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別再打我屁股了
- 4072字
- 2025-02-06 16:06:44
9
我垂眸,愣住了。
一種類似於恐懼跟迷茫的情緒湧上心頭。
最後被我歸結為——瘋了。
我把陸序臣推搡出去,反手鎖上門,後背緊緊貼著門板。
「滾啊!被親會有感覺不是很正常嗎!老子就是直男!誰來親都會這樣。」
陸序臣擰了擰門把手,深吸一口氣。
「你先出來。」
「我不要,老男人那麼喜歡給人當爹!我才不會聽你的!」
「那你今晚就睡在裡面吧。」
門板上的身影離開了。
我冷靜下來,又開始漱口。
老子就是直的。
這一晚我還真是在廁所過的。
還好他家廁所夠大。
我從一開始的站著再到蹲下,再到最後困得不行了,隨手扯了條毛巾蓋在肚子上,倒在地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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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渾身酸痛,噴嚏連天。
我拉開廁所門,發現陸序臣早就去上班了。
我吸了吸不太通氣的鼻子。
洗漱完去吃飯,又發現已經過了飯點,管家早就收拾幹淨了。
「抱歉盛先生,現在不是用餐時間。」
「……」
不是拉倒,誰稀罕吃你家飯了。
我換了雙鞋出門。
想到自己沒有交通工具,折返回去搶了陸序臣車庫裡最貴的那輛車。
呼嘯而去。
騷包的跑車在市區內亂竄。
最終竄到了我最喜歡的那家蒼蠅小館門口。
這要是讓陸序臣跟他家那群老古董知道。
又要罵我吃垃圾食品了。
想到他就來氣。
傻叉。
老男人。
死禿驢。
我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小籠包。
不用在意餐桌禮儀,我迅速掃蕩完這一桌子,驅車回家。
我自己的家,不是陸序臣那個瘸子的家。
10
家裡空無一人。
想起我爹之前就說過,他要去環遊世界了。
我懶得管。
將自己往沙發上一扔,開始補覺。
再次睡醒時已經天黑。
手機上一條消息也沒有。
心裡空了大半。
我後知後覺意識到,我在期待陸序臣的消息。
這個想法也讓我很煩躁。
我從電視櫃下面掏出了遊戲機。
泄憤一般幹到半夜。
無事發生。
沒有管家來通知吃飯,沒有陸某來抓我打遊戲。
本來應該樂得自在,可我就是很不得勁。
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樣扎眼得要命。
你才要 over 了呢!
我站起身,跺了跺發麻的腳,披上外套打算出去找夜宵。
深更半夜的,路上別說人了,連車都沒有幾輛。
冷風呼嘯而過,吹得我的頭一陣陣發暈。
我晃了晃腦袋,覺得熱了又把外套脫下來系在腰間。
眼看便利店就在前面。
但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到頭似的。
臉上燒得慌,四肢發軟,腳步虛浮。
我突然發現自己大概是生病了。
都怪陸序臣。
就是怪他。
我強撐著打算先進店再說。
但走沒兩步,踉跄了一下險些直接跪在地上。
有人匆匆扶住了我,滿身涼意襲來。
我抬頭,看見一張帥臉。
所以果然不能背後罵人嗎?
不然發燒燒迷糊了,看見的都是那人。
陸序臣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氣笑了。
「盛寧,真有你的。」
不兒,來的是真人啊?
我遲鈍的大腦轉了轉,沒轉動,卡死了。
順勢往他懷裡一賴。
隨便吧!
不想管我的話也可以把我丟在這裡。
11
陸序臣將他的外套脫下,緊緊裹在我身上。
隨即一把把我塞進車裡。
外套上還有他的體溫,暖呼呼的,我坐在副駕上往衣服深處縮了縮。
陸序臣瞥我一眼,加快了車速。
轎車在別墅前停下。
「盛寧,下車。」
我迷糊著,瞪他,嗆聲。
「少命令我。」
陸序臣不說話了,矮身將我打橫抱了出去。
我掛在他身上亂動。
「別碰你爹!」
然後就被塞進被窩。
身上冷一陣暖一陣的,難受得不行。
直到一杯溫水抵上嘴唇。
「張嘴,吃藥了。」
又是那種命令人的語氣,不愛聽。
我把頭偏向一邊。
陸序臣嘆了口氣,仰頭將藥片丟進嘴裡,含了一口水。
固定住我的頭後貼著唇渡了過來。
苦澀的藥片被迫咽下。
來不及吞下的溫水順著下巴滑落。
陸序臣親昵吮走。
我:「?」
親得這麼放肆是吧!
