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確認狂躁症後,我被要求比拳頭硬
- 4057字
- 2025-03-05 17:37:04
剛被確診了狂躁症後,醫生告訴我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
結果在醫院上廁所時,我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一個六歲的男童就推進了我的隔間。
我好聲好氣地提醒他:「這裡是女廁所,你應該去男廁所。」
男孩母親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你長得這麼醜,我兒子還不願意看你的身體呢,更何況他還這麼小!他知道什麼?」
還拿出男孩的輕度抑鬱症診斷書,哭著威脅我:「我兒子本來就生病了,你還傷害了我兒子的心靈,今天要是不給我兒子的道歉,你就別想出去。」
我捏緊了包裡的重度狂躁症診斷書。
拳頭硬了。
1
狹小的醫院衛生間裡,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幾個抱著孩子的寶媽見此都開始勸我:
「小姑娘,你就別斤斤計較了,要我說,你就趕緊道個歉。」
「是啊,一個六歲的小男孩,他還能對你耍流氓不成?」
「要我說,就算是個成年男人,我看你這個姿色,人家也看不上你什麼啊,阿姨說話你別嫌難聽,你有點自戀了哦。」
男孩母親見周圍都是替她說話的,哭得更大聲了:「孩子這麼小,我把他帶進女廁所有什麼錯,是你自己上廁所不關門,還要怨孩子!要我說,我孩子看到了你那惡心的身體,我還要你賠錢呢!」
「你現在必須馬上給我孩子道歉,我兒子剛被確診了兒童抑鬱症,他現在受不了一點刺激。」
抑鬱症?我皺眉瞥了一眼她拿在手中皺皺巴巴的診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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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廁所隔間的時候,那個男孩分明就是搖晃了好幾下我的隔間門,硬生生將門拽了開的。
雖然隔間門年久失修,但並不止於損壞到門會自動打開的程度,自然也不存在我上廁所不關門的情況。
回想起那個男孩拽開門後,那副上下打量的眼神和笑嘻嘻的表情。
以及此刻縮在自己母親的身後,委屈的面孔上那雙帶著精光的眼睛。
這是抑鬱症?
我感受著胸腔內熊熊升起的怒火,拳頭都快要被我捏碎了。
但一想到醫生剛剛才和我說的,我的狂躁症已經到了重度,在治療的過程中,必須要好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咬牙撫著胸口,還是決定努力將這股怒火暫時先壓制下來。
可周圍積壓著的越來越多的人,和女人尖銳的叫喊聲,讓我的情緒越來越煩躁,感覺胸腔快要爆炸。
我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會加重我病情的地方,壓根不想再管這個男孩到底是不是故意推開我的門,也不想管他是不是真的抑鬱症。
懶得解釋,也懶得辯駁,什麼也沒有我治好病重要。
我捂著胸口咽下那股氣,盡快內心已經咬牙切齒,但依舊努力保持語氣平和:
「男性上男廁所,女性上女廁所,這是眾所周知的常識,我隻是提醒了他一句,沒打沒罵的,我為什麼要道歉。」
「現在請你們讓開,我要出去了。」
男孩母親見狀,不但沒有給我讓路,反而雙眼通紅地對著我尖叫,將我攔得更死了。
「你不能走!你今天必須給我兒子道歉!」
說著還朝門外大喊了一聲:「蘇建國,你兒子被人欺負了,你還不敢趕緊進來幫忙。」
話音剛落,門外衝進來了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
「誰敢欺負我兒子?!」
憑空出現在女廁所的成年男性聲音,嚇得幾個剛上完廁所的小姑娘驚聲尖叫,紛紛往外跑。
可這一家人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開始叫叫嚷嚷地推搡我。
中年男人身上的煙味,燻得我一陣反胃,好不容易稍微平復下去的火氣,瞬間又竄起來了。
我強忍著火氣,上下打量了一眼男人,嗤笑一聲:
「原來孩子爸爸也在啊,身體還這麼健全,我還以為是個殘廢呢,沒長手,所以才不能帶兒子去男廁所。」
如果說隻有媽媽帶著孩子出門,怕孩子丟了,所以帶進廁所,這尚且算得上是一點理由。
可明明孩子的父親也在,為什麼不能由孩子父親帶去男廁所?非要來很多方面都不方便的女廁?
