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砰」的一聲，拳頭落在我身後結實的牆壁上。

我嚇得臉色慘白，趁他松開我之際，連忙撒腿就跑。

還真是個瘋子！

18

從重生到高考結束，大半年的復習加上顧時宴的輔導，我考上我們當地重點大學京大。

不像上一世隻考上普通的二本，而且位置跟家裡和秦寒昀考上的大學相差很遠很遠。

秦寒昀卻跟劉語馨上了同一所大學。

秦寒昀學習也不錯，可是上一世他並沒有去上京大，反而上了比京大差一點的一本。

我當時竟信了他的鬼話，沒考好。

這一世不知道秦寒昀為啥沒跟劉語馨上同一所大學，反而也考上了京大。

這天，秦寒昀一家來到我們家。

趙玉一見面就拉著我坐在沙發上，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喜上眉梢地說：「傾傾啊，真沒想到你學習這麼好，竟然考上了京大，以後我們家娶了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十五歲的秦晚對我滿目羨慕：「傾傾姐姐，你真厲害，以後我也要考上京大。」

我淡淡抽回她的手，冷笑道：「我可不敢進你們家。」

我媽呵斥道：「傾傾，今天怎麼這麼沒禮貌？」

趙玉也是臉色一僵，看了看秦寒昀，又笑了起來：「傾傾，是不是跟寒昀鬧別扭了？回頭我說他！你可是從小我就認定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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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阿姨，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有男朋友，我特別愛他，一天不黏在一起就難受，不信你問問秦寒昀？」

秦寒昀神色痛苦，沒回答表示默認。

趙玉的態度比我媽還堅決，忙跟我媽說：「這怎麼行呢！芬芳啊，這事你可得管管，萬一傾傾被哪個黃毛騙了去！」

其實她這如意算盤打錯了。

我媽本來就覺得我跟秦寒昀在一起影響學習，而且秦寒昀家境沒我家好，我媽覺得我就是個戀愛腦，所以她心底是不太願意我跟秦寒昀在一起的。

而我跟秦寒昀分手，成績噌噌上去，我還將我成績提上去歸因為顧時宴的輔導。

我媽為了感謝顧時宴，專門讓我請顧時宴來我家吃飯，燒了一桌子飯菜。

我爸媽對顧時宴的印象都不錯。

19

我媽禮貌笑道：「那孩子我見過了，挺不錯的，也很有禮貌。」

趙玉見我媽態度是向著我的，著急站了起來：「芬芳啊，我跟你說，現在很多人都會偽裝。禮貌算什麼啊！你現在看著禮貌，以後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我笑了笑，目光冷冷地盯著趙玉：「那阿姨，您也是偽裝的嗎？」

趙玉神情不悅，不滿道：「傾傾，阿姨是為你好，你怎麼能這麼跟阿姨說話！一看就是你跟那個黃毛學的吧！」

我靠在我們家的沙發背上，似笑非笑地說：「我一向如此，見人說人話，見狗當然說沒禮貌的話了？關鍵是對狗禮貌，它咬人啊！」

趙玉吹胡子瞪眼，被我氣走了。

我媽神情疑惑地看向我：「傾傾，你今天怎麼了？以往你對趙阿姨不是挺尊敬的嗎？今天不僅沒禮貌，還拐著彎罵她。」

我想到上一世的慘狀，抱住我媽痛哭道：「媽，秦寒昀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趙玉想讓我嫁給他兒子，是看中我們家世好，嫁給他兒子，對他們一家都有利。」

我媽嘆了口氣，輕柔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媽早就看出來了，但這鄰裡鄰居，你又那麼喜歡秦寒昀，秦寒昀對你倒是不錯，媽也不好說什麼。」

