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我媽給全家交意外險唯獨漏掉我
- 4029字
- 2025-02-19 14:58:52
雖然從來不乏物質條件的澆灌,但因為年幼的時候,公婆很忙,無法照顧他,一直將他放在老家,給老人帶的。
所以他們的親子關系並不親密,公公有些強勢,婆婆有些好嘮叨,而符明煦又自由慣了,所以他們經常兩句話說不到就要吵起來。
他和我在一起後,從小被家裡 PUA 的我,包子型性格的我,覺得他總是對公公和婆婆太衝了,就忍不住在中間斡旋,他和公婆的關系才變得越來越好。
所以公婆很感激我,對我比對符明煦還好。
我和符明煦偶爾吵架時,我公婆總罵他,說我比他強一百倍。
符明煦偏偏是個老婆奴,聞言不但不生氣,反而高興得很。
比起我在原生家庭無論怎麼付出都被視作理所應當,在婆婆家,一點點作用都會被無限放大。
那種感覺,奇特又溫暖。
我也從這種溫暖中越發清醒,開始認真審視我媽對我的洗腦,我哥對我的剝削以及我爸沉默背後的推波助瀾。
我觀察了幾天,發現停車位放的果然是我哥的車。
地鎖好好的,那就說明,他配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每次在我們下班前,提前回來,佔上車位。
我氣不打一處來,立刻給他打電話說這件事。
他裝傻充愣:「車最近是你嫂子在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等我今天告訴她。」
「地鎖鑰匙你不都還我了嗎?嫂子怎麼還能停進去?」
「你這麼咄咄逼人幹什麼?當時為了方便,我和你嫂子人手配了一把,行了,不用展現你小氣惡心的嘴臉了,你放心,以後求我停我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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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氣生硬地掛了電話。
我憤怒的情緒還無法消散,轉臉和符明煦商量:「我們換一個地鎖吧?」
符明煦詫異:「沒必要吧,你哥不是說以後不用了?」
我氣悶得說不出話來。
他柔聲安撫我:「你先別生氣,過幾天看看,如果他還佔用,我們就換。」
又過去三天。
我哥依舊次次停在停車位。
我打電話找他。
他從一開始的裝糊塗,變成理直氣壯地不要臉:「你的停車位給我用用怎麼了?
「你公婆不是還給你買了一個嗎?你們又不是沒得用!幹嘛非要和我搶,媽不是早說過,我們要互相照顧,你看你現在是混好了,不認識你哥了?
「別以為你嫁個好家庭,翅膀硬了就能飛走了,我告訴你,女人沒有關系好的娘家人,能讓人欺負死。
「你還不趕緊和我維持好關系,整天和我算計這些!當心日後符明煦欺負你,我不幫你。」
符明煦見我氣得渾身顫抖,伸手拿過我的手機:「哥,這車位現在是我在用,也是我麻煩盼盼打電話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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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三番四次地向你重申這件事,你也承諾過以後再不用了,既然商量不好用的話,那我現在通知你,我們會換地鎖。如果你破壞了我們的新地鎖,再停在我們的車位上,我和符明煦會報警。
「我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你再在我面前耍一次無賴,你試試!
「你還真別在我面前提丈母娘,我尊重她是因為她長輩的身份擺在那,不是她欺負我媳婦的借口!還有你,多大的人,到現在都沒法斷奶,趴著爸媽吸血,吸不夠,還想吸妹妹的,你要不要臉啊?
