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冷戰期
  • 3949字
  • 2025-02-18 15:58:47

輕輕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


14


許淮安這幾天過得並不好。


他按照傅原教他的方法,把林鹿拉黑後,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


等到她主動回頭。


甚至連她的消息都找不到了。


許淮安像魔怔了一樣。


不停地經過林鹿常去的地方。


她家門口、林家的公司,她喜歡去的商店和餐廳。


可沒有。


一次都沒有遇見過。


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是第一次,他和她這麼久沒有聯絡——


他突然想起以前吵架後,林鹿認真地要和他承諾。


「許淮安,我們以後不要再冷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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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過十天不聯系,基本就算默認分手了。」


他算了算日子,現在已經十二天了。


許淮安有些慌了。


他拿出手機,找到和林鹿的對話框。


又偷偷解除了拉黑。


手指放在鍵盤上,輸入又刪除,來來回回,終於敲下一行字——


左右斟酌,不算太討好,也不算太卑微。


【CBD 新開了一家日料,感興趣?吃不吃。】


按下回車後。


跳出來一個紅色感嘆號。


【您還不是對方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


——林鹿把他刪除了。


她不要他了。


許淮安腦子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微信不是這樣的嗎?


拉黑再放出來,一切不是還會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嗎?


他的手都在發抖。


按了許多次打火機,甚至連煙都沒有點上。


最後實在坐不住了,一個人打車去了酒吧。


周圍喧囂熱鬧,他趴在吧臺上。


腦子痛得厲害。


隨手拿起手機,準備揪一個人出來陪著喝兩杯——


想了想。


他按下傅原的號碼。


瞬間。


屏幕上跳出來一行紅色的小字。


【您還不是對方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


15


許淮安想,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他揉了揉眼眶。


自己和林鹿鬧到現在這個境況,傅原確實要負一定的責任。


但這麼多年兄弟,自己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也不會因為他一個無心的過失就對他打打殺殺啊?


至於怕到躲起來?


他皺起眉頭,準備換個手機號質問一下。


後背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拍了一下。


回過頭去,是個不怎麼熟的人。


大概酒局上見過那麼一兩面,叫不上來名字。


他似乎還不知道許淮安和林鹿吵架的事情,殷勤地過來提供情報。


「許少,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林鹿啊。」


「你知道嗎?」他慢慢壓低聲音,看向許淮安。


「我懷疑嫂子在外面有人了——


「我晚上在飯店談生意,正好遇到了林老先生過生日。


「以前這種場合,他們不是從來不邀請外人的嗎?但酒店老板剛好是我朋友,說他們的包廂是四個人的。多的那個人,侍應生出來嚼舌根,說是林鹿新交的男朋友……」


甚至還沒有等到那個人說完話。


許淮安就猛地站了起來。


他先是踉踉跄跄走了兩步,後來站直了身子,瘋了一樣向外衝出去。


還好那個酒店離這裡不遠,大概十分鍾就能趕到。


這十分鍾,許淮安腦子裡面幾乎是一團亂麻。


他們不是冷戰嗎?


已經分手了嗎?


她身邊有別人了。


他還是不是她男朋友……


他幾乎被這亂七八糟的思緒逼得走投無路,嘶吼出聲。


直到一步不停來到酒店。


在前廳的正門,終於等到了林鹿。


她的父親、她的母親。


還有那個傳聞中的男人,身材高瘦,西裝筆挺。


他回過頭來。


是傅原。


16


從飯店出來後,司機已經在下面等著了。


我和他一起把父親和母親送上車。


這兩個人都喝了一些酒,我便多囑咐了司機幾句,讓他晚上記得費點心思。


話剛說完。


背後有人叫了我一聲。


「林鹿!」


我一怔。


慢慢回過頭去。


我其實挺久沒見許淮安了。


他站在不遠處,輕輕倚著路燈。


不知怎麼地,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和消沉的感覺,襯衫松松垮垮地垂下來,眼睑下一圈濃重的青黑色,像是許久沒睡好的樣子。


「林鹿。」


他又念了一遍我的名字。


然後目光從我的身上,落到了傅原的身上。


那一刻。


他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過過了幾秒鍾,又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


試探地說道。


「原來是你。


「我就知道那種小道消息不可信。


「你們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怎麼可能有關系?


