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辛苦幫大姑姐賣早餐三個月，到頭來說好 1500 一月的工資她卻一分都不給我。

「都是一家人，幫幫忙還好意思要錢？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老公和婆婆也輪番教育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吃虧是福。」

可一起上班的大姐悄悄告訴我她 2800 一月。

我氣笑了。

轉頭就在大姑姐的餐館隔壁開了一家更大的早餐店。

包子豆漿，米粉面條樣樣俱全。

重點是全部比她便宜……

1

女兒上了大學之後我闲著沒事，大姑姐讓我去她的早餐店上班。

「一個月給你 1500，也比在家裡闲著強。」

我不在乎這 1500，主要是老公和婆婆都說大姑姐太累，日子不好過，讓我幫幫她。

我想著早點起來鍛煉一下身體就答應了。

這一做就是三個月。

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她說她暫時周轉不開，先給我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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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月又是同樣的借口。

我想著這麼親的人就沒有多計較。

隻是眼下就要過年了，總不能三個月工資還要拖到明年吧。

我還沒問她呢，她主動遞給我 1500。

我一想不對啊：「大姐，1500 一個月，我幹了三個月，你應該給我 4500。」

本是最合理的訴求，沒想到她卻黑了臉：

「什麼一千兩千一個月兩個月的啊，這是我給媽的過年錢，讓你知道知道，免得你們都以為我沒給媽錢。」

我一下有些蒙：「你是說這些錢不是我的工資？」

她臉更黑了，甚至是尖酸刻薄：

「什麼工資？你在說什麼？」

我也來氣了：「我在你店裡上了三個月班，你當初說好一個月給我 1500 的。」

她笑了：

「弟妹啊，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都是一家人，幫幫忙的事情，談什麼錢不錢的？

「多傷感情啊，是不是？」

她的意思是我白給她幹了三個月？

我每天 5 點就起床，端盤子擦桌子甚至洗盤子一直幹到晚上 10 點。

合著在她眼裡就是幫忙？

我瘋了我不在家裡睡覺我去幫這個忙？

所以我不服：「大姐，一碼歸一碼，我是去上班的，你就該給我工資。你當初要是說幫忙，你以為我會去嗎？」

她轉頭就找到老公和婆婆。

「媽，阿弟，你們看看王容，她作為一個弟媳婦兒到我店裡幫幫忙而已，居然跟我要錢？真是太不要臉了。」

婆婆一拐杖打在我腿上；

「無恥，怎麼能要大姐的錢？都是一家人，你怎麼開得了口。」

2

小腿隱隱作痛，我氣死了。

這是什麼邏輯？

就因為她是大姐，我的工作就不值錢？

「媽，當初是大姐自己說的，1500 一個月.我三個月每天準時去，最晚一個走，我憑什麼不該拿錢？」

婆婆激動地用拐杖捶地：

「作孽啊，你還不知道錯誤，阿俊，這就是你娶的老婆，你不來管管。」

老公趙俊連忙拉我：

「趕緊給媽和大姐道個歉，你確實不該找大姐要錢。

「她是我姐啊，你去幫忙天經地義，是應該的。」

心寒透了。

這個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丈夫，女兒都大學了，在他心中我依然比不過他的父母和大姐。

我一向性子軟，很多時候都笑笑算了。

但是今天我突然覺得不值，一點都不值。

為這個家為這些人付出十幾二十年一點都不值。

於是我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大姑姐：「大姐，4500，一分都不能少。」

她眼神恨不得殺死我：

「簡直太不要臉了，你吃我們趙家的，喝我們趙家的，幫我做點事情還非要錢，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拿我當大姐看待？」

我不跟她多說，依然盯著她：

「4500，給錢。」

她轉頭罵趙俊：「這個家你還能不能當了？連個女人都管不住。」

趙俊又來扯我：「4500 而已，我給你不行嗎？我什麼時候缺過你的錢了？」

我不要，他的錢跟我的錢有什麼區別？

見我怎麼都不同意，婆婆火大了，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滾，滾出我們趙家，我不承認你這種沒有親情沒有家庭觀念的兒媳婦兒。」

心裡翻江倒海。

這個老太太，我盡心盡力照顧她這麼多年，到頭來就因為 4500 的工資要趕我走。

臉上火辣辣地疼，我反手就把巴掌還到了趙俊臉上。

一個不解氣，我打兩個。

這下三個人都瘋了。

老太婆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樣：「你憑什麼打我兒子？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兒子？」

我甩著打酸的手告訴她：

「母債子還。」

3

老太婆的拐杖又要朝我打過來，她快 70 歲了，我躲開她輕而易舉。

剛剛隻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而已。

她看到我居然沒有乖乖站著讓她打，馬上開始號：

「反了，簡直是反了，阿俊，給我打，把她往死裡打。」

趙俊還沒有動手，我先一腳踢了過去。

他也沒有多讓我，轉手巴掌就朝我呼過來。

我抓起一個茶杯一下砸在他的鼻梁上。

很好，鮮血四濺。

老太婆和趙梅大驚失色。

「瘋了，王容，她是你老公，是你男人，你怎麼能動手的？」

「我就動了，怎麼樣？隻能我站著給你們打，不能我還手是吧，這是哪裡的規矩？」

她們都沒空理我了，慌張地找紙巾給趙俊堵鼻血。

一通忙之後，趙梅憤怒地掏出錢包，從裡面夾出 1500 塊錢丟到我的腳底下。

「不就是要錢嗎，給你，撿，去地上撿啊。」

太侮辱人了。

這是我的勞動所得，在她眼裡好像是施舍我一樣。

我一點不彎腰，就死死地盯著趙梅：

「4500，轉賬。」

趙俊捂著鼻子大喊：「你鬧夠了沒有，就為了這點錢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你是不想過日子了是吧？」

