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的問我的來歷，有的，則是感嘆新娘美豔的出場。

 

我承認，此時手拿捧花、身著白色婚紗的女人很美麗。

 

她曾經也穿得這樣隆重地站在我眼前，

 

我們相擁、相吻。

 

隻是不知道，她裝作幸福的外表之下，是另一種看法。

 

女人朝我的方向看來，笑得是如此刺眼。

 

婚禮進行曲我聽了兩次，

 

一次是我們的，一次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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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吻的主人公換成了鍾仁，

 

大家沉浸在美好的見證中。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我的靈魂被強制抽離了軀殼。

 

我的軀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咚——

 

我再次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5

 

我變成了遊蕩的靈魂，看著所有人的驚慌失措。

 

鍾仁搶過話筒：“別理他，我就猜到，他今天是來破壞我們的婚禮的。”

 

“都是表演。”

 

詹清月也接過話筒，不耐地對我說道：“不想上明天熱搜的話能不能別演了傅凱安，你真的很丟人。”

 

“還有，我真是後悔請你來我們的婚禮了……”

 

他們不在理會躺在地上的我，繼續交換起婚戒。

 

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心中的苦澀不知道什麼時候反到了鼻子。

 

不值得啊，傅凱安。

 

系統不好意思地告訴我，它剛剛跟之前那個系統吵了一架，所以沒來得及及時通知我解綁。

 

【之前那個老系統，辦事一點都不周全，導致你的靈魂現在還要在這停留幾天才能回去。】

 

我淡淡地應下，無所謂了。

 

剛剛交換完婚戒的新人，突然聽到一聲尖叫：“他沒氣了！快叫救護車！”

 

有人衝上來替我解開衣衫，做心肺復蘇。

 

可是那都沒用了。

 

詹清月難以置信地從臺上衝過來，嘴裡，還念叨著我的名字：“傅凱安!你別裝S！”

 

“月月！說不定那是他叫的演員，你別過去。”鍾仁搶先一步攔住她，將她卷進自己的懷裡。

 

他們沒注意到，傅陽已經從臺上跳了下去，很快走到了我的軀體旁。

 

小孩第一次見到了S人的樣子，

 

不停地推搡著我，嘴裡念叨著：“傅叔叔！媽媽叫你別演了!”

 

可惜啊，我真的不是演的。

 

救護車抬著擔架靠近時，我的軀體已經冰冷。

 

“人沒了。”醫護人員小聲道，用手輕輕的替我掖好衣角。

 

臺上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詹清月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我，沒有任何話。

 

鍾仁唾了一口：“晦氣。”

 

轉身去吩咐助理來處理這件事。

 

失神的詹清月獨自留在了臺上，被媒體的一句句質疑聲拍打著。

 

我就站在她的面前，

 

正如第一次見到她，呆愣、無助，

 

這些表情，時隔多年原來還會再次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臉上啊。

 

我看著依舊躺在大教堂裡的女人，

 

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我離開的方式，也太不體面了吧。

 

我想起了初見的時候，

 

我是醫生，她是病人。

 

我嚴格地按照劇情來，給她關懷，給她幫助。

 

甚至超出了一個醫生該有的表現。

 

我承認了，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為了對抗命運不公時的勇敢，喜歡她為了母親努力生活的堅強……

 

這樣看來，我似乎適應角色適應地很好。

 

我也曾經以為，詹清月是愛我的，我們兩個人可以將小家經營地很好。

 

直到鍾仁再次出現，

 

詹清月一次次選擇背叛我，我都知道，可我喜歡裝瞎啊。

 

她能留在我身邊一會是一會，

 

“對不起，傅凱安。”詹清月的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了一道淚。

 

我的靈魂靜靜地躺在她身旁，聽她無聲的哭泣。

 

她突然坐起來，朝外面跑去。

 

我差點跟不上她的步伐。

 

隻聽見她嘴裡念念叨叨：“一定是在演戲對吧，系統……一定是系統。”

 