「傅原,你是過來談生意的,對吧?」


許淮安那個樣子,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握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仿佛不論是我,還是傅原說出口的話,都能決定他接下來的命運。


我回頭看了一眼司機。


朝他搖了搖手,讓他帶著爸媽先回去了——


時間已經這麼晚了,何必留在這裡聽我們小輩的恩恩怨怨。


然後我和傅原對視了一眼。


他牽起我的手,一字一頓,斬釘截鐵。


「你搞錯了。


「鹿鹿是我的女朋友。」


17


氣氛有一瞬幾乎是凝固的。


片刻的寂靜後,許淮安猛地衝了過來,揪住傅原的衣領,朝他臉上狠狠揮出了一拳。


「誰是你女朋友?


「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那一拳並不輕。


傅原向後踉跄了兩步,他堪堪穩住身形。


抬起手,輕輕蹭了蹭自己泛出血跡的唇角,冷嗤了一聲。


「這一下,算我還你的。


「但我也隻欠你這一下。


「許淮安,我們扯平了。」


許淮安的左手仍攥著傅原的衣領。


他聲音越來越高,幾乎算得上怒喊了。


「扯平,你告訴我怎麼扯平?


「你說你交了女朋友,我還傻乎乎地去祝福你,結果呢?結果他媽的是來挖我的牆腳……


「傅原。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當兄弟的,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心機男綠茶狗白眼狼。」


等許淮安再揮出去下一拳的時候,傅原就沒有忍讓了。


兩個人很快地扭打在一起。


現在這種場面,實在有種兩個男人扯頭花的怪異感。


耳邊一聲聲的都是「不要臉、賤人、沒本事看住人怪誰啊」。


傅原向來是好學生出身,雖然八塊腹肌公狗腰。


但畢竟比不上許淮安這種少年時期就校霸出身的混子,還是稍稍落了下風。


當許淮安再一次擦了擦嘴角,撲過來的時候。


我拿著包,擋在了傅原的面前。


「夠了,許淮安。


「再鬧下去,我真的要報警了。」


他剛剛伸出去的拳頭猛地收了回來,整個人以一種滑稽的姿勢踉跄著絆了一下。


他抬起頭。


目光錯愕又難受地看向我。


就好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不要的大狗。


「林鹿,你護著他?


「你竟然為了他,兇我?」


18


以前讀書的時候,許淮安就總是惹是生非。


他樹敵不少,常常有外校的來找他打架。


我怕他出事,有時候會跟在他的身邊。


那段日子裡,無論他有理還是沒理,我一直無條件地守著他。


少女的情感青澀又莽撞,以為一個瞬間就是永遠。


可誰知道呢?


現在我也站在了他的對面,握起了另一個人的手。


畢竟。


「許淮安,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不喜歡你了。」


——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


許淮安猛地彎下腰,整個人垮了下來。


傅原靠在林鹿的身上,像一朵柔弱的、毫無力氣的菟絲花。


多惡心啊。


他知道他的力氣,常年在拳擊場上健身的人,怎麼可能被他這兩下擊倒?


實在是太賤了。


虛偽、狡詐又陰險。


他從沒像現在這一刻一樣厭惡過傅原。


也厭惡自己。


竟然會相信他,把他當作兄弟。


他看著兩個人慢慢走遠。


一股洶湧的、難以抑制的嫉妒朝他撲了過來,幾乎要把他的心髒淹沒。


他最後喊道。


「林鹿!


「是他騙了我,要我刪掉你的。」


那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


「我不想……


「不想分手。」


我看著他。


搖了搖頭。


嘆了口氣,慢慢說。


「許淮安,你忘記了嗎?


