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銀靈
- 4421字
- 2025-02-07 17:47:27
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疤都跟她有關系。
直到我發瘋,她害怕了,沒幾年又轉學了,我的生活才得以平靜。
我是怎麼都沒想到姜家越混越好,混到現在已經是首富了。
更沒想到銀尾的新協議是姜玥。
6
回到家,我筋疲力竭。
主辦一整個設計會場實在太累,我倒頭就睡,好在沒有做夢。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一條短信:【跑遠點,姜玥不是好惹的,她會對付你的。】
短信裡還有一張圖片,圖片裡我設計的珠寶全部被粉碎在地上,成了一堆垃圾。
信息是銀尾發來的。
可我本就一無所有,我有什麼好跑的?
我正常上下班,卻在晚上下班的時候,在小巷子裡被一群獸人團團圍住了。
「你是銀靈?」
為首的是蛇獸。
「是。」我點頭,「有事嗎?」
五個獸人朝著我慢慢逼近,為首蛇獸拿著棒槌,冷笑一聲:「有人出錢買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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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玥嗎?」我笑笑。
「喲,還挺聰明的,姜大小姐說了,不能讓你這雙手再碰設計了。」
瞧瞧姜玥,以前妒忌我學習成績好,試圖打壓我。
現在嫉妒我設計出色,又想毀掉我。
「還有,你的這雙手還碰過銀尾, 姜小姐不會讓你活下去的,說說吧,還有什麼遺言。」
姜玥這佔有欲,還真是獨特。
「沒有。」我搖頭。
「對銀尾也沒什麼想說的嗎?」蛇獸問。
「沒有。」我把手伸到包裡,準備把獸人噴霧拿出來。
「真沒有?你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啊?」蛇獸驚訝,「你明明以前把他護得很牢的,你忘了嗎?以前我欺負過他,你死命保護他呢!」
「……」
我看著眼前的蛇獸,哦,想起來了,當年就是他帶頭欺負銀尾的。
說銀尾跟同類不一樣,說銀尾長得醜。
「你怎麼廢話這麼多,想動手就快點。」我不想站在這裡跟他們浪費時間。
拿出噴霧的同時,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手腕,將我護在了身後。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
流浪蛇?
他怎麼會在這裡?
「媽的,你們在這幹嗎呢?」
一年不見,流浪蛇依舊暴躁。
「大哥,你怎麼來了?」為首蛇獸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把棒槌丟在地上,「有人給了我們一筆錢,要這女人的手。」
流浪蛇扭過頭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暴躁出聲:「這特麼是你們大嫂!她是我老婆,誰敢動她!」
「……」
我沒想到,這流浪蛇還挺會造謠的。
晚上。
他護送我回家。
到家後,他說:「放心,我晚上會在門口守著你,那些都是我小弟,不會動你的。」
7
我沒說話,隻是怔怔看著他。
一年不見,流浪蛇比以前看上去更成熟了點,但他臉上的繃帶跟傷口也越來越多。
面目猙獰,我都快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了。
他比以前也更健碩了。
「咋了,不信任我?我告訴你,這一片獸人都聽我的,就算是首富千金想動你,都沒門!」
流浪蛇插著兜,痞態十足,「還有你包裡那些東西對獸人就是撓痒痒,扔了吧,改天我給你換新裝備。」
「謝謝。」我從包裡拿出一些糕點,「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他低著頭撓了撓頭發:「切,誰缺你一口吃的啊。」
下一秒他把我手裡的糕點全拿走了。
他坐在門口守著我。
第二天一早,他仍然坐在門口,眉頭緊皺,看上去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我拿出毯子蓋在他身上,抬起頭看到了一雙鞋。
銀尾站在電梯口,他的臉上閃過局促不安的神色。
「你有別的獸人了。」
銀尾淡淡地開口,語氣裡卻有濃濃的委屈,「你跟居火好上了?」
原來流浪蛇叫居火啊。
銀尾見我不說話,往前走了兩步,「銀靈,你們不適合。」
「那我跟誰適合?」我被他氣笑了。
我花了十三年養的小蛇,跟霸凌我的人在一起後,現在反過頭來教育我跟別的獸人不合適?
銀尾緊握著拳,又重復了一遍:「總之,跟他就是不合適!」
「那跟你合適啊?」
居火醒了,他高大的身體擋住我,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棒槌指著銀尾,「我警告你啊,是個蛇,就別吃回頭草!」
銀尾撲哧一聲笑出聲:「你懂什麼?你知道我跟銀靈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嗎?