男孩父親氣得滿臉通紅,衝我怒吼:「你說誰是殘廢呢?!」
男孩母親也啐了我一口:「他爸爸是賺錢養家的人,怎麼能幹給小孩子上廁所脫褲子的事兒呢,這本來就是女人該幹的事兒!」
聽完這話,男孩父親認同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點點頭。
周圍的幾個抱著孩子的寶媽,也紛紛附和:「說的也不無道理,家裡的男人平時工作養家就已經夠累了,這種服侍孩子上廁所的事情,肯定是我們女人幹啊。」
???現在不是 2024 年嗎?
怎麼會還有寶媽是這種極端思想?
我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匯集到了頭部,發熱發脹,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炸。
周圍的聲音還在繼續。
中年男人扯著我的手臂,大聲怒吼的過程中,還有帶著餿臭味兒的口水噴濺在我臉上。
我深呼氣一口,突然覺得沒有了忍讓的必要。
男孩母親不知何時已經拿出手機,攝像頭此刻正懟在了我的臉上。
她邊哭邊喊:「我的小孩剛被診斷出抑鬱症,我不過是放心不過六歲的小孩一個人在外面,才把他帶進廁所。」
「這個小姑娘自己上廁所不關門,卻汙蔑我兒子偷看她上廁所,蒼天有眼吶!我兒子平時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兒子道歉,你就別想走出這裡!」
我松開了緊握的拳頭,看向她:
「如果我說我今天不可能道歉呢?」
男孩母親怒目圓睜:「那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我燦爛地笑了:「好啊。」
2
聞言,她氣得滿臉通紅:「你.....你說什麼!」
我:「我說,你的建議我接受了。」
說罷,我一把扯過她的頭發,用力甩了兩個巴掌。
「啪」「啪」
聽到那清脆的耳光聲,我發熱發脹的腦子瞬間清爽了不少,積攢在胸腔的氣也消散了一點。
嗯,忍什麼忍,這響亮的耳光聲才是治療我狂躁症的解藥啊。
想著,我又甩了她兩個耳光,比上次更用力了。
女人瞬間捂著臉尖叫起來::「啊啊啊!你在幹什麼!你敢打我?!」
我將近一米七五的個子,加上常年健身,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大山一般。
兩手一提輕易就將她撂倒在地。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踩你屍體我暫時做不到,殺人犯法,但我既然答應你了,也不能白答應。」
說著,我抬腳從她臉上踩過去。
一聲刺耳的慘叫聲從腳下傳來。
男孩父親終於反應過來,怒吼一聲,抡起拳頭就要朝我砸來。
我往後退了幾步,瞥了一眼高壯男人的個子,估摸著硬打的話,怎麼都不可能打得過。
於是,下一秒,我抬腳,狠狠地踢在了他的下體。
男人瞬間捂住襠部倒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我胸悶腦脹的症狀又好了不少。
周圍一片倒吸涼氣聲,幾個剛剛還在七嘴八舌的寶媽們此刻紛紛閉上了嘴,抱著自己的孩子縮到角落繼續看熱鬧。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依舊在對我叫罵,我沒管他們,而是站在那個小男孩面前彎下身子,笑盈盈地看著他:
「小朋友,兩個選擇,一個是解釋清楚這個廁所隔間的門,到底是你故意搖下來的,還是它自己打開的。」
小男孩瑟瑟地抬眼看我:「另一個選擇呢?」
我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是和你爸爸媽媽一樣,挨一頓打唄。」
男孩猛地一抖,眼神瞥向了躺在地上的父母,緊張地摳手指。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終於開口:「是我把那個門搖下來的,我隻是覺得好玩,不是故意的,你......你別打我。」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瞬間嘰嘰喳喳起來。
「啊?原來不是這個小姑娘沒關門,是小孩子把門拽開的啊。」
「那這孩子母親剛剛那麼篤定地說是小姑娘沒關門,小孩子是不小心走過去......」
「哎呀說到底也是個六歲的小孩,就算真的是小孩子拽的門,小孩子不懂事,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計較的事。」
「是啊,更何況這個小孩有抑鬱症呢,就該讓著他點,犯不著這麼上綱上線的。」
耳邊又持續地嗡嗡嗡了,我的腦子瞬間又脹熱了起來。
二話不說,我立馬轉身將剛剛發言說我太計較,應該讓著小孩的兩個大媽,每人甩了一個耳光。
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舒緩地松了口氣。
這下舒服多了。
男孩母親此刻還咬牙切齒地坐在地上,臉上紅腫了一片,嘴裡罵罵咧咧,但已經不敢再擋在我面前了。
而男孩的父親還抱著襠,額頭上大汗淋漓。
「放心吧,我沒用多大勁,死不了。」
說罷,我拿上自己的包,徑直走了出去。
砰一聲關上了廁所大門,將裡面各種雜亂的聲音隔絕在了屋內。
吵死了。
3
在京大心理學讀博的最後一年,我一個心理學的博士卻確診了狂躁症。
在臨近畢業的這段時間,我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我努力克制著自己,但身體中狂躁的血液卻不斷湧動著......
