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透頂。
這兩幫人腦子都有問題。
但我還有事要和沈聽棠解決。
陳家人聽到我要和沈聽棠走，看起來都很落寞。
尤其是母親。
她勉強笑笑，囑咐我好好休息。
我沒接她的話。
陳薇薇一臉憤恨，像隻蛇蠍一樣惡毒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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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轉睛。
18
「什麼時候離婚？」
一到家我就問沈聽棠。
這是我目前最關注的事情。
沈聽棠一臉受傷。
「我發誓，我以後不會和薇薇見面了。」
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以後會認真對你好的。」
「我是真的愛你。」
「不要和我離婚好不好。」
他眼裡盛滿眼淚，看起來快碎了。
我聽呆了。
好可笑啊。
你又愛我了？
原來隻要S一遍就可以獲得你的愛。
原來不是陳薇薇也可以被這麼對待。
這算什麼？
這麼看來。
你的愛真廉價。
可現在我已經不奢求任何了。
「你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以前我打工的時候，你對我特別有禮貌。」
「記得嗎？」
沈聽棠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
「記得。」
「那時候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以為你看得起我。」
「所以我愛上你了。」
沈聽棠睜大了眼，想來觸碰我卻被我一把推開。
「出軌，欺騙，冷暴力。」
「曾經對你有多少好感，現在對你就有多惡心。」
「他們至少從一而終地對我壞，你是假裝對我好一下。」
「你比他們惡心一百倍。」
沈聽棠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別墅。
19
「我以為我的人生完蛋了。」
但當我直接明了地和所謂的家人撕破臉後。
一切好像還來得及。
如果離開，我會幸福嗎？
會吧。
夜晚我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
萬家燈火齊閃亮。
雖然沒有一盞屬於我。
以前我特別希望有人能帶領我走進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
但現在我發現。
可以自己為自己點一盞燈。
20
我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這些年我努力學習金融知識，希望能為陳氏幫上一點忙。
顯然是白費的。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我為自己賺到了一筆錢。
一筆能夠讓我脫離沈聽棠和陳家獨立生活的錢。
我拖著行李離開別墅的時候，沈聽棠正在公司上班。
這套別墅太偏了，我一直打不到車。
在小雨中撐著傘等車時，遠遠看到一輛邁巴赫向我靠近。
沈聽棠回來了。
公司距離這裡有一小時的路程，平時他都不住這邊。
應該是接到了菲佣的電話後立刻趕過來的。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復雜。
可能是天氣太朦朧了。
雨飄到了眼睛裡。
他連車門都沒關，向我衝過來。
我得到了一個急切的擁抱。
栀子花的香味將我蓋住。
「不要走……求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聽棠SS按住我的肩膀，雙目通紅。
那是我曾經最愛的栀子花。
但我已經決心和過去的自己告別了。
就先從……告別栀子花吧。
「沈聽棠，我可能還是喜歡你吧。」
「但喜歡你會讓我很痛苦。」
「我決定放棄了。」
他跪下了，心如S灰又含有一絲希冀地看著我。
這有什麼？
我也能跪啊。
「對你們這些人的行為。」
「我隻能說，荒謬到我很想笑。」
21
我在新家住的第十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陳震華。
「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 找一個時間召開記者發布會正式把你列為繼承人。」
他今天語速很慢, 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溫和。
我卻沉默了。
然後突然笑出聲。
「我很好奇，你們打算怎麼分呢？」
「公司留給你哥，動產你和薇薇平分。」
他又急忙接了一句。
「當然還是主要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我不需要。」
我的親生父親，他們都說我們的眼睛很像。
現在兩雙一樣的眼睛看著彼此。
陳震華顯得局促不安。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總是過分威嚴，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妻女。
這個「女」當然指的是陳薇薇。
他從來沒對我笑過。
我毫無畏懼地告訴他。
「我不想做陳家的女兒，我不想承擔所謂的責任，當然也不會拿你們一分錢。」
語畢, 我遞給他一個盒子。
裡面裝著所有的銀行卡和貴重珠寶。
「請你們, 以後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爸爸知道這些年來確實對你有所虧欠……」
