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馬生日當天我想說不和他一起上北大了。

卻聽見他在和哥們討論我和另外一個女生。

他浪蕩不羈地說：「昨天我和高冉冉睡了，我一直都叫她苒苒，她以為我在叫她。」

朋友調侃道：「可以啊，你小子。」

他眼中全然是我陌生的戲謔：「苒苒始終太乖了，舍不得碰她。」

我轉身離開時，看到一抹紅色裙擺，也是這段對話的另外一個女主。

1

「司恩苒，徐雲安又去哪了？」

講臺上的老師突然問我，班級裡的同學齊刷刷看著我。

好像徐雲安不知道去哪的時候，問我就知道一樣。

同桌有些看不下去了，舉手說道：「徐雲安陪高冉冉去參加舞蹈比賽了。」

老師沒說什麼，繼續上課。

學習成績好的同學永遠都有優待，缺席一兩節課也不會被人說不好。

同學們微妙的目光看了過來，有同情有看戲。

晚上回家，老媽在和柳姨打電話。

「嗯，好，苒苒回來了，我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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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這些話，停下了腳步，等她掛斷了電話，我疑惑問道：「媽，怎麼回事啊？」

媽媽看了我一眼：「苒苒，雲安他有沒有送你一條項鏈啊？藍寶石的。」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有可能他送給了其他人。」

媽媽無奈道：「剛才你柳姨打電話來，說她首飾盒裡價值十幾萬的項鏈找不到了。」

我打了個哈欠，「我沒看見，你回頭和柳姨說一下，媽我餓了。」

「那你先回房間，我這就去點外賣。」

我看著桌上的一小罐沒有折完的紙星星，裡面藏著未宣於口的少女心思。

2

我和徐雲安從小一起長大，由於我們的媽媽都是朋友，所以柳姨有時候會開玩笑說：「苒苒長大和給我做兒媳婦好不好。」

大人們的玩笑話，通常以孩子的哭鬧和少年人的羞惱收場。

徐雲安到了高中，個子很快竄高，慢慢的也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

我開始把柳姨的話當真了。

隻是幾個月前，班級裡轉來一個女孩，她叫高冉冉。

她明媚張揚，很美很美，我看過她跳舞，如夜裡綻放的玫瑰，神秘而又熱烈。

從那以後，徐雲安似乎從我身邊，去到了另一個冉冉的身邊。

他們走的很近，近到中間沒有一點點我和他的位置。

3

早上教室裡我翻著課本。

兩天沒見的徐雲安走了進來，直直的走了過來，他圍著一條帶小熊的藍色圍巾，抬手敲了敲我的課桌：「恩苒，出來一下。」

跟著他來到了教室外的走廊，

徐雲安看著我說道：「如果我媽打電話給你，你就說我把項鏈給你了。」

我瞪大了眼睛，趕忙追問道：「所以項鏈呢？」

他雙手揣兜，很不耐煩地說：「送冉冉了，我媽要是知道我送了別人，一定會數落我，但是如果是你，我媽不會說什麼。」

「好啦，拜託拜託，後天請你吃火鍋啊！」

我想打他，說出這句話哪來的臉。

沒等我答復，一抹紅色映入眼簾。

教學樓外的落葉宣誓著已經降溫，同學們也戴上了各種各樣的圍巾和手套。

高冉冉脖子上圍著一條紅圍巾，上面也有一隻小熊，她非常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你們在說什麼？」

徐雲安攬過她的肩，溫柔笑道：「沒事，隻是借一下筆記而已。」

說著他們進入了教師，同樣的圍巾款式，不同的顏色，已經宣告了一切。

紅色圍巾顯得高冉冉特別的白，她是舞蹈生，身體也特別的軟，身材還很好。

我不由自主看向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齊耳短發，一副黑框眼鏡，臉上還有點嬰兒肥，而且還爆痘，身材比較瘦，還比較幹扁。

我這副尊容著實談不上好看。

高冉冉的膚色是粉白那一類的，眼裡有光，每次看徐雲安的眼神都像有星星一樣。

4

說一句自己都討厭的話，我想和高冉冉雌競。

我不相信我和徐雲安十幾年的感情，被突然出現的高冉冉打破。

我仔細分析高冉冉到底有什麼好的，同桌女生也和我一起分析。

「我覺得高冉冉應該比較符合男生的審美吧，應該是化妝了，你也可以化妝啊，反正學校管的也不嚴。」

同桌看著我說道。

我覺得她言之有理，晚上一回到家，就拆開了表姐過年給我買的護膚品。

在網上找了教程，老媽在外面叫我吃飯，我沒答應，又敲了敲門，見我沒回應就打開了門。

看到我的臉時，寧瑩女士一愣，緊接著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

「哈哈哈，這是誰家的如花啊！」

我跺了跺腳：「你就可勁嘲笑我吧！」

洗完了臉，來到飯桌前，開始吃菜。

寧瑩女士夾了一筷子菜給我。

「這嘴翹得，能掛油壺了。」

說完拿出手機對著我拍了一張照片：「我發給你爸爸看看，你爸那裡應該是白天了，看得到。」

我無語了：「就那麼對你閨女啊？」

寧瑩女士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你又不說出來，我是你媽，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做不到全方位的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摸了摸鼻子：「我感覺……我失戀了。」