我心裡已經有了判斷,但還是去了正規的三甲醫院,在今天才拿到了確診單子。
未來要做心理醫生的人,卻在即將踏入工作崗位之前,得了重度狂躁症。
此刻的我,坐在家裡的餐桌前。
看著餐桌上一大灘溢出鍋盆的湯汁,剛洗過又被弄髒了的桌布。
煩躁感又盈滿了整個胸腔。
就在我煩得想將整個桌子掀翻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彈出了一條今日熱點新聞。
我微微瞥了一眼,表情凝固住——
「8 月 20 日,一女子辱罵毆打一六歲抑鬱症兒童,以及其父母,隻因男童跟隨母親進了女廁所......」
新聞裡放了一段剪輯過的視頻。
視頻中,我正氣得怒目圓睜,整個人的狀態看著就像一隻剛燒紅的乳豬,正滋滋地往外冒火。
她們將自己對我辱罵的部分全部刪掉,隻留下了我揍人的部分,甚至還 PS 偽造了一段我打男孩的片段。
在視頻的最後,男孩的母親摸著自己被打腫的臉,聲淚俱下:
「我孩子是個抑鬱症,我隻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外面會不安全,我才把他帶進廁所的,那位女士自己上廁所沒有關門,孩子隻是經過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她就說孩子對她耍流氓,對我們拳打腳踢的......」
霎時間,評論區爆發了討論:
「我天,這女生也太過分了吧,連抑鬱症的小孩都要欺負......」
「這下手也太重了,雖然說男孩進女廁所確實不太好,但這孩子才六歲,而且還有抑鬱症,完全可以理解啊。」
「就是啊,而且一個小男孩能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從視頻裡看,她長得也不好看啊。」
「樓上說的太客氣了,這個女的簡直又醜又土好嗎......」
也有極少數幾條替我說話的:
「額,但是,不論什麼原因,男孩子也不該進女廁所吧,更何況我看視頻裡這不是還有父親在嗎,為什麼不帶進男廁所去。」
「抑鬱症可不是什麼借口,難道世界上所有男性抑鬱症患者都可以隨意進出女廁所嗎?我隻能說這姐武力值太猛了,誰也不慣著。」
隻不過這幾條很快就被惡評給刷下去了。
事件的熱度發酵得很快,沒多久就有人扒出了我的學校,還扒出了我的入學證件照。
評論區又是一大波喊醜喊惡心的人。
我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一大半的臉,黃黑的皮膚和穿舊了的短袖。
我用手輕輕撩起頭發,露出了全臉。
發小趙雪儀前幾個月回國看到我時說的話,此刻忽地浮現在腦海:
「我天呢,沈昭,你怎麼給自己養成這副鬼樣子,你可是我們大院幼兒園一枝花啊。」
「看看這優越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真就被你這死氣沉沉的劉海給擋住了。」
也對,小時候明明是街坊鄰居誇漂亮的人,現在居然已經到了被嘲諷醜的地步了嗎。
我無所謂地笑笑,又將劉海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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