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宗攝政王藺泊舟,表面光風霽月,背地骯髒到令人作嘔。

大奸臣,人人得而誅之。

這天,一抬軟轎將剛穿書的孟歡抬進寢榻,強賣成了攝政王的通房男妾。

面對奸臣如何自救?孟歡準備艹原主人設,即:高貴冷豔,對攝政王寧死不從,看不起他鄙視他,同時展露自己的聰明才智,時不時和攝政王來兩場智謀間的對手戲。

這樣,攝政王才會對自己又愛又敬。

他也能像原主後來的劇情一樣,博得寵愛卻不屑一顧,瀟灑逃走,讓這素來冷靜的攝政王紅了眼。

不過,回想即將展開的對手戲時,孟歡突然呆住了。

孟智商不高歡:什麼陰謀詭計來著?

孟智商不高歡:該罵他什麼來著?

孟智商不高歡: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qaq

買來的通房男妾據說性格極烈,很可能咬舌自盡,或對他破口大罵。

藺泊舟一向清靜慣了,不愛強人所難,也不愛見血腥,準備放他走。

他進了門,卻見美人呆呆的,有點茫然,但聲音很軟:夫,夫君?

似乎在拼命思索。

接著,懵了好幾秒,放棄似的:我還是侍奉你就寢吧。

藺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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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絕權臣和他的笨蛋老婆:)

第1章

好疼

炸裂般的疼痛感,像山谷開裂了似的,在自己的腦子裡綿延。

孟歡唇瓣幹燥,窒息般的昏迷著,腦子裡回蕩無邊的夢境。他夢見自己站在一根柱子前,昂首叱罵:我就是死也不會給那佞臣賊子當男妾!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我若嫁給這個奸臣,就與滿朝腐儒無異,與你們這些同氣連枝的豬狗無異!

天收我,不願使我身汙穢,要我質本潔來還潔而去

孟歡睫毛顫動,眼前晃動著少年男子的身影。對方眉眼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俊美纖細,卻著長發,穿長袍,翩然散發,神色狂怒。

那人說完這句話後,猛地撞上柱子

砰!

腦子裡響起炸裂般的劇痛,孟歡猛地叫了一聲:不要!

他驀地睜開了眼,眼瞳散大,臉上湿淋淋的全是黏膩的汗珠,沿著他蒼白俊秀的下颌滑落,將耳邊的頭發全打湿了。

他跟前站著一個人,看他一眼,站起了身。

有人問。

醒了嗎?

醒了。

那就好,別再讓他尋死了。先洗幹淨,夜裡王爺還要用。

說完,響起開門的聲音,有人走了出去。

孟歡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腦子裡疼痛的餘韻未消,茫然四下觀望。

紅彤彤的喜房和蠟燭,沾血的柱子,聽不懂的亂七八糟的話,難道還在夢境之中?

孟歡眨了眨眼,方才被吩咐的小奚奴走近,端著一盆水,道:孟公子?

孟歡驚訝地看他:你叫我什麼?

叫你孟公子啊,怎麼了?

對方說完,從背後取出了一把雪亮的刀,自顧自說:孟公子,如果你還執意尋死,小人可以幫你。這雖是後廚裡找到的一把殺豬的刀,但我洗了十幾遍,洗得幹幹淨淨,一定配得上公子高貴的頭顱。

孟歡舔唇,像是沒聽清,什,什麼?

孟公子被強搶進王府,依然不肯屈身於我們王爺胯下,可謂品行傲岸高潔。隻可惜下午撞柱尋死被救下了,實在無奈。小奚奴舉著刀,一字一句說,小人仰慕公子的品行,願意助公子自盡,成全公子的名節。

什麼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

孟歡就記得自己昨晚看了本小說,然後睡著了,怎麼一睜開眼事情變得這麼奇怪?

公子,這刀我磨得十分爽利,輕易能割開皮肉,不會讓公子走得那麼痛苦

那人說著,將刀放到指尖輕輕一劃,頓時湧出了殷紅的血,說:看,很鋒利對吧?

孟歡:

你真割啊?

在小奚奴割開自己的手之前,孟歡一直覺得這是夢境,或者惡作劇影樓,可看到那殷紅血滴的一瞬間,孟歡猛地驚醒過來,拼命想招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緊緊綁住了。

眼前的小奚奴說著話,舉著刀,割著手,像個沒有感情隻在走劇情的NPC一樣。

眼前的一切都這麼熟悉

孟歡想起來了!

這是他昨晚看的那本耽美權謀18禁小說裡的內容!這本書打的是強取豪奪相愛相殺攻瘋批受狠批強強荷爾蒙爆炸一邊打架一邊doi的標籤,劇情十分激烈。

現在這出自殺戲便是小說開頭部分,原主受被原主攻強行擄至府中據為己有,然而性格清高,一怒之下竟要自盡!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刀,小奚奴還跟個沒有感情的NPC一樣割著手,孟歡頭都要裂開了,大喝一聲:住手!

小奚奴刀停了,看著他。

孟歡目視著雪亮的刀鋒:把刀拿開!