「我討厭冷戰。


「沒有人會無條件忍受別人的冷暴力, 也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19


我把傅原送到了副駕駛座,然後打開車門,往北郊別墅開去。


他手上額角都有血。


恹恹地倚在窗框上,像是遭了多嚴重的暴力。


呼吸都快要不穩了。


我沒理他。


過了一會,實在被哼唧得有些受不了。


我敲了敲方向盤, 伸手抹了一把他的血跡。


「演得有點上癮了吧?」


「嗯?」


「這綠茶味,濃得都快趕上 82 年的老龍井了。」


大概我的語氣並不怎麼好。


傅原猛地坐了起來。


抬眼看我, 認真起來。


「鹿鹿。


「你生氣了?


「因為……因為我騙了許淮安,離間了你們兩個人嗎?」


這句話, 他說得小心翼翼。


似乎極為艱難, 在揣摩著我的態度。


為這種事情生氣嗎?


那倒不會。


畢竟我自己也知道, 就算沒有傅原的介入,我和許淮安也走不下去了。


錯的不是什麼別有用心的小三。


錯的是這段感情罷了。


可是……


我也同樣認真起來。


「傅原。


「我可以不在乎這種事情。


「但我希望我們兩個以後,可以永遠坦誠地互相對待。」


也許「以後」這兩個字讓傅原放下了心。


他隻愣怔了一瞬。


很快便握緊了我的手——


「知道了。


「鹿鹿,你相信我。」


20


那天以後。


我開始加入家族的公司,參與到設計部的業務中。


本身我上學的時候就學過珠寶設計,做起來算遊刃有餘。


很快得到賞識。


幾個珠寶的設計稿拿去參賽, 也獲得了獎項。


我常常早出晚歸。


雖然疲憊, 但也相當有成就感。


至於許淮安。


我和他分手的事情已經在圈子裡傳遍了。


許家和林家也都默認了娃娃親的解除。


那外宣稱, 那不過是小時候的一場玩笑。


我有很久沒再見過他。


直到我生日的那天——


我從公司出來。


外面剛好下了小雨, 我站在大廳外面。


一抬頭。


許淮安沒打傘,淋著雨走了進來。


看起來有些落魄, 也有些寂寞。


他朝我笑了笑,露出右手那個巨大的蛋糕。


眼神閃爍著,似乎不敢看我。


「林鹿,生日快樂。


「要一起去慶祝嗎?


「我們以前每個生日,不都在一起過嗎?」


以前啊。


以前是個太久遠的名詞了。


應該徹底拋掉了。


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拒絕他。


一陣剎車聲傳了過來。


傅原從黑色轎車上走下,一陣小跑,來到我的面前。


他幾乎連看都不看許淮安一眼,直接牽起了我的手。


「等久了吧?


「從機場到這邊堵車堵了好一會兒,我也著急。」


他晃了晃手裡的盒子。


從裡面取出來兩條手鏈——


那是以前他要走的那兩條情侶款。


「我去拍賣了兩個綠寶石,鑲嵌在下面,是不是算作獨一無二了?」


他眨著眼睛看向我, 像是撿到什麼好東西回家的大貓。


等著主人表揚。


不過平心而論,這對情侶手鏈也確實因為這個寶石增色不少。


我踮起腳尖, 輕輕擁抱住他。


小聲說。


「好看。


「走吧,陪我過生日吧?」


——直到經過許淮安身旁時,我才想起來,他還站在那裡。


我回過頭去。


看到他低垂著眼睫,雙手卻緊緊攥在一起。


包裝精美的生日蛋糕放在一邊,像被丟棄的、毫無利用價值的垃圾。


「許淮安。」


當聽到我叫住他名字的時候, 許淮安猛地抬起了頭。


「你記錯了,誰說我們總在一起過生日的。


「上次你的生日,我不就不在嗎?


這還是時間最久的一次。


「自直」我停頓了一下, 慢慢說。


「我其實是去了的。


「要不是想去給你送禮物, 我怎麼能知道你早就厭棄了我?」


許淮安聽著這些話。


腦子裡轟然一聲炸響。


原來——


她那天來了。


原來,他本來有機會和她重新和好的。


他看著戴在傅原手腕上的手鏈,突然想。


原本, 那是不是也應該是他的呢?


直到這時候,許淮安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自己到底是如何失去的,失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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