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裡的兩根頭發落在地上。

 

我以為，湯圓是蘇梅和晏陽的孩子，讓我替她們生。

 

卻沒想到，我懷的是蘇梅和周昊的孩子。

 

我咬著唇哭笑不得，晏陽啊，你可真是痴情種。

 

大方到讓自己老婆懷著情敵的孩子。

 

我聽不下去，扭頭離開。

 

剛回到病房，晏陽緊隨其後，他身後帶著醫生。

 

“老婆，醫生跟我說，你的身體狀況很好，兩天後就可以接受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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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是害怕嗎？”

 

晏陽把渾身顫抖的我擁入懷中，“沒事的，像上次一樣，睡一覺，孩子就在你肚子裡了。”

 

我猛地推開晏陽，對著垃圾桶嘔吐，腸胃沒有食物，隻有酸水。

 

晏陽替我輕拍後背，質問醫生怎麼回事。

 

醫生漠然以對，他早就說過晏太太身體不好，是晏總執意。

 

我擺了擺手，“我想回家。”

 

徵求醫生同意後，晏陽帶我回到家中。

 

一進門，婆婆端坐在廳中沙發上，面色不悅。

 

“我聽說她身體不行，既然這樣，就早些離婚，晏家不養闲人。”

 

她銳利的眼神射向我。

 

從我第一次見到她，她就表達明確的不喜。

 

婚後七年，我從來沒有暖熱過她的心。

 

我垂下眼簾，一言不發。

 

婆婆自顧自的往下說，掏出一疊照片放在桌子上，“這都是我給你找的，門當戶對，你早些想看。”

 

“媽，我不會離婚的，等清音懷孕，我就帶著她出去住。”

 

“你……她生不了的！無後為大啊！”

 

母子吵架，我在一旁偏頭看著照片，這些女性有共同點。

 

和蘇梅很相似的部位，或鼻子，或眉眼，或其他。

 

婆婆很清楚自家兒子的喜好。

 

淚水流盡，我已經心如止水，甚至能灑脫的笑著。

 

我獨自回到房間，望著牆上的婚紗照出神。

 

父母早就給我辦好手續，隨時能離開。

 

我拉開抽屜，離婚協議書上已經籤好字，晏家的東西我帶不走，也不想要。

 

剛關上抽屜，晏陽推門進來，他擁著我的躺在床上。

 

“不用理會我媽的話。”

 

“我找好新房子了，等後天做完移植就直接搬過去，我要請了蘇梅一家來暖房。”

 

我點頭應下，借機收拾行李的借口來了。

 

兩天後，晏陽陪著我去醫院。

 

手術之前，蘇梅走進病房，“你在書房看到了吧？我可憐的替身喲。”

 

她用力捏著我的下巴。

 

“你老公愛著別人的感覺，如何？”

 

蘇梅作為晏陽的至交好友，我見過幾次，但晏陽不願我與別人深度接觸。

 

我也僅認識她而已，關系不好不壞。

 

“你喜歡的人到底是周昊還是晏陽？”

 

我問出心中的疑惑。

 

據我觀察，蘇梅是喜歡周昊的，害怕生孩子身材走形會影響周昊的愛，才找我代孕。

 

但她又一直勾著晏陽，時不時給個糖吃，讓晏陽幫周昊的生意，幫她解決所有麻煩。

 

蘇梅猛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指甲刮出血跡。

 

“輪不到你這個孤女過問，你隻要知道，晏陽從沒愛過你就可以。”

 

“上不了臺面的廢物。”

 

她譏笑的看著我的肚子，得意的離去。

 

我揣測，她拿捏著晏陽，怕晏陽真的喜歡我，才來警告。

 

晏陽辦理好手續回來，看到我臉上的傷，當即怒了，“誰傷了你？”

 

我仰頭望著他，“蘇梅。”

 

他臉上的怒色消散於無形之中，支支吾吾半晌，稱是誤會。

 

我笑了笑，沒追究，“我去找護士上藥，等會去樓上手術室。”

 

我拒絕他陪同，他沒堅持。

 

我知道，他要去找蘇梅。

 

他也想不到，我會趁機離開。

 

我把離婚協議書壓在枕頭下，從包裡拿出衣服換上。

 

從後門離開醫院，直奔機場。

 

5

 

晏陽找到蘇梅，語氣不善，“你為什麼要打傷她？”

 

蘇梅一怔，淚水簌簌落下，“你就輕易相信她的話？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晏陽有些煩躁，從早上出門就不安，覺得我太平靜了，平靜到讓他心緒不寧。

 

“清音她很可憐的，又幫你生過孩子，我沒愛上她，你別針對她。”

 

晏陽不知所謂的說了兩句，匆匆回到病房。

 

久等之後，不見我回來，去護士站詢問，卻沒有護士見過我。

 

他頓時慌了神，樓上樓下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我。

 

直到，他看到了那份籤字的離婚協議書。

 

我在登機之前收到晏陽打來的電話。

 

“老婆，你去哪了？”

 

晏陽語氣透著慌亂。

 

“離婚協議書看到了嗎？”

 

“沒有看到，我不同意，老婆，你生氣了嗎？我跟你道歉。”

 

我笑出聲，“晏陽，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真正愛的人是蘇梅，我看到了書桌那張合照壓住的照片。”

 

“我還知道……我要懷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離婚吧，我如你媽媽所願，淨身出戶，晏陽，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是一無所有的。”

 

在晏陽辯解之前，我掛斷了電話。

 

把拍到的那張照片發給晏陽，祝他們早日得償所願。

 

拔了電話卡，我陪著父母登上飛機。

 

我無所謂晏陽籤不籤字，以後不會再回來，這段夫妻關系也會沒有任何意義。

 

