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有心要躲，我怎麼都不會找到。

於是，我安心地經營我的早餐店。

趙梅生意更差了，基本上屬於關門狀態。

她每天都恨不得殺死我一樣。

終於，馬上就要過年了。

這一個多月，我一算，嘿嘿，還賺了兩萬多塊錢。

當初盤店子花了 5 萬，我想著兩個多月就可以回本了。

趙俊依然不見蹤影，但是慧慧給我打電話了，她放寒假了。

我問她車票定好了沒有我幫她定。

她說不用我管：「媽，你等我回去就是。」

既然她這麼說了，我就在家裡安心地等待。

很快到了她回家的那天，我在家裡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她，反而是一直沒消息的趙俊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是女兒的背影。

【到我媽家裡來，慧慧在這裡。】

垃圾，他肯定是想搞事，毋庸置疑，不然他怎麼會把慧慧截到老太婆家裡？

我飛快趕過去，我就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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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的時候，家裡正其樂融融。

老太婆拉著慧慧的手慈眉善目，這是她從來沒有對慧慧露出過的表情。

她一直嫌棄慧慧是個女孩，從出生就嫌棄。

所以這麼多年，她隻幫著陳梅帶她兒子，從來沒有幫我帶過慧慧一天。

可是現在，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甚至遞給慧慧一個大大的紅包。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才把紅包遞給慧慧：

「慧慧啊，這是奶奶給你的大紅包，兩千塊錢呢，你表哥我都沒給他。」

慧慧開心地接過，一言不發。

老太婆又說了；「你可是我們趙家的孩子的，是你爸爸的獨苗，將來該孝順誰你心裡一定要清楚啊。」

慧慧這才回答；「奶奶放心，我知道的。」

趙俊和趙梅兩個人站在老太婆的一邊，趙梅還故意吃醋：

「媽，你怎麼這麼偏心，慧慧是趙家的孩子，那我兒子呢？你怎麼不給紅包？」

老太婆瞪了一眼趙梅：「他又不姓趙，我這是給趙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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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笑了笑轉頭看向了趙梅：「大姑，這麼久沒見，你也不給我個紅包啊？」

趙梅本能反應一般把身體往後一縮：「我為什麼要給你錢？」

趙俊又朝她使了一個眼色：「姐，孩子都找你要了，怎麼那麼小氣，我這些年給你兒子也給了那麼多。」

趙梅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包裡掏出一千塊錢。

「給你，一家子討債鬼。」

慧慧又二話不說笑著接過，然後她才拉著我的手：

「媽，我們回家吧。」

趙俊連忙跟在慧慧身後：「好，回家回家。」

慧慧停了下來，轉身看他：「爸，我是回媽的家，你跟著做什麼？」

趙俊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慧慧，一路上爸爸給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啊，我們是一家人啊，肯定得住在一個家。」

慧慧調皮地笑：「不是哦，媽說已經和你離婚了，爸爸，我想好了，我跟媽媽住。」

趙俊的臉黑得像鍋底，他氣死了：

「合著我這麼遠跑到你學校去，親自開車把你接回來，一路上我給你說的話你什麼都沒聽進去嗎？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慧慧笑了：

「爸，你給我說那些我都聽了哦，但是在我看來全部都是廢話。

「我媽要和你離婚，那就是實在跟你過不下去了。這麼多年，我媽的委屈我全部看在眼裡，我知道她要不是為了我，早就跟你離婚了。

「所以她現在跟你離婚我一百個支持，你別想著接我一趟我就能偏向你，不可能。」

心底說不出來地高興，還是自己生的女兒好啊。

趙家人全部都不向著我，隻有她向著我。

我高興了，可是趙俊氣瘋了。

當然老太婆也不高興了：

「慧慧，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你姓趙不姓王。」

慧慧笑得更開心了：「奶奶，我隨時可以改姓的哦，明天就跟我媽改姓王。」

哇塞。

老太婆要吐血了，她撫著胸口罵：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永遠都是賠錢貨，白瞎了我幾千塊的紅包，快點給我還回來。」

趙梅也跟著叫囂：「對，還回來，我的也還回來，才不要給你這個白眼狼。」

慧慧頭也不回；「媽，我請你吃火鍋啊，我有錢。」

我們倆大笑著從老太婆家裡離開，走之前我踢了趙俊一腳：

「明天，民政局，誰不來誰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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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告訴我，趙俊前兩天就去了她的學校找她，大意就是他根本沒想離婚，讓慧慧回來幫他說好話。

