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公見我敢用手指他，站起來就要扇我，婆婆和賀銘勝趕緊攔住了他。

推搡間，我氣血攻心，竟然眼前一黑，不爭氣地暈了過去。

07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了。

婆婆笑眯眯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甜甜，你懷孕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啊。」賀銘勝埋怨地說。

「懷孕？」我壓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懷孕四周了，這次是因為營養不良，所以暈了過去。

輸液結束後，賀銘勝把我送回了家。

我沉著臉，打算先叫我父母過來照顧我。

卻不想，婆婆帶著姑姐急匆匆地趕來了。

姑姐一進門就衝到我面前來，伸手就要摸我的肚子，我用手臂擋開了她。

她激動極了，大聲說：「太好了，你終於懷孕了，我也算是給韓家有個交代了！」

這話很是莫名其妙，我一臉不解地看向姑姐。

婆婆訕訕地笑著，跟我解釋：「你們結婚時，你姐添了三萬塊錢，我跟銘勝答應她，如果她一直懷不上，就把你們的第一個孩子過繼給她！」

這話讓我驚掉了下巴，我瞪大眼睛問賀銘勝：「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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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銘勝心虛地低下頭：「老婆你別生氣，我身體好，很快就能讓你懷上二胎的，到時候咱們就……」

「懷你媽啊！我又不是你們賀家買的母豬！」

說著我就把手裡的蘋果砸向了賀銘勝。

姑姐立馬跳起來，指著我大罵：「你少在這兒撒潑，免得帶壞了肚裡的孩子！我是覺得我弟的基因好，才想抱養他的小孩……」

「你弟基因好？那你幹脆和你弟生一個啊！哦，我忘了，你生不出來的！」我氣憤地揭她傷疤。

「你放屁！」姑姐抬手想扇我，卻被賀銘勝一把拽住了。

「別動手，她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8

我和姑姐爭吵的時候，礙於我肚子裡的孩子，賀銘勝和婆婆都去拉著姑姐。

最後終於把她拉出了家門。

賀銘勝關上門，立馬上前跟我道歉。

「老婆，你別生氣，我姐她就這個脾氣。」

我沒心思想別的，隻是追著問他：「你真的，要把孩子過繼給你姐？」

我以為當著姑姐的面，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如今她們走了，我就想聽聽賀銘勝的心裡話。

賀銘勝拉著我的手，眼睛裡已經噙滿了淚水：「老婆，你不知道我姐過得有多慘，因為沒有孩子，韓家人根本瞧不起她。

「如果再不給她個孩子，她的婚姻就完了……」

聽著賀銘勝自我感動的這些話，我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這是個孩子，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麼能被當作東西送給別人呢！

「可這個孩子不是韓家的，這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流著眼淚提醒賀銘勝。

「你放心，韓玉誠會接受這個孩子的，他是個老實人，要不是家裡逼得緊，他不會放棄我姐的。」

呵呵，真是這樣嗎？

姑姐結婚以後就沒再上班了，全靠韓玉誠掙錢養家。

這些年姑姐好吃懶做，家裡搞得跟豬窩一樣又髒又亂，這些難道不是韓玉誠離婚的理由嗎？

為什麼，就要一廂情願地認為隻是因為孩子？

為什麼，就要這麼堂而皇之地搶走我的孩子？

我要是就這麼把自己的孩子拱手送人，那我真是枉為人母！

9

「老婆，你能懷上孩子，就已經比我姐幸運多了，你要知足啊！」

賀銘勝還在苦口婆心地勸我，我卻隻想拿刀捅死他。

我氣得手腳冰涼，忍不住顫抖，我知道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容我再三折騰。

於是我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對賀銘勝說：「我頭疼，我想睡一會兒。」

見我沒有再強烈反對，賀銘勝以為是我動搖了，於是忙不迭地扶著我躺下。

「老婆，你先好好睡一覺，我讓媽給你燉雞湯。」

見他關門出去了，我才長出一口氣，開始梳理眼下的處境。

現在眼前沒人給我撐腰，我爸有心髒病，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想給他們添亂。

當初怪我沒腦子，被賀銘勝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現在看來，他是人是鬼都不一定，這日子不能再跟他過下去了。

至於肚子裡的孩子，生不生由我自己決定，即使生了，我絕對不可能過繼給姑姐。

我沒空後悔自己眼瞎、嫁錯了人。

我得盡可能地減少損失，想辦法跟賀家斷絕關系。

全身而退才是我眼前最重要的事。

於是我思索再三，撥通了韓玉誠的電話。

我跟韓玉誠約好在一家餐廳見面。

我對韓玉誠的印象挺好的，他是個老實人，隻知道埋頭工作，沒什麼壞心眼。

我覺得他跟我一樣，都是被賀家算計、拿捏了。

秦玉誠見到我，笑得很尷尬。

「姐夫，你真想抱養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支吾了半天，他終於開口說道：「小於，我不想養你的孩子，你可千萬別答應你姐的要求啊。」

看來我猜得沒錯，沒有哪個男人願意養別人的孩子。

「那你怎麼不直接跟賀銘佳說？」

「我說了，她根本不聽。當著我爸媽的面，她好像很卑微的樣子，但實際上背地裡她很癲狂的。

「她逼我接受你們的孩子，如果我不同意，她就……逼我跟她造人……」

說到這裡，韓玉誠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我不理解：「那為什麼不離婚呢？」

「唉，我也想離婚啊，可我一提離婚，她就動刀子。

「你看我的胳膊。」

說著，韓玉誠卷起了袖子，露出了小臂上一寸多長的傷疤。

「這就是她弄的。」

「那你……沒報警嗎？」我覺得韓玉誠真是可憐。

「報警也沒用，警察說這是家庭糾紛，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看來賀家，真是一張難甩開的狗皮膏藥。

