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垂著頭,唇角勾著點散漫的譏諷。


「是啊,可憐你。」


 


「陸荊白,做我的狗,跟我吧。」


 


這是在系統爆改人設下我應該說的臺詞。


 


現在對上他微紅的眼眶,我頓時感覺喉嚨管堵上了棉花。


 


【警告警告!】


 


腦海內系統尖銳刺耳的警報聲下。


 


我認真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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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違逆系統安排,選擇傾聽自己內心。


 


「陸荊白,不是的,我心疼你。」


 


陸荊白沒說話。


 


我拿不準他怎麼想的。


 


隻盼著他回頭別再記仇把我關起來。


 


剛進家門,燈還沒開,一直沉默的陸荊白卻突然掐著我脖頸就狠狠吻下來。


 


嘴唇相貼,攻勢猛烈。


 


一貫清淺冷淡的人裹挾著炙熱瘋狂的溫度。


 


齒關被撬開,我猝不及防被吻得軟了身體。


 


「楚昭昭,可憐我就可憐到底啊。」


 


他聲音帶著顫,冰涼指尖撫上我的面頰。


 


「又為什麼不辭而別?」


 


男主的出格接近,讓系統的警告聲再次回響在耳畔。


 


我痛苦地蹙緊眉。


 


最後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


 


我滿腦子都是,陸荊白的吻技怎麼這麼好了。


 


12


 


陸荊白又把我關起來了。


 


那夜過後,任憑我怎麼鬧,我再也沒見著他。


 


系統往常縈繞在耳畔的冰冷嘈雜機械聲也沒再出現。


 


我再次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這次沒再吃苦瓜了。


 


某次吃飯,我發現飯盒底下藏著一張字條:【想逃嗎?】


 


字跡龍飛鳳舞,我不認為這是鍾點工阿姨會塞的。


 


但不排除是陸荊白想測試我的可能。


 


猶豫片刻,我權當沒看見。


 


第二天字條又來了。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可以幫你。】


 


我再次忽視。


 


第三天字條仍然藏在飯盒底下。


 


對方這次直接開誠布公。


 


【今晚會有場晚宴,你要是想,我會在宴會上幫你離開。】


 


【陸荊白不會找到你,寶貝,你會就此永獲自由。】


 


得,這輕佻勁,對方絕對不是陸荊白。


 


我狠狠惡寒了。


 


晚上的時候,陸荊白真的回來了。


 


許多天未見,他瘦了許多,面部線條更加凌厲冷峻。


 


我在被造型師抓著收拾打扮的時候,他倚靠在門邊等我。


 


「楚小姐,你膚白身材好,這條白色禮裙想來一定更襯得你如天上神女。」


 


我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純黑細閃禮裙。


 


風格大膽恣意,我從剛進門就一眼看中了。


 


我換上的時候,的確收割一大波驚豔。


 


隻是今天大姨媽初來乍到,小腹至今都在隱隱作痛。


 


真是美貌與溫度無法兼得。


 


我嘀咕著,剛拉開車門,發現座椅上放著件厚厚的羊羔絨外套和保溫杯。


 


察覺到我探究的目光,陸荊白不自在別開臉。


 


打開保溫杯,紅糖姜茶的味道頓時彌漫了整個車內。


 


我頭暈暈的,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陸荊白,你記得我的生理期?」


 


「想多了。」駕駛位的男人聲音生硬,「是阿姨煮多了。」


 


13


 


晚宴上,趁陸荊白不在,的確有人趁機過來與我碰了個杯。


 


生著一雙多情眼的男人勾著唇,偏頭在我耳邊耳語。


 


「考慮好了嗎?」


 


「隻要你想,我可以送你離開陸荊白。」


 


想來他就是給我遞字條的人。


 


素不相識。


 


他無緣無故說要幫我,又有什麼目的?


