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教育，但不是自家孩子，謝凌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分寸。
吳芾昱一看，不得了。這些新聞的標題都是：《gay的生存現狀，如何面對社會的壓力》《驚！Alpha說被男友家暴了，原來他男友竟然是……》《丁克是否有未來，敬請關注社會邊緣群體》……
……
…………
吳芾昱自己管理的小公司就是做媒體的，知道這種博人眼球的新聞真假參半，有的還會特別誇大，他隻是萬萬沒想到謝凌會看這些。
吳芾昱察覺到謝凌可能發現了什麼，隻是給雙方保留了體面，沒明說而已。
“謝大哥，你反對gay？”
“不至於，隻是他們要面對太多困難，身為家長，怎麼舍得自家孩子受苦。”分明是煽情的話，卻被謝凌說的平鋪直敘，沒有絲毫感情。
啊。
吳芾昱沒想到會聽到這麼暖人心脾的答案，還是從一個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柔軟的Alpha身上聽到的。
“那如果孩子還是一意孤行呢？”吳芾昱想到紀炯介簡單粗暴地給他安排了一堆Alpha來讓他睡，他就全身不舒服。看看別人家的，再看看自家的，他都覺得自己的人生中是不是缺失了太多東西。
謝凌：“既然是成年人了，想清楚，不會後悔就行。”
哪怕是之前不同意弟弟的性向，謝凌也僅僅是讓人看著，要幹涉也會視情況而定，比如對自家孩子傷害過大，那一定會出手。
之後的路出奇的安靜，謝凌開車時很專心，但習慣性關注弟弟狀態的他還是會時不時看一下吳芾昱，發現吳芾昱臉都皺起來了，還時不時捂肚子。
“肚子痛？”
“晚上喝太多酒了。”吳芾昱艱難地點點頭，都是紀炯介那瘋子，被顧希三番兩次拒絕了還不放棄，一過來就死拽著他，越來越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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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凌看吳芾昱臉色蒼白，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門口停下，去裡面熱了一碗粥，拿了個小米糕給吳芾昱。
吳芾昱驚訝地捧著熱騰騰的粥，熱氣幾乎要將他燻到。
“隻喝酒，沒吃東西，對吧。”看吳芾昱驚訝的樣子，謝凌直接說，“之前有應酬時，空腹喝酒也會這樣，小弟會讓人按時準備粥和好克化的東西給我。”
一看吳芾昱的樣子，就想到了。
“我不吃這種速食產品。”吳芾昱拿著木勺，嫌棄地戳了戳。
“那扔了吧，找你家大廚去。”謝凌簡潔明了。
“你買都買了，不吃不是浪費嗎。”吳芾昱口是心非。
吳芾昱小口小口喝著粥，溫暖的感覺從胃裡升騰。
很小的時候，父親忙碌的不見蹤影，家裡三代內的兄弟姐妹都可以參照紀炯介那個模板，有個別偏差，但也不會很大。在那種環境下，他幾乎沒遇到過什麼正常的人，也沒感受過正常的親情是什麼樣的。
謝凌說的很平淡，對榮京來說可能也隻是兄弟日常，不需要多說。
但吳芾昱心口漲漲的，有一種名為羨慕和溫暖的奇異感情竄了上來，又陌生又讓人欲罷不能。
你們兄弟好奇怪啊，為什麼會有你們這麼奇怪的存在。
讓人恨不得成為你們的家人。
……
“你還缺弟弟嗎？”
“不缺。”
有榮京，足夠了。
.
第二天，榮京推著行李箱，來到約定好的大巴地點。
劇組所需的材料和儀器，已經用另一輛車運送到拍攝地點，而他們這些演員及工作人員則需要坐兩輛巴士前去外省。
昨天劇組群裡都在說，這次無論是制片人還是導演組都舍得花錢了，也多虧了大方的投資商，才讓他們終於不用再擠小破車了。
那種人挨人，連個落腳地點都沒有的小破車，到了夏天那滋味簡直了。
榮京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因為在出發前收到了顧希的短信，讓他等快要出發時再上來。
榮京本來還在煩惱怎麼對付五個渣攻剩下的，被顧希一條信息又再次給拉了回來，想到他們的月下告白以及後續畫面，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
顧希的助理墨點已經跟著前一班車走了，現在這班車上大多是劇組演員。顧希身邊目前還是沒人的狀態，顧希坐在靠走廊的那一邊，耳朵裡插著藍牙耳機，閉著眼聽歌。
這讓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不好意思打擾顧希。
而且由於位置關系，如果要進去，必須要經過顧希，那必然有肢體接觸。
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來一個Alpha，就會瞄一眼顧希旁邊的風水寶地，在別的Alpha威脅的視線中撤離。漸漸的，顧希身邊成了真空地帶，直到最後一個Alpha上來。
眾人眼看著榮京上來，車上已經沒多餘的位置了。
而這兩人還向來不太對付，不少人望著這對AO，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隻見榮京掃視了一圈周圍，然後走到顧希旁邊。
