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三上位?」


「不是吧。」


「立女強人人設崩了吧。」


「有沒有人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誰?」


「徐晚喬,我們公司的,是陸總的合伙人。」


於是徐晚喬連夜注冊了個人賬號,第一條博文就是:


「一切都過去了,不願佔用公共資源,大家各自安好。」


這種髒水潑上去,很難洗掉的。


底下好多人支持,也有人理智吃瓜,請她放錘。


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個閨蜜,把徐晚喬的朋友圈截下來,上面有她和陸銘澤並肩出入各種場合的照片。


「人家這麼多年,秦卿好手段呢。」


我還沒想好應對措施,陸銘澤就打了電話過來。


「卿卿,沒有的事。」


我當然知道,當初選陸銘澤當盟友的時候,我就調查清楚了。


「你打算怎麼辦?」


陸銘澤嘆了口氣,「可能要拖一陣,等輿論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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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喬肯定不會因為情感糾葛跟陸銘澤撕破臉,能讓她這麼做的,一定有更深層的利益。


而這個時候出手摁下去,就好比摁下一顆定時炸彈。


這麼多年,徐晚喬和陸銘澤的分歧日漸增大,要掰是遲早的事。


陸銘澤不想等了。


「行,我要去拍戲了。」


陸銘澤一愣,「又走?這次幾個月?」


「不知道,但是當老板嘛,肯定要多賺錢。」


我收拾好行李箱,飛去了外省。


經紀人每天刷著社交網站,愁禿了頭,「老板,他們這麼黑你,你就ṭū⁸幹看著?」


「現在反擊不劃算。」我翻著倦了邊的劇本,把臺詞又復習一遍,「第一次演女主,可得好好把握機會。」


畢竟要賺錢的人,從來不抱怨大環境艱難。


眨眼幾周過去了。


那場風波似乎已經平息。


我拍完夜戲,凌晨回到酒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抱住,嚇得發出一聲驚叫,以為是哪個瘋狂的黑粉。


