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秦川畢業那天,我跟他說送他個禮物。
那天,他穿著一身正裝,整個人好看得不像樣子。
我勾著他的脖子,扯下他的領帶:
「秦川,今天我們來點有意思的吧~」
我抬手教他在我雙手腕間綁成一個蝴蝶結:
「喜歡這個禮物嗎?」
他眸子裡瞬間燃起了情欲,急切地低頭吻住了我。
而就在我們纏綿悱惻時,我臥室的門被踹開了。
衣衫不整的我哭著撲向我爸懷裡,求他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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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盛怒之下,直接將巴掌甩向秦川,而徐瑩也一時間被氣暈至醫院搶救。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同樣的話他又一次問出了口。
我躲避著他猩紅的雙眸射出的冰冷的光。
「季明初,為什麼要騙我?」
他掐住我的脖子,眼睛裡盛滿了恨意:
「為什麼要走?」
我咬著牙,默默忍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的逼問。
那夜,他像變了一個人般,格外地兇狠和粗暴。
我一度以為,下一秒會S在秦川的床上。
04
不知睡了多久,這一覺感覺格外的長,是秦川將我喊醒的:
「明初,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媽媽去世後,我便患上了睡眠障礙,睡眠極其的淺,昨夜許是太過勞累,竟然睡到了下午一點。
我揉了揉依舊發暈的腦袋,秦川穿了套米色的家居服,站在床前。
他昨天的襯衫,不知何時套到了我身上。
我眼神掃了一圈,不見自己衣服的蹤跡。
「我……衣服呢?」
話出口,聲音都是啞的。
我忍不住清了清喉嚨的不適,秦川遞給我一杯水:
「洗了。」
喝完水,嗓子終於舒服了些:
「那我穿什麼?」
他眼神指了指衣櫃:「自己挑。」
我忍著身體的不適,下床拉開了衣櫃的門。
各式的女士衣物,都是我喜歡的風格。
甚至連睡衣,貼身衣物,都整整齊齊擺放著。
不知這些衣物是秦川何時準備的,他好像早已織好了這張網,就等我自己跳進來。
我換了套商務休闲套裝,手機裡有幾條未讀的短信。
最重要的一條,是張秘書發來的,秦川的一個億已經到賬了。
我回復:「準備一下下午的會議。」
洗漱完,發現秦川也換好了一身西裝。
「過來幫我系下領帶。」他叫住我。
他脖頸上搭著的,竟然是昨天那條領帶。
「換條新的吧……」我提醒他。
「沒有。」他淡淡回。
我一時語塞,又硬著頭皮解釋:「我不會系。」
他無語,抬手熟練系好,眼神看向我:
「學會了嗎?」
我怔怔點了點頭,他竟然,又抬手解開了,指了指:「系吧。」
我:「……」
想了想剛剛的一個億,我忍了。
一頓操作後,我看著自己綁得跟小學生紅領巾系法神似的領帶,真的醜到不忍直視……
「就這?」他悠悠開口,聲音裡藏不住的嘲笑。
「我說了我不會的……」
「再學一遍。」
總之,最後還是醜得可以。
算了,反正丟人的不是我,我暗暗想。
餐桌上都是我愛吃的菜,秦川接了杯水吞了兩片藥,看來他的胃病還沒有好。
他抬腕看了一眼表:
「吃完放著,我回來收拾就行,困就再睡會,我下班來接你。」
我一時恍惚,秦川突如其來的溫和,使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下午也要去公司的……」
「哦,那我去公司接你。」
我緊緊握著筷子,心裡卻是沒來由的一陣澀。
我現在,算他的,情人嗎?
「東城的項目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你以為扔進一個億去就能救回來?」
「那你還……」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他略帶嫌棄地正了正自己的領帶,眼神落在我身上:
「想贏嗎?」
當然想,公司當年也凝結了我媽的心血,生完我之後她便一心相夫教子,以至於後來落得如此下場。
「晚上有個局,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項目運行會方便很多。」
05
他說完便離開了,我一個人也沒多大食欲,草草吃了幾口便去了公司。
眼下公司確實一團糟,尤其我爸中風後,項目停滯,人員流動。
我看著公司的資產負債表,又忍不住疑惑:
「公司現在竟然連一千萬的現金流都不夠了?」
張秘書一旁解釋:「當年季董很多事都放權給了徐總,她去世後就已經走了下坡路,這幾年市場也不好,季董中風後,更是走了一大批的人。」
「去世?你說徐瑩去世了?」我一時震驚。
「對啊,三年前,心髒病走的。」
秦川的媽媽,我最恨的那個女人,竟然S了……
她S了,我爸中風了,也算報應吧。
「那徐瑩的股權?」
「自然是秦川繼承了。」
我嘆了口氣,繼續翻企劃案:
「城市廣場的招標,案子進度如何了?」
張秘書有點尷尬:「案子倒是做好了,不過中標概率不大。」
「為什麼?」
「那個項目是秦川秦總控股的,您也知道,他跟這邊的關系……」
「這幾年中標的都是我們的對家,他家總裁顧蔚與秦川關系甚密。」
原來如此……
可眼下若不拿下這個項目,公司運作的現金流遠遠不夠。
秦川的一個億扔進東城項目,回流也要好久。
我揉了揉太陽穴:「先準備一會的董事會吧,參會人員都通知過了嗎?」
「嗯,已經提前通知了。」張秘書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隻是,季總,您裁員這個措施,怕是會引起很多董事的反對,您可要做好準備。」
「原來公司有錢養著他們,如今自身難保,難道還要在這群蛀蟲身上浪費錢?」
公司不少闲職,都是一些董事的裙帶關系,每年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現下公司存活都風雨飄搖,倒不如趁機會鏟除了這些雜草。
「張秘書,抓緊多招一些專業的職業經理人吧。」
