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港城真千金重生後
- 4159字
- 2025-03-13 13:25:47
我驟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居然一隻手指戳著他的胸肌,整個人都快鑽進他懷裡了。
我尷尬得直接蹦開。
「抱歉抱歉,我想事情出了神。」
就在我恨不得在地板上摳出三室一廳的時候,外面一道閃電由天貫地。
緊接著,巨大而沉悶的雷聲炸裂。
瓢潑的大雨傾倒了下來。
「林慎哲,有人。」
光影間,照亮了院子外面的一道身影。
我們兩個走到落地窗邊,借著昏黃的路燈和時不時劈下來的閃電,終於看清,那是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正冒雨站在別墅外面。
孤寂而蕭索。
像極了一條被拋棄的野狗。
即便不用仔細分辨,我也立馬知道那是誰。
上輩子,我真心實意地愛過他,把他放在心頭善待了許多年。
即便重來一回,那些刻進骨子裡的印象,仍然無法消弭。
「我去趕走他。」
林慎哲轉身就要出門,被我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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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去。」
7
邵司澤站在大雨裡。
臉上、身上全是被鞭子抽打的傷痕和瘀青。
林慎哲的折疊刀抵在他的脖頸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我站在房檐下,沒有走出去。
邵司澤抬頭看見我,眼底閃過一抹光亮。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林慎哲一腳踹在腿窩處,直直地跪倒在泥濘的水窪裡。
「你來幹什麼?」
我看了眼林慎哲,制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邵司澤聽見我的話,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夾雜著微不可察的顫音。
「大小姐,我想問問,你為什麼沒有選擇我。」
我嗤笑了一聲,不答反問:「我為什麼非要選你?你算什麼東西?」
他張了張嘴,茫然地看著我。
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像是很痛苦,卻遍尋不到解決的辦法。
「我……我不知道……隻是在夢裡……明明在夢裡,大小姐你會選擇我的。」
夢裡?
我的心髒驟然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
「夢裡?你是有臆想症嗎?有病就去治,我聽說過夢女,沒想到活久見,還能碰上你這樣的夢男。」
邵司澤搖著頭,可正因為這樣,他本就被林慎哲劃破的皮膚反復地在刀刃上摩擦,血水混著雨水,沿著他頸間突兀的血管,汩汩流了下來。
「你現在既然已經跟著姚嫣然了,那就好好地盡忠職守,我不妨告訴你,是姚嫣然跪著求爸爸才把你從決鬥場裡弄出來的,你可千萬別辜負她啊。」
我陰陽怪氣地說著,眼底卻是陰霾的怨懟。
「大小姐……」
邵司澤的聲音裡更多了幾分悽涼,他還試圖說點什麼,卻被林慎哲的槍口抵住了太陽穴。
「姚家別墅守衛森嚴,你這麼混進來,我有理由懷疑你別有用心,即便現在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
林慎哲幽幽地開口,神情冷漠,落拓的身形在大雨裡異常挺拔。
他說完,抬頭看向我,等著我開口。
「那你怎麼不動手?」
我沒什麼情緒,隨意地應著,我也知道林慎哲隻是說說,畢竟姚家在港城已是鶴唳風聲,他知道輕重,不會輕易惹事。
「哦,就是覺得他太髒,怕汙了大小姐的眼睛,咱院子裡的哈巴狗平常還得在這塊地方玩耍,弄髒了也太可惜了。」
邵司澤卻突然暴怒,也不知道是被觸動了哪根神經,猩紅的眼底翻湧著癲狂的情緒。
「林慎哲,你他媽的不要在這裡假仁假義,你不過是一個保鏢,是大小姐的看門狗,你怎麼配跟大小姐用『咱』稱呼的?」
「你就是個小人!混蛋!」
嚯,開了眼了。
我真要被邵司澤和姚嫣然這對狗男女的演技深深折服了。
可惜啊,前世的一切歷歷在目。
邵司澤跪在地上的猙獰,和姚嫣然將雙氧水潑向我的嘴臉漸漸重合。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現在已經被我凌遲千百回了。
8
我眯著眼睛,斜斜地睨著邵司澤。
「你叫什麼名字?」
