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兩個人墜入情網。

  Z畢業,畢業論文成績優異,被其餘人編排。

  “她寫的有那麼好?”

  “私底下賄賂教授了吧?”

  “因為長得漂亮?”

  教授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不管是在學問上還是在作風上,都可以稱一聲老師,Z沒有因為自己被編排而難過,她是因為牽連了教授而難過。

  畢業後,Z去競爭崗位,在競爭崗位之前,當HR的學長跟她交流經驗。

  “職場上,女孩子是不吃香的。”

  “老總們不喜歡女孩子,女孩子很快就要結婚生孩子,要回歸家庭……”

  Z去應聘,上司也是這麼說的,甚至還有其餘的性別歧視。

  “女人,優柔寡斷,沒有男人處事兒來的幹脆利落。”

  Z用時兩年,把之前說女人優柔寡斷,不會在事業上出成績的上司變成了她的手下,她成了他的上司。

  Z跟男朋友的感情一直穩定,在兩年內不光是完成升職加薪,還嫁人了。

  男朋友,現在的丈夫姓S,Z之前的稱呼是因為父親,現在她多了另外一個稱呼S夫人。

  Z結婚之後沒有著急生孩子,她想要在熱愛的事業上一展宏圖,她也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丈夫很支持她。

  但是婆婆不理解,漸漸地有了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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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啊,這輩子就是相夫教子,有個好家庭,兒女滿堂才是最重要的。”

  “Z,你這麼厲害做什麼呢,我們家不缺你掙的錢,你就算不工作也可以養得起你。”

  “Z,別人都抱孫子孫女了,我什麼時候也能抱上孫子孫女啊。”

  你這麼厲害有什麼用呢,生孩子才是你最應該做的事兒啊。

  婆婆不理解Z,Z不理解婆婆,從小到大她父母都告訴她,她這輩子是為了讓自己活得開心快樂,她是作為一個人活得,而不是什麼生孩子的機器。

  婆婆不理解,丈夫安慰Z,但Z能看出來丈夫看到同事家的小孩,眼中分明帶著渴望。

  他是想要成為一個父親的。

  Z覺得自己可以事業家庭兼顧,導火線是她在頻繁的出差熬夜中,失去了一個孩子。

  ……

  她甚至沒有感受到這個孩子的到來,這個孩子就沒有了,婆婆這個在外面一直保持著優雅形象的婦人也控制不住了,大吼大叫。

  “啊,我的孫子!”

  Z的媽媽握著Z的手,“閨女,你還好嗎?”

  Z的丈夫從外面走進來,一臉疲憊,卻還是強顏歡笑,Z問他發生了什麼,丈夫搖頭。

  晚上丈夫陪床,Z開了口,“我工作停一段時間吧,我累了……我們生個孩子。”

  她打斷了丈夫要勸告的話,歸類於她累了。

  婆婆臉上帶了喜氣,丈夫也是高興的,隻有Z在旁邊人熱熱鬧鬧的時候感覺格格不入,仿佛遊離在整個事件之外,她懷孕了,摸著日漸變大的肚子,望著窗外,從每天穿著職業服裝,鬥志昂揚的女精英,變成了一個仿佛被籠子關起來的金絲雀。

  鏡頭由近到遠,不斷的拉遠,原本九十多平房的屋子兩個人住起來還是寬敞,但是在這個鏡頭,在大廈中,這一個個小方格仿佛真的是牢籠。

  而在這些“牢籠”裡還有很多女性的身影。

  Z在本子上寫下了很多年前聽到的那兩句話。

  ——我錯了。

  ——我錯在我是個女人。

  ……

  懷孕,嘔吐,掉頭發,焦慮不安,生孩子之前Z整個人都是顫抖的,嚇得。

  而在生完孩子,因為孩子的一個翻身,她就會從夢中驚醒。

  S先生體貼,會回家做家務,在外面不亂搞,所有人都羨慕Z嫁了一個好丈夫。

  Z也覺得丈夫很好,不是因為回家做家務跟外面不亂搞就是好,因為她也在家裡做家務,也沒有亂搞,是因為兩個人心靈相通。

  但再好的丈夫也不會在孩子翻身的時候驚醒。

  在以為整個片子要進入完全抑鬱時刻的時候,畫風卻突然變了。

  Z再次被驚醒,下意識地去翻身找孩子,然而看到的卻是穿著校服的同學,同學問她,“Z,怎麼了?”