這句話說出口，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寧瑩女士淡定的抽出紙巾：「我的小傻瓜，你談了嗎，還失戀了？」

好扎心啊！

媽媽溫柔的為我擦著眼淚，我抽噎著說：「徐雲安喜歡上了一個轉校生，她長得特別好看，還會跳舞。」

媽媽點了點頭：「那確實是一個優秀的人啊！」

「可是我也不……」

我也不差四個字我無法說出口，因為我好像除了學習什麼也不會，就連喜歡的小提琴也是偶爾拉一拉。

媽媽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認真地看著我：「你不是不差，你是很棒的，但是我們很棒的同時，可以承認別人的優秀。」

我趴在桌上：「如果我要是小時候好好練小提琴就好了。」

媽媽突然笑了：「我的臭寶啊，我和你爸當初培養你興趣愛好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讓你去拿這個討別人喜歡，是希望你不開心的時候，有事情可以做，如果能發展成你自己喜歡的事業也挺好，但是之後，你對小提琴的愛就會不純粹了，那你難過傷心時，就無事可以做了。」

媽媽的話，讓我感覺到了安慰，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媽媽又開口道：「何況你這也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啊，你隻是朋友被搶了心裡不舒服，人都是又佔有欲的，寶貝，你還小，十七歲的你可以有很多事情做。」

5

從那以後，我就不再去理會他們，

他們在學校依舊如膠似漆。

期末考試時，我超過了徐雲安，得到了第一。

徐雲安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我沒看他，餘光裡瞥見了高冉冉，她看著手裡的成績單，雙手微微顫抖。

翌日來學校，我無意間看見高冉冉的她手腕的地方有一片淤青。

我也不是很好奇，直到看見高冉冉的分數時，這個月她的成績，肉眼可見的下降，原本也是全班前十的成績，退步到二十幾名。

上廁所的時候，我看見她小心翼翼的挽起袖子，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我腦子裡瞬間腦補了什麼，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她急忙放下袖子。

「你其實可以找徐雲安給你補課的。」

我好心提醒。

她臉上的表情僵了僵，然後不屑的看了我眼一眼：「成績隻是在你們這種書呆子眼裡重要，我就算成績糟糕，我還能走藝考，我就算不能走藝考，我還有徐雲安。」

我沒想到我隻是好心提醒，居然會被這麼說，自從和媽媽談心之後，我就復盤了那麼多年我花在徐雲安身上的時間和精力，他沒有相對的回報給我。

我看著高冉冉，輕笑道：「你既然有徐雲安，那他能為了你成績落後二十名嗎？」

說完我就走了。

等到放學的時候，高冉冉纏著徐雲安。

「雲安，你幫我補課吧！」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當放不下一個人的時候，把所有的話注意力放到另一件事情上，會發現原來周圍天氣晴朗。

同桌捅了捅我的胳膊，小聲說道：「你就那麼放棄徐雲安了啊？」

我看了一眼耐心給高冉冉講題的徐雲安，還是會有一些不甘心，但是已經有了女朋友，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和他隻是青梅竹馬而已，我不是什麼舔狗，他也不是什麼渣男，他有喜歡的人了，我們之前並沒有說過在一起，挺好的。」