「她說這輩子她都不會有別的蛇獸。
「她跟我在一起十三年!把最好的都給了我。」
銀尾勾唇,那張好看邪魅的臉上肆意張揚,「那種感情,很特殊的。」
原來。
銀尾什麼都懂啊。
所以當年他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在背後討論我,把我的傷疤剖開給別人看。
因為他有底氣,認為我付出這麼多,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拋棄他嗎?
「哥們,別說了,說破天都是她不要你了。」
居火也笑出聲,吊兒郎當的,「再說下去,我特麼要取笑你了。」
銀尾嗤笑了聲:「居火,是你別搞笑了,你沒見過她身上的疤吧,你見過了就受不了了。」
「你特麼給我閉嘴吧你!」居火的火噌一下就上來了。
我伸手拉著居火:「跟他浪費什麼時間。銀尾,過得這麼好就別來找我了,免得姜玥知道了生氣。」
銀尾紅著眼看我:「可我就想看你過不好!」
他勾唇又笑了,「我跟居火都是爬行獸人,養不熟的,更何況你不能再籤獸人協議了,你確定還要再陷進去一次嗎?」
8
銀尾走了。
我松開了居火的手,跟他道謝:「謝謝你。」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看著我,然後也走了。
我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發呆。
我是不能再籤獸人協議的,因為當初我燒掉了銀尾的心頭血,他去起訴了我。
他不肯解除,並說我對養了十三年的獸人涼薄。
判決書上,我再也無法跟獸人籤下協議。
我也不想再養獸人了,對銀尾實在讓我筋疲力盡,就像是他所說的,爬行獸人是養不熟的。
洗個澡做個飯,我畫完圖就睡下了。
沒想到半夜,被姜玥打來的電話吵醒了。
「銀靈,你可真有本事,我小看你了啊!銀尾好歹也是你養了這麼久的蛇獸,你見不得他過得這樣好!是要弄死他嗎!」
姜玥尖叫出聲,「別以為你有一方獸人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了!你這個賤人!」
她罵了很久,罵累了才停下。
「來啊,要死一起死好了。」
我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姜玥卻偃旗息鼓了,她大概是想起了當初我猙獰地拿著刀衝向她的畫面吧。
她良久才說了句:「你真是個瘋子!你給我管好居火!」
電話掛斷了。
我穿好衣服起身。
在大雨中找了很久,才在犄角旮旯處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居火。
他通體都是傷痕,雨滴把血跡衝散 ,他見到我把頭窩了起來。
「跟我回家。」我拿著傘蹲下來。
「不,我髒……」
「跟我回家。」我又說了一遍。
他又搖頭:「不要,我是喪門蛇獸,進門會給你帶來厄運的。」
「最後一遍,跟我回家。」
我執拗地開口,居火這才抬起頭看向我:「行。」
我把居火帶回了家。
把他的傷口塗好藥又包扎起來,傷口很多也很深,可以想象他跟銀尾打得有多激烈。
可他全程都皺著眉頭卻不喊疼。
他跟銀尾真是不一樣,銀尾隻要是受傷就要在我面前紅眼睛,而他隻是疼得癱軟在沙發上。
「你臉上這麼多疤痕,我給你重新上藥吧。」
我給他塗藥,卻發現他臉上的疤都是假的。
經過大雨的衝刷,我輕輕一碰,這些「疤」都掉了。
「你……怎麼……」
「我,我混社會的,臉上沒幾道疤,誰,誰信服我啊。」他有氣無力地回答我。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居火的臉長得有多精致。
他細皮嫩肉的,再加上是蛇獸,自帶的基因本身就夠妖了。
尤其是他的眼睛,細長丹鳳眼,嘴紅彤彤的。
比銀尾更妖豔、更邪肆,又夾雜著一股痞態。
也是那晚我才知道。
原來當年在國外的流浪蛇,是偷渡回來的,他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組織了獸人聯盟。
把那些經常受欺負的獸人召集起來反抗。
早已成了獸人一族的老大,還帶著獸人賺錢發家。
就連姜氏集團都要退避三舍。
而我也聽那些來我家看望居火的獸人說:「我們老大可真太牛了!直接單槍匹馬去揍銀尾的。
「把銀尾揍得半死不活的,進了 ICU!
