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書珩讓你們來的？」

時總說讓我們在您家附近等您，他怕您今天晚上要用人的時候我們到不了。」

?

小雲用保溫杯倒了杯熱水給我：「姐，你跟顧總那麼多年感情擺在哪呢，有事好好說說也就過去了，沒必要生氣折磨自己。」

小姑娘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的神色：「姐，有些事，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總之前對你萬般好都沒敢承諾個未來給您。這麼多年，您受了多少罪才爬到這個位置，你可別腦子一熱為了顧總自毀前程。」

小姑娘一邊說，一邊小心的打量著我的神色。生怕說錯什麼惹的我不開心。

我明白她什麼意思，她怕我腦子一熱，為了顧昀臣的放棄手邊的一切，怕我忘了來時的路。

我靠在車背上按壓著太陽穴：「小雲，你把明天頒獎儀式的流程發我一下。今天晚上好好準備。」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重重點頭。

14

化妝師用遮瑕掩蓋我眼下的烏青，時書珩喝著咖啡在我耳邊大叫：「沈梵音，你還打算在娛樂圈混麼」

我被時書珩吵的腦子疼，但自知理虧，笑哈哈地接他的話：「時總，我當然想在這個圈子裡混啊，還得讓時總帶我發財呢。」

「我還以為沈大小姐您不混了呢。您知道今天外面多少家媒體，多少攝像頭瞄準你，你這種狀態，要是被外面媒體發現什麼，他們不得把你寫到身敗名裂。」

「我現在就老老實實的拍戲，沒緋聞沒炒作，哪有那麼多東西給媒體寫？」

時書珩從沙發上起身，走到我身邊，俯身在我耳邊輕輕說：「外面有風聲了，江氏集團前幾天開新品發布會的時候，向媒體透漏好事將近。」

「昨天有媒體扒出顧氏和江氏合作的消息，已經有人開始猜是不是顧江要聯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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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目前適合聯姻的，能夠的上江家獨女的，就顧昀臣一個。」

我透過鏡子看向時書珩，沒說話。

時書珩接著說：「有網友在顧氏官網留言問顧昀臣是否會跟江小姐聯姻，顧氏沒正面回復，今天，顧氏下面那些留言被刪得差不多了，估計是顧昀臣那邊給壓住了。」

「不過顧昀臣能壓多久還不好說，要是他媽那邊兒給他施壓，他估計也壓不了多久。」

「這些東西我能查到，別人自然也能查到。到時候，你還是要為自己做好打算。」

我垂眸斂去眼底的苦澀，擠出一抹微笑：「知道了師兄，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

時書珩嫌棄的看了我一眼：「不會笑就別笑了，這會兒擠給我看，不如一會在鏡頭面前好好笑。少給我惹事比什麼都強。」

時書珩轉頭給化妝師說：「給她畫好看一點，多用點粉遮遮她那張苦瓜臉。」

進入會場前，時書珩在我耳邊悄悄地說：「今兒顧昀臣的秘書剛給我發消息，讓我頒完獎後別給你安排應酬。」

我點頭。

隨後又看向嘉賓席，裡面沒有顧昀臣的身影。

也對，昨天剛經歷過爭吵，按照顧昀臣的性格，他大抵不會親自來的。

頒完獎，時書珩帶著我跟圈子裡的前輩和導演打過一圈招呼後，就匆匆回了休息室。

還沒到休息室門口就見顧昀臣的助理在休息室門口站著。

時書珩大抵明白了什麼意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識趣的離開。

離開前，他說：「沈梵音，這段關系實在維持不住，就趁早抽身吧。」

趁早抽身啊。

可我早就把自己困在他身邊了。

抽身哪有那麼容易啊。

15

我推開休息室的門，顧昀臣正氣定神闲的做在沙發上看雜志。

休息室不是固定藝人，上一個使用這個房間的人不知道是誰，臨走前留了一堆雜志寫真在這兒。

顧昀臣手上那本，是時尚傳媒去年發行的十一月刊。

是我的獨家刊物。

顧昀臣聽見了我開門的聲音，抬起頭看向門這邊。

他把雜志隨手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走向我：「音音，你說巧不巧，我剛進休息室，就發現架子上有你去年拍的雜志。」

