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希越過拱門，快速地在小白樓饒了一圈。

　　“還有三十二秒。”小n的聲音有些焦急。

　　在那裡，南希看到了二樓角落的那個房間。薩恩主教正帶著手下一起待在房間裡。明亮的燭光照亮了他們的臉。

　　不會不走了吧？她快要現形了。

　　“還有二十七秒。”小n緊張地報數。

　　南希沒時間多想，衝進小白樓裡。她沒有選擇進房間，因為一旦進去，裡面的人不出來她就無處遁形了。

　　她落在走廊裡，快速給自己尋找藏身的地方。

　　“還有十五秒。”小n化身尖叫雞。

　　南希朝走廊的角落看去。一個矮櫃，上面還擱著一個圓形的魚缸。看矮櫃的樣子像是能藏下一個人，但願裡面沒有東西。

　　“八秒。七、六、五……”小n有些絕望了。

　　與此同時，走廊裡響起吱拗一聲，薩恩主教推開了房間的門。

　　南希不再猶豫，衝進了矮櫃。

　　“三二一。”

　　南希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沉，身上的裙子也跟著炸開。不再保持風的模樣，她恢復了人類的身體。

　　好在矮櫃裡沒有東西，大小正好可以藏下她。她緊縮在狹小的空間裡，聽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停在了自己旁邊。

　　“守好這裡，”頭頂傳來薩恩主教的聲音，“我參加完宴會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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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請放心。我絕不會離開一步。”手下保證。

　　不，你想離開，南希心裡尖叫。

　　薩恩的腳步再次響起，越來越遠，漸漸聽不到了。透過鎖孔，南希看到那位手下頗為悠闲地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她緩慢地移動手掌。

　　大概是身體沉重副作用開始了，每動一下都無比吃力。有點像遊完泳從水裡鑽出來的沉重，還是可以適應的。她龜速地靠近衣兜。再用兩根手指從裡面夾出一條細長的東西。

　　這是沙漠裡的魚，可以讓周圍的人產生極致的幹渴。副作用是過一會兒會有一個小時的臉盲症。

　　南希吃力地捏碎鹹魚。鹹魚頓時化為齑粉。那些粉末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準確地從鎖孔中飛出。

　　手下突然站起來，雙手扒著喉嚨，臉上呈現出極度的痛苦。他扭頭望向緊閉的房門，不斷吞咽著口水，似乎在做什麼思想鬥爭。

　　幾秒之後，他還是放棄了守衛這個工作，轉頭向樓下奔去。

　　南希等到聽不到腳步聲了才從矮櫃中鑽出來。嚇死她了，還以為鹹魚粉把那個人鎖喉了。這個沙漠裡的魚果然厲害。魚本來離開水面就會及其難受，更何況是到了沙漠中。這麼看來，一牆之隔的光明神也會被影響了吧？

　　她緩步靠近房門，輕輕地推開一道縫隙。一道男子沙啞的喘息聲頓時從門縫中溢出。那一聲聲壓抑而誘人的氣聲，簡直不像是幹渴，而像中了某種帶著旖旎的風流小藥劑。

　　在喘息聲中，南希還隱隱聽到了低啞的話語聲，似乎是在要水。

　　她又把門縫推得更大了些，瞳孔中映出了一張讓她永生難忘的臉孔。神史中從未描述過他的模樣，因為不可直視神。

　　幻化為人類的光明神，收斂了神明的光芒，將驚心動魄的容顏展示在凡人面前。他是那麼的俊美，就像聖山山脈最純淨的一捧雪、天高闊朗之上的一抹流雲、驕陽散發的最熾烈的光芒。

　　“水……”

　　低啞的聲音輕輕從青年微啟的薄唇中溢出。

　　他陷在松軟的床上，頭發是很淺的金色，近乎於铂金色。微卷的短發似乎因為主人總是不舒服地翻轉，凌亂極了。

　　青年緊閉著狹長的雙目，凌厲的眉微微皺了皺，金色的睫羽輕顫了顫，伸手扯了扯領口，流暢的鎖骨在橘色的燭光下，流淌出極致的美麗。

　　南希像被蠱惑了一樣，手指輕輕地碰觸了一下他的臉龐。還沒等她收回，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脖頸上靠去。似乎想緩解一下幹渴的痛苦。南希頓時清醒，忙把手抽回來。

　　好歹也在娛樂圈混過，神顏見識了不少。這還是第一次神智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她收斂心神，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她轉身朝旁邊的盥洗室走去。用裡面的漱口杯接了一杯涼水。這就是她在有限的幾個道具中為自己選擇的計劃。給沙漠裡的魚送去清冽的水，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水……”