邵司澤一怔,眼底的希冀被重新點燃。
「邵司澤,我叫邵司澤。」
我點了點頭,隨手拿過廊下的一把雨傘,撐著傘緩步走進雨中。
林慎哲急切地阻止:「大小姐,雨中涼。」
我沒理會,而是徑直走到他身邊,將傘身分了他一半。
水柱順著傘骨砸在邵司澤的身上,激得他睜不開眼睛。
我彎下腰,一字一頓。
「邵司澤,你不過是一個靠女人磕頭才能走出地獄的保鏢,哪裡來的膽子讓你到我面前來辱罵我的人?」
「你活膩了嗎?」
一道驚雷劈下。
狂風乍起。
邵司澤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我,臉上的肌肉都在肉眼可見地顫抖著。
上輩子,同樣的對話,我說的是:「邵司澤,那你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人了,我帶你過好日子。」
我有些厭倦了跟他在這裡虛與委蛇,直起身子,神情倦怠地看向跟我一起立在傘下的林慎哲。
他頑劣地笑著,玩世不恭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個保鏢,倒是像極了誰家混不吝的少爺。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颧骨周遭,有一抹微紅。
「怎麼了,大小姐?」
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林慎哲有點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你自己處理他吧,要殺了、埋了隨便你,我累了,要回去睡覺了,你回屋的時候小心點,別動作太大,吵醒隔壁的我。」
9
邵司澤再次渾身一顫。
上輩子,我隔壁的那間屋子,是他的臥室。
可我沒有停留,轉身離開了院子。
剛準備進門後去窗邊看看熱鬧,姚嫣然的車就從外面衝進來了。
火急火燎的,像是鬼追著屁股。
她打開車門,連傘都來不及打開,就一把握住了林慎哲拿著槍的那隻手。
「你幹什麼?誰給你的膽子?他是我的保鏢。」
姚嫣然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此時的她和我一樣,都還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花一樣稚嫩幹淨的小臉上,滿是雨水。
可就是這樣一個現在看著這麼無害、可憐的小姑娘,八年後步步為營,把我算計得家破人亡、身首異處。
於是我停下腳步,重新折返回去,伸了個懶腰。
「我當是誰呢,差點撞壞了我的大門,原來是我的便宜妹妹啊。」
我特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欣賞著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表情。
上輩子,我像對待親生妹妹一樣對待她,卻被她說成是我一直在傷害、排擠她,搶了她原本安逸的生活,我最終換來那樣的背叛和傷害。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她,也讓她知道什麼是排擠和傷害。
「是我給林慎哲膽子的,怎麼了?妹妹,你有意見?」
姚嫣然張大了嘴巴,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我的神情驟然一凜,看向林慎哲。
「怎麼了,還不動手?」
林慎哲挑挑眉,輕快地應了一聲。
「好嘞。」
他就要去扣動扳機。
「撲通」一聲,姚嫣然直直地跪在了水裡。
「姐姐,求求你,放他一條生路吧。」
我的視線在她和邵司澤身上來回流轉,驀地笑了。
「好啊,不過呢,你以後可得看好你的狗,別再讓他跑出來到我這裡撒尿佔地盤了,再有下一次,即便是妹妹你求情,我也不會饒了他。」
姚嫣然張了張嘴,臉色慘白。
10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回想今天邵司澤的表現,我不確定他所說的那個夢,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說他跟我一樣重生了。
也並不確定,他記得多少。
隻是,就他的表現來看,如果他也是重生的,那現在的這些表現就有些耐人尋味。
我越想越煩,折騰了半宿才睡著。
上輩子,我死之前的一兩年,其實被爸爸的仇家盯上過一次。
我們當時幾個人在野外郊遊,一群不知身份的蒙面人衝出來。
我下意識地想要往邵司澤身邊跑,卻發現本應該保護我的邵司澤,正擁著姚嫣然,把她往安全的地方送。
我被幾個人控制住,中間還挨了幾棒子。
頭上鮮血直流,幾乎昏過去。
直到馬上就要被他們扛上車了,邵司澤才終於跑過來,把那些人打倒。
後來我被直接送進了醫院。
