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晚上沒睡好，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天亮後就更睡不著，索性起床做飯。

沈啞喝了酒估計不舒服，我熬了點粥，順便做了甜點。

「哥哥。」

沈啞像往常一樣想要抱我，我躲開了。

看著他愣住的身影有些不好受：「你起來了？快點把這些吃的端出去。」

他一聲不發，我有些擔心，用餘光看過去。

沈啞頭發有些長，擋住了眼睛。

我竟然看不懂他現在在想什麼。

「好啊！」

沈啞露出一個笑容，我對自己說這樣做是對的，沈啞遲早要適應一個人生活。

吃完飯，我們更加沉默。

上了一天課，我身心俱疲。

回到家癱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沈啞走過去想要躺在我的腿上看電視。

我卻把腿盤了起來。

沈啞輕笑一聲，像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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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電視隨便按了一個臺，「哥哥，你在躲我？為什麼呢？」

我撓撓頭發，懷裡抱著一個抱枕。

「啊！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躲你啊！」

沈啞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我，你別說，還真有點大反派黑化的意思。

「因為昨晚的事情嗎？所以你躲著我。」

今天一天我都刻意忽略昨晚發生的事情，想把它當成一個意外。

可我沒想到沈啞竟然會提。

「昨晚怎麼了，你以後可不要一個人在家喝這麼多酒了，對身體不好。」

沈啞撸了一把頭發「嗯」了一聲。

竟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坐在床上等待。

直到十二點，沈啞都沒來敲門送牛奶。

習慣真可怕，沈啞不過送了兩個星期，我就開始每天等著。

到底是擔心他有什麼事，我打開門發現沈啞正在客廳。

還沒下樓，我就看見沈啞手裡拿著白色藥丸在吃。

他生病了？

我有些焦急地走下去，沈啞看見我挑挑眉。

「哥哥，今晚你自己泡牛奶吧！我先睡了。」

我想要出聲說點什麼，可他已經上樓了。

我隻好把想說的話藏在心裡。

他到底在吃什麼藥？

5

我想問，但知道隻要開了口。

我和沈啞的關系肯定又恢復成以前一樣。

我用力掐了掐手心，告訴自己沒事。

灌了一口冷水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噔噔噔，系統我閃亮登場，宿主有沒有想我啊！】

系統？

它怎麼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似乎是能聽見我心裡的疑問，系統開口：【嘻嘻嘻，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得不錯，再過半個月你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終於可以回去了？

我在現實世界其實也沒有親人，但畢竟是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總歸不一樣。

【是呀，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我問：「你之前怎麼一直不在？去哪裡了。」

系統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昏睡過去了，不過這不重要，我現在要去跟上級匯報你的任務，過幾天就回來。】

系統說完又不見了。

我是沒想過還能回家，畢竟這麼多年系統一直沒出現。

我甚至以為自己做了個夢，這裡的才是真實世界。

我以前生活過的地方不過是做夢，就連系統都是我做夢產生的。

明明要離開應該挺開心的，可想到隔壁的沈啞我就開心不起來。

愁人。

第二天我掛著兩個黑眼圈，沈啞卻從門外回來。

「你去哪裡了？這一大早的。」

沈啞抬眸看著我，嗓音說不出地嘶啞。

「去隔壁了。」

隔壁是沈啞家，已經好多年沒過去了，怎麼突然去那裡了？

「有事嗎？」

他「嗯」了一聲，提了早餐放桌上。

明明要疏離的是我，怎麼到頭來難過的還是我。

我垂眸吃包子豆漿，看著沈啞。

安靜，太過安靜。

以往我們吃早餐的時候，沈啞總是會主動說話。

「你……昨晚……」

我抿唇說了幾個字，又說不出來了。

「你昨晚吃什麼藥？」

沈啞看著我：「你還會關心我，我以為你以後就不管我死活了呢？」

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對他一直很關心。

「沒什麼，隻不過是一點維生素。」

我放心了，隨即開了幾句玩笑。

可下午他竟然不和我一起回家，不僅如此，還不告訴我他去哪裡了。

我扒著車窗看他騎著路邊的共享單車，背著黑色書包轉身離開。

風吹起他的頭發，衣服。

意氣風發的少年，是我養大的。

如今卻和我背道而馳。

我看著他轉彎消失在我視線。

搞什麼，神神秘秘真的是。

我一點也不好奇。

家裡一個人就會顯得冷清，我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祁忘：你在哪呢？一下課就跑了？

宋邪：有事？

祁忘：還想喊你喝醉呢！算了，你肯定和你弟弟在一起，喊你你也不會出來的。

誰說我不會出來，沈啞有自己的事情，我就沒有？

宋邪：我去。

我換了身衣服，根據祁忘發來的地址讓司機送我。

是一個酒吧，光從外面來看就很熱鬧，我心生退意。

我不喜歡熱鬧，更喜歡獨處。

但來都來了，此刻打退堂鼓也晚了。

6

酒吧熱鬧非凡，我找了好一會才看到祁忘。

他一個人在角落喝酒，看起來分外落寞。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人？」

祁忘灌了一口酒狠狠點頭：「不然你以為我喊了一群人？」

我還真這麼以為。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祁忘推了一杯酒過來給我：「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他還有心情不好的一天，在我們宿舍他是最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一個。

