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盡管時而會有笨拙跌倒的事件發生,大部分的時候,她能自娛自樂,玩得還算開心。

  千栀笑笑,\"不過我玩得不太好。\"

  \"隨意玩玩好了,要是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宋祁深穿著滑雪服,竟也不顯得臃腫,颀長杵在那兒,勁挺如松,和遠處的針葉林交相輝映,嫩得跟大學生似的。

  千栀看著裹得圓圓的自己,撇了撇嘴。

  之前宋祁深說怕她凍著,硬是塞給她好幾條內襯的保暖衣。

  兩人這麼面對面站著,還沒有開始滑雪,旁邊有人走了過來,和兩人打了聲招呼。

  是一位十分高大的外國男子,看得出來是挪威當地人。

  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像海一般,瞳仁是淺色的藍,很純淨。

  \"親愛的,你們也來這裡滑雪?\"

  男子話一出,千栀就驚訝了,\"你會中文啊?\"

  \"是的,我在中國生活過一段時間。\"年輕男子看著千栀嬌嫩如花的小臉蛋,輕輕地笑了,\"你長得很漂亮。\"

  千栀知道外國人一向擅長誇人,聞言點點頭,\"謝謝。\"

  年輕男子似乎是感覺到了某種視線,他轉頭,看到了一位神色淡漠的男人。

  \"這是你的哥哥嗎?\"

  千栀剛要開口,被宋祁深攬著,拉到了身後,\"我是她老公。\"

  年輕男子愣愣,繼而笑道,\"我明白了,但你可能是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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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人走了,宋祁深才轉過身來。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拿出來的圍巾,篼頭就往千栀的脖子上纏。

  纏了好幾圈以後,被裹得密密實實,隻露出一雙杏眸的千栀不樂意了。

  \"你這是裹粽子嗎!\"小姑娘的嗓音瓮聲瓮氣的,透過圍巾傳過來。

  \"還不是跟你學的。\"宋祁深斂眸,繼而語氣淡淡,\"這不是怕你冷麼。\"

  作者有話要說:禿頭:裹成粽子也是不必!

第64章 Gardenia

  千栀聽宋祁深這樣說,才回想起來他所說的“還不是跟你學的”是什麼意思了。

  之前她不會疊東西,什麼都是卷一卷裹一裹就算好了。

  按照他總結的,就跟裹粽子似的。

  “我都穿那麼多了。”千栀刻意提醒宋祁深,他給她塞得保暖內襯實在是太多了。

  隨即,她補充道,“你這樣弄,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千栀抬眸看他,語氣有點忿忿的意思在。

  太多時候,宋祁深都有點壞,蔫壞蔫壞的那種。

  千栀隨意撥弄了兩下那裹得緊緊的圍巾,而後露出小巧的鼻尖兒,使勁兒吸了吸清新的空氣。

  這人不是怕她冷死,而是想把她捂死吧。

  她環視一圈,像是做了什麼決心似的,直接蹲下去,不管不顧,撈起一手的雪,也沒敢往他的臉上砸,直愣愣往他深灰的滑雪服上砸。

  細雪夾雜著碎冰順著宋祁深衣服滑下來,殘留了點在上面。

  宋祁深剛剛就一言不發,此時此刻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千栀看他這樣,緊接著咧嘴笑起來,嗓音格外愉悅,“我去旁邊滑雪了。”

  她抱著滑雪杖撬,剛轉過身,就被一雙手大力捏住肩頭掰轉過來。

  “還往我這裡砸雪?”宋祁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捏的雪,手套裡攥有一團,直接摁壓在她臉上,冰涼一片。

  千栀被冷得瑟縮了一下,還沒躲開,下巴尖兒被捏住,而後他冽然的氣息隨著強勢的撬開,徑自渡了進來。

  隨之帶有的,像是帶有荊棘般的刺感,涼意隻融了一瞬。

  冷寒的雪被卷了進來,在唇中蔓延開來。

  她就這麼被嘬著,感受到了冰與火的兩種完全相駁相斥的極端。

  漫天雪地裡,餘光裡都是清新幹淨的釉白。

  遠處,近處,都像是倒退光影般的畫面,逍寂成片。

  宋祁深唇稍稍掠過她的,而後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聲音都隱在薄寒的空氣裡,微微壓著,“還敢砸麼?”