“你旁邊，有人嗎？”
眾Alpha屏氣凝神等待顧希拒絕，這是誰，是榮京啊！
別看榮京全身上下都是高富帥的標配，而且本人性格也很好，可架不住他一開始就與顧希有捆綁的緋聞，加上後來兩人誰都不理會誰，導致這兩人平日除了對戲都沒互動。
可憐，又是個被拒絕的。
顧希不用特意看，在聞到熟悉的氣息靠近，就緩緩睜開了眼。
眼神瞬間就起了變化，對榮京柔媚一笑，又立刻恢復了清冷。
“沒人。”
顧希站了起來，兩人擦過的瞬間，在榮京耳邊用氣音漫出三個字：“真聽話。”
曖昧的氣息，像是一個個小分子，鑽出空氣，慢慢滲透到骨髓。
第88章
顧希用那種特別清冷的語調說話,極端的反差讓榮京心底聚集了一簇火苗，四處引燃。
榮京加快速坐到位置上，錯開視線,像是沒聽到一樣，在其他人眼裡,那就是兩人沒有任何互動地坐了下來，泾渭分明。
眼見此情形,之前那些排隊觀望這個位置的Alpha聊了起來：
“為什麼榮京那麼順利？我以為顧希會禮貌地讓榮京想辦法和別人湊一湊。”這才是顧希啊。
“你智商堪憂,不想想這兩人什麼關系。一個是頂流一個上升期，哪怕為了自身形象，他們也要讓別人覺得其實關系也沒那麼差。而且仔細算起來剛才也沒誰去問過顧希，咋知道他不會答應？”
“榮京不愧是我輩A的楷模,看榮京多幹脆,眼裡根本沒顧希，連眼神都沒瞟過一眼。”
“這淡定的樣子,食物鏈老玩家了吧。”
顧希剛摘了藍牙耳機，此時正好聽到這些Alpha的葷話。
看了眼“無動於衷”的榮京,榮京還在想,到底哪個模樣的顧希才是顧希,純情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沒經歷過的白紙,妖媚的時候能讓人連魂都一起給他。
特別迥異的兩種氣質,切換自如,榮京還不自覺的有點上頭。
說到上頭,啊。
榮京感到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被一雙柔軟的手指抬起，被塞入一隻小巧東西，是藍牙耳機。
顧希眨了眨眼,眼神交流。
榮京將耳機放入右耳中，悠揚輕快的旋律讓他愣了一下，節奏快，很動聽，這並不是完整的曲目，隻是用Cubase等軟件做的編曲。榮京記得原著裡顧希在被囚禁的幾個月裡，被褚陽逼迫著每天唱歌，唱到喉嚨喋血，褚陽也不放過他，等逃出來後顧希就再也不作曲了。
顧希對外是說沒有靈感，就算被媒體評價江郎才盡，顧希也從不回應。
雖然原著裡隻是一筆帶過，但現實裡的顧希是真實經歷過的。
顧希完全不知榮京在想什麼，昨晚上實在太興奮，高興地就差跑到陽臺吶喊，當然為了不讓榮京覺得他瘋了，他還是矜持地忍住了。
他靈感爆發，連夜譜了好幾個曲子，剛才就一直在反復聽，打算修改後再填詞。
顧希用口型說了幾個字，榮京會意攤開了掌心，那隻白皙的食指在他掌心舞動。
柔軟的觸感，撩動人心。
一個字一個字出現：為你寫的，好聽嗎。
榮京心底遽然產生無限柔意，忍不住點了點頭。
兩人都不自覺地帶著笑意，榮京專注地聽著幾首沒有譜完的曲子，顧希則是時不時望著榮京的手掌，就和榮京的胸膛一樣，又寬厚又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染指。
顧希看一眼，又忍不住看一眼，再看看周圍，那些闲的沒事幹的Alpha們終於注意力不放他們身上了。
顧希的手指慢慢移動，就在要抓到的時候，前方劉宇用喇叭對著全車人說話，把顧希嚇得縮回了手。
劉宇：“剛有人在我耳邊說：導演導演，一路上實在太無聊了，我是個很接納他人意見的導演，所以咱就玩個遊戲吧，成語接龍怎麼樣？”
“太老套了，我們並不想要！”
“換一個，換個刺激的！”
“實名拒絕！”
劉宇在整個導演組還是很權威的，聞言點了點頭。
那笑容特別邪惡，故意說：“既然大家這麼踴躍，那就這個吧！五秒裡接不下去的，就上來表演個節目。”
在一片哀嚎中，成語接龍還是開始了。
顧希還在看榮京的手，並不是傳統意義上Alpha粗狂的手，反而颀長有力，每一節關節都幹淨利落，非常幹淨舒服。
輪到顧希的時候，他迷茫地看了眼前方，一個配角演員提醒道：“光明磊落。”
顧希瞟了眼榮京：“落？落花有意。”
榮京剛聽完幾首未盡的曲子，正想提一點意見，卻發現顧希哀怨的眼神。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簡直是在“指桑罵槐了”，這小魅蛋。
等到輪到榮京的時候，前面一個說的是“百裡挑一”，榮京脫口而出：“一見鍾情。”
顧希驚詫地轉頭，差點因為轉太快而扭到。很快又冷靜下來了，什麼一見鍾情，你騙鬼嗎？就是日久生情都沒你的份，統共才一次。
有幾個人沒對出來，上去表演了各種才藝，也有特別搞怪的。
雖然嫌棄遊戲太古老，但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氣氛也熱了起來。
這次輪到顧希，前一個詞是浮想聯翩。
顧希視線纏纏綿綿：“翩，翩若驚鴻。”
榮京也始終望著他，到他的時候，前方說的是“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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