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小最近不是總不舒服嗎，我想著拿去給小小戴一段時間緩解一下她的心神。」

阿娘又低下頭繼續翻找。

在阿娘身側有個大箱子，箱子上面有我的熄滅的命燈。

可阿娘一眼都不看我的命燈，她又錯過了一次發現我死了的機會。

「那你慢慢翻。」阿爹語氣極平淡好像那是什麼普通物件。

可是不是的。

那長命鎖是當年他們倆人費了兩百年靈力共同為我煉制而成的，我一直很珍惜。

當年我掉下魔域的五十年日夜裡這長命鎖是支撐我活下去逃出去的唯一念想。

多少次瀕臨死亡，看了這鎖我就會有想活下去的勇氣我知道在魔域外面有我的家人等我。

可如今阿娘竟然要把她送給姜小小。

我有些難過，心口密密麻麻的疼，我想流淚可我是阿飄根本留不出眼淚。

還記得當年我尚小與阿爹阿娘一同乘飛舟遊歷。

在魔域上空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時空裂縫，飛舟被卷入縫隙中，阿爹和阿娘本想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把我推出去讓我借力逃出去。

可不知怎的阿爹與阿娘推偏了，我被卷進了裂縫中。

最後我隻記得他們驚愕的神情和愧疚的雙手，阿娘滿臉的淚花，阿爹暴怒的握緊拳頭青筋爆起。

明明那時候他們是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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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長命鎖讓她放哪裡去了最近也沒見她帶啊。」

「算了等她回來在找吧。」

阿娘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不在繼續翻找長命鎖也沒有發現箱子上熄滅的命燈。

阿娘再次抬頭溫和的問著阿爹：「你怎麼來沈滿院子裡了。」

阿爹雙眉擰起說：「不知怎的我這心裡有一些不安，往日裡這時候沈滿也該回來了。」

阿爹和阿娘還在繼續談論著我，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穿門而出，作為一隻虛無的阿飄根本不會被實物擋住這一點倒是還不錯。

我看見了門外敲門的人是個築基期男修士。

「沈堂主和夫人可在。宗主有事情和你們商談讓你們去議事堂。」

5

聞言阿爹和阿娘推開屋門便隨著那築基男修去了議事堂。

議事堂裡不隻有宗主還有張長老、沈尋、姜小小。

阿爹和阿娘剛進了室內就看見臉上顏色極難看的張長老。

隨後宗主開了口：「沈堂主你們一家人要有個心理準備。」

沈尋來這裡好像很久了但殿內氣氛一直很壓抑，他一貫喜歡熱鬧這種壓抑的氛圍他最不喜歡的。

見有人說話，沈尋終於急急開口打破這壓抑的氛圍，「宗主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說這話。」

宗主語氣中帶著悲傷說：「我剛剛啟用了門內的回溯陣法發現這被虐殺之人很有可能是沈滿。」

沈尋愣了一瞬，臉上帶了些慌亂，我猜他應該是想到了那晚我傳音救命。

隨後他搖了搖頭「那肯定不是沈滿，沈滿又開始騙人了。」

沈尋根本不願意相信，或者說他不敢相信畢竟那夜是他親手用靈力掐斷了我救命的傳音符。

聞言阿爹的表情也不好看，他一臉的沉思。

我不知道阿爹是不是想起了那夜我被姜小小再次冤枉想殺她，然後他用靈力打我的那一掌。

而阿娘先是呆愣然後不願意相信暴吼著重復沈尋的話，「沈滿這混賬定是又騙人。」

騙人，我沒有的。

為什麼我的家人家人永遠不信我，就連我死了都以為我騙人。

都是姜小小冤枉我。

我剛從魔域回來沒多久的時候，姜小小對我還挺親熱的她把什麼好東西都給我。

我的衣服我的法器還有我的房間她都要還我，我一度和她說不用這樣的。

我不在意這些畢竟我不在的這些年都她陪在我家人身邊，我願意把姜小小當我的家人。

但是阿娘看姜小小把那些東西都還給我總是會替姜小小委屈覺得我不知道讓著姜小小。

可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姜小小精心為我設下的局。

直到有一次秘境探險姜小小才暴露了她的真面目。

那日，我和姜小小不巧遇到兇獸，費了好大勁才合力殺死那兇獸。

可下一秒姜小小就拽過了我的劍捅向了她自己。

她大聲的喊著救命直到阿爹、阿娘、沈尋聞音而來。

沈尋焦急的把姜小小攬入懷中。

姜小小暈了過去，迷糊間她喃喃說著衣服、房子、法器、命都可以給我隻是不要奪走爹爹、娘、哥哥。

自此我百口莫辯，不管什麼都是我的錯。

就連阿爹、阿娘、沈尋虛假的關懷都沒了。

我被狐妖抓走的那一夜也是這樣。

姜小小在次冤枉我傷害了她。

我否認傷害姜小小，阿爹一氣之下打了我一掌。

我的家人沒有一個相信我，傷心之下我出了宗門。

6

因為啟用回溯陣法宗主費了好些靈力，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在聽了我的家人對我的態度後宗主臉色更沉了，他的聲音中帶了怒氣：「我的陣法何時出過錯，在者沈滿可是你們從魔域九死一生逃出來的女兒，你們竟然對她如此不關心。」

