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到時，宴會處已經是人仰馬翻的狀態了。

侍衛們與黑衣人打成一團，內侍們大聲驚呼著：「有刺客，來人啊，護駕！護駕！」

 

地上躺著已經S去的人，有宮人，官宦家屬，甚至大臣。

 

食物，酒水灑落一地。人們慌張地四散逃命。

 

上首處李明昭在強裝鎮定，指揮著侍衛攻擊。

 

秦溪眼眶含淚怯弱地拉著李明昭的衣袖，半躲在李明昭身後。

 

而『我』在宮人的攔護下，站在李明昭另一側。

 

慌亂中，我看到有一道極為兇悍的黑影朝上首的李明昭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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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黑影切瓜砍菜般，輕而易舉砍S了護在李明昭附近的人。李明昭迫不得已撿起地上一位S去侍衛的劍舉起反抗。

 

可是他那三腳貓功夫如何能抵擋住，兩三個回合下，他的手臂便被刺傷。

 

秦溪一聲尖叫：「陛下！」

 

我急得上下飄動，乞求李明昭可別S了，不然影響系統任務啊！

 

旁邊被宮人護住的我，也在被人攻擊。我一見情形不對，一下躲到李明昭身後。疾呼：

 

「陛下救我！」

 

李明昭瞳孔一縮，似不可置信般想回頭看我，結果這一分神手臂又被黑衣人劃傷一道。

 

我是真的快服氣了，這個時候李明昭居然還能分神。我氣罵：

 

「狗東西，想S也別現在啊！我任務還在售後期呢！」

 

幸好最後御林軍及時趕到救下了李明昭。

 

我坐在皇帳門口前嘆氣，身邊是來來回回穿梭的人，有時還會有人穿過我的身體。

 

「李明昭這麼沒用嗎？皇家獵場裡都能混進這麼多刺客。唉，系統我售後時間還有多久啊？」

 

「秦溪已經孕 7 周了，按孕 40 周算，還需 231 天。」

 

「還要好久的。算了，不管了。我要去看母親和阿弟。」

 

我本來是想自己飄回族地看母親和阿弟的。

 

吭哧吭哧飄了好久在樹下涼陰處休息，隨口向系統抱怨好累時，系統靜默了一會兒，說是可以直接幫我定位傳輸的。

 

我氣道：「為什麼不早說！」

 

「宿主沒問。」

 

我無語凝噎。

 

不過有如此簡便的出行工具總是好的。

 

我很快樂地接受了系統對我的定位傳輸。但是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12

 

我忘記了古代出行並不方便。

 

系統把我傳輸到老宅時，母親他們還沒到。

 

老宅裡隻有留守看護宅院的一對老僕人。

 

我孤零零地在老宅裡飄了大半個月，母親和阿弟他們才到達，霜月隨侍在母親身側。

 

母親他們除了面色因為長途趕路有些疲憊外，精神頭看起來都很不錯。

 

我又在老宅裡多飄了幾天。等待母親他們安頓好後，我與系統商量了一下，把我傳送到了我向往已久的雲南。

 

聽說那裡四季如春，景色宜人。

 

在無菌房裡那些難熬的日子中，我現實的父母為了安慰我，曾經給了我許多昆明的明信片。

 

有道路兩旁夢幻又明媚開放的藍花楹、晴朗碧藍的天空點綴著蓬松松軟的白雲，如同一幅油畫、色彩豔麗又品種豐富的葳蕤植物與鮮花、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笑容明媚的少女以及深林中色彩奇異的蘑菇……

 

一張張明信片上都是讓人向往的景象。爸爸媽媽說等我好了，我們一家人就去雲南自駕遊。

 

雲南的景色果然不負盛名，我雖然沒有實體沒能品嘗到當地的特色美食。但隻是欣賞美景我都要流連忘返了。

 

我從秋季到達了雲南，一直待到了春季。

 