同桌開始轉移話題：「這個星期的星期六，我們去看電影吧？」

6

12 年，那時候有一部泰國引進的電影叫《初戀那件小事》

看到最後那一幕，阿亮學長拒絕了小水，小水不小心掉到了遊泳池裡，我哭了出來。

她太讓人心疼了也同時佩服她的勇氣。

曾經我也有無數次機會，在他放學後，自行車後坐永遠有個我。

和同桌倩倩還有好朋友薛玫出了電影院。

他們兩個人安慰著我。

倩倩給我擦著眼淚：「好了，我的乖乖，你別難過了。」

薛玫拍了拍我的肩：「聽姐的，比徐雲安帥的男生我們學校有很多，而且還脾氣好。」

倩倩眼睛瞬間亮了：「真的。」

薛玫挑了挑眉：「那是當然，回去給你安排，後天吧。」

薛玫說的我當然信，因為她們家是開連鎖酒店的，還有幾家 KTV，有幸去過一次，男服務生一個賽一個的帥。

7

我星期一上學時，考慮考慮到要不要給人帥哥留一個好映像，穿點好看的的衣服，可是看見外面那麼冷的天……

算了，還是要溫度吧，反正校服一套裡面穿啥都不知道。

才剛進電梯，裡面就站著一個帥哥。

我走了進去，朝他微微頷首。

突然「咣！」的一聲電梯停運了。

男生看著周圍，連忙按警報！

我急忙把人撥開，迅速把每一層都給按一遍。

「趕緊像我這樣半蹲。」

男生很快像我一樣半蹲，電梯突然往下垂，然後我就聽到一聲嘹亮尖叫聲。

「啊！媽媽啊！我還沒有好好孝敬你啊！老爸啊！你藏在鞋盒裡的私房錢不要被我媽看到了！」

電梯突然停了，門開了，我們趕緊出去。

我手心裡全是冷汗，那種後怕的感覺，這輩子不想體會第二遍。

男生好像才反應過來：「我們得救了，哇，你是我的恩公啊！」

我看了眼時間，隨後拔腿就跑，快要遲到了。

到學校時，我看到高冉冉從徐雲安的車上下來。

8

初三的那段時間，徐雲安迷戀過一段時間騎行回家，每次他會在我家樓下等我，然後我會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到了放學他會送我回家。

高冉冉看見了我，她眼中閃過絲絲得意和挑釁。

太無趣了，我進了學校。

我知道身後有兩個人，他們如膠似漆，他們是學校裡最養眼的青春愛情。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倩倩衝我眨了眨眼。

啊？薛玫真把人帶來了。

薛玫抱著手臂，走了過來，身邊跟著一個男生。

我連忙低頭喝著湯，又覺得有些懊惱，我今天出來之前應該拾到一下自己的。

「這位是我的朋友，我們班的第一，物理非常好，化學可能還差點，剛好你化學生物都不錯，就物理差點，你們倆正好互補。」

男生此時開口：「你好，司恩苒同學。我叫齊頌」

我覺得這個聲音耳熟，抬頭一看，這不是早上的那個男生嗎？

齊頌看見我也是一愣，隨後衝我抱拳拱手道：「恩公。」

我瞬間腳趾扣地了！

倩倩和薛玫聽見我倆在電梯裡的事情之後，薛玫無語了，拍了拍我和齊頌的肩：「你倆好兄弟，以後互相扶持。」

我們四個成為了好朋友。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似乎也不太冷了。

9

這段時間我好像忘了什麼。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

放學的時候，齊頌來找我一起回家。

這段時間我們都是一起回家的。

「老大，假期有什麼安排嗎？」

我笑著說道：「我爸媽要帶我去北歐滑雪。」

「為什麼要去北歐，我們國家也有很多滑雪的地方啊？」

我笑著說：「因為我爸的工作在那邊，我之前想過留在國內的，但是後來我發現北歐那邊的人都容易抑鬱，所以我想去陪陪他。」

齊頌看我的目光有些變化：「所以你高考之後，就會離開嗎？」

我點了點頭，「好了，我們現在高二，還有一年的時間呢。」

齊頌沒有說話，他是一個中二又陽光的少年，不缺女孩子喜歡。

快放寒假的前幾天，下課後高冉冉走到我面前，笑著說道：「三天後雲安的生日宴，你會去吧？」

我收拾著桌上的課本，看了她一眼，關注了一下她手上的痕跡：「還是不要管這些有的沒的了，你成績上來了嗎？」

這句話好像戳到她的痛處了一樣。

「要你管。」

說完扭頭就走了。

在一旁說話的倩倩和薛玫看了過來。

薛玫壓低了聲音：「我有幾次到小樹林裡去玩手機的時候，我看見過徐雲安給她補課……」

說到這，薛玫被倩倩撞了一下。

我疑惑了：「繼續啊，怎麼了？」

薛玫一個學校裡的大姐大，四處照拂弱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現在說話開始支支吾吾的了：「說出來你可能會對徐雲安幻滅，但是總比你想著他要好。」

「他每次輔導高冉冉的時候，手都會亂摸，那眼神，就跟我們 KTV 那些中年客人看到漂亮小姑娘的眼神一樣。」

倩倩疑惑道：「可她是舞蹈生啊，不是可以藝考嗎？」

「藝考生文化課也很重要吧！」薛玫這樣說。

我把我的發現跟她們說了一下。

倩倩驚訝了：「怎麼可能？」

「我懷疑是被她家裡人打了。」我這樣想著就這樣說出來了。

薛玫抬手摸了摸我的頭：「苒苒既然那麼的不放心，那我拜託我爸去查一下她們家。」

我搖了搖頭，覺得這樣並不好。

離開教室時，我腦子裡回蕩著薛玫說過的話，我不太相信徐雲安是那樣的人。

什麼樣的表情能和油膩大叔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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