我搖頭否認：「不，秦寒昀也是裝的，他喜歡的不是我。」

看吧，秦寒昀連我媽這種慧眼識珠的人都能騙過，更何況當時一心撲在秦寒昀身上的我。

20

我跟顧時宴在大學三年，戀愛了三年，秦寒昀等待了三年。

等的不過是我對顧時宴的一時興起，跟顧時宴分手後再和他在一起。

我從教學樓出來，去找顧時宴吃飯，路過我們學校的公園，秦寒昀突然冒出來。

我被嚇了一跳，才看清來人的面容。

秦寒昀雙眼布滿血絲，胡子拉碴，黑眼圈也很嚴重。

他突然跪在我面前，神色有著崩潰的跡象，一臉痛苦：「傾傾，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突然不要我，突然跟顧時宴在一起。」

「我想了這麼多年，晚上想得心口撕裂般疼，也想不明白，我求求你告訴我。」

我厭惡地甩開他：「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卻還裝出深情的樣子，你不覺得惡心嗎？」

秦寒昀舉手發誓，表明心意：「不，我喜歡你，我隻喜歡你。若我撒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家破人亡。」

其實我也不明白秦寒昀為什麼這一世不愛劉語馨。

還是說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21

顧時宴的電話打來，我繞過秦寒昀，快步離開。

顧時宴給我剝著蝦，我想了想還是將秦寒昀找我事情說出來：「寶寶，秦寒昀今天又找我了。」

顧時宴眉間閃過一抹戾氣：「讓他滾！煩不煩啊，三天兩頭像死了爹娘一樣出現在你面前。」

我就喜歡看顧時宴吃醋的樣子，像個孩子一樣。

我盯著他：「你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換位置跟你坐在一起嗎？」

顧時宴認真地想了一下，將一口蝦肉塞在我嘴裡，摘下一次性手套：「一開始我覺得你是跟秦寒昀鬧別扭，才選擇換位置，後來發現不是。」

我逗他：「因為我是小說女主，突然覺醒了。」

顧時宴捏了捏我的腰間，笑罵道：「想挨揍是不是？」

我吐了吐舌頭：「你又不舍得！」

顧時宴抱著我坐在他腿上，低頭吻著我的嘴唇：「是！老子朝思暮想想要得到的女孩，怎麼舍得碰你一根手指頭。」

顧時宴眼底的欲望顯而易見，喉結滾動，最後放開我，整理好我的衣服。

我面色嬌羞，暗示地說：「我們回公寓，不要分房間了好不好？」

我們大二那年就已經搬到公寓同居了，兩室一廳，我跟顧時宴一人一間房。

可他從來都不會主動碰我。

我們最多就是接吻。

顧時宴抿了抿唇：「老子忍不住。」

我羞憤道：「沒讓你忍。」

顧時宴接著把我抱在懷裡，聲音低沉沙啞：「寶貝，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不是怕嚇到你，老子早就把你丟到沙漠裡去了。」

我沒明白顧時宴話裡的意思：「丟沙漠？」

顧時宴將我打橫抱在懷裡：「少兒不宜，寶貝不懂就不要學了，我們回家。」

22

纏綿一夜的後果，就是讓我睡到第二天的下午兩點。

門鈴聲響起，我撐著身體剛站起來，雙腿軟到跪在地上。

我將顧時宴在心底咒罵一遍，換上衣服去開門。

剛一開門，我還沒看清來人的面容，一道冰冷寒冽的刀光衝到我面前。

秦晚面容扭曲發了瘋一樣衝向我：「宋傾，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你害我哥傷心，我要殺了你。」