這天我正在一處山坡處愜意地欣賞花海時，系統發起了警報聲。

 

13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實在是覺得無法理解。

 

當時我正在賞漫山遍野的花海，系統突然通知我說任務出現了緊急情況，需要我及時補救。然後我被系統傳送到了這裡。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不知由什麼繪制成的紅色詭異陣法。我緊閉雙眼面色安詳地躺在陣法中央。

 

左右兩側母親和阿弟面色蒼白無知無覺躺在地上，但裸露的手腳都有鮮血在溢出。

 

鮮血匯聚成小小的細流在地面刻畫出的凹槽內流淌。陣法最邊沿是許多昏迷的孩童。

 

秦溪手腳被縛，孕肚聳起，面色驚恐地躺倒在陣法之外。

 

而李明昭正面無表情微微俯身站在秦溪身側，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把長劍，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扭曲而瘋狂的情緒。他的一旁是一個面色諂媚的道士打扮的人。

 

「陛下您放心，此法是貧道師門的絕密。隻要完成獻祭定能尋回皇後娘娘的魂魄。儀式已經完成大半，隻待時機成熟您獻祭了與皇後娘娘命格相似的秦淑儀。您定會得償所願。」

 

明明李明昭已經對我沒有情誼了，如今他怎麼又會做出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我隻是告訴系統，我要選擇方案一來補救任務。

 

方案一的任務內容是：SS李明昭，重新開啟任務。

 

我有意識後的第一感覺是鼻尖傳來的濃烈血腥味，接著是耳邊傳來的李明昭的說話聲。

 

「溪兒，你乖一些，不要亂動。朕會手穩一些，不會讓你受太多苦的。」

 

秦溪的嘴也被堵住了，眼皮哭得紅腫，眼淚流了一臉，形容狼狽，嗚嗚叫著搖頭。

 

以前那麼愛美的一個小姑娘，現在卻是這麼狼狽。

 

我伸出手左右摸了摸母親跟阿弟。他們的體溫很低，我的鼻尖立即酸澀起來。我的身體幾乎發起抖來，勉力才爬了起來。

 

我隻覺得一股氣在我的胸腔裡亂竄，衝得我眼前發黑，額角的血管突突地跳。我幾度張嘴，卻覺得喉頭被哽住了。隻發出了模糊的氣音。還是那個道士察覺到了我，語氣帶著惶恐失聲道：

 

「皇後娘娘！」

 

李明昭猛然回頭，手中的劍「當啷」一聲落地。

 

「阿薇？是你回來了嗎？你終於肯回來了嗎？」

 

李明昭朝我奔來：

 

「阿薇，朕錯了。朕發現朕真的離不開你。朕需要你，不要再離開朕了好嗎？朕真的很愛你。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我處理前朝的政事，你做我的賢內助好嗎？」

 

回答他的是正中心口的一刀。

 

以防失手，匕首我專門淬了毒。是我專門在商城購買的烈性毒藥。

 

李明昭不可思議地捂胸後退。

 

「李明昭，是我識人不清，我認。不過，你可真令人惡心。」

 

在那個道士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中，我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14

 

再次回到 8 歲的宮宴時，我拒絕了母親讓我與其他孩子到御花園玩耍的建議。

 

一直老實待在母親身邊直至宴會結束。

 

這次我沒有再主動接近任何一個皇子，一直暗暗地發展自己的勢力。

 

15

 

我 10 歲那年的冬天很冷，宮裡傳出了很大的醜聞。

 

說是宮人膽大包天克扣了皇子所的月例，竟是凍S了幾個皇子。

 

當今就是再不對皇子經心，也是大發了一番雷霆。

 

宮裡的線人傳信出來。

 

我實在是沒想到凍S的皇子裡竟然有李明昭。

 

這實在是諷刺。

 

16

 

直到我 17 歲這年，我按照記憶中的印象, 假裝去外祖家探親, 回京路上我順利地救了長公主。

 

