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夫君納妾
- 3491字
- 2025-07-22 13:56:51
我渾渾噩噩地活著,直到院中發生大亂。
林鹿端著一碗藥闖入我的院中,找人對質。
說有人要害她腹中的孩兒。
沈止跟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
所有證據都指向我的大丫鬟——翠荷。
我轉頭看向身後的翠荷,我不信。
翠荷跟著我長大,她心地善良,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翠荷竟然承認此事是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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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對不起,我隻想讓你開心。」
翠荷「撲通」一聲,幹脆地跪到了我的面前。
我著實是想不出翠荷這樣做的動機。
「為……」我竭盡全力,想要說話,想要問問我的翠荷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無濟於事,我仍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婆母匆匆趕來,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她的腳步聲:「是哪個畜生要害我鹿兒的孩子?」
鹿兒,你叫得倒是親切,我內心不禁失笑一聲。
同樣是身懷六甲,何時見她對我的孩兒如此上心。
林鹿立刻端著藥迎了上去:「母親,是姐姐房中的翠荷,她要害咱們沈家的孩子。」
還「姐姐房中的翠荷」,我真的謝謝你,是怕老太太想不到是我指派翠荷的嗎?
婆母一聽,立馬火冒三丈向翠荷衝來,上來就是一巴掌。
我本能地想要護住翠荷,於是她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母親!」沈止終於說話了,他制止了婆母繼續朝翠荷臉上衝去的手。
大概是看戰火已經殃及了我的身體,原本隔岸觀火的他才不得不下場制止這場鬧劇。
「翠荷謀害主家子嗣,發賣去青樓吧。」他的語言是那樣地冰冷,容不得半點餘地。
聞言,我放開護著的翠荷,著急地跑向沈止,我拽著他的衣袖,祈求他可以放過翠荷,可是他無動於衷。
果然,林鹿永遠都是他的第一選擇,他絲毫沒有考慮如果沒有翠荷我會怎麼樣。
婆母吩咐道:「來人,將翠荷帶下去。」
兩個小廝上來欲將翠荷拉走。
此時的我眼眶早已湿潤,我想上去拉住翠荷,可是身後,我的手被沈止SS地拽著。
翠荷卻不卑不亢:「小姐,記住,一定要開心!」
我眼睜睜地看著翠荷被帶走,卻無能為力。
7
「翠荷跳井啦!」
我的腦子一下像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呆立在當場。
對呀,翠荷怎麼會接受那樣的屈辱呢,她剛剛明明是在和我告別。
我的心像被生生撕開一樣痛。
我要去找翠荷,我要去見她最後一面。
我發瘋似的要跑出門,但沈止的手依然緊緊拽著我,讓我動彈不得。
我轉身朝著沈止拉我的胳膊咬了一口,狠狠地一口,血沿著我的嘴角流下來。
他一下便將我甩開了。
「啊!」沈止疼得不顧形象地大叫。
我顧不上擦掉嘴角的血,轉身便踉跄著衝向院外。
出門前,眼角的餘光掃到林鹿,她居然在笑。
井邊圍滿了人,議論聲、嘆息聲交織在一起。
看到我跑過來,他們都識相地離開。
人群迅速散去,隻見翠荷靜靜地在井口躺著,雙眼緊閉,面容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
我跪倒在翠荷身邊,雙手顫抖著撫摸著她冰涼的臉龐。「翠荷,你為什麼這麼傻……」
我哽咽著,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悔恨。
「翠荷,翠荷……」
曾經喊了無數遍的名字再也沒有人回應了。
我知道,我的翠荷她再也不會醒來。
我抱著翠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沈止和林鹿也隨後趕到,沈止的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林鹿則是一臉漠然,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她為什麼會這樣做?」沈止的聲音有些顫抖。
似乎在安撫我的情緒,又似乎是在逃避責任。
我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一言不發,我覺得和他說話都會髒了我的嘴。
而婆母則在一旁冷嘲熱諷:「哼,一個丫鬟而已,S了就S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沈家的臉面才是最重要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站起身,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
「從今天起,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我身邊的人,包括你,沈止!」
我轉身離開,不再和這群腌臜人糾纏。
8
從那日起,我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見任何人。
什麼事情仿佛都與我無關,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的失語症好了。
可是比起失語症,我更希望翠荷可以陪在我的身邊。
沈止倒是每日都來,繼續送各種奇珍異寶。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任何物質的補償都彌補不了精神上的損失。
我連門都沒讓他進過。
其實不必來糾纏我,他和林鹿相親相愛,才是對我最好的選擇。
時間過得很快,我腹中的寶寶也九個月多了。大概是感受到我整日悶悶不樂,寶寶的情況也不怎麼好,一直靠保胎藥來維持。
幾度我都想放棄寶寶,我不想讓他出來面對這個骯髒的世界,但終究是舍不得。
那日,我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
我緊咬著牙關,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我知道,這是我的孩子要來了。
我有點激動,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沈止在門外焦急地徘徊,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中回蕩,每一次響起都讓我心煩意亂。
