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你是欣欣的媽媽啊！

「怎、怎麼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前一秒還和顏悅色的我媽，這一秒立刻變臉。

「還不是怪你！

「你不就是喜歡那個狐狸精的大胸嗎？！

「嫌棄我胸小！」

就因為李星的媽媽，我媽討厭世界上所有大胸的女人。

包括我。

她從來都不肯承認。

我爸之所以離開她，不是爸爸的錯，不是那個阿姨的錯。

而是她自己犯下的錯。

11

我爸握拳用力砸了下牆。

「你這個瘋女人，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我媽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不離婚。

再三容忍我爸爸和李星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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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

她隻是利用我道德綁架我爸。

說沒有爸爸的孩子容易走歪路。

還騙我說她是為了我才不離婚。

實際上，我爸才是那個為了我不離婚的人。

「欣欣，爸爸對不起你，要是早知道你媽這麼折磨你，我說什麼也不會把你留給她！

「你媽明明說她會好好照顧你的啊！怎麼會這樣！」

爸爸眼裡泛著淚光，說要帶我回家。

我搖頭說我長大了，不用了。

我媽惱羞成怒，怪我不早點成才，復讀後才考上清華。

怪我當著我爸的面戳穿她。

忽然，她掐住我的脖子，露出猙獰的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男的！

「你要是個男的，你爸也不會跟我離婚！」

我瞬間喘不上氣來。

我爸急忙拉開我媽，讓她別瘋了。

我彎腰咳嗽了幾下，對著我媽笑。

「媽，你可真犯賤啊。

「出軌被我爸發現了，我爸要離婚你就鬧自殺。

「我爸有了兒子，你又拿我做擋箭牌。

「明明都是你自己犯的錯，你還要怪到別人頭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媽就是這樣，永遠都在怪別人，從不會怪自己。