「我告訴你,我爸媽再有錢,那都是他們靠勤奮的雙手,一分一分賺出來的,我一個做親兒子的都不惦記,你憑什麼惦記?」
「把別人當血包吸,也不怕血裡帶毒?」
符明煦嘴快,又上得來話,一句接一句,丟得飛快。
我哥氣得在電話一頭顫抖,卻跟不上,隻能憤憤掛了電話。
當天我媽就給我打來電話。
破口大罵:「你是不是個傻筆,叫外人這麼欺負你哥!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姓什麼?胳膊肘往外拐,你公婆的本來就是你的,你用不了的東西,對你又沒有影響,你借給你哥用用怎麼了?一家人怎麼這麼算計?讓外人看笑話!」
我顫抖咬住牙根:「符明煦不是外人,我公婆更不是。
「你們不是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真正的外人,是你們才對!」
「你這個白眼狼,我白養你了,我供養你長大花了多少錢,你怎麼不算算?現在開始和你哥搶東西了,怎麼當初就沒把你丟狼窩裡讓狼吃了。」
「我和他搶什麼了?你們的錢,你們的財產,都是他的,不容許我惦記,我也從來沒惦記對嗎?我丈夫的,我公婆的財產,根本就不是我的,又怎麼可能是他的?談得上我們搶嗎?
「我結婚,你什麼也沒給我,你明知道,我公婆出了三金出彩禮,車、房、裝修,一應俱全,我當初求你給我一點嫁妝,讓我面子好看一點,哪怕結婚後我偷偷還你,你都不肯。
「你為我考慮過一點嗎?你考慮過我裸嫁過去會不會受欺負,受委屈嗎?你不會,你隻會高興我佔了大便宜,你隻會生氣,我佔的便宜沒有拱手送給我哥!你根本就不配為人父母!」
我聲聲泣血。
而我媽什麼都聽不進去,她在電話那頭不斷咆哮:「好,我不配給你當媽。你把我供養你這些年的費用給我,一年算一萬,20 年,你給我 20 萬,咱倆解除母女關系!
「你現在怕在婆家受欺負了?真怕你就不會這樣對你哥,這樣對我們!是你自己親手斬斷回家的路,你哥這樣一個親人後盾,你為了區一個停車位自己不要的,那麼將來在婆家受了氣就別回來找我們哭!」
多麼相似的強盜邏輯!
我欲哭無淚。
卻下意識膽寒。
我確實無法保證符明煦對我永遠忠誠,更無法保證公婆永遠對我好。
人性的復雜,以及我生來就悲觀的本性,讓我媽這些話如利刃,狠狠捅進了內心最柔軟最在意的柔弱處:
「媽,你為了拿捏我,你為了幫我哥搶這個停車位,不惜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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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停車位隻值三萬八,可我在你心裡連五十塊也不值。
「其實看清這一點一點也不難。
「我隻是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掛了電話。
符明煦神色復雜地擁住我:「盼盼,相信我,我永遠不會背棄你。」
我倉皇落淚,卻說不出相信。
內心從未有過的驚恐。
因為就在此刻我務必清晰地意識到,假如我的婚姻真的出了問題,我毫無退路。
本該成為後盾的家人,會嘲笑我。
媽媽會說:「早讓你不要一條心地和人家好了,你不信,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哥哥會說:「最後靠得住的還是自己家人,還是你哥,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值得我為你去打架嗎?」
也許他們會一起嘲笑我,然後把我趕出家門。
因為離婚的女人不吉利,回娘家會破壞兄弟的氣運。
離婚的表姐曾經在大年初一被趕去了酒店。
我忽然打了一個寒戰。
符明煦以為我冷,隨手又卷了一個毯子包住我:「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們就不給他們用,氣死他們。
「你不理她們,叫她們自己破防去吧。」
他幫我拉黑了她們。
然後每天他都爭取早一點回來,提前搶佔停車位,然後興高採烈地告訴我,怎麼和我哥狹路相逢勇者勝,怎麼把我哥和我嫂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我知道他想這樣讓我開心。
我也努力配合他。
聯系了換新地鎖的師傅,他說隔日就來幫我們換。
換上新地鎖的那天,我們甚至開了一瓶香檳慶祝。
我哥氣急了。
在朋友圈各種罵我。
當然我已經拉黑了他是看不到的。
是好友林沫沫告訴我的。
我哥曾經追過她,有她的好友。
【姐妹,你終於腦筋清醒了!給你點贊!改天出來喝一杯,好好慶祝一下!】