結果耳邊傳來疲憊又好聽的聲音。


「別害怕,是我。」


陸銘澤看起來有些憔悴,衣服上掛著一層霜,風塵僕僕。


「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他輕輕蹭著我的鼻子,「能讓我進去嗎?」


正經夫妻的好處就是,深夜在酒店門口摟摟抱抱都不會被說什麼。


陸銘澤攬著我進了屋,「這次你演什麼?」


「妖女。」


我踢掉鞋子,打開他帶來的外賣。


糯米涼糕摻上桂花醬,冰涼可口。


陸銘澤洗過澡,就倚著門,一言不發地盯著我。


我吃一半,問:「你要不要?」


他笑笑,「不要,你吃吧。」


我喜歡他還有一點好,他挑食,不跟我搶吃的,我喜歡的甜點他統統不愛吃。


「陸總,你天天跟人勾心鬥角,不吃點甜的怎麼行?」


我感受著桂花蜜在嘴裡炸開的滋味,打了個顫,


「人活著不就為了掙口飯吃?有錢了就吃點好的。」


「你說得對。」


陸銘澤不聲不響突然靠近我,「是得吃點好的。」


我嚇了一跳,「你走路沒聲啊?」


「我想吃甜的。」


「那……那你吃啊……」


搶就搶吧,但是可得告訴他,不能每次都搶。


男人不能慣著。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說完,摁著我的頭吻住。


「?」


手滑過我的掌心,摘掉勺子,與我五指交握。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抓進了被窩。


「你不是吃甜食嗎?」


「你渾身都甜。」


10


這幾個月,陸銘澤是一點也沒闲著。


一邊忙著跟徐晚喬打擂臺,一邊跑來探班。


經紀人每天嚴防死守,「老板,這次咱們隻許成功,不準失敗。打贏了,翻身當家做主。」


殺青那天,我連夜坐飛機回了家。


與此同時,「知情人士」的底細被扒了。


號主正是徐晚喬本人。


沉寂幾個月的八卦頓時被人重新翻出來,短短幾天,就連上好幾條熱搜。


「知情人士」自導自演,不少人說,


「陸家家風特別正,從來不亂搞。秦卿是他初戀,倆人是高中校友,比徐晚喬認識陸銘澤都早。」


「此外,徐晚喬和陸銘澤還有利益衝突,她想搞人家公司。」


「天哪,老巫婆。」


我躺在陸銘澤懷裡刷手機,「牛啊,你的水軍真不錯。」


「不是水軍。」


「嗯?」


我一抬頭,對上陸銘澤有些幽怨的視線。


「是咱高中同學。」


見我還在蒙圈狀態,陸銘澤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和你真是校友。那時候你們班下了課間操,從我們班門口經過,你站最後一排第一個。」


我眨眨眼,「你是……那個棺材臉學霸?」


每天坐在靠窗的位置,受人追捧的天之驕子。


陸銘澤移開視線,哼了聲,「不早了,睡覺吧。」


我來了興致,「等等再睡,校友,咱們敘敘舊。」


陸銘澤沒搭理我。


「學霸,跟我說說話唄。」


我戳弄著他,見陸銘澤閉著眼,似乎真睡了,便往他身上一躺,抱住,「你這暗戀玩得夠長的。」


「總比某人一肚子陰謀詭計,蓄意接近強。」


我自知理虧,爬到上面,伸手撐開他的眼皮,「陸銘澤,我給你拋媚眼了,你快看。」


陸銘澤緩緩吐出綿長的一口氣,「秦卿,非得熬夜是吧?」


不等我反應,他突然抱著我掉了個個兒,聲音低啞,「那就都別睡了。」


……


幾天之後,八卦餘熱尚在,新劇開始官宣。


時間卡得剛剛好。


經紀人高興瘋了,「天上掉錢了!」


之前的老板開始趁熱打鐵,狂籤藝人。


徐晚喬輸得徹徹底底。


我去找陸銘澤的時候,她搬著箱子,不知道要去哪裡。


看見我,她陰陽怪氣地笑了笑,


「秦小姐,你可以不在意名聲,陸家真的不在意嗎?那些股東真的不在意嗎?離開他,你能有什麼本事——」


「哎呀,秦小姐大駕光臨!」


不遠處,幾個和陸銘澤相熟的股東突然出現,激動地握住了我的手。


「多虧了您,我們部門今年業績有著落了。下次有合作記得還找我們。」


我笑了笑,「太客氣了,新藝人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陸總還等著呢,我們先行一步。」


此時大廳裡人來人往,我和徐晚喬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看了看時間,「徐小姐,與其天天盯著別人好與壞,不如把這份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在該要強的地方要強,不該你管的,少管。」