我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往房間裡跑。

秦晚追了上來，一步一步朝我走來，笑得十分詭異：「宋傾，你害我哥頹靡不振，你該死。」

我舉起房間裡的臺燈，對著她腦袋敲了上去，和她扭打在一起。

顧時宴回來時，見我跟滿臉是血的女孩打在一起，連忙將我拉開。

見到顧時宴，我整顆心放了下來，又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直接癱軟在顧時宴懷裡。

顧時宴將我抱在懷裡，安撫地拍著我的後背，陰鸷地看著地上的女孩：「傾傾不哭，我來處理。」

秦晚趴在地上，手去摸索著旁邊的刀子。

顧時宴抬腳將刀子踢到門口，刀子撞在門框上，他眼角劃過嗜血般的光芒，锃亮的皮鞋踩在秦晚的手上，反復摩擦。

秦晚疼得五官亂飛，面目猙獰，加上後腦勺剛才挨的那一下，疼暈過去。

23

秦晚被警方和 120 帶走。

趙玉衝進我們家，哭天喊地要我們家賠償。

最後醫院給出的結果是，秦晚有輕微精神病，以及有著戀兄癖，被送往精神病醫院。

這麼一來，似乎所有事情都清晰了。

上一世，秦寒昀離世，她衝上來從樓上推了我。

這一世，我沒跟秦寒昀在一起，她照樣要殺我。

劉語馨當時正處於事業紅火期，不會因為一場婚禮而自殺。

而且上一世，劉語馨有可能並非自殺，而是被秦晚這個瘋子殺害的。

或許劉語馨並非給秦寒昀發了消息，而是秦晚在秦寒昀的手機上動了手腳，被秦寒昀當成是劉語馨發的。

目的是破壞我跟秦寒昀的婚禮。

既解決了劉語馨，又讓秦寒昀婚禮失控丟下我。

隻是她沒有想到，秦寒昀會真的為劉語馨自殺，因此秦晚失控，推我下樓。

24

大學一畢業，我就跟顧時宴領了證舉行了婚禮。

我們家已經搬離了原先的房子，換成更大的別墅。

扯證那天，我看照片上的顧時宴笑得溫柔，一點都看不出是曾經有暴躁症的人。

我笑著打趣：「都說你有暴躁症，我跟你相處這麼多年，沒有發現你再發病一次，你的病是假的吧。」

顧時宴將結婚證從我手裡拿走，收了起來：「那是因為身邊有你，我自始至終想要的也隻有你, 你才是我的良藥。」

我向他撒著嬌：「老公這麼會說話，多說, 我愛聽。」

顧時宴吻了吻我的耳垂，低沉的聲音一字一頓：「晚上慢慢說給你聽。」

我臉頰頓時發熱。

我跟顧時宴結婚那天，排場很大。

顧時宴父母離異, 從小跟著爺爺長大，所以造就他孤僻且暴躁的性子。

婚禮進行時，我看到秦寒昀站在角落裡落寞而孤寂的身影正盯著我看。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一點都不想。

他隻是在我遠離他之前，還沒有愛上劉語馨。

更是因為我的疏離, 他心有不甘。

25

秦寒昀看見我跟顧時宴交換戒指, 手中拿著紅酒瓶, 跌跌撞撞離開我的婚禮現場。

他來到酒店天臺，醉意朦朧地躺在地上，眉宇間透著痛苦與懊悔。

秦寒昀的母親過來找他，他指著對面寫字樓的大屏幕, 醉醺醺開口：「我夢到過這一幕，站在那裡的人, 是我，明明應該是我。」

趙玉扶著他, 心疼地哭道：「寒昀, 你喝醉了, 人家不歡迎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別讓人家趕走。」

我最後得知秦寒昀的消息，是他帶著自己的母親出國, 留給我一封信。

【傾傾，我愛你，是真的愛你。愛到骨髓，蔓延到我的四肢。】

趙玉：「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這個喪門星，我兒子才沒的。」

「【【」【我母親一直在我耳邊叮囑娶你，我知道，她看中的是你的家世，我太過自信，覺得你此生就是我的妻。】

【其實在離開之前，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 可我內心深處還是存有幻想，希望你不會將這封信燒掉。】

【傾傾, 你突然變得開始恨我, 厭惡我，甚至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曾反復去想我這一生做過的事情, 我都沒有想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直到前一晚，夢到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們從高中相知相守多年，準備舉行婚禮, 幸福就在我眼前, 一切都變了。】

【我愛上了別人，我變心愛上了別人。】

【變心者不配擁有幸福。】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在我夢魘裡揮之不去。】

【最後被我發了瘋的妹妹誤傷致死。】

【如果是這樣，我確實不配出現在你面前。可是還是放不下你，怎麼辦呢？】

【我一遍又一遍想著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我隻能帶著我母親離開這裡, 去國外生活。】

【祝傾傾生生世世安好幸福，願時光傾暖你。】

【秦寒昀，留。】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