  “唔”她含糊應一聲,心下卻不是這麼想的。

  千栀眼睫輕顫,她單手執著滑雪的撬杖,單手伸出去,輕輕摟住他的腰。

  女孩側著臉,埋在他衣前,視線透過滑雪場,飄向遠方的雪山。

  她好像倏然有了那麼一種錯覺。

  時間要是能夠一直停留在此時此刻,也是好的。

  宋祁深隨即放開她,兩人一齊去研究滑雪。

  在他傾身著,手把著手去教她一些稍微難一點的動作的時候,千栀摳起一小搓雪,往宋祁深的領子裡灌。

  後果,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嚴重。

  嚴重的那方,是千栀。

  兩人說是滑雪,最後都在小打小鬧。

  而千小白兔哪兒能鬥得過宋大灰狼,她累極了的時候,什麼力氣都沒了,出了滑雪場以後在回去的一路,全程都是宋祁深橫抱著她,把人給捎帶回去的。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去了漁場那邊,千栀被宋祁深牽著去籤了份合同,是有關漁場持有者每年將百分之六十利潤捐贈給紅十字會的協議。

  千栀訝然於宋祁深能想到這個做法,但她也很支持就是了。

  宋祁深全心全意陪她玩了這麼幾天,千栀不免有些沉浸於其中。

  之前太過於繁忙和勞累,這次挪威之行,簡直就是突然饋贈下來的小美好。

  就是在那片海域裡,也正是在海上垂釣的時候,千栀和宋祁深兩人在遊艇上度過了較為荒唐的前半夜。

  在頭頂為露天全透明玻璃窗的遊艇內室,千栀絲毫沒有猶豫,接受了宋祁深稍顯狂野的索取。

  之前所謂的,那一周一次的南苑會晤,時間僅僅有周末兩天。而兩人在此期間略微靠近點親密點,便會再次被時間所分割開來。

  像是如循環一般,永遠不停歇,也沒有前進的牽引口,在原地打轉。

  而這幾天像是一條無形的繩索,看不見摸不著,但就是將兩人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婚禮前夕的時候,兩人本來是打算好要去看極光的,但這種事兒講究氣運和趕不趕巧,千栀和宋祁深就碰了壁,一次也沒碰到過。

  挪威北部的極夜不在這個時間段,而極光頻繁出現的時候,是在每年的二三月份。

  兩人是真的沒遇上對的時間。

  “也沒關系。”宋祁深懶散靠著,嗓音疏散,“總歸以後我們還是會來的,總有一次我們會碰到。”

  話音剛落,他便指關節貼唇,手背反過來抵著臉,似是在回味著什麼。

  挪威以後是肯定要來的,不說漁場,就是那遊艇上也別有一番小風情。

  想到微微蕩漾著的遊艇,隨著海水起伏,一應一合,相互呼應。

  千栀微闔著的眼,輕啟的紅唇,長卷烏發貼在瓷白的臉側。

  宋祁深想到這兒,下顎線稍稍收緊。

  “可是你之後大概會很忙吧?還能一起來?”千栀聽他這樣說,不免疑惑道。

  她一直都知道宋祁深忙,偌大的公司,旗下有許多員工要養,更別提,集團內勢力交橫錯布,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負責。

  就好比千陸集團,這麼些年來,千闫和陸婉亭的忙碌也絕不是嘴上說說,兩人是真的忙。

  宋祁深之前和她領證時所說的那幾天婚假,他都摻著點額外的時間去解決公務,她都看在了眼裡,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了。

  而宋老這次休養完,不論之後怎樣,堅持要隨著他們一起回國。

  這樣一來,挪威其實也就沒什麼太大的羈絆了。

  那時候,宋祁深還會特地抽出時間嗎。

  “當然。”和之前千栀預想中的打哈哈亂哄哄不同,宋祁深回答得利落又幹脆,“之後帶著你,一起再來。”

