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八歲的反派光風霽月,事事順遂,黑化值卻為 100。


系統:「請宿主找到反派黑化的原因,並完成救贖任務。」


嘖,那多麻煩。


不如虐他,比他更壞,讓他洗白!


我摔他的飯,砸他的琴,對他使用暴力。


一頓操作,系統提示:「反派黑化值-10。」


我:「?」


1


楓林私立高中,高三(1)班。


正值午休飯點,學生們都去了食堂,教室裡空蕩蕩。


首排靠窗位置的座位上,卻正坐著一個男生。


他穿著白襯衫,脊背挺直坐姿端正,手中揭開食盒蓋子,動作溫吞斯文。


從背影就能看出這人教養良好,氣質不俗。


我坐在最後排斜對角的位置,嘴裡啃著面包,光明正大打量對方。


「書裡沒寫的,你也沒法探查到他實際都經歷了什麼,是嗎?」


我在腦海裡問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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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隻能根據人物背景推測一二,但宿主放心,人物的經歷絕不會脫離設定。」


這就奇了。


按照原書設定,謝望出身豪門,父母雙全家庭和睦。


他本人智商卓絕,學習優異,自小在眾星捧月中長大。


可他大學留學,歸國後接手謝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整個集團毀了。


他弑父殺母,將族親們通通關進精神病院,曾經待他友好的高中同學紛紛下場悽涼。


連敵對集團的太子爺,書中的男主看不過眼維護他的家業,他不領情反和男主作對。


簡直就是個行事毫無邏輯的瘋子。


「我們之前幾次連反派黑化的原因都沒找到,所以這個救贖任務始終完不成。」


系統憂心忡忡:「白月光、綠茶、萌妹、美男……各種路數我們都試過了,反派不為所動。」


「宿主,隻有你的任務成功率是 100%,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拜託了!」


我挑挑眉,收回思緒,起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站定到謝望桌前時,他正夾了一筷子西蘭花。


楓林高中是國內有名的貴族學校,學校食堂請的都是各地知名大廚,水平並不差。


但謝望從不去食堂,他的餐食都是營養師定制,謝家每日安排女佣送來的。


我盯著那滿滿一桌子營養均衡、五顏六色的菜餚看得久了一點。


一朵西蘭花就被遞到了我的眼底。


隨之響起一道溫和的輕問:


「你……要吃嗎?」


2


我撩起眼皮,看向謝望那張帥到 360 度無死角的臉。


他有一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鼻梁高挺,五官雋秀,恍若舊時清雅端方的貴公子。


我穿過來這三天,一直在暗中觀察謝望。


他生活規律,每日上下學豪車接送,從不早退遲到,是十足的三好學生。


他待人禮貌,替老師分憂,為學生解惑,是校內人人稱贊平易近人的學神、校草。


他既沒有遭受家暴,也沒有被校園霸凌,反而備受追捧擁護。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完全黑化,黑化值已經 100 的大反派。


心念電轉間,我蹙了蹙眉。


「我還沒吃過,是幹淨的。」


見我不說話,謝望再次出聲,眼神誠懇。


我故意板著臉,刁難道:「你的飯菜味道太大,燻到我了。」


桌上的菜雖還冒著熱氣,但並沒有味重的東西,不湊近其實根本聞不到味兒。


謝望卻隻是愣了愣,便立馬放下筷子,拿起食盒蓋子要將飯菜收起來。


「抱歉,我沒注意到……」


像個任人搓圓捏扁的軟包子。


「啪嗒」一聲。


我揚手一揮將他手中飯盒掀翻在地,惡狠狠警告:


「這次就算個教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吃這些東西,我就把飯扣你臉上!」


謝望徹底愣住。


我擺出惡毒女配的氣勢,冷哼一聲扭頭走人。


系統驚呆了,好半晌才回神質問:「宿主,你在幹嗎?!」


「虐他,比他更壞,讓他洗白!」


走反派的路,讓反派無路可走。


有我的襯託,反派一定不黑了。


系統惶恐:「宿主你又不是洗衣液!而且這是救贖任務,你當反派了誰來救他……」


我撩撩頭發,心如止水:


「他是個成熟的反派了,可以自救。」


3


「宿主,這裡不是你所在的口口組,這是救贖任務!」


系統苦口婆心在我耳邊勸了一下午。


「救贖不是救命,你要救的是他的心,你應該靠深情陪伴,用愛感化他……」


我正走在前往音樂教室的路上,聽得煩不勝煩。


「他缺愛嗎?」


系統哽住,我再問:「你們這些套路有用的話,任務怎麼一直沒成功?」


系統終於說不出話了。


我吐口氣,推開音樂器具室的門。


楓林高中的學生不是有錢就是有權,七八成的學生都已定好留學的學校。


高三段還來上課大部分都是闲的,或者需要一個高考成績錦上添花。


學校便設置了許多藝術、手工、科創等課供大家陶冶情操(消遣)。


光音樂室就有小禮堂那麼大,鋼琴、提琴、箏、嗩吶……各種樂器擺了滿屋。


我徑直走到一把面板由雲杉木制成,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小提琴面前。


這是謝望的私人物品,據說是由國外已隱退的知名制琴家制成,全世界僅此一把。


我挑唇,將它握入手中。


門口響起腳步聲,我回頭。


當著謝望的面,我用力將琴砸向地面。


「砰」的巨響,提琴碎裂,木屑四濺。


謝望木木站在門口,垂眸望著滿地殘局,似回不過神。


「大家用的都是學校配的琴,你憑什麼搞特殊?」


我走過去,肩膀撞著他的肩擦身而過,挑釁又欠揍地留一句:


「琴多少錢我可以賠,就怕你沒種問我要呢~」


系統氣得牙痒痒:「宿主,你太不是人了!」


已經走出一段路了,身後卻一直沒有動靜,我狐疑回過頭。


猝不及防撞進謝望的眼睛。


他仍然站在門口的位置,斜身面對我的方向,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他的嘴角輕輕勾著,神情不悲不喜,一雙黑眸深沉不見底,幽幽的看得人發毛。


走廊裡燈光昏暗,映得他墨沉的瞳孔更顯波詭雲譎。


系統:「媽呀,謝望是個病嬌?!」


4


謝望是不是病嬌還不能確定,但他絕對有病。


我凌辱了他兩次,第二天再見面時,他竟然平靜得仿佛無事發生。


他把高考意向調查表遞給我,嗓音溫和:


「放學前交給我就好。」


我把腳蹺在桌面,頭也不抬,活脫脫女惡霸的模樣:


「滾開,別礙我的眼。」


謝望這回卻沒走。


他站定在原地,嘆了口氣:


「同學,是我哪裡沒做好,得罪了你嗎?」


我頓住磨指甲的動作,仰頭看他裝模作樣對我道:


「如果無意得罪了你,我很抱歉,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謝望表情真摯語氣誠懇,奈何我牢牢記得他是個百分百的黑芯子。


我坐起身,伸手拽住他的衣領,湊到他耳邊:


「你的存在對我就是一種得罪。」


趁他愣神,我使力將他往後推了一把。


謝望身形不穩摔靠到背後桌椅,椅子受力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踉跄著,狼狽摔倒在地。


正是課間休息時間,嘈雜的教室瞬間為之一靜。


下一秒,坐在座位上的同學全都豁然起身,呼啦啦迎上前將謝望護到身後。


有人指著我的鼻子厲聲質問:「這位同學,你做什麼?」


「你想校園霸凌嗎?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


一半的人正扶起謝望噓寒問暖,一半的人正對我無情譴責。


早就知道謝望人緣好,但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我望向被人群簇擁的謝望,不期然看見他嘴角露出諷意。


隻是很快,被他和煦的笑容掩蓋。


他理了理微皺的衣領,看向我,對眾人解釋:


「不關她的事,是我沒站穩。」


好大一朵深藏不露的黑心白蓮啊!


我正感慨,系統忽然提示:「反派黑化值-10。」


啊這?


原來反派還是個抖 M?


5


「宿主,這太詭異了,反派什麼情況?」


系統都蒙了。


我看著坐回原位,神情柔和安撫著同學的謝望,若有所思。


當天中午,謝望沒在教室吃午飯。


職工食堂有間包廂,成了他的專屬餐廳。


班級裡的同學都對我虎視眈眈,生怕我找謝望的麻煩。


一直到放學,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先被副班長堵在了座位上。


「這位同學,我們談談。」


來者不善。


我慢悠悠掃過教室。


全班同學都站起了身,卻沒人離開。


他們明裡暗裡地盯著我,冷眼旁觀。


隻有謝望收拾完書包,面無表情地掃我一眼,轉身出了教室。


「談什麼?」


我一手支著下巴,仰頭淡定望向副班長。


「阿望雖然維護你,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對他不友好。」


副班長在書裡就是謝望的忠實跟班。


他和謝望留學同一個大學,歸國後陪他進了謝氏集團,是後來這群高中同學裡死得最慘的。


「我們一班向來團結友愛,我們不希望班裡存在校園霸凌,尤其是針對阿望的。」


副班長肅著臉,聲音泛著冷意:


「你能從帝都轉學過來,再轉去別的學校,應該也不是問題。」


隨著他這句話落地,教室裡其他人都冷了臉,看我的目光壓迫感十足。


一片靜默中,氣氛壓抑。


我笑:「如果我不轉呢?」


副班長加重語氣:「那校長將會出面,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我愣了愣,隨即裝作色厲內荏地站起身:「誰要你們多事!」


我怒氣衝衝走出教室,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眸光閃了閃。


這個班級,有古怪。


6


夜裡,我讓系統把班級裡所有同學的個人信息調出來。


礙於原著的時間線是從謝望進入謝氏集團開始,他的過往都隻是一筆帶過,這群路人角色信息少得可憐。


唯一著墨較多的副班長,也隻有一句:


「富二代,跟隨謝望多年,是謝望最忠實的擁趸。」


我調閱他的家庭背景,看起來沒什麼古怪。


但他後來因阻止謝望毀滅集團,被車撞得面目全非,謝望將他的屍體丟給野狗分食。


在他逃跑時,曾哭著道:「果然,謝望瘋了,瘋了……」


「果然」兩個字,耐人尋味。


我翻出其他人的資料,越看眸色越深。


這些人家中的產業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依託謝家生存。


這似乎就能解釋那群人為什麼會那麼維護謝望了。


系統驚疑不定:「宿主,這有什麼不對嗎?」


我微蹙眉沒回答,起身出門奔向謝家。


謝家住在寸土寸金的半山腰別墅區,為了任務方便,我住在他們隔壁。


前幾天剛穿過來我就在外觀察過謝宅,沒看出什麼端倪。


謝望進門換衣收拾後就會到院裡澆花,等澆完花他的父母剛好回家,一家人共用晚餐。


餐後他會在父母親的書房各待一小時,之後上樓又做了什麼,就看不到了。


之前沒在意,現在慢慢回想……太規律了。


謝望每天回家的時間、做事的順序、家庭的情境……都一模一樣。


不隻在家裡,在學校也是這般,他每天的言行像是復制粘貼。


我用積分換了張隱身卡,光明正大從保安和層疊的保鏢眼前走進謝宅,直奔一樓側房。


現在這個時間,謝望應該在他母親的書房裡。


然而書房裡隻有一個冷豔雍容的婦人,沒有謝望。


我皺眉,系統忽然顫著音:


「宿主,謝望在……在地下室。」


7


我的心裡已經隱隱有所猜測。


但看到漆黑地下室的角落裡那個破舊的長方形木箱時,還是有瞬間的回不過神。


我走過去,看到木箱蓋頂的四角被釘子固定得密不透風,上面有反復釘鑿的痕跡。


箱子目測寬 60 釐米,高 100 釐米,人若置身其中,必定蜷縮得姿勢扭曲。


我問:「謝望在裡面?」


其實不需要系統回答,我已經察覺到了謝望的存在。


即使他的呼吸輕到微不可聞。


系統連連肯定又懷疑:「宿主,反派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家庭和睦的嗎……」


原來,謝望不是沒有遭受家庭暴力,隻是他的傷口無形。


我在木箱外站了一會兒,而後轉身離去。


「宿主,你、你不把反派救出來就走了?!」


系統驚得聲音都劈了叉:「這是做任務的最好時機啊!謝望現在被困囹圄,你把他救出來,就像一道光闖進黑暗裡……你就會是他的救贖啊!」


我毫不猶豫走出謝宅大門:


「從他人身上獲得的救贖永遠是不可靠的,隻有自己救自己才是最好的良藥。」


我回頭望龐大如野獸陷在黑幕中的謝宅:


「這個籠子,要他自己親手打破。」


系統想了一會兒,不贊同道:「可他要是能自救就不會黑化,他自己出不來啊。」


「嗯。所以我得推他一把,讓他上鉤。」


系統不明就裡:「上什麼鉤?」


我彎了彎唇,沒回答。


……


第二天,謝望在司機目送下進入楓林的大門。


我蹲在臨巷的牆頭看他靠近,喊他:「謝望。」


謝望仰頭看來,一襲白襯衫,仍是那副矜貴淡然的模樣。


我笑眯起眼:「過來,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8


謝望站定在原地,呆呆看了我幾秒。


而後他垂眸抿起唇,離開的姿勢有幾分急迫。


「喂。」


我跳下牆頭,拽住他:「你昨天讓人威脅我轉學,今天就不敢見我了?」


謝望避開我的視線,神色冷淡:「我沒有。」


我把副班長威脅我的話轉述了一遍,問:「他是你的走狗吧?」


不等謝望回答,我又轉身走到牆邊,朝他示意:


「我把你的狗宰了,就在外面。」


謝望古怪地看著我,他默了默,忽然道:「我不會爬牆。」


我嗤笑出聲,再度利落翻上牆頭,居高臨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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