晏陽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心底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遲疑了片刻，他回過神，拼命的撥打電話，但已經處於無法撥通的狀態。

 

看到發來的照片，他認出來，是在書房。

 

醫生給晏陽看了一段視頻，“晏總和蘇小姐在茶水間的對話被晏太太聽到，那天，晏太太的神色很不對勁。”

 

晏陽扶著額頭，想起茶水間裡他和蘇梅說過的內容，剎那間，臉色蒼白。

 

“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朝著醫生發怒，但無濟於事。

 

深吸了口氣，他撕碎床上的離婚協議書，匆匆下樓。

 

“所有人追查晏太太的下落，一個小時，沒有結果就以後別在晏氏幹了！”

 

晏陽吩咐助理不惜一切盡快把人找到。

 

蘇梅在樓上等了很久，沒見到人影，問了一下才知道我失蹤了。

 

她頓時慌了神，給晏陽打電話，但沒有通。

 

一路跑下樓，在門口看到晏陽，她連忙拽住晏陽。

 

“不做手術了？你要去哪裡？楊清音呢？”

 

晏陽整個人處在一點就炸的狀態，聽到我的名字，直接拂開蘇梅。

 

蘇梅沒防備，沒想過對她百依百順勝過老公的人會把她推倒。

 

“晏陽，我是小梅花啊，你怎麼了？”

 

晏陽愣了愣，彎腰把蘇梅拉起來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

 

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安，眼神中慌亂著，“小梅花，清音不見了，我找不到她了。”

 

素來冷靜自持的晏陽，無所不能強大的晏陽，第一次感覺到害怕，心裡沒底。

 

他設想過我知道真相後的局面，做過很多的補償方案。

 

但沒想過，他根本就沒有坐下談判的機會。

 

蘇梅察言觀色，直到不能追問晏陽，就拽著醫生詢問前因後果。

 

醫生也並不清楚，含糊說了句，“晏太太在茶水間聽到了晏總說過的一些話，後來就走了。”

 

蘇梅不以為然，“就這麼點小事？”

 

“她一個孤兒能去哪裡，又沒有親朋好友，不就是耍小性子鬧離家出走嗎？”

 

“阿陽，停掉她的卡，過兩天她就乖乖回來了。”

 

6

 

晏陽握著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但又停了下來。

 

他想到我日漸消瘦的身子，不忍繼續讓我吃苦。

 

“總有辦法找到她的。”

 

“等我找到她，我會補償虧欠她的一切。”

 

蘇梅看著晏陽臉上逐漸軟化溫和的神色，氣得咬牙。

 

她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不允許晏陽對她以外的人動心。

 

原以為，晏陽同意借腹生子是根本不在乎我的S亡。

 

沒想到卻試探出意外的結果。

 

蘇梅攔住晏陽離去的腳步，“胚芽不能等太長的時間，阿陽，你要快點找到楊清音。”

 

未料，從未拒絕過她的晏陽第一次改了口。

 

“清音怕疼，身體還需要調養，不會來做試管嬰兒了。”

 

“蘇梅，這件事你另尋他人吧。”

 

蘇梅聽到晏陽對自己稱呼，差點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深吸了口氣，調理好，笑容依然僵硬。

 

“是我操之過急了，眼下還是先去把清音找回來，一切等她回來再說。”

 

“阿陽，或許清音誤會了什麼事，不如我陪著你去找她吧？”

 

大堂一個小護士忽然站了出來。

 

“手術之前，蘇小姐去病房裡和晏太太聊了很久，晏太太臉上帶著傷出來之後就不見得，或許……”

 

小護士在蘇梅的瞪視下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垂著頭躲到後面。

 

晏陽這才想起我臉上傷的事情。

 

他面色不佳的質問蘇梅，“你為什麼要傷她？你跟她……說了什麼？”

 

蘇梅再一次愣了。

 

她不僅被晏陽拒絕，還被晏陽懷疑。

 

她雖然對晏陽沒有男女之情，但也知道這些年她能在周家過得不錯，全賴於晏陽的照顧。

 

失去晏陽這座靠山，她很清楚自己會過得多慘。

 

“我沒說什麼，都是誤會……”

 

見晏陽不為所動，蘇梅嬌聲哭泣，祭出百試不靈的辦法。

 

晏陽面色鐵青的扭頭就走。

 

蘇梅跺了跺腳，憤恨的看著晏陽無情的離去，眼底都是嫉妒和怨恨。

 

晏氏的能耐很大，不到半個小時就查到了我出現在機場。

 

“晏太太的其他物品都在，包括銀行卡，但是所有證件都不在。”

 

晏陽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去機場。”

 

他懊惱的捶向玻璃。

 

前兩天我過分的平靜，就讓他覺得不對勁，他以為我是不願意在家裡住，以及面對懷孕時的緊張。

 

晏陽不是沒想過辦法來解決，城郊小院都按照我的喜好布置。

 

等今天做完手術，睡醒後就能入住新家。

 

家裡有最好的營養師和保姆，會把我妥善照顧好。

 

家中的行李早已收拾好，就等著……

 

晏陽忽然想明白，我積極收拾東西的緣由，無緣無故的問了證件。

 

今天我拒絕助理幫我拿包的事也被他記起。

 

但為時已晚。

 

晏陽感到機場的時候，我早已坐著飛機離去。

 

助理看著自家老板的臉色，雖知不是好時機，但不得不硬著頭皮匯報。

 

“晏太太是跟著親生父母離開的，早在一年前晏太太的父母就為她辦理好護照手續……”

 

“這是晏太太父母的資料。”

 

晏陽茫然的想著，我不是孤兒嗎？怎麼會有父母？

 

雖然時間短，但晏氏把信息收集的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