這位長公主是位真正的奇女子, 她是先帝的長女, 很得先帝寵愛, 特許她自小跟兄弟們一起學習, 文韜武略她樣樣精通。甚至成了一位將帥，領兵馳騁沙場。

 

後來先帝去後, 新帝登基。她被迫交了兵權。新帝賜婚，她嫁了一位快要沒落的伯府長子。

 

我很崇拜她, 上輩子聽到她的S訊時我還跟李明昭說了幾句。

 

不過李明昭不以為意：

 

「皇姑母一個女人家, 仗著皇祖父寵愛年輕時很是一番拋頭露面, 最後不還是嫁人生子。身為女人還是安於後宅才好。」

 

在高空中翱翔過的鷹隼, 怎麼會安心做被困在狹窄逼仄後宅內的金絲雀？

 

多次試探後, 長公主果然還是那個能夠搏擊長空的鷹隼。

 

我做了長公主的謀士。

 

17

 

上一次我失敗的原因，我想是因為我與李明昭產生了感情。

 

在這個時代，我哪怕擁有再多的才華,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我也是一個附庸。

 

對於李明昭來說, 我隻是他的女人，我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長公主不同, 我們同是女人。更能產生精神上的共鳴。

 

我以謀士的身份投身長公主的陣營，我依靠的是自身的能力。我能給長公主帶來利益。

 

合作共贏互惠互利, 才是最好的人際關系。

 

18

 

長公主上位花費了近二十年時間。

 

發動政變的這天正好是除夕夜宴。

 

長公主身先士卒奮力拼S, 而我一直持劍護在長公主身側。

 

呼喝喧哗聲持續了一夜, 天光將明時這場戰爭終於落幕。

 

彼時我已雙臂發抖即將脫力。

 

長公主暢快一笑, 不顧臺階之上的血汙, 直接席地而坐。

 

「可累S老娘了，時薇啊平時看你文文弱弱的，不想竟能隨本宮拼S至最後。」

 

我也隨長公主坐下，笑道：

 

「薇隻是勉力應對, 不如主公英勇無敵。」

 

長公主哈哈一笑，看向冉冉升起的朝陽。

 

「瞧這初景, 今兒，定是個好天氣！」

 

我看著那輪火紅的緩緩升起的太陽，開口道：

 

「定是個頂好的晴朗日子。」

 

19

 

永昌元年，伴隨著紛紛飄落的淡紫色的桐花，我第六次上奏辭官。

 

彼時已經成為永昌帝的長公主直視我良久後, 終於黑沉著臉色批準了我的奏章。

 

這晚我洗漱完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20

 

我的意識第二次來到了系統空間, 代表系統的白色光球一閃一閃。

 

系統的聲音傳出：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辛苦了。系統即將傳輸宿主意識至你的原生位面。」

 

「記憶模糊處理中……處理完成。開始傳輸……」

 

「宿主, 永別了。你一定會有光明幸福的一生。」

 

21

 

【楚時薇的日記】

 

**年 7 月 8 日。

 

我好像做了一場夢，一場很精彩的夢, 但我記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去執著了, 這隻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小事情。

 

如果世界上有神明的話，我覺得我是一個受到神明眷顧的幸運兒。

 

我生來就患有很嚴重的基因缺陷免疫病, 但我的父母一直沒有放棄我。更幸運的是我 16 歲這年, 針對我這個病的特效藥被研制出來了。我成了第一批受益病人。

 

如今我的身體隻要注意一點, 已經與常人無異了。我回歸了一個普通少年人的正常生活。

 

哼哼，如今我也是一個名光榮的高中生了。

 

對了，今天是我暑假放假的第二天。爸爸媽媽特意請了年假要帶我去雲南自駕遊哦, 我還特意穿了媽媽為我買的漂亮裙子。

 

好了，媽媽在叫我了，我出門了。

 

再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