他見我穿著單薄的禮服，便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攏著我往沙發那邊走去。

他親昵的樣子，仿佛昨天的那些歇斯底裡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就好像，隔在我們倆之間的壁壘從來沒出現過。

顧昀臣擁著我在沙發上坐下，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音音，昨天是我不好，最近太累了。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顧昀臣的下巴摩挲著我的肩膀，我到底是沒做出跟他徹底決裂的決心，心裡的那些芥蒂漸漸放下。

我回頭抱住他，學著他的樣子靠在他肩膀上：「顧昀臣，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他笑著輕輕刮我的鼻子：「我們音音頒獎，我再忙都得來。」

顧昀臣輕笑著哄我：「快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我從他的擁抱中起身，去架子上拿我的衣服。

正當我打算換禮服時，轉身對上顧昀臣熾熱的目光。

我不自在地催促他去外面等我。

顧昀臣笑得無賴：「音音全身上下我那兒沒看過，害羞什麼？」

他笑著走近我，輕輕拉開我禮服上的帶子，然後從身後環住我吻我的脖頸。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脖頸，溫熱的觸感，讓兩人之間的情愫迅速升溫。

身影落在鏡子裡。

他吻著我的耳垂，聲音沙啞，在我耳邊輕輕呢喃：「音音，我想你了。」

腦子裡一直緊繃著的弦瞬間崩塌。

我再次清醒著與他沉淪。

我回過頭去吻他的唇，爭吵之後的委屈，幾天沒見的思念盡數含在了吻裡。

唇齒間的觸碰，勾著我們無限靠近彼此。

我閉著眼睛，感受著顧昀臣的溫柔與熾熱。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助理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梵音姐，禮服換好了嗎？我們收拾一下要給品牌方送去了。」

曖昧的氛圍被打斷，我推開顧昀臣。

「馬上就好，小雲你等一下。」

顧昀臣似笑非笑地看向我，伸手指了指唇邊：「音音，口紅花了。」

我嗔怪的瞪他一眼，將他推出休息室。

換好衣服後，我坐在鏡子前補妝。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花了的口紅和泛著紅暈的臉頰。

顧昀臣，我真的離不開你了嗎？

休息室外，顧昀臣敲門催促：「音音，收拾好了嗎？」

我忙拿起口紅補好妝，出聲應和他：「快了，馬上就好。」

補完妝後，我給時書珩打電話。

「禮服我換下來了，已經包好放在櫃子裡了，一會小雲給你那邊送過去，你記得讓來收的人再仔細檢查一下。」

時書珩那邊很忙，聲音嘈雜：「行，知道了。」

就在我打算掛掉電話時，時書珩突然出聲：「梵音，你們現在還沒出去嗎？」

我邊戴耳環邊回應他：「我還在休息室。」

「你們出去的時候小心點，現在各個出口都有記者蹲守。要是被拍到，怕是不好處理。」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吧。辛苦了。」

16

我出門挽上顧昀臣的手。

在他耳邊說道：「時書珩剛才說，外面全是記者。我們分開走，你先去地下車庫等我。」

顧昀臣親昵的靠近我的耳邊：「音音，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我解釋：「不是，被拍到會很麻煩。」

他牽起我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怕什麼，之前又不是沒被拍到過。」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我們緊握著的手，露出苦澀的笑。