小奚奴眼神有點卡殼,呆了呆,終於從那種失神的NPC狀態注入了活人感,喊:孟公子?

他表情充滿驚訝:你不是一心求死嗎?下午的時候還

誰想死啊!!!

孟歡和他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小奚奴表情越來越復雜,孟歡拼命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還未稟告我爹娘,怎麼能輕易求死?

小奚奴:可

孟歡打斷他:別可是了。快解開我。

小奚奴哦了一聲,割斷孟歡腕部的繩索。

孟歡心說總算是得救了,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整理著心情打量周圍的環境,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穿書了。

誰知道耳邊撲通一聲,這小奚奴又跪下了:公子能夠想通,不願意再尋死,小人心中十分高興,隻是,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孟歡頭都疼了:哭什麼?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公子的清白,便要葬身於我們王爺之手了

一句話,孟歡剛放松的心情頓時又繃緊。

麻了。

還真穿書了。

不僅穿書,他還跟生產隊的驢似的被迅速趕上了走劇情這一條路。

他現在的身份,沒錯,是個即將被霸佔身子的通房男妾。

至於即將霸佔他的人,便是昨晚那本18禁小說裡的男主攻,攝政王藺泊舟,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這人外表看著俊美淡泊,其實酷愛殺人,執政八年間被當庭杖斃的大臣達到百人。後來更是以三十萬京軍挾持朝廷,羅織大獄誅滅十族,一口氣殺了數萬人!滿手血腥,殘暴名聲可止小兒夜啼!

他被廊廟眾臣暗諷為站著的暴君。

但凡不順從他心意的都得死。

孟歡心都涼了:這什麼瘋批神經病啊。

看書一時爽,穿書火葬場。看書時,是強強互毆激情四射,穿書時,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小奚奴眼淚再度流出,道:孟公子,要不然我們還、還是、自、自盡吧?

孟歡:你別搞我心態。

他深呼吸了一口,猛地站起了身,走到門口哗啦將門扉一拉

此時此刻想要保住狗命,顯然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逃!

原書受被這攝政王囚禁後院養做侍妾,尋死失敗後反而斷了心思,韜光養晦,終於找時機逃到九邊組織軍隊,跟這攝政王相愛相殺那叫一個精彩。

原主能逃,我為什麼不能逃?

孟歡內心被一股豪情壯志填滿,但剛拉開門,發現院子裡不知何時站了許多兵馬,黑壓壓排成幾排,別說人,連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秒被潑冷水的孟歡:

聽說我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小奚奴跟在他背後:公

話音戛然而止。

院子裡人黑壓壓的,月光之下,一個管事打扮的僕從正跪在地上,將頭磕得邦邦響。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人下午稍一走神孟公子就撞了柱,是小人的錯,小人失職,求王爺饒命,求王爺開恩吶!

奴才的聲調驚恐曲折,匍匐在地不斷往前爬,但被花影裡探出的一隻皂靴毫不留情地踢開。

男聲極低,沉沉的。

知道失職,還不去領罰?

奴才臉色慘白:王爺

來不及申辯,背後已走出兩列甲兵,用夾棍壓著管事的小腿內一折,再挾著腋下拖行到了黑暗中。

接著響起管事殺豬般的嚎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這破音聽得孟歡後背一涼。

站著的暴君,名名不虛傳。

孟歡剛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關門進屋,那低音卻盤旋在了自己的頭頂,輕輕一句:誰?

毛骨悚然,像是能把人的皮剐下來。

孟歡沒想到和攝政王的照面來得這麼快,僵硬轉動脖頸,順著花枝的陰影小心翼翼看去,望到了那裡站著的一道身影。

青年身量極高,衣衫下擺及地,內裡的赤裳繡著暗金紋路,兩肩各織一條錦繡蟠龍,腰環绶帶,身姿挺拔如芝蘭玉樹,一隻手攏在袖中,另一隻手不急不緩地盤著一條白玉珠串。

珠串在他手中一粒一粒地送,剛責罵了下人,指尖卻無任何停頓。

陰影裡孟歡看不清他的五官,隻恍惚覺得鼻梁犀挺,唇瓣犀薄,眼睛處蒙了一層雪白的薄紗,帶過耳背,束在頭頂的玉冠處。

看到這條白紗孟認就懂了,這是攝政王藺泊舟。

大奸臣,佞臣賊子。

內在殘暴如修羅,外在俊美如佛子。

小奚奴舔了舔唇,問:公、公子,你還逃嗎?

孟歡涼涼地看他:住口。

藺泊舟站在那裡,沒什麼動作,聽管事的叫得極悽厲了,便輕輕地抬了抬手。

士卒立刻放下棍子,將後背血跡斑斑的管事抬上來。

他身後站著的清客,山行說話了:晦氣,連個人都看不住,就知道推牌九打馬球。先留你一條狗命,下次再犯,王爺定不會輕饒你。

那管事帶著哭腔: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謝王爺開恩。

滾吧。山行吩咐下人,把他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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