，而且你如此著急，攻略失敗應該懲罰力度很大吧？」

蕭龍魚臉色發黑，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殺意：「賤人，都怪你！」

我笑了：「你那日在馬場口口聲聲說我這個古代人怎麼樣，那你應該就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你如此高高在上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們那個時代的女人多麼了不起，原來你們那個時代的女人就隻會把過錯都推卸給女人，這件事明明是沈衍利用你，玩弄你，挑撥我們相鬥，你最後卻把過錯歸為我，是什麼道理？」

「還是說你隻會欺軟怕硬，根本不敢對沈衍報復？」

所以天未亮我就讓小翠扶著我在門口等著。

「（不」沈衍眼中閃過輕蔑的笑意，在他看來，蕭龍魚隻是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對他產生威脅。

就在匕首要刺中沈衍的時候，沈衍伸出手準備擊飛蕭龍魚手中的匕首，卻猛然發現，他的內力滯澀，根本使不出來。

一抹惶恐從他雙眸中升起，電光石火之間，他顧不上考慮，急忙後退。

但是蕭龍魚含怒一擊，動作比他快了數倍，他根本躲避不及。

匕首沒入胸膛，沈衍倒飛出去，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蕭龍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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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鼓掌：「漂亮！」

沈衍倒在血泊中，他艱難地轉頭看我：「你在茶水裡面下藥了。」

我點頭：「我是不能殺你, 但是不代表我不想你死, 我隻要給你下一些讓你內力受阻，身體發虛的藥, 那自然有人會對你出手, 那就跟我無關了。」

沈衍呼吸開始急促, 對著院外大喊：「來人啊, 來人啊……」

我輕笑著提醒：「不用叫了，我已經讓人都退出去了。」

沈衍面色發白，對著我祈求：「楠兒我知道錯了, 我會改的, 往後我們夫妻和睦，都是蕭龍魚這個賤人挑撥我們關系, 我一定殺了她，讓你知道，我一直是愛你的。」

沈衍這句話, 再一次刺激了還有些發傻的蕭龍魚，她衝到沈衍身邊，對著沈衍就又是兩刀。

看著沈衍氣息開始虛弱，整個人露出絕望之色, 我心中暢快無比。

「楠兒……楠兒……我錯了, 我錯了, 救救我……」

他無力地對著我伸出手，想最後爭取一下。

但是我根本不理睬, 看著他的手緩緩落下來, 整個人都失去生機，我微微一笑, 惡人就是要有惡報。

院外響起腳步聲，幾個侍衛走了進來, 看見我站在院子一角, 而蕭龍魚真發狂一般對著沈衍扎了一刀又一刀。

他們集體衝了上去，把蕭龍魚按在地上，然後慌忙去找大夫。

看著宛如一攤爛肉的沈衍, 我想就算找到天下第一神醫也沒用吧。

後記：

沈衍死在蕭龍魚手中，有一群人作證, 自然跟我無關。

蕭龍魚當日就被大理寺審完, 她在大理寺公堂上大呼自己是冤枉的，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自己是攻略者，讓大家都覺得她是瘋子, 所以當瘋子發病殺了沈衍, 直接判了斬立決。

隻是在蕭龍魚在被關進天牢的第三天, 就有人發現，蕭龍魚悄無聲息地死了, 找了仵作去驗屍發現, 這個人根本不像剛剛死的，好像死去了很久很久。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知道，這就是蕭龍魚的懲罰, 而她也不是真的蕭龍魚，隻是一縷冤魂借屍重生。

不過這些都跟我無關了，往後我隻為自己而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