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陣心虛。

即便如此，打著請教的名義接近他想要他微信的人還是不勝枚舉。

但祁望久有原則，從不加學員的微信。

「學校有個最帥教官投票，祁教官是斷層第一哎。」

休息的間隙舍友興奮地給我看投票結果。

我對此不屑一顧。

「不敢想象躺在祁教官堅實的八塊腹肌上睡覺會有多幸福。」

我看著被女生團團圍住的祁望久，心裡莫名不爽，差點將草坪上的草揪禿。

「吃點好的吧你。」

20

一晃就到了軍訓倒數第二天。

我依舊沒能適應炎熱的環境，毒辣的太陽照得我頭昏腦漲，分外想吐。

正在站軍姿的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咬緊牙關堅持，還是沒能堅持住，直直地朝著地面倒了下去。

「梨梨！」

「教官，有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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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我感覺被人抱起，祁望久的喊聲縈繞在我耳邊。

「大林子，幫我看著點。」

「糖糖，堅持住。」

祁望久抱起我就往校醫院跑。

再醒來時，祁望久正在擔憂地拿湿毛巾給我擦臉。

「我怎麼暈了？」

我嗓音幹澀。

「你中暑了，起來喝點水。」

祁望久坐在病床邊將我扶起來靠在他身上給我喂水。

「這幾天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也不和我說話？」

他語氣幽怨。

我撇撇嘴。

「那麼多美女圍在你面前，我怎麼敢去打擾你啊。」

這話是真的，我巴不得他趕緊找到新女朋友，趕緊結束我們這段糟糕的關系。

「吃醋了？」

他嘴角比 AK 都難壓。

「誰醋了？」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他揉揉我的頭，眉眼帶笑。

「小憨狗。」

「你才是狗呢！」

「是是是，我是唐梨的舔狗，這輩子就舔唐梨一個人。」

他說得我面紅耳赤。

趁我不注意，他飛快地啄了下我的唇朝門口走去。

「你你你搞偷襲，無恥！」

他玩味地笑笑。

「還有更無恥的，乖老婆要不要試試？」

嚇得我雙手環抱。

「好了，不逗你了，你下午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去訓練了。」

21

我在醫務室吹了一下午空調。

醫務室要下班了，我收拾東西去吃飯。

剛走出醫務室大樓，有個女生將我攔住。

有些面熟，是我們連隊的，叫傅韻。

「你和祁教官在談戀愛嗎？」

我認為這段關系很快就會結束，不想讓別人知曉，便搖頭否認。

「不可能，我看到你和教官一起散步，他還給你撩頭發，捏你臉。」

「他是我哥。」

倒也不算我說謊。

傅韻是個率真直爽的妞，拉住我的手驚喜道：

「真的嗎，那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嗎，我想追他。」

我一愣神。

「沒有。」

「太好了，那你能和我說說他的喜好啥的嗎？」

傅韻眨著星星眼，讓人無法拒絕。

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五分鍾。

不知不覺我竟然記得他這麼多喜好。

我還要繼續往下說時，身側突然傳來一道譏諷的聲音。

「教別人追自己的男朋友，唐梨，你真有種。」

祁望久提著我愛吃的蛋糕和飯站在不遠處，周身縈繞著肅殺的冷意。

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卻像是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我不知道他聽了多久。

我大腦一片空白，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傅韻急得上蹿下跳。

「啊，你們不是兄妹嗎，骨科？玩這麼大的。」

我垂眸躲避他的視線。

「不解釋解釋？」

過了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祁望久嗤笑一聲。

「好，既然你這麼想把我推出去，那就如你所願。」

祁望久拉著傅韻的胳膊，與我擦肩而過，一秒都沒停。

「不是，你等等啊，我瓜還沒吃明白呢！」

「呀……」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他泛紅的眼眶。

我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22

事已至此，也沒有瞞著的必要了。

我承認了喜歡他是我的謊言。

我很抱歉騙了他這麼久。

可我發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音。

自從軍訓結束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祁望久。

他像是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我以為擺脫了他，我就會開心，會輕松。

可事與願違。

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裡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麼東西似的。

之前一直是他發一長串消息，我不冷不熱地回一兩句。

現在位置對調，期待回消息的那個人成了我。

看著空蕩蕩的聊天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感同身受。

我將這些原原本本告訴閨蜜，期待她能給我一個解決的辦法。

閨蜜語重心長道：

「死丫頭，你墜入愛河了。」

閨蜜的話讓我愣怔一瞬。

如同撥雲見日，我頓時恍然。

原來這就是喜歡的滋味。

抓心撓肝，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認清自己的心後，我打算當面向祁望久認錯，等他不生氣了，正式向他告白。

我躊躇滿志，連吃飯都有勁了。

卻沒想到我醒悟得太遲，祁望久身邊早就有了別人。

23

在食堂吃飯，偶然發現我身後桌坐著的是傅韻和她的朋友。

他們正在八卦傅韻的情感生活。

「傅韻，你和那個教官怎麼樣了？」

「呵，小小男人拿下拿下，現在是姐的舔狗了。」

「666，請客哈請客。」

「沒問題，姐開心，飯卡隨便刷！」

「……」

身後的歡聲笑語聽起來格外刺耳。

我心裡像是打翻了一整瓶氣泡水，咕嘟咕嘟冒著酸水。

我味同嚼蠟地吃完飯。

連自己怎麼走回宿舍的都沒有了印象。

也對，祁望久那麼優秀，身邊怎麼會缺喜歡他的女孩。

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可我還是好難過。

室友見我失魂落魄，攬住我的肩膀關心我。

我撲到她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嗚，芊芊，我弄丟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24