「不信你們就自己看看。」

宗主一手結印，大喝一聲開。

以我血肉為中心，光慢慢集中在一起然後上面投出了一個畫面。

畫面中是我的背影我身著宗門弟子服飾從宗門往外出。

在我行走的過程中一團黑霧從我身後襲來。

那不是屬於人類的手是一隻動物爪子。

瞬間我的衣衫便被那爪子劃破，衣衫沾染著我的鮮血。

出宗門前阿爹為姜小小打我了一掌。

他那一爪子下去我已經沒了反抗的力量。

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畫面到此便戛然而止。

空氣中安靜的可怕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我不知道這片刻的安靜我的家人心中想到的是什麼。

是後悔還是覺得我死的好。

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落於我的眼中。

直到姜小小臉上帶著悲傷，弱弱的開口：「沈滿姐姐被這妖物害死了。」

可我猜姜小小內心定然歡喜極了，我太知道她了，以往每次她害我都是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等他們走後在過來嘲笑我。

無人回應整個室內能聽到隻有姜小小的啜泣聲。

第一個開口的是我的哥哥沈尋。

「不會的那一定不是沈滿」，沈尋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的眼睛瞬間變的血紅，然後一就下奔進了那陣法之中。

宗主尚未撤去陣法中的靈力可沈尋就向發了瘋一樣不管不顧。

他的身體被陣法所傷，他終於衝入陣眼之中又仔細的看著我被破碎的身體。

沈尋哈哈哈的笑著「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沈滿怎麼會成了一攤肉。」

沈滿好像在思考：「對了，命燈。」

「我之前讓沈滿把命燈重新點燃後給我，她還沒給我。」

宗主見狀連忙收了靈力怕這陣法繼續讓哥哥受傷。

阿爹阿娘雖然仍然呆愣但見到了哥哥的舉動眼神也變得清明許多。

他們二人連忙運用靈力把沈尋從陣法中拽了出來。

可沈尋卻掙脫了束縛，阿爹與阿娘被哥哥的靈力一下子震到倆邊，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張長老攔了一把。

沈尋御劍而起直衝門外，我跟了上去，到了我的小院沈尋就開始念著咒語，那是宗門裡尋找命燈的口訣。

隨著沈尋的聲音停止，我的命燈劃破了窗紙奪窗而出，飛到了他手上。

那命燈一點火焰也不見完全熄滅。

隨之而來的是沈尋一口血從嘴中嘔出。

「死了，真的死了」沈尋暴吼著，他的眼底一片腥紅。

竟有一點入魔的徵兆。

阿爹他們也隨後趕到。

在看見沈尋手裡那盞命燈熄滅的時候我第一次看見阿爹阿娘的臉色閃過一抹為我心痛的表情。

7

在這緊急的關頭，宗主弄暈了沈尋防止他真的徹底入魔道。

過了半晌，沈尋醒了，身邊隻有姜小小一人。

這時候沈尋已經不是那不理智的樣子好像剛才慌亂人不是他。

姜小小上前一把摟住了沈尋。

「哥哥 ，沈滿姐姐雖然死了但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說這話的時候姜小小雙眼中噙著淚珠眼睛哭的紅腫。

沈尋心疼的伸手擦掉了姜小小的淚珠，「小小別哭了，沈滿死了也不全是你的問題，還不是她心腸狠毒坑害你又自己跑出宗門。」

沈尋這是替自己也替我的家人脫罪好像這一切的錯都是因為我的問題。

姜小小低著頭仍然在啜泣：「可沈滿姐姐死的好慘」。

這話聽著好像關心我，可姜小小低頭的表情可不是，我看見了她在笑。

沈尋繼續溫柔的安慰著她，「小小別哭了，我已經失去一個妹妹不能在失去你了，若是沈滿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聞言姜小小用衣袖擦掉臉上淚花，帶著哭腔說：「我聽哥哥的話，不會讓哥哥在難過的。」

之後沈尋問姜小小：「阿爹阿娘呢？」

姜小小答道：「他們去沈滿姐姐被抓走的洞穴了，宗主推斷出了沈滿姐姐被抓哪裡去了。」

沈尋眼中腥紅血色又起手上青筋爆起，一字一頓說：「走，我們一同去看看，抓了那妖物為沈滿報仇。」

姜小小附和道：「好，我們要為沈滿姐姐報仇。」

話畢沈尋和姜小小祭出本命法器御劍而去。

沈尋和姜小小剛一進洞就聞到了濃厚的血腥之氣。

在往狐狸洞裡走入目的就是幹涸的血跡。

這都是那夜狐妖虐殺我流下的血跡，看到這些我隻覺得我的魂體都在疼痛。

之後他們又看見了狐狸洞正中的阿娘雙眼緊閉深深呼吸著。

可縱然阿娘拼命控制著自己即將留下的眼淚也無法控制搖搖欲晃的身子。

阿娘在看見我那攤濃厚發黑且惡臭的血跡後昏倒了。

沈尋和姜小小趕忙扶住了阿娘。

阿娘在也忍不住眼中流出了淚水聲音帶著嘶啞：「兒啊，我的滿滿死了她又在一次死在了我的身前，這讓我可怎麼活。」

我看著阿娘的樣子隻覺得諷刺生前不見舍不得我，我死了她倒是後悔了。

阿爹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拼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在沒有一點平時的雅致模樣，「都是我害了滿滿那天我出宗門我還打了她一掌。」

「這滿洞裡的血，我的滿滿該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