他媽的這破日子誰想過誰過。

我嫁進這個家快二十年了，一直盡心盡力伺候兩個老的，直到前年公公才生病離開。

當時我在醫院守了一個月，大姑姐就白天來看過幾眼，甩了 500 塊錢，還大言不慚地說她出錢不出力。

最後老頭子實在不行了，他們全部又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我沒有照顧好老頭子。

要不是那個時候女兒高二還有一年高考，我早就離婚了。

現在趙俊居然還威脅我。

笑話。

「老早就不想過了，怎麼樣？」

趙俊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最後給趙梅使了個眼色：

「姐，就把錢給她吧。」

趙梅還是不願意的，但是趙俊開口了，她不情不願地給我轉賬 3000。

「地上還有 1500，自己去撿。」

我憑什麼撿？

「快點轉賬，你喜歡撿錢自己去撿。」

她氣瘋了，咬著牙又轉給我 1500，然後自己一張一張把地上的錢撿了起來。

「王容，拿著我的錢去買藥吧，看你能買多少。」

她嘴巴太臭了，我直接把抹布塞進了她嘴裡。

她瞪大眼睛手忙腳亂地扯了出來：

「呸呸呸我，王容，你瘋了，你要惡心死我嗎？」

「誰讓你嘴那麼臭。」

說完我看都不看轉頭就走。

4

趙俊跟在我的身後：

「生那麼大氣做什麼？都是一家人，你這也太計較了。」

我都懶得理他這個永遠拎不清的東西，回去就開始計算我和他的財產，不多，但是也不少。

家裡存款 80 萬，房子兩套，一套他婚前的，一套我婚前的，車子一輛，全部沒有貸款。

要分太簡單了。

一人一半就行。

可我還沒通知他離婚這件事，就看到他手機上轉給趙梅的 4500。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剛才為什麼那麼爽快地讓趙梅給我錢，原來這錢還是拿的我自己的啊。

我拿著手機質問趙俊：「什麼意思？」

他開始還支支吾吾，後面幹脆坦坦蕩蕩：

「你非要那麼計較，我姐又過得困難，那我幫她出這個錢有什麼不可以？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拿到手不就行了？」

我照著他被打斷的鼻子又一杯子砸下去：

「趙俊，離婚，馬上離婚！」

他一點不害怕，以為我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說就算了。

可是這次我認真的。

我把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他暴跳如雷：

「你是真瘋了，四十幾歲的人了還搞什麼離婚這套欲擒故縱，你以為我還會來哄你？

「告訴你，男人四十一枝花，女兒四十豆腐渣，你要是真和我離婚了，我明天就能找個二十歲的，你呢？我看你人老珠黃誰要你。」

媽的，我就一定要男人嗎？

沒男人，我活不下去嗎？

笑話。

老太婆和趙梅聽說我要離婚，兩個人都像看笑話一樣。

「離，阿俊，跟她離，我看她到時候怎麼哭著回來求我們。」

「對，死黃臉婆了還跟年輕姑娘一樣鬧別扭，動不動就離婚，你要笑死誰？」

我就離，堅決要離。

趙俊還不同意了：「慧慧馬上就要放寒假回來，你就讓她看到我們離婚？你是真有病。」

我當著他的面把電話打給女兒：「我和你爸爸離婚，你什麼意見？」

女兒絲毫沒有猶豫：「媽，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趙俊臉都氣紅了，搶過我的手機大喊：

「你還想不想要家了？哪裡有支持爸媽離婚的女兒？」

女兒依然沒有考慮：

「我媽不開心就離啊，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後我養她。」

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個家裡還是有人理解我的，還是有人站在我的立場的。

5

趙俊一氣之下直接和我去了民政局，到門口了他都還以為我在和他開玩笑。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個屁，我幹脆利落地籤了字。

女兒大學了，我還有什麼顧忌？

籤字出來後，我迅速地收拾了行李去了我自己的房子。

80 萬存款一人一半，車子給他，他補我 5 萬。

也就是我現在手裡還有 45 萬。

本來我想著年後找個超市什麼的輕松的班上上消磨時間。

沒想到在大街上碰到了在趙梅早餐店上班的另外一個大姐，她神神秘秘地拉著我問；

「王容，我聽說隔壁餐廳一個月 3500，我想跳過去上班，你去不去？」

「3500？」

「對啊，我一個姐妹在那邊，她說了現在招人。」

「那確實高太多了啊，大姐，你跳過去唄，多兩千塊錢，誰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