  這個同學的名字,Z已經完全忘記了,但是是中學時的同桌,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不是職業裝,也不是家居服,是校服。

  她仿佛回到了中學時期。

  一切快速重來,但一切也不一樣了。

  在男同學用帶著嘲笑的語氣說痛經的女同學,“太誇張了,至於嗎?”

  Z站了出來,“你經歷過嗎,為什麼不至於?”

  男同學一臉驚愕,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來什麼。

  在年輕上班族遭受鹹豬手被趕下公交車,鹹豬手的男人還在那裡汙言穢語,隻看到瘦瘦弱弱穿著中學校服的Z跑了過去,她朝著鹹豬手男大喊,“你,給我下來!”

  “我報警了!”

  說著就要把人往車下拽。

  誰都沒想到這個漂亮高中生會這麼彪悍,鹹豬手男人剛才還罵的起勁兒,遇到Z這樣的他就怕了。

  公交車上的人把鹹豬手男也趕了下來,他也影響了他們的出行。

  鹹豬手男扭頭跑了,這個時候車內沒有監控,Z漾起笑容對上班族女孩道,“姐姐,你這個裙子真漂亮。”

  她朝著她伸出了手。

  上班族女孩臉上的淚幹掉了,她有些發愣,但還是喃喃的道,“謝謝。”放下了捂住腿的手。

  ……

  Z跟學校輔導員制止了要回家嫁人扶弟的室友,室友父母養她的錢,她可以兼職還,室友喊著如果她不退學回家就要自殺的媽媽,也並沒有真的要自殺,她不過是仗著女兒的關心在威脅罷了。

  在學校交涉之後,原本大二就退學嫁人的室友留了下來。

  Z的高分論文,引來了別人對教授的詆毀,Z直接當面跟詆毀者對峙。

  可以公開讓大家來看看誰的更好,這個分是不是打的公平公正。

  詆毀者直接認慫了。

  Z這四年專業一直都是第一名。

  他們之所以要把高成績跟Z長得好看掛在一起,也不過是一群實力弱,在成績上還打不過Z的失敗者狂歡。

  ……

  如果說之前是致鬱情節,那麼現在就是治愈情節,把之前那些不好的事件Z全部用一種彪悍的姿態給反擊了回去。

  整個情節看起來就是爽,特別爽!

  畫面也從之前的正常色調,變成了燦爛的金黃色,畫面的光感很足,Z仿佛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當中。

  雖然,這隻是一場夢。

  不過在醒來之後,Z還是把日記中的那兩句話劃掉。

  她是女人。

  但她沒有錯。

  性別是沒有錯的。

  丈夫感受到了Z的情緒,他主動的跟Z商量,孩子稍微大了一點,他打算停掉手中很多工作,回來帶孩子,Z可以繼續回到職場。

  Z雖然生了孩子,在家裡看了孩子幾年,但一直關注著行業信息,專業技能也沒有淘汰,Z再次順利入職,崗位不變。

  在遇到一場危機的時候,Z成功的升職,更上一層樓。

  商場得意,女兒也冰雪可愛,在Z跟丈夫感情也很好,Z的女兒也到了上幼兒園的時候。

  Z摸著女兒柔順的頭發,臉上全都是愛意,她說,“你是女孩子,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啊。”