  他慣是不會撒謊的人,這樣說,其實就是許下了一個約定。

  千栀望著他。

  是啊,那就等。

  等下一次,也等極光。

  兩人婚禮就在禮堂內進行,沒了繁雜的禮儀和模版式的禮樂規矩,大家在陽光晴麗的日子裡,揣著顆心來就好。

  但涉及到之前婚禮進行的內容,見證者都是親人,除了神父,再無其他。

  流程也十分簡單,進了教堂以後,神父宣讀宣誓,互換戒指以後,便是結束。

  不過雖說流程不多,但顧绾绾和陸婉亭當時商討的時候,極盡所能地將錢花在了所有能夠用得到的地方。

  並且,婚禮過後還會有一場宴請的小酒會,是專門給挪威當地的居民準備的,隨了風俗,也算討了好彩頭。

  捧花以及殿堂走道的每一朵玫瑰,都是空運過來的路易十四。顧绾绾追求極致的浪漫,就連待客的杯子,都是稀有的藍水晶所制。

  她格外聘用了世界級的拍攝團隊,極力將婚禮以及婚前婚後的花絮拍攝在內,記錄在檔,算是某種定格下來的回憶,也是給小兩口的禮物。

  以後經年再看,比任何都要來得真實,也更可貴。

  而拍攝的這段視頻,日後在國內公不公開,選擇權則交給小夫妻倆。

  這樣一場的婚禮算下來,花銷其實也可見一斑。

  她是真的很滿意千栀。

  顧绾绾發揮了作為格外喜愛兒媳婦的婆婆本能,差點沒把宋青庭的積蓄挖空。

  好在兩人所持的還有宋氏股份,每年還有定期分紅。

  相比於之前給秦家的那副昂貴名畫,宋老爺子這次當著千闫陸婉亭的面給的聘禮,才是花了重本,也是他提早便準備好的。

  宋老沒有過多言語,而是直接用行動表達了一切。

  他將自己還持有的那份宋氏股權,全部交給了千栀。

  雖說宋祁深才是大權在握的絕對控股者,但千栀的名字,也會在宋氏董事會的名單裡小小地出現一下。

  不論怎說,這份心意都是夠的。

  流程進行得很快,雖說都是簡單易懂的步驟,相比較於之前領證時的雲淡風輕,真到了現在這個步驟,千栀心驟然跳了起來。

  隨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怦然而跳的敲擊聲也在一下一下地鑿著心間。

  千栀挽在千父的臂彎裡,看前方的他身長玉立,靜默等待。

  宣誓的時候她沒發顫。

  交換戒指的時候,卻是低垂下眼,抑制住驀然發酸的眼眶。

  宋祁深輕撫著她,而後雙手捧著她的臉深吻了下去。

  “哭什麼。”

  “我沒哭。”

  兩人在這樣的場所,旁若無人地開始小聲交談起來。

  千栀顧及著此,反駁了一句以後再也沒敢開口。

  “那就好。”宋祁深抓起她的右手,微微低頭,吻便輕輕地落在了那枚戒指上。

  “總算是真正地成為了我的女孩。”他說著頓了頓,末了語氣放緩,撓得她心痒痒,”當然要開心。”

  婚禮流程結束以後,陸婉亭和顧绾绾紅著眼眶抱在一起,前者是因為嫁女兒的實感湧入,是感動的,後者則是因為有了兒媳婦,是單純的快樂,真正意義上的喜極而泣。

  分別坐在這兩位女人身邊的兩個男人,千闫和宋青庭就跟兩大護法似的,位於一左一右,都是緘默不語,隻默默承受一切。

  假裝沒看見就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宋老身子不好,撐下來這麼一場,就送上祝福,先行回去了。

  ——“用一場婚禮,送來一位我最鍾意的你。”

  這是宋祁深親自提筆寫的宴請語,寓意也比較深刻,按照他的意思和暗示,好像是摘自哪裡,千栀雖然好奇出自誰,但事情太多,也就沒有細問。

  婚紗是之前千栀自己挑的款式,之後的小型宴請會上她穿的禮服,則是宋祁深給她專門挑的。

  是落落大方的款,簡單的嫩黃色,清新不失俏皮,腰間綴著的花襯得纖腰隻盈盈一握。

  在端酒遊走於綠草坪之上的時候,她迎面撞上了千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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