他的呼喊聲透過門縫傳來,帶著一絲懇求與無助:「阿挽,你開門啊,讓我進去陪你。」
「滾!」我冷言拒絕。
我知道,他此刻的關心或許是真的,但在我心中,他的愧疚與彌補永遠無法撫平翠荷逝去的傷痛。
疼痛愈發劇烈,我緊閉著眼睛,任由淚水滑落。
每一次宮縮都像是將我推向深淵,而我,隻能無助地掙扎。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孩子,你一定要堅強,媽媽會拼盡全力保護你。」
終於,經過一番艱難的努力,孩子來到了這個世界。
然而,當我聽到那一聲微弱的哭聲後,緊接著卻是S寂般的沉默。
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絕望籠罩著我。
穩婆顫抖著聲音告訴我:「孩子……沒了。」
那一刻,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我瞪大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湿透了枕頭。
我緊緊地抓著被角,指甲幾乎將布料撕裂:「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對我?」
沈止得知消息後,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他跌跌撞撞地衝進房間,跪在我的床邊,雙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眼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傳遞他的歉意和悲痛。
然而,此刻的我已經無心去感受他的情緒。
「你滿意了嗎?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我看著沈止,眼神中充滿了恨意:「你毀了我的一切!翠荷的生命,我的孩子,還有我對未來那一點點的憧憬!」
沈止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承受著我的憤怒和指責。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離,仿佛也在後悔與自責中掙扎。
我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整日以淚洗面。
孩子的離去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懷疑和敵意。
我開始拒絕進食,拒絕與外界交流,隻想將自己封閉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裡,永遠不再醒來。
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總會默默地流淚:「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9
面對這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擊,我幾度站在了生命的懸崖邊,心中湧動著輕生的念頭。
每當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那無盡的黑暗仿佛成了最好的庇護所,誘惑著我沉淪其中,永遠解脫。
然而,每當這個念頭浮現,我的腦海中就會閃過一個身影——父親。
想到父親,我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也是我唯一的牽掛。
如果我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生命,他該多麼傷心,多麼絕望啊!
於是,我開始強迫自己從絕望的深淵中爬出來。
雖然孩子的離去讓我痛不欲生,但我不能就這樣沉淪下去。
我要為了父親,為了他多年來的養育之恩,重新振作起來。
我開始嘗試進食,雖然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品嘗苦澀的淚水,但我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父親,我要活下去。
漸漸地,我的狀態開始好轉,我也似乎看透了些什麼。
我為什麼要糾結於誰是男主女主,誰是男二女兒,我就應該是我人生的主角,我應該按照我的心意來過我的生活,而與劇本無關。
有一天,我鼓起勇氣,打開了緊閉已久的房門。
陽光透過縫隙灑在我的臉上,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清新的空氣充滿我的肺腑,也仿佛帶走了那些積壓已久的陰霾。
我真切地感受到我還活著。
我走到院子裡,看著那些曾經與翠荷一起精心照料的花草,它們依然生機勃勃,仿佛在告訴我:生命是頑強的,即使經歷了風雨,也依然能夠綻放。
從那天起,我開始努力學習各種技能,從琴棋書畫到詩詞歌賦,從針黹女紅到烹飪廚藝。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逐漸走出了陰霾,重新找回了屬於自己的笑容。
10
和自己和解之後,日子仿佛也沒有那麼難過了,時間過得也很快。
但是現在的快樂和解脫都是表面的,要想獲得真正的解脫,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主動約了沈止。
約他在我們曾經最愛的那家茶館相見,那裡見證了我們無數的甜蜜與爭吵。
我靜靜地坐在茶館的角落,窗外的陽光斑駁地灑在桌上。
沈止如約而至,他的步伐略顯沉重,眼神中帶著幾分忐忑。
我們相對而坐,茶香嫋嫋,卻似乎無法調和我們之間凝固的氣氛。
我輕輕攪動著杯中的茶水,目光終於落在了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曾經讓我無比熟悉,如今卻讓我感到陌生的臉。
「沈止,」我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我們,談談吧。」
他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波動,似乎在等待著我的下文。
我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凝聚在這一刻:「我們,和離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疼痛難忍。
可能這就是和過去割裂的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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