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大學生僱來籃球場送水的。
他說到付，讓我打扮漂亮點，找球場上最帥的就行。
中場休息時，我屁顛顛地遞過去。
還沒說話。
他喘著氣頭都不抬，擺了擺手。
「不用了，謝謝。」
不是哥們，這劇本上也沒寫啊。
我反應迅速拽住他的胳膊，湊到耳邊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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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倍，不然拆穿你。」
01
校園牆上有人發帖。
找一個籃球場送水的女生，五百一次。
我看著所剩無幾的生活費，發去了私信。
「同學你好。」
對面的語氣和他的黑白動漫男頭一樣冰冷。
「你買瓶水，給我送到球場。」
「記得打扮漂亮點，遞給我的時候殷勤點。」
「球場上最帥的就是哥。」
說幹就幹，我回到寢室收拾一番，買好水直奔球場。
烈日炎炎下，比賽正進行得激烈。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場邊，找他口中最帥的男人。
最帥，最帥，我在心裡默念著。
把目光鎖定在法律系的高嶺之花，江祀身上。
他一身黑色球衣，偶爾大幅度的動作時露出勁窄的腰。
手臂的肌肉線條隨著拋擲籃球的動作緊繃。
再配上這張稜角分明的臉。
斯哈斯哈，老天爺賞飯吃。
給他送水的女生應該不少，我看著停留在半小時前的聊天記錄始終想不明白。
中場休息。
我艱難地從最後面排擠到前排，中途還遭受了一記肘擊。
終於到他面前，我夾起了嗓子。
拿著水，一副害羞的模樣。
「同學，給你的水。」
周圍的人此起彼伏地開始起哄。
可他喘著氣頭也不抬，擺了擺手。
「不用了，謝謝。」
不是哥們，這劇本上也沒寫啊。
我反應迅速拉住已經走過的江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雙倍，不然拆穿你。」
盡管我已經盡量壓低音量，但還是被就近的幾個人聽到。
其中一個人拍著江祀的肩，調笑著。
「江哥，這時候還矜持什麼啊。」
江祀抬眼看向我，眸中閃過一絲驚喜，耳朵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紅，像要滴出血來。
來不及反應，他已經反制住我的手走出人群。
他的掌心，好燙。
02
場內，幾個男生像猴子掛在欄杆上前排看戲。
場外，江祀抿著唇有些不太自然地措著詞。
像個嬌羞的小女生，純情的要命。
「你怎麼會來給我送水。」
我剛要開口解釋，可是眼前的太陽越來越大，地面也晃來晃去。
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
本來已經做好後腦勺著地的準備，但溫暖的懷抱將我接住。
江祀衝他們喊著。
「愣著幹嘛呢，打 120。」
轉身抱著我向校醫院跑去。
我想拍拍江祀，告訴他我沒事，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口中的話也含糊不清。
「低…」
我無力地閉著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從語氣裡感受到他的焦急。
「第一？」
「第一次給人送水嗎？」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人什麼腦回路啊。
本來沒事的，被氣S了謝謝。
我說的是。
低，低血糖。
03
本來覺得打 120 是小題大做。
但當護士姐姐說我低血糖加中暑差點有生命危險時，我真感謝江祀救了我一命。
點滴還沒停，江祀坐在一旁給我削蘋果。
我看著小兔子的造型有些於心不忍，猶豫幾分後開始津津有味地嚼著。
「謝謝你啊，江祀。」
「沒事。」
「我說過會對你負責的。」
周圍的叔叔阿姨紛紛豎起耳朵，身子不自覺地湊過來。
我帶著幾分疑惑抱住肩膀，轉過頭看他。
「什麼負責啊？」
「你剛才暈倒時說這是你第一次給人送水。」
我回憶起被氣暈的瞬間。
那是我說的嗎，分明是你曲解的。
剛要開始吐槽，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葉瑤瑤，你怎麼進醫院了？」
「我讓你送的水，哪去了？」
隻見路易滿頭大汗，步履匆忙地走進來。
這位更是體院的風雲人物，也是球賽上江祀的對手。
他留著一頭美式前刺，眉眼凌厲硬朗。
剛才我確實在他和江祀間猶豫許久。
兩人在不大的病房裡面面相覷，又同時轉頭看向我。
「所以你是來給他送水的？」
「所以你把水送給他了？」
我心虛地手一抖，小塊蘋果掉在地上。
04
一邊是救命恩人，一邊是金主。
我戰術性地咬下最後一塊蘋果，在心裡打起小算盤。
「你們別生氣啊。」
「聽我給你編。」
路易SS盯著我，不斷逼近。
我恨不得把自己全縮進被子裡，躲避這兩道目光的審視。
他見我這副樣子，輕笑一聲，拉過凳子靠著椅背坐下。
分過去的餘光剛好瞄到他伸過來的手。
我一緊張被嗆到止不住的咳嗽，感覺氣管都在痙攣。
身旁的江祀見狀起身輕拍著我的背，空下掌心放在我面前。