我 5 歲那年，她帶著我去賓館，把我關在廁所，和一個鄰居叔叔顛倒鳳鸞被我爸捉奸在床。

還真以為我沒記憶了？

爸爸出軌，她怪我。

爸爸有私生子，她怪我。

爸爸和她離婚也怪我。

明明就是她有錯在先。

都是她自己作的。

不離婚，她就是不甘心而已。

現在我爸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個月隻有幾千塊的建築工人。

而是蓋了 2 棟自建房，一個月光收租都有 20 多萬的成功人士。

她不是真的舍不得我爸。

隻是舍不得我爸的錢。

12

我媽還在狡辯，我爸聽得直搖頭。

無所謂，反正這婚我爸是離定了。

離婚後，我爸以前每個月給她的 2 萬塊的撫養費也沒了。

她每天在學校堵我，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讓我給撫養費。

「不好意思，大嬸，請問你是誰？」

「我是你媽啊！」

「我沒你這個媽！」

我不給，她就在校門口拉著我的胳膊哭。

像個潑婦一樣說我堂堂清華高才生忘恩負義，遺棄父母。

還說我不給赡養費就告我。

我問她要多少。

她張開手掌：

「我要的不多，你害我離婚，給我你爸那 2 萬就行了！」

真是搞笑。

我一個大一新生去哪兒給她弄 2 萬？

我說我沒錢。

我媽也不管。

「沒錢，沒錢你不會去賣啊！

「你不是最喜歡勾引男人嗎？」

她說完盯著我的胸露出陰險的笑。

「對哦，你都沒胸了，哈哈！還怎麼找男人？」

那神情看得真叫我反胃。

好像我過得慘她就幸福了一樣。

好像我根本不是她的女兒。

而是她的敵人。

我想起高中時被她造的黃謠。

想起我被切除乳房手術那一段時間，每天疼得睡不著。

隻能像個小老頭一樣，一直弓著身子。

我不甘心。

我假意向她道歉。

還承諾幫她說服爸爸復婚。

前提是送我出國讀書。

如果說清華還逃得不夠遠，那美國呢？

「媽，清華不算什麼，去美國，去世界排名第一的哈佛讀研究生。

「爸爸不是更有面子嗎？

「爸爸高興了，我再跟他說幾句好話，他肯定跟你復婚！」

美國研究生的學費一年 60 多萬。

這可不是小數目。

我媽沉默了一會兒。

「還記得哈佛女孩那本書嗎？

「爸爸不是說過要是自己的孩子也能上哈佛就好了嗎？」

「你爸說過這話嗎？」

「說過啊！」

爸爸根本沒說過這話。

我連哄帶騙讓我媽信了。

13

在大三下學期，我成功申請了國外的交換生。

拿到我媽打的錢後，我頭也不回地出國了。

出國後直接把我媽的電話拉黑。

她沒空找我。

為啥？

出國前，我到衛健委反手一個舉報。

我媽正為醫療事故官司頭疼。

我 10 歲那年，我媽就跟我說過。

有個來整胸的女人笑我媽平胸。

我媽故意偽造她乳腺腫瘤，還哄騙她切掉了她的右胸。

這種乳腺外科手術需要在正規的醫院做而不是在整形醫院做。

而這種事，她做了不止一次。

隻要哪個病患讓她不爽了。

她就帶給那個人不幸。

我知道的就有四五次。

舉報信發到衛健委，我媽和醫院根本經不起查。

我媽不僅被開除，還被迫面臨超過 100 萬元的患者賠付要求。

同一時間，我在國外忙著上學，忙著做兼職。

一開始，怕被人歧視，我還特意穿義乳文胸，是真的難受。

再後來幹脆就不戴了，被歧視就歧視了，無所謂了。

甚至和歐美同學們一樣，大膽穿深 V 裙子。

從此，整個人神清氣爽。

畢業後，我被一個老外追。

他向我真情告白。

「沒有胸你也是我心愛的女人！」

我頗為感動，我們在一起不久後就結婚了。

帶老公回國探親見我爸時我才知道——

我媽為了還那 100 多萬的債，把房子都賣了。

還找我爸借了 30 多萬。

為了面子，她還騙所有人她在美國。

在朋友圈 P 圖，曬美國鄉村大別墅，配文：

【沒有白費我一番心思，培養了一個美國哈佛研究生女兒。】

真虛偽。

實際上，她二婚嫁給了一個大她 20 歲的老頭。

被老頭傳染性病後又被拋棄。

一個人灰溜溜地回了老家，靠吃低保維持生計。

我帶老公回外婆家祭祖時恰巧遇到了她。

在祠堂裡，她被老鄉圍著，看起來十分得意。

原以為她看到我會發怒，沒想到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眼珠子發亮。

她熱情地上前挽著我，偷偷在我耳邊說：

「別亂說話。」

有幾個老鄉盛贊我媽教子有方，女兒是清華高才生，還上了國外最好的大學。

我瞬間懂了，她這意思是讓我別在老家朋友面前戳穿她？

她拉著我走到祠堂前，雙手合十，假裝虔誠地對先人說：

「感謝先人，保佑我培養了這麼好的女兒，讓我後半輩子不用愁了！」

老鄉們紛紛鼓掌，對我媽豎起大拇指。

我看著她被人群簇擁，大談特談如何費盡心思教育我。

為我感到驕傲。

我覺得又好笑又無語。

我沉默著配合她演出。

轉頭，她把我拉到角落說她得了乳腺癌，讓我帶她出國治病。

我根本不相信，讓她拿病歷本出來。

她說弄丟了。

我說陪她去醫院檢查，她立刻改口說醫院搞錯了，她沒得病，悲傷道：

「是媽媽對不起你！

「我現在才知道，你爸不重要，你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乖女兒，媽媽為你感到驕傲，媽媽愛你。」