「我傻的嗎？媽，你離婚我一萬個支持，真的，完全支持你。

「這麼多年，奶奶和姑姑一直欺負你，爸爸也是幫兇。他視而不見，甚至他縱容她們的做法，我怎麼可能聽他的來勸你。」

我問她：「那你還去你奶奶家拿她的錢啊，媽有錢，我們不要別人的。」

「哈哈，媽，不要白不要，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氣死他們。」

他們是真的氣死了啊，我剛走出門口就聽到趙梅把杯子砸到地上：

「阿俊，把錢還給我，一分不少，媽的錢也要給我。你那賠錢貨就是個白眼狼，我告訴你，今後都不準給她一分錢。」

呵呵！

趙俊依然沒來民政局，不過我也不著急了。

反正我又不會再婚，我隻是想擺脫趙家人而已，搬出來就行了。

財產也早就分得清清楚楚，我怕什麼？

他要拖就拖。

但是趙俊這裡我可以暫時不管，趙梅卻繼續作妖了。

她的早餐生意徹底黃了，整整一個多月，每天都是沒有一個客人。

剛好她的店鋪租期到了，她不甘心地退了租。

我以為今後不會再跟她有交集，沒想到她卻一大早在我客人最多生意最好的時候舉著棍子砸了我的店。

她一棍子敲在桌子上兇神惡煞：

「滾，都給我滾出去，不然我見一個打一個。」

吃早餐的顧客們嚇死了，吃個早餐而已，誰想給自己找事兒。

於是，不到兩分鍾，店裡空無一人。

外面的人也不敢進來。

趙梅歇斯底裡：「王容，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我問她：「你想怎麼樣？」

「把店子給我，你給我滾，馬上滾。」

她在做夢！

我第一時間報警。

法治社會，我怕她胡來？

警察同志沒來的時候，她瘋了一樣在我店裡亂砸。

見什麼砸什麼。

我就讓她砸，因為她現在砸得有多開心，待會兒她賠得就會多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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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來的時候，我店裡已經一片狼藉。

鍋碗瓢盆和食材灑滿一地。

我的訴求很簡單：「賠我的損失，讓她坐牢。」

趙梅眼睛都紅了，像中了毒藥一樣可怕：

「呸，阿俊都還沒有跟你離婚，我們還是一家人，自己家的東西，我想砸就砸。」

法盲。

無知的法盲。

警察同志很嚴肅地告訴她：「你必須賠償王女士的一切損失，她要是告你，坐牢也是可以成立的。」

趙梅撒潑打滾：「我砸我自己家的東西，砸我弟弟家的東西，有什麼問題？你們不要太偏心，我要去投訴你們，馬上投訴。」

慧慧通知了趙俊過來。

他一句責備趙梅的話都沒有，反而習慣性地指責我：

「你看看你都把我姐逼成什麼樣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王容，我姐就隻有這一個早餐店，你為什麼非要跟她過不去？」

我爆發了，真的爆發了。

這麼多年，他們仗著我脾氣好一次又一次地欺負我，我都笑笑過去。

但是現在，我都和他離婚了，他媽的他還在指責我。

他是個什麼東西？

當著警察同志的面，我啪啪幾個巴掌甩在趙俊臉上：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連你都不放在眼裡，我還要尊敬你姐？

「這麼多年，你又不是眼瞎，你知道她是怎麼對我的？

「她看不起我看不起慧慧，她一口一個賠錢貨，一口一個白眼狼，她讓你把財產都給她兒子，不要給慧慧一毛一分。

「你當我不知道這些？趙俊，我隻是脾氣好，不代表我是傻子。

「甚至她給別人 2800 工資，給我 1500。她仗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有你這個拎不清事事以她為主的弟弟？

「到現在她發瘋砸了我的店，你還把責任推到我頭上，趙俊，你去死吧你。」

我越說越氣，越說越火大。

最後我撿起地上一個掉落的鐵鍋直接往趙俊頭上砸去。

14

警察同志攔住了我：「別衝動，千萬別衝動，不然等下你本來有理也變成了無理，主動變成了被動。」

對，警察同志說得很對，我很感謝他們。

剛剛也實在是衝動了，上頭了，氣慌了。

趙俊被我一頓貼臉開大之後也沒了脾氣，他去拉趙梅：

「回去, 姐，回去, 別鬧了，換個地方做生意而已, 你有手藝在，怕什麼？」

趙梅不同意啊。

「憑什麼我要讓給她, 你說憑什麼？」

傻逼。

「我要你讓了嗎？你可以不走啊, 我又沒有讓你走, 自己生意做不下去了而已，怪誰？」

「怪你，你什麼都比我賣得便宜, 種類比我還多，我怎麼賣得過你？」

「那你也降價啊, 你也多賣點東西啊。說到底還是自己不行，自己垃圾。」

她瘋了一般地舉著棍子就朝我砸來。

可惜啊, 那麼多警察同志在，她怎麼可能砸到我。

最後，警察同志把她帶去了警局。

賠錢加治安拘留，她一樣跑不掉。

她終於害怕了, 哭著求我放過她：「王容，看在我們多年姐妹的分上, 這次你就原諒我吧。」

「不可能！」

我斬釘截鐵。

老太婆也求我：「她是你大姐啊,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你怎麼能告她？怎麼能讓她坐牢？」

「為什麼不能？現在不是我讓她坐牢, 是她自己犯賤, 自然有法律管著她。」

直到現在, 趙家人才害怕了，都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我還沒問她呢，她主動遞給我 1500。

「「慧」他終於肯問了，而不是一直罵我指責我。

「很簡單, 該賠我的損失全部賠, 另外，你馬上跟我去辦手續離婚，我就不告她不讓她坐牢。」

趙梅不賠錢，她堅決不賠錢：「要坐牢就坐牢, 我怕什麼？幾天而已, 我又沒有犯多大的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老太婆急了：「你怎麼能進去呢？肯定不能進去, 進去了就有案底，你是要連累我孫子的啊。」

趙梅終於不說話了。

最後她賠了一萬塊錢，而趙俊也乖乖地跟我去了民政局辦手續。

但是在蓋章的前一刻他還在問我：

「不離行不行, 我一直沒有真的想過要跟你離婚的啊。

「我們過了二十年了, 為什麼不能繼續過下去？」

我認真地看著他淡淡地說：

「你錯了, 我們不是過了二十年，隻是我忍了二十年，而現在我忍不下去了, 趙俊, 希望你還能找到一個忍得了你姐姐和你媽的人吧。

「我忍夠了。」

他終於羞愧地低下了頭。

拿到離婚證那一刻，我心裡前所未有的輕松。

一切重新開始了，全部重新開始！

慧慧在門外接我, 她緊緊牽著我的手；

「媽，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