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在心裡罵他不要命了。

但奈何江奈太黏人了，我隻能盡力地一試。

許久不曾回家。

向野躺在沙發上打遊戲。

「哥。」

「放。」

「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

向野坐起身:「什麼事？要錢可以，挑事了自己解決。」

「哎呀，不是，就是我……」我心一橫，正打算說出來。

向野突然眼一瞪。

「你脖子怎麼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沒怎麼，和閨蜜出去玩，被蟲咬了。」

「咬了？讓我看看。」

「不用了。」我連忙捂脖子。

向野審視地盯著我:「這蟲，不會是黃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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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你覺得有誰能配上我嗎？我能看得上誰？我是想談戀愛，但不是誰都要，再說了，談戀愛哪有單身香啊，我們 00 後，大多數都是不願意結婚的！」

我表面淡定得一批，心裡叫苦連天。

「我又沒說什麼」。向野把手機扔到一邊，遊戲也不玩了。

「談戀愛可以，隻準拉拉小手，要是讓我看到誰敢越界，我肯定打斷他的腿。

「我也是男人，我知道他們都是什麼品種的牛糞，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見屎就插。」

「哥，你這話也太糙了吧？」

向野戳了下我的腦袋:「話糙理不糙，你給我最好考慮清楚，我可不想真有一天提著棍子上門逮人。」

我瑟瑟發抖:「知道了。」

我哥這邊暫時行不通。

江奈那邊又催得急。

不趕緊安排，牛糞，啊呸，江奈早晚得炸。

到時候大家都別活了。

我找閨蜜商量對策。

她眼睛瞪得賊圓:「向初你不要命了，你哥本來都寶貝你這個妹妹寶貝得不得了，談戀愛肯定要再三把關，更別提你和他死對頭談了。

「到時候向野怪你不聽話，江奈怨你玩他感情，兩個人先打一架，最後一起找你算賬。」

「別說了別說了，我這不是來問你解決辦法嗎？」

閨蜜支著腦瓜靈機一動:「我在我們學校表白牆上給你找個姓向的，到時候……」

14

見面地點約在咖啡廳。

我帶著假哥早早地等待，和他一遍一遍地對臺詞。

流程熟悉完之後，江奈恰巧到。

我衝他招招手。

「江奈，這是我哥，他叫向陽。」

這個男生的真名的確叫向陽，真真假假地摻在一起，才容易迷惑人。

江奈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向陽，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表示肯定。

三人落座。

「初初，能把你哥叫來，真是多虧了你。」

江奈笑著對我說。

「沒關系，你們能見到面就好。」

「诶，初初，我怎麼發現向陽哥怎麼和你ẗũ̂ₓ長得不像呢？」

怎麼可能會像？

我大腦飛速地運轉:「哈哈，好多人這樣說，因為我像我媽，我哥像我爸。」

「是嗎？」

「當然了。」

我緊張到扣手，然後假裝驚訝地彎腰撿起一張卡:「哥，你校園卡怎麼掉了？幸虧被我看到了。」

校園卡上向陽的名字一閃而過。

這下也能證實他就叫向陽，就是隔壁 C 大的學生了。

「向初！！你叫誰哥呢？！」

氣急敗壞的向野突然出現。

我腦子裡隻有一個聲音。

完了，徹底地完了。

「初初，你到底有幾個哥哥啊？」

江奈假意震驚。

現在看來，他早就知道我找了個假哥哥了。

我欲哭無淚。

「我是他哥，你誰啊？」

向陽還傻不愣登地往上湊。

更想死了。

向野看向我，他指著江奈:「男朋友？」

我低頭。

他又指著向陽:「哥哥？」

我頭更低了。

他指向自己:「那我是誰？」

我怯怯地回答:「你是我哥，我是你妹。」

向野氣笑了:「你不是我妹，你是我祖宗。」

「不是，我就是你妹。」

「你還委屈上了？」

江奈擋到我面前:「你嚇到她了。」

「你起開，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管。」

「現在我是她男朋友。」

向野冷笑:「你該去看看腦子了吧，還男朋友，要不你問問這丫頭為什麼帶個假哥哥來見你？玩你的吧。」

江奈轉過身，忍了忍問我，他的聲音沒有質問，隻有悲涼:「真的是玩我？」

我搖頭:「不是。」

「那就是在玩我？」我哥又炸了。

「也不是。」

「那到底是要幹嗎？」

看來今天不說個所以然，這事是解決不了了。

我眼淚汪汪:「哥哥，因為你總是和江奈不對付，所以我就想著幫你……報復他。」

我心虛地看向江奈，他自嘲地笑笑:「果然是玩我。」

「我就知道這丫頭不是真喜歡你，哪兒涼快待哪兒去」，向野拉住我，「你跟我走，回家再修理你。」

我輕輕地躲了下。

「哥，我發現我玩大發了，我不小心真喜歡上江奈了。」

我低著頭，眼眶紅紅的。

「都是我的錯，我騙了你們，你們要斷絕關系的就斷絕吧，要分手的就分手吧，反正都是我活該，或者你們倆先打一架，然後再來打我。

「我沒臉面對你們了，這些天我就不回去了，你們消消氣，我去閨蜜家，你們不用去找我，讓我靜靜地反思吧。」

說完，我肩膀就一抽一抽地，轉身往外走，留給他們一個可憐的背影。

出了咖啡館，我飛也似的攔了一輛出租車。

再不逃，等他們回過味兒來，就沒機會跑了。

我當然沒去閨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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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隨意地找了個地兒炫飯。