 


或許是我眼裡的警惕與陌生刺到了他。


 


男人有些受傷:「你不記得我了?」


 


「抱歉。」


 


我對人的相貌不敏感,好看與不好看在我這隻是個形容詞,記人隻記特徵。


 


陸荊白的長相,都是我記憶了千百次才能爛熟於心的。


 


「一年前,兩校聯誼會上,我向你要過聯系方式。」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一道冷冷的聲音猛然打斷我們的談話。


 


「你們在聊什麼?」


 


是陸荊白。


 


他冷著臉,兩個男人視線交織,似乎下一秒就能迸出火花。


 


半晌,男人率先移開目光。


 


「荊白,不叫哥哥?」


 


與此同時,喬清剛好過來。


 


「方覺,怎麼了?在那邊一直不見你。」


 


這人,竟然是陸方覺,陸荊白的便宜哥哥。


 


小說裡對他的描寫並不多,隻依稀記得他是個愛玩風流的公子哥。


 


想到那句寶貝,我頓時毛骨悚然。


 


男人之間有自己的解決方式。


 


兩個人出去,剩下我與喬清在房間裡沉默。


 


喬清正在接電話。


 


那頭的小狼狗正對她撒著嬌,兩個人對話一句比一句過火。


 


我嘆了口氣,也不感到意外。


 


這並不是一本墨守成規的強制文。


 


男慘女壞。


 


女主看似清純聽話的皮囊下卻藏著一個水性楊花的靈魂。


 


以至於後期才會有陸荊白忍無可忍的病嬌強制。


 


檢測到女主,沉寂已久的系統又開始發布任務。


 


【宿主,請繼續推進男主感情進程。】


 


我莫名心裡不太舒服,沒動,系統就開始電我。


 


我被電得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喬清,你怎麼會跟陸方覺結婚呢?你不是喜歡陸荊白嗎?」


 


「喜歡是會變的。」喬清好笑地翹了翹唇角,「現在,我更喜歡我先生陸方覺。」


 


「陸家長子,有錢有勢,是我們喬家最為合適的聯姻人選。」


 


「最重要的一點,他讓我很快活。」


 


語罷,她話音一轉,略帶憐憫地看向我。


 


「陸荊白嘛,我承認是喜歡過他。」


 


「隻是我這個人吃肉習慣了,不習慣不行的……」


 


喬清永遠都忘不了。


 


那年她我見猶憐躺在床上,陸荊白竟然能做到看見她就立馬退出房門。


 


她不認為是自己魅力大減。


 


唯一有可能的,隻能是陸荊白不行。


 


可惜了,這高鼻長指大長腿,她還費了一番工夫接近。


 


14


 


陸荊白不行。


 


回去的路上,我苦著臉,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怪不得男主感情線無進展,因為原文裡喬清就是對陸荊白的實力食髓知味才漸漸產生感情的啊。


 


陸荊白不行,一切白搭。


 


我深吸一口氣,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我的強制嚇到了小小白了嗎?


 


我平躺在床上,掃了眼陸荊白褲襠,安靜得像一具屍體。


 


啊啊啊,陸荊白怎麼能不行呢?


 


陸荊白沒注意到我的視線。


 


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食指,這是他略帶煩躁不安的表現。


 


陸方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又把主意打到了楚昭昭身上。


 


他將人摁在牆上,陸方覺眉角都滲了血,頂著腮幫惡劣地笑:「可是,好弟弟。」


 


「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過是靠強迫得來的。」


 


「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留不住她,就像她當年離開你一樣。」


 


陸荊白的手指驟然僵硬。


 


陸方覺像是抓住了他的軟肋,笑容愈發燦爛。


 


「更何況。」


 


「你在乎的人,可是答應了我今晚逃離你呢……」


 


這句話就像一個隨時會被點燃的定時炸彈。


 


盡管知道陸方覺有挑唆惹事的成分,可涉及到楚昭昭,陸荊白就沒辦法做到自持冷靜。


 


晚宴還沒結束,他就帶著楚昭昭匆匆離場。


 


楚昭昭不能離開他。


 


他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陸荊白攥緊了拳,垂眼掩蓋住了眸底的瘋狂與偏執。


 


夜晚,兩個人都心事重重,我嘆氣,陸荊白皺眉。


 


一個沒頭腦,一個不高興。


 


一連好幾天,剛好陸荊白都一直待在家裡居家辦公。


 


正中我下懷,我親自下廚,弄了一大桌菜。


 


韭菜、泥鰍、豬腰。


 


每天大補特補!