「我們都去現場圍觀了,老大一邊揍他一邊還說,叫他嘴賤!」
9
居火在我家裡療傷。
一療就療了整整一個月。
從我給他塗藥到投喂他吃的,到後來他康復得差不多,主動幫我收拾家。
連飯菜都學會怎麼做了。
我看他好得差不多了,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去?」
「幹嗎?著急讓我走啊?免費苦力不香嗎?」他冷哼了句,「我現在可是地頭蛇,別人可不能使喚我。」
我沒說話。
居火又說,「而且我不能回去,我得保護你,保不齊姜玥還會對你做什麼呢。」
「那我送你一個獸人飾品吧。」
我從抽屜裡拿出設計品,遞給他。
他眼底閃過驚喜:「那你的意思是我能留下來?」
「嗯,這就算是我給你的酬金。這次的事……謝謝你,但以後別這麼衝動了,受傷不值得的。」
他點頭:「主要是那小子說話難聽,我不揍他,對不起我自己!」
「我早就不在意了。」
居火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他接送我上下班。
中午給我送飯盒,他說:「要防止姜玥在你吃的東西裡動手腳!」
那段時間居火說什麼我做什麼。
直到那天我的生理期,我下腹疼得厲害,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居火嚇得臉色煞白,沒等我解釋就抱起我往醫院跑,邊跑邊說:「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你會死嗎?你撐著,醫院馬上就到了。
「你跟我說說話銀靈!你別死……
「我還沒跟你表白呢啊!」
「銀靈,你臉怎麼這麼白!
「誰能來救救她!」
居火抱著我手足無措,到處求救,「她流了好多血,隻要能把她救活,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艱難地開口:「我沒事。」
「你別再說話了,放心,我一定能幫你找到醫生的。」
居火快步往前走,但剛要進醫院,被銀尾攔下了。
銀尾剛辦完出院手續,他握住我的手:「銀靈怎麼了?」
「跟你有關系嗎?滾開!」居火警惕地看著他,「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該滾開的是你。」
銀尾眯了眯眼,「她不過就是生理期,至於這麼緊張?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下一秒,銀尾又笑了,「看來你們的關系也不怎麼樣。」
他從包裡拿出一片衛生巾,遞過來,「銀靈,你需要這個,都漏出來了。」
我怔怔地看向銀尾的手心。
當年銀尾從其他獸人那裡知道什麼是生理期,他看著我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卻不能理解。
「不管是獸人還是人類,哪裡會這麼疼?你不會是裝的吧?」
可後來他看到我滿頭都是汗,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他才匆匆幫我買了止痛藥。
衛生巾他卻不願意買。
他說:「我是男獸,這要是被其他獸人知道,很丟人的。」
可現在他跟姜玥在一起後,這都可以隨身攜帶了。
「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找醫生!」
居火狠狠瞪了他一眼,抱著我衝進了診室。
10
醫生看了一眼,無語:「你作為她的獸人,不知道她生理期?」
「嗯,給我解釋一下。」居火皺眉。
醫生立刻給居火科普了一遍,也給開了止痛藥:「先拿回去吃,看她生理周期不適感很嚴重。」
「吃了藥,她不會死對吧?」居火又問了一遍,「流這麼多血,也不會死嗎?」
「不會,多喝熱水。」
那天晚上,居火一直守著我,給我倒了一晚上的熱水。
我全身無力說不出話,他一夜沒睡陪著我。
直到第二天我才緩過來。
醒來時,居火還醒著,手臂上的血跡都幹涸了。
「還疼嗎?」他紅著眼睛。
「好多了。」我笑笑,「我就是前幾天難受點。」
「那你還想喝熱水嗎?」
「……」我輕咳了聲,「喝飽了。」
「嗯,醫生說你不能碰冷的,這幾天我還是不能走,我照顧你。」
他背過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我莫名發覺有點好笑,居火還真是什麼都不懂。
他又在我家待了一個月。
早上送我上班,中午給我送飯,晚上接我下班。
回到家就有一桌子菜,他說生理期要好好補一補,還給我捏腰捶背。
他圍著圍裙的模樣,跟他當初在國外流浪的樣子,還真是很不一樣了。
「怎麼了?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很髒嗎?」他皺眉。
「不是,我是覺得你長得還挺帥的,尤其是笑起來,以後就別戴那些假傷疤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居火,這段時間謝謝你。」
他紅著臉撇過腦袋:「有什麼可謝的。」
我原以為日子能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但姜玥找上門來了。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氣勢洶洶的,沒禮貌地闖進來在我家到處翻找。
「銀尾呢?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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