「出什麼事了。」

他搖搖頭不想多說，食指敲了敲我的玻璃杯。

我隻好端起和他碰杯。

一杯酒下去我嘗出了些滋味，也想起沈啞。

愈發頭痛。

跟著祁忘你一杯我一杯，桌上全是空蕩的酒杯。

我整個人醉醺醺的，祁忘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個樣子怎麼回去，我用力晃了晃腦袋，發現把沈啞晃出現了。

「起來，回家。」

他陰沉著一張臉，嘴角還有瘀青。

我心疼地碰了碰，喝了酒，說話也不利索。

說了好一會也沒把想問的說出口，隻好作罷。

「還，還有祁忘……」

沈啞掏出他的手機給室友打了電話，「行了，走吧！」

我不放心，一定要等著舍友來了才行。

好在沒等多久，接祁忘的人就來了。

隻不過等來的卻是上次祁忘喝醉送他回宿舍的那個男人。

看來他們關系倒是不錯，隻是祁忘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竟然一點也沒聽他說過。

沈啞半摟著我出了酒吧，上了車回家。

我躺在床上，頭痛得要命。

隻能感覺沈啞盯著我看了很久，呢喃了一句：「宋邪，你一點都不聽話，我應該給你一點教訓。」

他捏住我的下巴，在我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好痛。

我推開他，翻了個身，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罕見地做了夢。

「宋邪呢？他去哪裡了，為什麼電話是空號，為什麼你們都不記得宋邪了？」

我看見沈啞眼眶通紅，整個人都在發抖。

對著身邊的人大吼大叫，我想過去卻發現寸步難行。

隻能停在原地看著他發瘋，把家裡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最後他衝了出去，我終於能動了，連忙跟上去。

而沈啞卻被小車撞上天又摔下來，了無生息。

好多血從他身上流了出來，周圍有驚訝的人，有拍照的人。

而我整個人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宋邪……」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大汗。

是夢，不是真的。

但太真實了，真實到我以為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我摸了摸瘋狂跳動的心髒。

沈啞沒回去，就趴在我旁邊睡覺。

這樣乖巧的人怎麼可能被車撞死了。

我跌跌撞撞起床，去洗手臺潑了幾下冷水在臉上。

鏡子裡我臉色蒼白。

我咽了咽口水坐在馬桶上，在心裡喊了好幾聲系統，它都沒有出現。

距離系統和我說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天了。

我徹底睡不著了，用力把沈啞送上床，自己坐在地毯上玩手機。

心神不寧，玩什麼小遊戲都輸。

我也失去了興趣，把手機一丟，發現沈啞的手機響了起來。

為了不吵醒他，我拿起來去了廁所。

7

「哥哥，是我……」

這是誰，怎麼叫沈啞哥哥。

「你是誰？」

那邊似乎是被嚇到了，竟然一句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到底是誰，沈啞去哪裡認了一個弟弟？

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為什麼這麼憤怒。

不是你自己想要沈啞多認識一點人嘛！擴大交際圈。

現在認識了，看起來關系還不錯，你怎麼又不高興了呢？

我咬了咬牙齒，看向屏幕。

沈啞給他的備注是小周。

除了我，沈啞不管給誰的備注都是連名帶姓。

我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不要生氣，去客廳坐了後半夜。

醒來時，沈啞正在門口穿鞋。

今天是周末，他這麼早去哪裡？

「你去哪裡？」

「約了人出去有點事。」

他晃了晃手機，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我用力在沙發上捶了一拳。

消失多天的系統終於出現了。

【啦啦啦，親愛的宿主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恭喜你距離回家還有三天哦。】

隻有三天了？

「不是說一共半個月嗎？」

系統點點頭，到處飛：【是呀，我為了彌補這幾年不在你身邊特意向主系統申請了讓你早點回家，不用太感謝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揪著系統往牆上砸。

誰讓它自作主張的。

【你不開心嗎？】

系統飄到我面前，歪了歪笨拙的腦袋。

醜死了。

「我問你，如果我離開了這個世界，那沈啞會怎麼樣？」

【不會怎樣啊！世界照常運轉呢！】

那就好，看來是我做的噩夢，我松了一口氣。

又想到距離我離開隻有三天了，頓時焦慮起來。

偏偏今天一天沈啞都沒回來，直到晚上十點才進屋。

身上又多了點傷口。

我早就想問了，忍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

「你身上怎麼回事？打架了？」

他偏偏頭抓了一下後背：「沒，找了個拳擊館打拳弄傷的。」

打拳，為什麼突然要去做這個。

「哥哥你快去睡吧，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