「吐出來。」
聞聲我抬頭和他滿是焦急的眼對視。
在救命恩人面前的形象哪有命重要。
終於。
我恢復了呼吸自由，但咳嗽不停。
護士姐姐走進來讓我張大嘴，拿出她的小手電筒照了照。
「沒事，讓你男朋友給你買點溫水緩解一下。」
被點到名的江祀猶豫著起身，出門前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05
事實證明，江祀的擔憂是對的。
病房的門剛合上，路易就起身單手撐在我身側。
「發展的挺快啊。」
「水歸他了，人也歸他了？」
每一個床位都被簾子分隔開，他的聲音又輕又低撫在我耳邊。
我耳根通紅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他湊得越來越近，一張一合的唇就在眼前。
「我沒他帥嗎？」
想到球場上他們的樣子，我怔怔地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路易是帥的，但他太裝。
思索間，眼前的男人已經牽起我的手往他身上放著。
我的指尖被動地滑過塊塊分明的腹肌，再往上我開始控制不住地戳了戳。
軟的。
因為害羞埋著的頭，被路易掐著下顎抬起。
他在蠱惑我。
「那現在呢？」
06
不出意外的話，我會被這般美色硬控住。
但此刻江祀剛推開門，冰冷的目光掃過我倆。
我嚇得立馬收回手，像被捉奸在床一樣。
電話鈴聲打破尷尬的氛圍。
路易走到門外接電話，跑了。
真是越來越像奸夫。
江祀站在不遠處眼底沉黯，周身的氣壓很低。
我結結巴巴開口。
「你…你別生氣了。」
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舉手投足間還是那個高嶺之花，說出口的話卻不然。
溫熱的水杯遞到我手上，空調的冷意緩解不少。
「喝吧。」
「不用編了。」
「我生什麼氣？」
嘴唇貼到杯口，我看著他終於不再下壓的嘴角，說出的話模糊。
「誰知道你氣什麼。」
07
回校後路易開始施展他的金錢魔法。
陪我吃個飯。
轉賬 500
陪我上水課。
轉賬 1000。
陪我訓練。
轉賬 1500。
不論哪個場景，都有他的兄弟在一旁起哄當氣氛組。
周六下午我又收到了他的信息。
來看我比賽。
轉賬 5000。
我也不想去啊，但他給的太多了。
賽場上的太陽晃眼，照得人頭疼。
我到的時候路易正在候場，不出意外我將會聽到。
「嫂子，這可是路哥第一次帶女孩來看他比賽。」
我勾了勾嘴角敷衍了事。
不遠處的檢錄點，江祀在組織秩序。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都沒說話。
他冷著個臉，我在心裡嘟囔著。
幹嘛，你以為我想來？
終於到了路易上場，他確實很有實力，幾乎是碾壓的優勢拿下這場比賽。
周圍都是給他歡呼的小迷妹，不過兩秒突兀的聲音響起。
「路易怎麼倒下了？」
「他受傷了吧。」
我看著屏幕上的 5000 已收款，皺著眉朝人群小跑過去。
走近我才發現，被人群圍著的不止路易，還有江祀。
江祀已經被周圍的同學扶起來，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皺著眉沒說話。
而路易掌心壓著小腿，被他那一堆兄弟圍著，他們七嘴八舌地滿是焦急。
經過這三天的相處，我看出有一半演的成分。
我在心裡默念三遍五千，蹲下關切地問著路易。
「你怎麼樣了？」
「還好嗎？」
背後一股莫名的力道將我推進眼前男人的懷裡，就在眾目睽睽下。
他早有預料般剛好接住我，寬大的掌揉著我的後腦按進懷裡，聲音不大剛好夠周圍人聽見，尤其是江祀。
「好疼。」
「你來就好多了。」
一圈人都開始起哄，沉浸在熱鬧八卦的氛圍裡。
隻有我覺得後背發涼，一道視線鎖在我頭頂。
08
我的心跳得很快，和路易的胸膛緊貼著。
宣之於眾，明目張膽的愛意。
很對我的胃口。
尤其是高中時的我。
一個完美符合你理想型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你生活裡，對你窮追不舍。
發生在兩年前，我會覺得幸福。
可現在，我覺得這是陰謀，陷阱。
路易沒什麼大礙，人群散去後我和他在觀眾席並排坐著。
天空已經黑得徹底，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
他指尖夾著煙吞雲吐霧，眼底情緒不明。
這一幕勾起我的回憶。
高三那年，也是這樣的一個人。
空蕩的街道，昏黃的燈光下他單肩背著書包，指尖的煙明明滅滅。
我自樓上看去，瞬間被吸引住。
又忍不住路過他身側。
從始至終，我沒看清他的臉，隻能辨析出他硬朗的輪廓。
我抬手不受控制地撫過眼前人的眉骨。
路易垂眸猛吸一口煙，吐在我臉上，掐得我手腕生疼。
「葉瑤瑤，別透過我看別人。」
我止不住地咳嗽，被他按進懷裡輕拍著背。
心裡空缺的一塊好像被填滿。
短暫地拉開距離，路易扣著我的後腦不斷貼近。
我眼角滑下一滴淚，下意識偏過頭。
他無奈地笑著。
「算了，不逗你了。」
「送你回去。」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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