徐晚喬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出什麼。


11


最近陸銘澤總琢磨著給我補個婚禮。


「我沒時間。」


我夾著電話,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未來幾個月都沒有檔期,陸總,抱歉啊。」


電話那頭一頓,「秦卿,你把我當你的合作伙伴了?」


「本來就是啊。對了,說起這個,上次我們合作的項目我感覺還——」


那邊掛了電話。


聽動靜還帶著一些氣。


這就莫名其妙地開始冷戰了。


我忙得昏天黑的,大概有點神經衰弱吧,這天晚上,突然掉進一個夢裡。


四周商賈雲集,觥籌交錯。


我站在其中,透過光怪陸離的景象,看見不遠處西裝革履的男人。


陸銘澤。


「ťúₒ陸總,新年快樂。」


啊,我想起來了。


這是我和陸銘澤結婚的第一年,我登門去陸家過年。


像他們這種家庭,新年從來都是用來聯絡人脈感情的,現場自然就多了很多同行。


再一轉頭,我看見了年輕的自己。


剛出道不久,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處在人群中,小心翼翼。


當時決定嫁給陸銘澤的心情,我已經不記得了。


可能是緊張、愧疚,或者別的什麼。


因為老板拿我的照片做籌碼,把我往火坑裡推。


我像個漂在水上的浮萍,陸銘澤就是浮木。


他救了我一命。


年輕的秦卿朝我的方向走來,她想去拿酒。


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也沒什麼好奇心,轉身去找陸銘澤。


走近了,竟真能聽見他說話。


「陸總,這次來的記者不少,有人想在她身上做文章。」


陸銘澤的目光穿過人群,不知道在看誰。


我順著視線回頭。


目光所及,年輕的秦卿穿著一身淺金色束腰貼身禮服,烏發微微卷曲,披在半裸的後背上,五官在燈影下分外美豔,簡直漂亮得不像話。


她因為頭一次參加這種場合,連問誰要酒都不知道。


陸銘澤低聲問:「不能讓她好好過個年嗎?」


「很抱歉,秦小姐得離開了。」秘書惋惜道。


緊接著,徐晚喬把紅酒潑在了秦卿身上。


「哎呀,秦小姐,您看著點啊……」


那道漂亮的禮服被紅色的汙漬毀了個徹底。


陸銘澤嘆了一口氣,起身走過去。


隨後人群裡傳來我的辯駁。


陸銘澤說:「知道了,吃完就回去吧。」


我跟著他們兩個走出晚宴,冷風蕭瑟,冬青樹投下一層陰影。


陸銘澤把秦卿送進車裡,關上門。


車窗沒有落下來。


陸銘澤就站在車前,跟司機叮囑:「注意安全。」


這句話也是對秦卿說的。


他目送著汽車走遠,秘書說:「陸總,我還擔心秦小姐跟您說話,要是被拍下來, 她……」


「我知道。」陸銘澤說, 「與我扯上關系, 反而會讓人把她的成就歸功於我。這不公平。」


我站在陸銘澤的後面,眼眶不知怎麼的, 有些湿潤。


秘書離開了。


陸銘澤轉身的時候,一抬頭,視線落在我身上,不動了。


四周隻剩下風聲。


他看得見我?


我倉促地梳理了秀發, 慶幸自己此刻的穿著全是知名品牌高定, 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陸銘澤垂下眼去, 整了整起褶子的西裝,與我擦肩而過。


原來沒看見啊。


歡快的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找了好半天, 從夢中轉醒, 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


「喂……」


「開門,是我。」


陸銘澤的聲音驅散了瞌睡, 我從床上爬起來, 「你來了?」


他敲敲門, 「小兔乖乖,給老公開門。」


我赤腳下地, 打開門的瞬間,被一個人抱住,熱度像一隻細密的大網,從四面八方侵佔我的感官。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吻住。


陸銘澤踢上門,「你沒檔期, 所以我隻好來找了。」


我心裡暖烘烘的,溫暖的空調風吹著我的頭發,來回搖擺。


親到一半, 我笑出聲。


打斷了陸銘澤的攻勢。


「笑什麼?」


「我剛才夢見你了。」


陸銘澤把我抱回床上, 「夢見什麼了?」


「就是當初, 你把我從宴會上拽出來的時候,我走了, 你說不能跟我扯上關系,怕對我不公平。」


陸銘澤動作一頓,黑眸緊緊盯著我, 「你……」


我還沉浸在那個荒誕的夢裡,「你就站在後面看著我。」


「秦卿。」


陸銘澤突然叫了我一聲。


「嗯?」


「你是不是把高訂全掛身上了?」


「你怎麼知道。」我愕然睜大眼,突然記起陸銘澤的反應, 「你……看見我了?」


陸銘澤緊緊攥住我的手,沒說話。


也就是說,當初, 他真是這麼想的。


結果我認定他不喜歡我,第二天去了外省。


陸銘澤誤以為我心裡隻有事業,跟我保持距離。


直到我們換了身體, 打破僵局。


我揉了揉蓬亂的頭發, 「下個月,我有兩天的時間。夠嗎?」


「什麼?」


我親了他一口,「補婚禮。」


陸銘澤呼吸很輕。


似乎沒反應過來。


很久以後, 他問我:「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什麼時候?」


陸銘澤眼底盛滿溫柔,仿佛帶著我回到了那年盛夏。


秦卿從教室窗前經過。


天之驕子不經意一瞥,心弦嗡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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