她看著我一路走來,最明白我走出這一步有多難。
其實我沒有自己表現得如此灑脫。
我總是睡不著覺。
他們都安慰我,那些人不值得我上火。
是啊我知道不值得。
我也沒覺得我上火了。
我隻是單純失眠而已。
我什麼都沒想,沒有回憶,沒有怨恨,就是清醒得睡不著。
林沫沫找來中藥給我調試。
符明煦叫我去見心理醫生,我都去了。
我積極努力地生活。
我隔斷了和原生家庭的一切。
我好像變得挺好的,工作努力,闲時還能去做做瑜伽,鍛煉鍛煉身體。
直到我哥受傷的消息傳來。
我媽堵在我的家門口,又哭又罵。
她說得不清楚,我聽了很久才聽明白。
原來是我換了地鎖後,我哥心情不平衡,就總在門口停車位那晃悠。
有幾次遇見符明煦,起過衝突。
我哥嘴裡不幹不淨地對我很不尊重,符明煦更加生氣,抓著他就給揍了一通,並威脅他不要再來,否則他見一次揍一次。
我哥氣不過卻又打不過他。
隻能悻悻而去。
回家後越想越不是滋味。
覺得憋屈得不行。
又過了幾日,和狐朋狗友出去喝悶酒,被人一激,迫切地想找我們的麻煩。
喝多後孤身一人就躺在我們家的停車位上。
想給符明煦找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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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天黑,路燈太暗,符明煦倒車時根本沒看到他,直接壓斷了他的左腿。
現在人在醫院裡躺著,我爸在醫院照顧他,我媽就怒氣衝衝過來興師問罪:
「讓符明煦出來!
「他壓斷了我兒子的腿,就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了嗎?
「叫他出來,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不會放過他的!」
我婆婆一臉蒙地抱著寶寶出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親家,明煦今天還沒回來呢。」
「別裝了,是你們把人藏起來了吧!」
我媽拼命地往裡擠,想進屋去抓。
我擋在門口,不讓她進。
「陸盼兒,你有沒有點人性,今天被壓斷腿的是你哥,你親哥,你就這麼護著殺人兇手嗎?」
我媽猩紅著眼,手指用力抓著我的胳膊。
紅印很快在我的手臂上蔓開。
我卻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繼續擋著:「我哥躺在我的車位上,那不就是自己找死嗎?憑什麼找符明煦的事,我們還沒倒過來找你索要賠償呢?」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這麼說話簡直不得好死,你這是不盼你哥哥好呀,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唆使符明煦去撞他,你就是想讓他死對不對?」
我媽又哭又喊: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
「我要讓符明煦進監獄,我讓你當寡婦!」
我被她吼得也心慌意亂,尤其不知符明煦去向,擔心驚恐下,不由給我婆婆遞了一個眼色。
她會意地抱著寶寶往裡走。
她進去給符明煦打電話。
手機鈴聲卻從樓下傳來。
符明煦奇怪地看著我們:「在門口吵什麼?我在樓下就聽見了。」
我媽一頭撞了上去:「你這個混蛋,我和你同歸於盡!」
「媽,怎麼了?」符明煦雖不喜我媽,卻依舊努力保持著禮貌。
但我媽不管不顧地上前廝打。
符明煦抬手制住她,從她的三言兩語中拼湊出事情經過,他滿臉詫異:「怎麼可能是我,我剛回來。
「你說陸昊被車撞了,壓斷了腿,真的假的?」
「你別裝了,你的車位有地鎖,別人的車怎麼可能停進去!」
「真的不是我,今天早上我遲到了,走得急,沒鎖。
「我可以陪你去找物業查監控,找找那個人。」
我媽蒙了。
從我哥出事,因為在我家的停車位上,她本能地就以為是符明煦,完全沒想過其他可能。
她失魂落魄地跟著符明煦去了。
我本來要跟著他一起去,我婆婆使了一個眼色攔住了我:
「你看你臉衰敗的,趕緊回去補覺,有消息,符明煦會給我們打電話的。
「能找到那個人還好,要是找不到,你媽難免遷怒你,符明煦畢竟是外人,你媽能收斂一點。」
她好說歹說,把我推回屋,就是不讓我去。
我心裡不由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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