「他倆要是去你家找我，就說我正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愧疚，正哭得傷心，讓他們走就成。」

閨蜜撇撇嘴:「江奈我不好說，但是你哥，你確定他看不透你。」

「你說得有道理，」我點點頭，「所以你要更拼命地替我攔住他。」

閨蜜:「……

「對了，好像今天圈內舉行商業晚宴，你哥和江奈好像都被邀請了诶。」

我和閨蜜對視。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今晚你直接回去住你小公寓得了。」

晚上，閨蜜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商業晚宴上，向野和江奈冷冷地對視。

都挺帥，就是太兇了。

我關了手機美美地睡覺。

深夜，江奈這隻狗潛入室內。

我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剛從廁所出來，直接和他打了個照面。

瞌睡直接被驚醒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你可是讓我好一通找。」

江奈一步步地逼近我，就像野獸一步步地逼近它的獵物。

我打著哈哈:「那個，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我被逼到臥室，他「嘭」地一下關上了門，我「哇」的一聲哭出來。

「嗚，你不要嚇我。」

江奈卻一把將我抱進懷裡。

他的聲音摻雜著難過:「到底愛我嗎？」

我沒想到他突然煽情。

也對，第一次談戀愛，發現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能不氣嗎？

可是我也陷進去了。

我聲音發緊:「愛。」

「沒騙我？」

「沒有。」

江奈放開我。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了他的眼尾，紅紅的。

「為什麼要跑？」

「你那麼生氣，我覺得你會和我分手。」

「要分嗎？」

江奈問我。

「選擇權給我？」

「嗯，給你。」

江奈看向窗外，故作瀟灑。

「不想分」，我重復了一下，「不分可以嗎？」

江奈垂眸，又抬眼。

嗓音澀澀的。

「可以。」

我踮腳吻他。

旁邊就是床。

簡直是……

擦槍走火戰爭一觸即發時，突然傳來了門鎖被開的聲音。

是我哥。

「向初，我知道你在家，聽說江奈那死小子已經過來了，你最好現在就給我開門。」

我嚇得一哆嗦。

「哥，我……我已經讓他滾了。」

江奈不滿地「哼哼」。

他把我禁錮在懷裡，細密的吻落在我的耳側。

「騙他幹嗎？難道你哥哥不知道，我早已在你這裡進出自如了？」

我快哭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耍流氓。」

我一巴掌呼到江奈的身上。

「真下死手啊？」

我哆嗦著腿，整理好衣服，抄起棍子就揍人。

我哥進門就看到的是這副場景。

「幹嗎呢你們倆？！」

「江奈要和我分手, 我氣不過, 就想打他。」

「什麼？你配得上我妹嗎？還敢提分手？」

江奈趁機奪過我手裡的棍子:「那不分？向總你看如何？」

16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已經是後半夜了。

「哥, 我不想分手，不是因為報復什麼的，而是喜歡。」

我哥一言不發。

「向野，實話實說，其實和初初在一起時，我就知道她是你妹妹。」

「什麼？」

我震驚死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來招惹我，但是我敢肯定，在一起不是因為別的，而隻是因為她這個人。

「說實話我很早就見過初初，那時候就暗戀她。」

越說我哥越一臉菜色。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們之間的合作我願意讓利三個點, 江氏的股份, 我也願意……」

「打住打住打住，你擱我這兒買人呢？」

「抱歉, 我隻想證明我的誠意。」

我哥終於開腔了。

「別的不需要，我們向家也有的是錢，我隻希望你不要辜負初初, 就算……」

其實我很少見我哥有不好的情緒，可是現在的他眼眶微紅。

「就算哪天你不喜歡她了, 請務必把她完好地還給我。」

我心裡泛起一片酸澀。

在這世界上, 我哥是我最親的人。

媽媽是生我難產去世的。

三歲的哥哥就緊緊地抱起襁褓中的我。

後來長大後, 我時常自責。

我哥就拉著我的小手:「沒有人會怪小豬的, 我不會，爸爸也不會。媽媽說，你是她留給我們的禮物。」

後來啊, 這份禮物, 被向野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17

我一直好奇江奈是怎麼喜歡我的。

「那天天氣很陰沉, 桌上的試卷摞了一沓, 我趴在上面，透過窗戶，看到你明亮的笑，感覺天氣都晴了。我在心裡想，又是向家的小妹。」

其實我沒說，最初我對江奈的印象也有好的。

那是我哥和他進行的一場機器人比賽。

一等獎是超炫酷的一個機器人, 我特別想要。

可是我哥以兩分之差, 輸給了江奈。

出了比賽場館，我眼巴巴地看著「花」落別家。

那個一直戴著鴨舌帽，眼神冷冷，說話冷冷的少年卻突然向我走來。

將機器人塞進了我的懷裡。

「家裡放不下了, 送你了。」

看我不說話，他有些局促，抽走了我手裡未拆封的棒棒糖。

「不用謝，棒棒糖給我就成。」

那時我心裡有歡喜, 有不屑。

嘴裡滿不在乎，回到家卻把機器人恭恭敬敬地放到展櫃裡。

我捅了捅江奈:「你還記得不？你送過一個小姑娘機器人。」

țűⁱ江奈神神秘秘地湊到我耳邊:「當然記得，我故意的。」

我再次被江奈的悶騷震驚。

我哥一個暴扣出現:「合著你小子早覬覦我妹了？我說那場比賽怎麼殺那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