我翻身踹了他一腳,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你是不是有病?」
「誰叫你不肯吃藥,等著燒成傻子嗎?」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對對對,快睡覺吧,睡醒就好了。」
我默默想著睡醒再跟他算賬,翻個身的工夫就進夢鄉了。
夜半。
似乎總是有人給我掖被子,量體溫。
冰涼的體溫計塞進胳肢窩,凍我一哆嗦。
推搡著想躲開。
被人按著腦袋低聲哄著。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
直到天際泛白,身邊的人才終於松了口氣。
12
我這次是被餓醒的。
睜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裝修,驚覺自己怎麼又回來了。
陸序臣頂著黑眼圈出現。
「醒了?我叫管家給你熬了粥,起來喝點。」
「這都幾點了還有粥喝呢!」
嗓子啞了,也不耽誤我陰陽怪氣。
不是沒到飯點不能吃東西嗎?
不是六點起床十點睡覺嗎?
不是多說了兩句髒話就要被打屁股嗎?
我越想越氣,白了他一眼。
賭氣地鑽回被窩。
被他撈出來。
「生病的話能有例外。」
陸序臣雙手搭在我腰間。
我不自在地掙脫開。
「你別碰我。」
「真的這麼討厭?」
反正心裡就是覺得怪怪的。
我「嗯」了一聲,沒看他。
陸序臣緊緊盯著我,忽然妥協了。
「行吧,那我以後會保持距離。」
又來了。
聽到這話我正常應該松一口氣,現在這口氣怎麼反而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卡得慌。
「先吃飯,我要餓死了。」
我愣是忽略了那點異樣。
飯後,陸序臣囑咐我吃退燒藥。
我倏地想起他昨晚的喂藥方式。
真是一點便宜都沒少佔。
我咯吱咯吱把藥生生嚼碎咽下。
躺在沙發上剛想把腳架起來。
就接收到了一道不太友善的視線。
我:「……」
默默把腳收回來。
陸序臣也撤回目光,涼涼道:「生病期間可以由著你。」
我:「嗯?」
免死金牌有了。
我也不跟他客氣,又放開自我了。
想躺下就躺下,想撓屁股就撓屁股。
直到衣服卷起了一截,露出腰身。
陸序臣眯了眯眼。
「把衣服穿好。」
「哦。」
13
發燒好得快。
我的免死金牌也去得快。
我又得早睡早起,免得錯過飯點就沒東西吃。
日子好像照舊。
唯一的區別是Ṱų⁰陸序臣真的在「保持距離」。
聽到我說髒話都不打我屁股了。
在同個屋檐下,過得跟合租室友一樣。
我沒由來地煩躁。
小小一點的瓜子仁腦子思考不了太復雜的東西。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副若即若離的樣子。
那就……惹他生氣好了。
我大概知道他的底線在哪兒。
無非是不能在床上吃東西一類的。
所以我故意買了點味重的零食,在房間內大快朵頤。
陸序臣下班回來。
進房間的第一秒眉心就皺了起來。
我暗暗觀察他的神色。
心想這把穩了,包被罵的。
然後他說:「盛寧,垃圾食品要少吃,對身體不好,你要是嘴饞了可以叫管家給你烤點健康的無油餅幹,管家烤的餅幹味道還不錯。」
嘖。
冠冕堂皇。
不愛聽。
面對不會說好聽話的嘴要怎麼辦來著?
我一時沒想起來。
瞥了他一眼後又塞了一口零食進嘴,油乎乎的手多次在被褥上晃過去,隻差一點點就會蹭上的那種。
我把握力度,在他雷點上瘋狂蹦跶。
說話更是回歸本性。
「知道了,老男人別太愛給人上課。」
陸序臣點點頭:「那你一會兒讓管家收拾幹淨。」
他走了。
我愣在原地。
這都不生氣?
不打屁股?實在不行罵我兩句也成啊!