10

我跟韓玉誠私下達成協議，他會堅決拒絕抱養我孩子的事。

「我正在想辦法，先把工作調到外地去。等我調走了，就會委託律師跟她打離婚官司。

「孩子肯定得跟著親媽啊，你放心，我不會搶走你的孩子。」

我放下三分心來，同時心裡更覺得悲哀。

連一個外人都知道孩子跟著親媽最好，賀銘勝作為親爹，卻想把他送人。

隻能說在他心裡，老婆孩子都沒有他姐重要。

果然沒幾天，就傳來了韓玉誠消失的消息。

賀銘佳跟天塌了一樣到處找人，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更絕的是，韓家老兩口把賀銘佳掃地出門了。

婚房是他們買的，兒子一走，他們立馬換了鎖，還特意叮囑了街坊四鄰和小區物業，不許讓賀銘佳撬鎖開門。

賀銘佳隻好拉著行李箱，回到了娘家住。

這天我下班回家，卻發現姑姐正在我家廚房做飯，她笑呵呵地看著我，態度跟之前完全不同。

我瞬間愣住了，剛想問怎麼回事，婆婆便滿臉堆笑地走上前來。

「小於下班啦！你看你辛苦的，懷孕還得上班掙錢，回到家肯定很累吧。」

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靜靜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商量了一下，以後就讓你姐來照顧你，每天讓她給你們做飯、打掃衛生。」

這是要把姑姐塞到我這兒來了？

婆婆見我臉色難看，便又唉聲嘆氣地抹抹眼淚：「你姐可憐啊，韓玉誠跑了，現在是一分錢都不給你姐，我們也得幫你姐找個工作。

「我覺得你這兒就挺合適的，你也需要人照顧，幹脆讓你姐來給你當保姆，她住在你這兒，也能有個照應。

「咱們都是自家人，工資也好說，你每個月給她四千塊錢就行。」

……

婆婆還在絮絮叨叨地跟我說著，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我上輩子刨了多少祖墳，才會嫁到這種奇葩家庭來！

「我一個月工資才六千，僱不起四千塊錢的保姆。」我冷冰冰地拒絕了。

姑姐急忙從廚房探出頭來：「沒事，你給我三千五就行，我不跟你計較這百八十塊錢。」

我白了她一眼：「你想得倒挺美。」

我轉頭問賀銘勝：「你什麼意思？」

賀銘勝結結巴巴地說：「老婆，你確實需要有人照顧，我姐來幫忙，你也就沒那麼累了。」

「對啊小於，你爸心髒不好，你媽也不能來照顧你，是不是？」婆婆接過話茬來。

「我不需要你們照顧。」說話間，我看到客臥的地上放著姑姐的行李箱。

看來，他們是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11

婆婆和賀銘勝軟磨硬泡，硬是把姑姐塞進了我家。

我知道姑姐來這兒，肯定幹不了保姆的活。

果不其然，隻要賀銘勝不在家，姑姐就像一坨肉一樣癱在床上玩手機。

這哪兒是保姆，這簡直就是我的姑奶奶。

更別說打掃衛生了，連保持衛生她都做不到。

地上滿是瓜子皮、喝空的奶茶杯。

下班回來看到這一幕，我氣得直冒火，於是假裝被地上的垃圾絆倒了，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

賀銘勝先聽到聲音衝了過來。

「老婆，你沒事吧！」

「這是誰亂扔的垃圾啊，我的肚子差點撞到地面，這要是流產了可怎麼辦！」

聽到我說流產，姑姐也趕忙過來扶我：「是我大意了，我這就打掃衛生。」

姑姐立馬拿起掃把開始打掃地面。

我看她掃得差不多了又說：「這地板得用清潔液擦洗，不然還是有油汙的。」

姑姐立馬拿出拖把，我趕緊制止她：「姐，這款清潔液得用抹布擦，拖把不行的，你讓開，我來擦。」

姑姐怔怔地看了看我手裡的抹布，二話沒說，接過抹布吭哧吭哧地擦了起來。

因為我幾次假裝滑倒、摔跤，姑姐不得不每天擦地兩遍，把家裡收拾得幹幹淨淨。

婆婆這期間也來過幾次，看到姑姐忙著打掃衛生，心疼得不行，竟然跟我說：「你別看地方小，活兒卻不少呢，你也幫你姐搭把手，別什麼事都指望你姐，孕婦多動動有好處！」

我不高興地放下手裡的水果：「可是醫生說了，我的胎象不穩，得靜養。」

婆婆還想說什麼，卻被姑姐攔住了：「媽，你別管了，為了我兒子，我願意受這份罪。」

婆婆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順口懟她：「你隻是幹了保姆該幹的活兒而已，什麼叫受罪？」

姑姐立馬賠著笑臉：「對對，我不會說話，這都是我該幹的！」

姑姐始終認為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的，而且肯定是個男孩。

闲來無事的時候，她總會不自覺地盯著我的肚子瞧，眼神若有所思、嘴角似笑非笑。

我明白她對孩子的渴望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即使韓玉誠要離婚，她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