我也算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隻畢業那兩年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由於徐瑩的各種暗戳戳地針對,所以也並沒有什麼實權。
上學時學的美術,出國五年也一直在精進自己的專業,夢想成為知名畫家,其實回國前已經開始準備畫展了,卻由於我爸的突然中風,一切都擱置了。
我何嘗不知道一會的董事會是場硬仗,從前我媽還在時,就曾因為各個董事間的利益,發生過不少爭執。
我做好了一切準備,卻沒想到,秦川竟然出席了董事會。
眾人皆知,秦川是徐瑩的兒子,當年我們鬧得那麼僵。
秦川離開了季家,徐瑩心髒病突發進了 icu,我爸直接給了我兩千萬,讓我出國,別再回來。
會議室裡,秦川在一眾的中年男人中格外顯眼,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看著我。
我剛站定,便有陸續有人開始了發難:
「小季總如此年輕,知道如何管理一個企業嗎?」
「聽說小季總是學畫畫的,可這企業的未來不是靠你畫出來的。」
「新官上任就開始裁員,小季總是不把我們這些董事放眼裡嗎?」
一句又一句的質疑不斷衝擊著我,秦川卻一臉淡然地安靜地坐著,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好似看戲一般。
我深呼一口氣:「我任總經理,自然有人事任免權。所做的一切自然是有益於公司發展的。」
人群中不知誰輕笑一聲:「發展?我看是要破產吧?」
「我看啊,季董事長既然身體抱恙,這總經理啊,還是董事會另做選舉吧,何苦讓一個小姑娘攪和。」
「對對對,她能幹什麼?」
人群中的質疑越來越多,以至於後來大家都不做掩飾地嘲笑:
「既然各位董事認為我能力有限,我接受質疑。這個位置我可以讓,誰創造利益誰上,這樣,東城的項目,誰能接手,我便讓賢。」
我毫不畏懼地對上一個個質疑的目光,頓時幾個人便開始議論紛紛,甚至覺得我可笑至極:
「東城的項目都要爛尾了,你可真敢說,誰能接手?」
我冷笑一聲,淡淡開口:
「我可以保證,明天東城的項目開始動工。」
眾人一時錯愕,唯有秦川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如果他不在,此刻,我至少算是一場完美的勝仗。
而他嘴角那抹神色不明的笑,更是提醒著我,那一個億,是怎麼來的。
「秦董,您怎麼看?」
人群中有趨炎附勢之輩,小心翼翼去試探秦川。
秦川收回目光,微微挑眉:
「各位有誰能讓東城項目明日動工嗎?」
他幽深的目光望著我,抬手又正了正領帶:
「既然沒有,我自然是無條件支持季總的決策。」
他剛一起身,便有幾人上前逢迎:
「秦董,不如晚上一塊聚聚?」
秦川頭也沒抬,神色也是淡淡的:
「不太方便,大家都知道我與季總有些私交,許久未見,晚上還想一起敘敘舊。」
他揚起一抹促狹的笑,目光掃向我:
「我等季總下班。」
06
秦川還真的就在會客室等我下班,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就連張秘書都忍不住問我:「季總,您和秦總?」
我示意他有話直說。
「就,他是徐總的兒子。我以為,你們關系應該很差。但今天董事會,他竟然站在了您這邊,就挺不可思議的……」
我不置可否笑了笑:「我們關系,確實挺差的,但好像又沒那麼差……」
「既然這樣,那城市廣場的項目招標,您有時間可以跟他提一提啊。」
張秘書一時有些激動,仿佛看見成堆的錢飄來了一樣。
「你覺得秦川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張秘書瞬間也泄了氣:「也對,你說他年紀不大,人卻老成得很。想當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不起他,都說他是小三的兒子,掀不起什麼風浪,誰能想到他是個金融天才,短短兩年投資,幾十倍的槓杆啊,賺得人人都眼紅了。」
「就在別人觀望的時候,人家轉投了實業,幾年發展,這些老牌企業都望塵莫及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秦川,從少年天才到商界精英。
他總是那麼優秀。
所以五年前,當我聽到徐瑩跟我爸的談話時,我慌了。
她說:「我看明初也沒什麼能力,而且一個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的,秦川這麼優秀,畢業就直接讓他來公司吧,這樣我們也能輕松些。」
所以,當年隻是我演的一出戲,我故意制造秦川侵犯我的場景,就是想讓我爸厭惡這對母子。
07
秦川就在會客室靜靜等我下班,來來往往的員工都忍不住側目,我終是無奈將他請進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瞬間,他突然攔腰吻上了我。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直接將我抱到辦公桌上,我嚇得推著他的肩膀,提醒他:
「秦川,這裡是辦公室。」
他起伏的喘息和低笑蕩在我的耳後:
「我鎖門了。」
「那,那也不行,我還要忙……」
他捉住我的手,反握在背後,我側頭躲避著他的吻:
「秦川,城市廣場的項目招標你能不能……」
他不禁皺起眉,笑意不明:
「怎麼,姐姐又要跟我談條件了?」
「這次,要用什麼還呢?」
他低低的笑蕩在曖昧的空間,言語間滿是輕佻。
我不禁被他的話羞紅了臉:
「我隻是想要一個公平競標的機會。」
「每一次競標都是公平的。」
「這幾年你們一直都是和顧蔚公司合作的,我記得,你們是大學同學,跟你關系很好。」
秦川不禁笑出了聲:「所以,季氏每次落選就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一時被他說得有點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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