 


「多吃點。」


 


我故作輕松,不想再傷害他的自尊心。


 


吃飯的時候,我眼尖發現陸荊白毛衣上有根線條。


 


剛想幫他拿掉,男人卻皺著眉動作很大地退開一步。


 


陸荊白很奇怪。


 


自從那晚親完,他再也不願和我發生肢體接觸。


 


我一靠近,他便能閃開一米遠。


 


這是,嫌棄我?


 


我冷笑,默默趁陸荊白洗澡把他燈關了。


 


沒想到陸荊白腰間裹著一層浴巾直接就出來了。


 


這具身體,即使以前看過許多遍,我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察覺到我灼熱的視線,陸荊白不自在地舔了舔唇。


 


嗯,更豔了。


 


可惜不行。


 


15


 


陸荊白最近洗冷水澡的頻率愈加頻繁了。


 


像嗑了藥似的渾身燥熱得不行。


 


偏偏我還能做到穿著小吊帶在他面前旁若無人地晃。


 


他強裝老僧入定,清心寡欲,卻沒看清我眼底愈來愈重的憐憫。


 


陸荊白這個毛病,算是把我愁壞了。


 


酒壯人膽,小酌幾杯後,我酩酊大醉,揪著他領子要給他推薦老中醫。


 


食補不成,咱遵循醫囑。


 


「楚昭昭。」陸荊白企圖推開纏著他的我,「誰叫你又偷喝酒的?」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別逞強了,你的強來了,我求你去看看吧!」


 


陸荊白這才隱隱覺得不對勁。


 


【早看早治療啊,男主君。】


 


【男人不行沒關系,最怕是爭那口面子忌醫避醫啊!】


 


一道道聲音令陸荊白面色鐵青。


 


這是,楚昭昭的心聲。


 


自從她上一次傳送回他房間之後。


 


每當發生肢體接觸,他都能聽見她的心聲。


 


隻是每次過度接觸,一個叫系統的東西便會出來折磨楚昭昭。


 


他一直注意著和楚昭昭保持距離。


 


卻沒想到每次無意間的接觸,讀到的心聲一次比一次荒謬。


 


上一次是嫂子文學,這一次是不行文學。


 


陸荊白氣笑了。


 


「楚昭昭,誰告訴你我不行的?」


 


「喬清。」


 


陸荊白蹙眉:「和她有什麼關系。」


 


「她是女主。」


 


我雖然腦袋混沌一片了,卻也一臉正色地喃喃道:


 


「你是男主,你們是一定要相愛的。」


 


陸荊白本就是史無前例的男主角色。


 


爹不疼娘不愛,一路摸爬滾打苦頭吃盡了,現在命定女主還嫌棄他不行跟人跑了。


 


大寫的一個慘字。


 


「什麼狗屁命定。」


 


陸荊白扯了扯嘴角,打斷了我亂七八糟的心聲。


 


楚昭昭總拿喬清來推開他。


 


以前是,現在也是。


 


男主,男主,他寧願他不是男主。


 


「我與喬清根本沒有交集,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


 


「楚昭昭。」


 


這三個字像是含在他舌尖滾了一圈。


 


兩個人沉默片刻。


 


他捧著我的臉,睫毛垂下,投出陰翳的倒影。


 


「這種話別再說了,我不想當浮躍紙上的紙片人。」


 


「我也有心,我也希望決定自己的人生,快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能不能,別把我再推出去?」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之後一個月,我再也沒見過陸荊白。


 


書中的角色會想選擇屬於自己的人生嗎?


 


原書中喬清與陸荊白貌合神離的婚姻又真的是最好的 HE 嗎?


 


我聽從系統安排做的一切又真的是對的嗎?


 


我不知道。


 


我隻是一個穿書攻略者。


 


可我,又是怎麼成為攻略者的呢?


 


我又醉了,越想越頭疼欲裂。


 


在系統瘋狂的警報聲中,我打開了埋藏在腦海深處的最後一層記憶。


 


我為什麼會穿進這本書呢?


 


因為有人在寫日記求救。


 


那人寫道:願掙脫限制,擺脫設定,自主選擇自己的人生。


 


是誰?


 


我瘋了似的順著那本日記往前翻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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