我拍掉她放在我胳膊上的手。

「什麼愛不愛的。

「惡不惡心啊？」

說來說去，她就是想要我的錢。

14

我直接拒絕了。

她火速變臉，說我能有今天都靠她。

「不說別的，你出國那幾十萬，這麼多年了，連本帶利你還我 200 萬，不算多吧？！」

哎喲，這麼快就不裝了。

直接開價了？

「加上十幾年的栽培，媽也不多要了，300 萬，一共 500 萬，你現在就給我！」

她向我伸手。

挑挑眉，催促我給錢。

她怎麼想的？

在她對我做了那麼多荒唐事後，我還能孝順她？

我笑了笑：

「媽，我能有今天，都要感謝我自己，跟你沒半毛錢關系！

「行啊，要算賬是吧？」

我抓住媽媽的手放在我平坦的胸上，問她：

「這筆賬要怎麼算？」

她想都沒想，理直氣壯道：

「我那是為你好！」

她還在狡辯。

什麼為我好。

明明就是把我當工具人，滿足她的私欲。

「怎麼，舉報你 5 個人還不夠？要加上我這第 6 個人嗎？」

我媽愣了一下，張嘴瞪大眼睛驚呼：

「原來是你！」

她抬手，像小時候那樣又要給我一巴掌。

「啪！」

被我先甩了一巴掌。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心裡好不痛快。

「我是你媽！你敢打我！」

我媽捂著被打紅的右臉，竟然哭了。

真沒用。

她的叫喊聲引來了大批人。

老鄉們圍過來，在我和我媽的爭執中，越聽越不對，這才發覺我媽在說謊。

大家紛紛對我媽指指點點。

「老公不要她，女兒也不要她，還在這兒裝！」

「我早就說她腦子有問題了……」

「這麼瘋的女人，活該沒人要！」

我媽哭得更厲害了。

她這輩子最愛面子。

面子沒了比她命沒了更難受。

她哭著跟老鄉解釋是誤會。

隻是和我鬧別扭。

我當眾揭穿她：

「沒錯，我媽就是個瘋子！

「自己出軌，還不讓我爸離婚，瘋狂折磨我、嫉妒我, 發神經切了我的乳房！」

我拉開襯衣，幹癟的乳房上隻有兩道長長的疤。

她狠心制造的傷口，一次又一次成了我的武器。

「你丟不丟人啊！」

我媽慌忙要拉我的衣服，我躲開了。

把曾經的傷疤袒露出來。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

該丟臉的是加害者。

老鄉們邊搖頭邊用厭惡的表情看著我媽。

「神經病啊！」

「這種人也配當媽？」

「太氣人了, 趕緊出門被車撞死！」

我媽怎麼解釋都沒用，她又把矛頭指向我, 惡狠狠地說：

「你個沒人要的畜生, 胸都沒有, 一輩子孤獨終老！」

屋外的老公走了過來，攬住我的腰，低頭親了下我, 問我出什麼事了。

回頭看見我媽, 喊了一聲：

「媽？」

我媽傻眼了。

她並不知道我早就結婚了，還有 1 個可愛的寶寶。

「媽, 孤獨終老的人是你吧。」

我剛說完, 她就崩潰大叫, 衝過來掐我的脖子：

「憑什麼！我過得這麼慘，你過得那麼好！」

我老公 1 米 8 多，一揮手，我媽就摔到幾米開外。

他早就知道我和我媽的故事，比我還恨我媽。

要不是我攔著。

他一個拳擊教練一拳就能把我媽打死。

我媽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哎喲啊，老天爺啊, 先人啊，我造了什麼孽啊！生了這麼個白眼狼！」

她叫囂著要告我遺棄父母，要報警抓我。

我拍拍胸脯：

「報啊，你報我也報, 報故意傷害罪！看你還有錢賠我嗎！」

我媽從地上跳了起來：

「我是你媽！做什麼都是對的！

「你孝順我！天經地義！」

我一把扯住她的頭發, 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

「你不配。」

我媽愣了一會兒，又開始大哭，跪下抱住我的大腿，一個勁地說她錯了。

說她老了以後沒人可指望了。

說她沒有了我爸，隻有我可以依靠了。

我冷冷地說：

「關我屁事？」

「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死給你看！」

「那你就去死啊！」

我指著祠堂的柱子，衝她喊道：

「不死你不是我媽！」

我媽氣得直跺腳, 我推開她, 頭也不回地挽著我老公走了。

根本不理會她在背後對我的瘋狂咒罵。

沒想到，沒多久她真的死了。

她三婚嫁給了一個小她 10 歲的男生。

那男生賭博欠下 80 多萬，用我媽的名字去貸款還錢。

我抽屜裡的鉛筆、賀卡和其他禮物都要跟她講清楚怎麼來的，是不是男同學送的。

「死其」高鐵、飛機都坐不了，哪兒哪兒都去不了。

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我的電話。

跟我借錢。

被我拒絕了。

「就這一次，媽求你了，就幫我這一次好嗎？

「媽媽真的錯了！」

我內心一點波瀾也沒有。

「我媽早就死了。」

說完, 我就把她的電話拉黑了。

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後來竟被那男生哄騙著又借了 50 萬的高利貸。

最後利滾利要還 100 多萬。

她沒錢還，成天被追債的人打。

最後受不了，跳樓自殺了。

聽到這消息, 我心裡有點難受，但不多。

其實，我的媽媽在推我上手術臺那一刻就死了。

死了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