臨近國慶放假，幹媽提前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由於我的任性，造成了如今的尷尬局面。

做不了戀人，也當不了兄妹。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寧願從沒招惹過祁望久。

怕祁望久在家太尷尬，我旁敲側擊問幹媽祁望久什麼時候回家。

「那個渾小子說放假不回來，和同學去旅遊。」

我頓時失了聲，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胸膛炸開。

那個同學是傅韻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也好，這樣就不尷尬了。

「幹媽，我一放假就回去。」

放假第一天我就回了家，祁望久果然沒回來。

閨蜜叫我出去玩，我肚子疼就推掉了。

夜晚我睡在床上捂著肚子疼得冒冷汗，整個人像是要死掉一樣。

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痛經都要劇烈，吃了止痛藥也無濟於事。

我疼得迷迷糊糊，要失去意識之際。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掌從身後伸出，貼在我的小腹上輕揉。

熟悉的動作和感覺讓我有一瞬間恍惚。

大抵是我疼出幻覺了。

居然以為是祁望久回來了。

明知是假象，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

我翻身牢牢抓住他的手，帶著哭腔哀求。

「祁望久，你別討厭我好不好。」

「沒討厭你。」

他用指腹給我擦眼淚，沒想到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越擦越多。

「唐梨，你是水做的嗎，眼淚這麼多。」

他無奈地捏捏我的臉。

「我被你騙了都沒哭，你哭什麼。」

臉有些疼。

原來不是幻覺，真的是祁望久。

25

他如今有了女朋友，和我這樣算什麼。

我推開他的手，他強硬地抓住我的手繼續揉肚子。

「別動。」

「你不是和傅韻去旅遊了嗎？」我忍不住問。

「我要是和別的女人去旅遊了，我家小哭包知道不得哭死，再說了，我去旅遊留我女朋友在家疼得淚眼汪汪的，那我還是人嗎？」

我腦袋發蒙。

「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祁望久咬著後槽牙憤憤道：

「誰說我們分手了？你這樣的小騙子就要和我綁在一起，這輩子不能出去禍害其他人。」

他還想要兩個女朋友，真渣啊。

「你不能這樣，那傅韻怎麼辦？」

「愛咋辦咋辦，她和我又沒關系，她是大林子的女朋友。」

原來傅韻口中的教官是祁望久的同學林子航啊。

我被這個巨大的驚喜衝昏頭腦。

「你真的沒有和傅韻談戀愛嗎？」

「真的，我都說了這輩子就愛你, 當你一個人的舔狗，我不會食言的。」

心中的陰霾被驅散，我一下子感覺肚子都不痛了。

「可是你都不理我。」

我撇撇嘴。

「祖宗, 我那是因為學校有保密任務，那幾天不能帶手機，再說了你都要把我推給別人了, 我還不能有點脾氣了。」

我破涕為笑。

開心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祁望久眉眼含笑地給我擦鼻涕。

「出息！」

這一次我要勇敢出擊, 一定不會再讓機會溜走了。

26

我直接將祁望久推倒在床上，跨坐在他腰腹上。

晚風拂動紗簾, 靜靜流淌的月光如同細膩的珍珠粉末照在祁望久的臉上, 溫柔又璀璨。

我將手貼在他的心口, 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

「祁望久, 之前騙你是我不對, 但是和你分開的每一天我都無比煎熬，我想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祁望久反客為主，將我壓在身下。

他的眼睛比今晚的星星還亮。

「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

「你記了我那麼多喜好怎麼可能不喜歡我，你明明可以用我左腳邁進家門的理由和我分手, 卻還是和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 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他堅毅的眼神中帶了點小傲嬌, 我好喜歡。

「是, 是喜歡, 我男朋友真聰明。」

祁望久被我一誇，眼睛笑成了月牙。

他要是像三胖一樣有尾巴的話，這會兒都要搖成螺旋槳了。

我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去啄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祁望久被我親得氣血翻湧。

我打了個哈欠，摘抄了文中一段經典臺詞發了個朋友圈。

「（「」委屈巴巴道：「唐梨，你就欺負我吧。」

他一臉的受氣小媳婦樣, 看得我忍俊不禁。

順著他的腹肌下滑，我勾了勾他的褲腰, 在他耳邊低語：

「我用手幫你啊。」

27

事後, 我窩在他懷裡。

他親親我的頭頂, 一臉餍足地給我揉肚子。

「你不是威脅我要去紋身嗎, 身上怎麼沒有啊？」

剛剛我觀察他身上根本沒有紋身的痕跡。

「當時看到你發的朋友圈，本來是要去的, 被大林子從紋身店綁了回去, 我們學校不允許紋身，大林子說我要是退學了，你肯定不要我了, 就給我買了個紋身貼貼上了。」

還好他被大林子勸住了, 大林子真是個理智的人, 能處。

「那你那天回來行為怎麼那麼詭異？」

「我那天回來太匆忙，被個小孩撞了, 差點雞飛蛋打, 疼死我了，寶寶給我揉揉。」

流氓。

見我沒說話，他抬起我的下巴讓我仰頭。

「你又想始亂終棄了是不是！」

他氣呼呼地低頭咬了咬我的唇。

「你別亂說，我沒有。」

我親親他的臉, 給他順毛。

他目光炯炯。

「雖然我身上沒有你的名字，但你的名字早就刻進了我的心底。」

我開心地撲進他懷裡嘬嘬嘬。

「祁望久，我最最最喜歡你啦。」

「我也最最最最喜歡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