而邵司澤被爸爸關在後院的關公堂裡,跪了五天五夜。
後來他脫力昏迷,爸爸才終於作罷。
為了這個,姚嫣然在醫院照顧了我一個星期,說盡了邵司澤的好話。
我悻悻地看著她忙前忙後,第一次開始懷疑,他們兩個人的關系。
可是後來,邵司澤跪在我的床前,眼眶猩紅地跟我道歉,說自己隻是因為當時離姚嫣然近,想先保住她再來救我,沒想到耽擱了這麼一小會,我就受了這麼重的傷。
那時的我,明明都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了,卻還是因為愛他而原諒了他。
可真愚蠢啊。
11
我猛地驚醒。
外頭的雨已經停了。
燦爛的陽光透進來,照得人暖暖的。
我洗漱完出門的時候,林慎哲已經穿戴整齊地站在我門外的欄杆邊了。
他斜斜地靠在欄杆上,沒有一點正形。
見我出來,他站直了直接跳過來。
「大小姐醒了,咱今天幹啥?」
我推開驟然出現在面前的大臉,看了眼手機。
「我上午沒課,你陪我去個地方。」
他聳聳肩,點頭答應,甚至沒有絲毫好奇我要帶他去哪兒。
林慎哲的車技不錯,速度堪比 F1,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讓人想吐。
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他硬生生地開了十多分鍾就到了郊外的一處大型寺廟。
我下車後靠在車邊一陣幹嘔。
「開得不錯,下次別開了。」
他笑眯眯地過來給我順後背,一邊拍一邊得意。
「我這車技,在決鬥場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我好不容易理順了氣息,擦了擦唇角,忍不住問他。
「那你那天為什麼並不期待我選擇你?」
他聞言一怔,隨即笑嘻嘻地插科打诨。
「大小姐怎麼知道我不期待呢?說不準隻是我這個人比較內斂,喜怒不形於色。」
我忍不住笑出聲。
「你的臉皮可真是決鬥場裡第一厚。」
林慎哲的目光在這時掃向遠方,原本浪蕩的神情倏地嚴肅下來。
「那可不是,第一厚的人,在那兒呢。」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姚嫣然帶著邵司澤站在不遠處的車邊,正看向我們這裡。
邵司澤的拳頭在身側不斷攥緊,整個人有些僵硬,在看向林慎哲的目光中,有掩飾不住的殺意。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心中疑竇叢生。
「姐姐,我跟邵司澤來給媽媽上香,這麼巧,你也來了。」
我冷笑一聲。
「我媽去世的時候,你還沒來我們家呢,連她的面都沒見過,你倒是叫得親切。」
12
姚嫣然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雖然鬥嘴這一方面她遠不佔優勢,可架不住人家臉皮厚啊。
所以她隻尷尬地笑了笑,就自己轉移了話題。
「姐姐,我怎麼覺得,自從那天選保鏢開始,你對我的態度就大不如前了?明明你剛回的時候,還是對我親近有加的。」
姚嫣然故作委屈地沉吟片刻,繼而又說:「如果姐姐是因為不喜歡我找了保鏢,在爸爸那裡搶了你的寵愛的話,不如我把我的保鏢還給姐姐吧,姐姐,你別生氣。」
我這個暴脾氣,實在被茶倒了胃口,更想吐了。
我開口打斷她,臉上依舊笑盈盈的,看不出端倪。
「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可是字裡行間,都充滿了嘲諷和寒意。
「你這個保鏢,是我不要的,你撿條狗回來,跟我在這裡攀寵愛,你可真是抬舉他了,我嫌髒,不稀罕,聽明白了嗎?我的好妹妹。」
我說話的時候,目光平等地掃過姚嫣然和始終站在她身後的邵司澤。
邵司澤的臉色隨著我的話漸漸變得慘白,眼眶中積聚的紅越發刺眼。
我終於確定,他也重生了。
不僅僅是什麼勞什子的狗屁做夢。
這是兩個人憋著壞,想把邵司澤送到我身邊,好近水樓臺先得月,繼續算計我呢。
既然如此,他們兩個人沆瀣一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損勾當,自然不言而喻,我在他們身上栽倒過一次,就絕對不會栽倒第二次。
他能回來,再好不過。
否則我的報復,都失去了原本的生動趣味。
我要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沒了我的信任,他們兩個人,算個屁。
我說完要說的話,也懶得跟他們兩個人浪費時間,招招手,搭上了林慎哲伸過來的臂膀,慢條斯理地走上了寺廟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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