  全場其實在後期,從Z開始進入夢境開始,就已經稍微心情得到平復,衝淡了前面那些看到窒息言論的感覺。

  但現在因為Z的這句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

  這句話似曾相識。

  確實似曾相識,呂薇想起來了,Z的媽媽在開頭的時候,就是這麼對小Z說的。

  在這裡給了Z一個近鏡頭,她也愣住了,眸子微微睜大,裡面滿是驚愕。

  循環,輪回。

  ……

  全劇終。

  整個場地都很安靜,死一般的安靜,現在大部分人都是星球,所以當來看尤球球第一部 擔任女主的電影的時候,她們都是高高興興的。

  但誰都沒想到看完之後會是這樣的反應。

  不是爛,而是……出乎意料的好,好到她們完全的沉浸在裡面,被這個題材被整的有點抑鬱了。

  可能是被老戲骨先入為主,可能是因為時下最多的就是談戀愛的電影,可能是這個電影名的影響……大家都以為尤球球也接了談戀愛的戲。

  談戀愛的戲也沒有什麼不好,球崽長得這麼漂亮,跟長得帥的男演員站在一起也養眼,反正不是真的。

  但……

  有妹子在小聲抽泣,呂薇也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她抽出了一張幹淨的紙。

  那一小包紙巾呂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的,已經被用掉一半了,她也看哭了。

  呂薇打算給妹子遞過去,不過妹子旁邊的人已經遞了一張了。、

  妹子本來因為是陌生人還不太好意思接,擺了擺手,然後對方對暗號。

  “星球。”

  是星球啊。

  於是妹子接了過來。

  就是憑借著星球的身份,原本陌生的人迅速的熟絡起來,甚至開始討論劇情。

  剛才哭得稀裡哗啦的妹子道,“這個電影真的……壓抑,也真實……也好看。”

  “但球崽,真棒!”

  “對,球崽真棒!”

  在大家附和聲中,呂薇也是露出了看電影之後第一個笑容。

  對,球崽是棒的。

  尤球球交出了一份比想象中要滿意的多得多,甚至可以說驚豔的答卷。

  呂薇沒有好意思說自己看電影完全忘記了Z的扮演者是球崽,她把這個事情給完全忘記了,沉浸在劇情當中,她不是一個合格的麻麻粉。

  球崽,麻麻對不起你!但是麻麻愛你!你是最棒的!

  呂薇還記得在後來Z在說出“女孩子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的時候那個人物近景,那個驚恐的眼神簡直絕了。

  呂薇不是表演專業,但作為一個普通人,就算拋開星球的身份,去掉所有對尤球球的濾鏡,她還是要說表演的很出色,作品很有深度。

  之前呂薇還因為老戲骨惡意的中傷尤球球擔憂過,現在擔憂一掃而空,她拿出手機聯系裴乾霍。

  【群主,你看了球崽電影沒?】

  裴乾霍過了好久之後才回復呂薇。

  【很棒。】

  單從文字看來,裴乾霍言簡意赅,走極簡路線,但實際上他是連著刷了好幾場,眼睛都看腫了,看手機屏幕有些費勁兒。

  裴乾霍不光是自己看,後面還叫了他老爹。

  “爸,你孫女演的怎麼樣?”

  電影一結束,裴乾霍就問向旁邊的裴父,他最了解他爸,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動容。

  力證他跟球崽絕對是社會主義父女情,並沒有他爸想的那麼復雜,他不圖身子,圖球崽的沙雕跟好看,現在業務能力也能打了,那就更可以跟他爸炫耀了。

  被兒子強迫來看電影的裴父矜持開口,“挺好的。”

  小姑娘是挺好的,長得漂亮,年紀輕輕演技也不錯,主要是帶著一股靈氣,假以時日,應該可以在演藝圈內有不小的成就。

  兒子追星追的特別上頭,裴父在私底下也專門的研究過。

  了解了尤球球的情況,裴乾霍也確實沒有玩什麼角色扮演,而是真情實意的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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