「沒有虧欠！你們沒有虧欠過我！」
「因為在你們的心裡我就是一個陌生人, 對陌生人，談何虧欠呢？」
我哭著看向他。
不管不顧。
問他。
「你為什麼不對我笑一笑呢？」
22
沈聽棠的母親是一位氣質溫和的女人，她從一開始就對我很客氣。
帶著一種天然的疏離。
所以出於禮貌，我答應了她的邀請。
咖啡館裡，我們闲聊了一會兒。
也可以說是沒話找話了一會兒吧。
她終於說明了來意。
沈聽棠拜託她將沈家的傳家寶交給我。
如果我收下了，意味著她將退位。
由我來掌管這個家族裡大大小小的事。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翡翠镯子，一看就非常珍貴。
連我這麼不識貨的人都看得出來。
這個镯子應該比當初沈聽棠送給陳薇薇那套翡翠首飾加起來還昂貴得多。
她笑意盈盈地, 好像篤定了我會受不了這麼大的誘惑。
然而我隻是很平靜地告訴她。
「阿姨，有人說過我不適合翡翠。」
「壓不住。」
一直背對我的男人轉過身來。
沈聽棠的眼睛紅了。
我內心居然沒有一絲感覺。
太好了。
23
日子很平靜地過, 但這份平靜被陳家的記者發布會打斷了。
我的母親在鏡頭前哭成淚人，說請我回家看一看。
「爸爸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真的不知道以前她吃了那麼多苦。」
「要不是我們的大兒子去調查了她那些年的經歷。」
「你回家好不好……給媽媽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連陳珂都在哭。
好可怕。
我在被窩裡將那場直播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內心不是沒有觸動。
終於有人知道, 我一直過得蠻辛苦的。
可是太遲了。
真的太遲了。
我已經用自己雙手掙到的錢。
買下了那個一萬多的夾子。
我也很適合公主風。
24
陳薇薇退網的消息還是我新同事告訴我的。
「你知不知道那個網紅塌房了！」
「她以前凹慈善環保人設嘛, 然後被爆出來一堆真皮包包，募捐來的錢都不知所蹤！」
「據說以前都被挖出來好幾次了！每次都被資本壓下去。」
「現在她好像被資本放棄了……」
同事還在喋喋不休，我微笑著聽她講話, 其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如恍隔世。
她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晚上我下班，剛走出公司就發現不太對勁。
有個全副武裝的女人一直盯著我。
她這樣其實很明顯，但她自己意識不到。
我不動聲色地朝地鐵走去，她也加快了步伐。
糟了！
「你去S吧！」
陳薇薇瘋狂地向我撲來, 把不知道什麼液體潑到我身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
栀子花包圍了我。
25
沈聽棠的背需要植皮。
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毫不猶豫地說我來。
「不行！」
母親立刻反對。
「與您無關！」
我高聲反駁她。
她很難過地看著我，苦苦哀求「可以用小珂的……你爸爸的也……」
「都說了與您無關。」
我不耐煩地打斷她。
「您還是想想怎麼為陳薇薇脫罪吧。」
母親立刻紅了眼。
「我當然不會這麼做，相反，她敢傷害我的女兒, 我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我反唇譏諷。
「什麼代價？扣一個月零花錢嗎？」
之前陳薇薇弄S了我養的小寵物，受到的懲罰就是扣一個月零花錢。
母親顯然也想起了這一遭，慘白了臉。
「嫣然, 我……」
「阿姨。」
「我真的不希望跟您和兩位陳先生再有什麼瓜葛。」
「我希望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就是在陳薇薇的一審法庭。」
「如果您真的想補償我，就請您離我遠一點。」
「您唯一給我的就是我的生命。」
「我已經還過你了。」
26
我在醫院照顧了沈聽棠兩個月。
期間陳薇薇被判刑了。
惡意傷人, 被判了三年。
電視上的她癲狂地詛咒所有人。
「就因為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就這麼對我！你們這些賤人！」
陳珂當著所有人的面扇了她一巴掌。
陳父陳母在一邊怒目而視。
我關掉電視, 遞給沈聽棠一杯水。
六十天裡他和我告白了五十九次。
今天是最後一天，因為明天他就要出院了。
此刻沈聽棠靠在牆上，苦笑地看著我。
「你恨我麼？」
他的聲音很輕, 像羽毛一樣落在我心上。
「謝謝你救我。」
他聽懂了, 留下一滴淚。
愛和恨可以同時存在。
但不愛一定沒有恨。
就像我對陳家的人從來隻是失望。
但就算沈聽棠舍命救我，也不能抵消他犯過的錯。
因為我已經吃了苦頭了。
我也可以舍命救他。
但我不能委屈自己接受他。
27
三年前的九月二十一日，我回到了沈家。
三年後的今天, 我召開了記者發布會。
斷絕了和陳家的關系。
「並且，我已經和沈聽棠先生離婚。」
他們都在臺下。
我看到了。
但我不在乎他們的眼淚或者其他什麼的。
我也流過眼淚啊。
發布會結束了。
我走進那家發卡的實體店。
退掉了那個其實並不好看的發卡。
從即刻起，我要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討自己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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