真的沒關系嗎？顧昀臣。

不出時書珩所言，出口有很多記者。

見我們出來，他們立刻抬起長槍大炮對準我們。

快門聲此起彼伏的響著。

閃光燈亮的刺眼。

門口的保鏢，攔住想要上前的記者，為我們留出一條路。

記者們的聲音傳進我們的耳朵。

他們說，顧總真的很寵愛沈小姐，這麼忙卻不肯錯過沈小姐的頒獎儀式。

他們說，真羨慕沈小姐，有顧總這麼好的男朋友。

我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感覺到顧昀臣摟著我的手緊了緊。

他笑著回應記者，說：「我答應過梵音，我會陪在她身邊，見證她的每一個榮耀。」

記者贊美我們的感情，就在我們打算離開時，有記者問：「顧總，前幾天出現您和江小姐訂婚的傳聞是否屬實？如果屬實，那麼您和沈小姐現在又是什麼關系。」

聽見記者的問題，顧昀臣摟在我腰上的手頓時一松。

顧昀臣的臉色瞬間冷下來，開口回答：「這是顧氏集團內部的事情，不是娛樂新聞的談資。」

說完，他示意旁邊的保鏢攔住記者，帶著我往車裡走去。

進到車裡，顧昀臣開口：「別聽記者瞎問，他們就愛搞些這種問題博頭條。」

我自顧自地系著安全帶，沒有回應。

顧昀臣許是看出我的脾氣，輕聲哄道：「別多想了，我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我們現在過去。」

我笑著回應他：「好。」

17

我們到了飯店，經理忙著上前接待。

經理帶著我們往包廂走過去，路過一個嘈雜的房間時，經理在顧昀臣身邊笑著說：「今兒宋先生也在這。」

顧昀臣點頭：「嗯，一會兒過去打個招呼，你先別跟他說我在這兒。」

「成，顧總，前面兒就是您定的包廂，裡面有服務員在那候著了。我去後廚催催您的菜。」

顧昀臣牽著我的手，對經理點頭：「勞煩。」

說完，便領著我往包廂走。

菜上的很快，，顧昀臣小心的給我挑著魚刺。

飯快要吃好的時候，包廂的門被人推開。

顧昀臣面露不悅的看向來人，皺眉對門口的經理說：「不是讓你先別告訴他？」

經理小心翼翼地說：「不好意思啊顧總，剛才宋先生要走，我想著您說一會兒去跟宋先生打招呼，我就告訴他您在這兒了。」

宋頌出聲打斷：「行了，你先去忙吧。是我在外面看見您的車了，才讓經理帶我過來的。」

他拉開顧昀臣身邊的椅子，揶揄的看向我：「喲，大明星也在呢？我沒打擾二位好事吧？」

顧昀臣眯著眼睛笑：「哪有，巴不得你過來呢。」

「你可得了吧。一會兒去聚聚？」

顧昀臣把菜挑到我的盤子裡：「成，一會把他們幾個都叫過來聚聚，咱都多長時間沒見了。」

「成，那我就定地方了。」

顧昀臣點頭，他們坐在一塊，討論生意場上的事情，開著京城上流圈子裡的玩笑。

他們的話題，無論哪一個，我都參與不進去。

手機彈來時書珩的消息。

我掙開顧昀臣握著我的手，起身朝他們笑笑：「你們先聊，我出去給經紀人回個消息。」

宋頌笑著調侃：「得，大明星你先忙，我先替你照顧著阿昀。」

我笑著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

包廂外，我撥通了時書珩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起：「梵音，剛才在飯局上，常導兒問我你近期有沒有檔期，他有一個年代劇，準備十二月開拍，想讓你去演女主角。」

「這部戲是國家拍板兒了的。你要是能拍的話，估計就可以直接從小花轉型了。」

「但這部戲，年前要進組，一直封閉六個月的拍攝，所以我來問你一下，別我這兒給你接了，你偷摸去背後嘀咕我獨裁。」

時書珩開玩笑的揶揄我，我笑著說：「時總那裡是獨裁，分明是為我們好。您帶我賺錢升咖，還得感謝您不是？」

「得了，你少跟我扯。不過我真心建議你考慮一下。」

「常導給你劇本了嗎？我先看看劇本。」

「成，我一會發給你。」

「嗯，謝了。」

「這點小事兒，再說了，我不是你老板嗎？你升咖我也跟著賺錢啊。」

「得了，你先忙吧。」

時書珩的效率很快，剛掛斷電話，劇本就發了過來。

我邊翻看劇本邊往包廂裡走。

走到包廂門口，門被推開一條縫，宋頌的話傳入我耳朵裡：「江家那事，你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顧昀臣把玩著手裡的酒杯。

「不是我說，顧昀臣你怎麼這會兒犯混呢？你真打算一輩子跟那個小明星綁在一塊兒？我看你真是喝酒喝傻了。」

「你跟她之間，玩玩也就算了，你要真動了感情走了心，真就成犯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