搞得我不上不下很難受诶。
零食也沒了滋味。
我丟在了一旁,喊管家過來收拾殘局。
14
這種無聊的生活讓我憋了一肚子火。
突然闖進來的某個陌生人更讓我難受。
「陸序臣!」
來人看著也就十八九歲,染了一頭鮮豔的藍毛。
他高聲喊著陸序臣的名字,將換下來的鞋隨便踢到一邊。
我眉心一跳。
陸序臣那個狗東西從來都是要求我把鞋子規規矩矩放好的。
藍毛走了過來,看見我,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
「你是誰?」
「你爹。」
管家也在此時過來,拎著雙拖鞋。
「藍桉少爺,好久不見。請你把拖鞋穿好。」
「啰嗦。」名為藍桉的人指著我,「管家,他是誰?」
「盛先生是陸先生的……」
後面的字被開門聲打斷。
陸序臣下班回來了。
我剛站起來,面前的藍毛直接飛撲上前。
四肢全掛在陸序臣身上,緊緊摟著。
話中親昵:「不是說要去接機嗎?為什麼沒來?」
陸序臣將他放在地上:「工作太忙了。」
我看著他倆互動。
不爽。
哐當一腳踹翻椅子。
角度跟力度沒控制好,小腳趾狠狠磕了上去。
眼淚嗷一下就出來。
陸序臣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瞪回去,順便賞了他一個中指。
忍著腳趾傳來的劇痛,一瘸一拐回了房間。
以前怎麼沒發現,房間內都是跟陸序臣身上一樣的味道。
難聞!
我將房間內的通風系統全部打開,然後趴在床上玩手機。
不一會兒,陸序臣推門進來。
「腳還疼嗎?」
「關你什麼事。」
「我看看。」
他握住我的腳踝,帶著薄繭的指腹滑過皮膚,惹得我出一身雞皮疙瘩。
我把腳抽了回來,沒好氣道:
「別碰我,髒死了,剛剛抱那藍毛洗手了嗎?」
15
「人家有名字,他叫藍桉……」
「我管他叫什麼!你給我滾出去!」
陸序臣被我踹的沒法,站遠了點。
「今天怎麼脾氣這麼差?」
「小爺我就這個脾氣,看不慣找你脾氣好的藍毛去。」
我三兩下把自己卷進被窩裡。
陸序臣若有所思看了我一會兒,說:
「那藍桉確實比你聽話多了。」
我:「?」
老老實實把鞋放好的是我,每天按時起床的是我,坐在沙發上都不蹺二郎腿的還是我。
到頭來藍毛比我聽話?
真有意思。
我抄起一個枕頭砸在陸序臣身上。
「你他媽給我滾出去!」
「盛寧,你在生什麼氣?」
這個問題把我問懵了。
確實啊。
我為什麼要因為他跟別人親密接觸而生氣。
我又不喜歡他。
陸序臣加碼:「你在吃醋嗎?」
「吃你二舅姥姥,滾。」
我知道了。
就是男人的佔有欲在作祟。
我跟他雖然沒辦法在法律上領證,世俗上還是辦了婚禮,走了流程的。
此時他對我忽冷忽熱,卻跟一個外人親密無間。
我不生氣才有鬼。
我把自己哄好,然後把他趕了出去。
16
晚飯時分,管家來敲門喊我吃飯。
我掙扎著從被窩中出來。
到餐廳又看到兩個人挨在一起坐。
飽了。
我轉頭回去。
陸序臣高聲喊我:「你不吃飯嗎?」
「不餓。」
藍毛棕色的眼睛轉了轉。
「陸序臣,我還想問呢,他是誰啊?」
我默默放緩腳步,聽到陸序臣拉長了聲音。
「他啊——」
一聲模糊的音節過後,他說:「朋友。」
……朋個屁。
親嘴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朋友!
我氣不打一處來。
回房間玩了兩把遊戲還連跪。
氣得我摔了手機。
去車庫薅輛跑車重操舊業去了。
我挑了個最近的賽車俱樂部。
負責人看到我還打趣:「盛少好久沒來了啊,今天打算跑哪條道?」
我選了最刺激的那條。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呼嘯而過。
腎上腺素的飆升讓我短暫忘記了那些憋悶。
油門再次踩死,車尾從懸崖邊掃過,留下深深的印記。
衝向終點後,有人來報時。
到底是太久沒開了,現在速度慢了很多。
山頂的人比想象中多一點。
我摘了頭盔出來,迎面碰上幾個老熟人。
「喲,盛少好久不見啊!」
「最近在哪高就呢?」
「聽說是嫁人了。」
「盛少忘了自己一擲千金多瀟灑了啊。」
幾人湊在一起哈哈大笑。
我攥緊了拳頭。
他們就是當初在國外,撺掇我買單的那群人。
17
年紀小,不懂事被人一Ţųₗ點就著也怪不得別人。
我逐漸跟他們斷了關系後,就再也沒聯系過。
此時我也不想跟他們爭辯。
直到有人不知死活地摟住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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