　　青年沙啞的嗓音顯得更加痛苦和急切。

　　“水來了。”南希穩定了一下心神，端著杯子走過去。

第3章

　　“水來啦。”南希輕聲說。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雙目緊閉，似乎沉睡在夢魘裡。

　　南希沉思了一下，伸手將杯口貼過去，溢出的水瞬間浸湿了對方幹燥的唇。下一秒，她將自己的唇也印了上去，準備來個碰瓷。

　　原本以為輕輕印一下就能將對方驚醒，卻忽略了幹渴的人碰到水會下意識索取更多。

　　還沒等她快速把唇分開，一隻有力的手就按住了她的後腦勺。炙熱幹燥的唇纏了上來，貪婪地尋找著清冽的水。越找不到，越焦躁。毫無技法卻又帶著力度的吻讓南希心髒狂跳。

　　誰說光明神禁欲清冷的，這不是挺會的嗎？

　　但是……她沒想要這樣的走勢啊。

　　“宿主，忍忍，我看到心動值衝我們飄過來啦。”小n興奮地尖叫。

　　“什麼？”南希發出聲音的一剎那，一直雙目緊閉的青年，倏地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眼睛泛著冰冷，湛藍的瞳仁緊緊地盯著她。

　　她立刻嚇得坐起來。

　　南希生活的原世界，雖然是在神光之下。但是神明還是離人類太遙遠了。除了大主教，就算是紅衣主教也不過是從大主教那裡聆聽神音。

　　其餘的人類，除了極少數的人可以接觸到神術的領域。剩下的凡人們隻能從科技中感受神光了。

　　因此，剛開始見到化為凡人且昏睡過去的光明神，南希除了被對方的美色吸引，對神明這個詞匯沒有太多感覺。但是當對方睜開雙眼，用冷漠的眸光注視著她，她才感受到對方帶來的壓力。

　　雖然化為了凡人，但那深埋於神明內心的冷情，還是多多少少被帶了出來。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她的耳邊終於傳來了對方的回應。

　　“你在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少女一臉委屈，指著傾倒在床上的漱口杯，“我聽見有人喊渴，就好心送來水。誰知被你壓倒親了好幾下。”

　　“親？”青年眸中露出些許疑惑。

　　“就是接吻。”

　　“接吻？”青年再次疑惑。

　　連接吻都不知道嗎？不愧是制定出三十歲以下不許早戀的光明神。行吧，反正賺到好感值了。

　　“接吻是什麼？”青年問。

　　“沒什麼，就是人與人之間正常的交流。”南希快速結束這個話題，擔心一會兒有人過來。

　　“你還喝水嗎？”她指著杯子問。

　　“不用了，我自己有。”青年沙啞的嗓音裡帶著拒人千裡的冷調。手中微光一閃，憑空變出了一隻雕著花紋的金杯。杯中盛滿清冽的水。

　　是神術啊，南希輕輕蓊動著睫毛。

　　雖然化為凡人，但是神術卻一點都沒遺忘。也不知道記憶有沒有恢復？

　　“你叫什麼名字？”南希問。

　　青年端著杯子的手微微頓了下，薄唇吐出清冷的聲音，“米洛斯。”

　　南希頓時心往下一沉，米洛斯. 克塞諾德克。這是光明神的名字。這麼毫不猶豫地就回答出來，有點不太妙啊。

　　“很奇怪。”米洛斯輕聲說。

　　“什麼？”南希不解地抬起頭。

　　“我隻記得這個名字。”米洛斯垂下眸光，思索地注視著手中的杯子。

　　南希隨著他的目光投向杯口。那裡雕有一個小圖形。細小的古語匯成一個三角形。在神史中代表光明神。

　　南希心口微顫，三角形發出細微的光澤，就像一隻冰冷的眼睛一樣，注視著她的表演。

　　她突然有點心虛，再者也擔心那個幹渴的侍衛趕回來，忙將手中的漱口杯放在床頭櫃上，“我要走了。”

　　米洛斯抬起眼，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去哪兒？”

　　“去跳舞。”南希揚起一個小小的輕快的笑容，“我來參加宴會，因為宴會沒開始就在花園裡亂逛。請替我保密。要知道，隨意闖入主人家的行為是非常失禮的。”

　　少女雙眸中流轉著調皮和天真，讓米洛斯眼中的警惕融化了一點點。

　　“那麼，再會。”南希很隨意地拎起裙角行了一個禮，轉身毫無留戀地離開房間。讓一切都顯得像偶遇一樣自然。

　　薅羊毛要耐心，太過熱心就會顯得別有用心了。

　　走廊裡靜悄悄的。剛才那個幹渴的守衛還沒回來。

　　南希貼著牆邊，小心翼翼地朝樓下走去。變成風的時候她看過了。隻有一樓大廳裡有兩個神職人員。

　　她迅速溜到最外側的房間，打開窗戶，輕巧地鑽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竄進花叢中，離開了這裡。

　　小白樓中，薩恩主教去而復返。他一臉嚴肅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推開門，米洛斯站在窗邊一臉諾有所思。

　　“您醒來了？”薩恩一臉驚訝。見米洛斯不回應，想到了對方可能的身份，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有點後悔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大主教。如果對方真是神明，會不會懷疑他別有用心？

　　薩恩心慌意亂間，眼珠亂轉，目光掃到了床鋪。那裡傾倒著一隻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漱口杯。

　　薩恩臉色一變，“有誰來打擾過您嗎？”

　　“沒有。”米洛斯淡淡地說，收回睇向花園的目光，轉而審視地看著面前穿著紅衣的男人。在昏睡的這段時間裡，他並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叫薩恩的主教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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