她很聰明的，可惜，晚了。

 

再次見到她，是在我的軀體火化時。

 

鍾仁站在她身旁默不作聲，

 

“傅凱安，你醒醒吧，我們走劇情，我們繼續走劇情吧……”

 

詹清月的眼眶很紅，

 

她怎麼猜不到，陽陽沒有受到影響的時候，就已經與劇情無關了。

 

傅陽不像之前一樣地哇哇大哭，而是忍著眼淚，不斷抽泣：“傅叔叔，我很乖的，你回來好不好？”

 

“我喊你爸爸好不好？那條手鏈陽陽沒有丟，是陽陽隻想送給你的。”

 

我淡淡地看著這一切，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可又很難受。

 

詹清月掙脫開鍾仁的手，阻止來人的動作：“不能火化！他會回來的！”

 

“月月，你冷靜一點，他不會再回來了……”

 

“不是的，你也知道啊鍾仁!傅凱安他隻是被系統控制了，他會回來的……”

 

詹清月看起來有些瘋狂，

 

SS地靠在我的軀體旁，不讓任何人動我。

 

鍾仁的眸光一淡，

 

用力拉走了詹清月：“清月，你的精神不好，我們回去說……”

 

“系統！系統你出來啊，你憑什麼帶走他！”

 

她急得發抖，嘴裡依舊喊著系統。

 

可哪裡還有系統啊……

 

鍾仁講她抱在懷裡 用力地禁錮住她，讓人送我去火化。

 

啪——

 

詹清月將巴掌扇在鍾仁的臉上，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女人：“你……打我？”

 

“都怪你！”她開始歇斯底裡。

 

傅陽也衝過來，一拳拳打在男人身上。

 

“你以為你一個二手貨很吃香?沒有我娶你，你什麼也不是！”鍾仁咬牙切齒。

 

她仿佛第一次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樣，

 

連連往後退。

 

她還是被男人囚禁在了大別墅裡，

 

就像所有強制愛的小說一樣。

 

活該……

 

我的眼淚竟然糊了滿臉。

 

“宿主，恭喜你，還剩最後一天就能回去了。”

 

我低著頭，伸手想撫摸正在玩玩具的傅陽。

 

傳過去了。

 

叩叩——

 

“陽陽，爸爸能進來嗎？”

 

傅陽沒有回應，

 

門很快被打開。

 

鍾仁拿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

 

“陽陽，你已經一天不肯吃飯了，聽爸爸的話，喝點牛奶吧……”

 

“聽你的話，我媽媽不見了；聽你的話，傅叔叔S了。”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手上的積木玩具。

 

6

 

“你聽我說……”

 

傅陽抬頭，打斷他：“聽你說什麼？你的確是我的血緣上的爸爸，但你永遠都比不上傅叔叔。”

 

鍾仁被他氣得將牛奶摔倒在地，

 

黏膩的牛奶夾雜著玻璃碎片浸湿了地毯，我想要護在小孩的身前卻做不到。

 

一個小碎片很快劃開了他稚嫩的肌膚。

 

傅陽的臉上露出了本不屬於他年齡段的神色：“爸爸，當初是你告訴我的，你也有系統。”

 

鍾仁怎麼也系統？

 

我不斷地回憶起這段時間的異常，仿佛一切都有跡可循。

 

“你說的，隻要聽你的話，傅叔叔就可以不用S掉。”他崩潰地踢打著神色不對勁的鍾仁。

 

“也是你說的！你說隻要我們都離開，隻要我們徹底斷了關系，傅叔叔就不會S的，你騙我們!”

 

鍾仁冷哼道：“不騙你們，你們又怎麼會心甘情願離開。”

 

他捏住傅陽的臉，厲聲呵斥：“你是我鍾仁的種，你去心疼什麼乞丐啊？”

 

傅陽小小的身體在奮力地掙扎著，胳膊已經被地上的玻璃劃傷了。

 

我的心好像在滴血，

 

家裡的門隔不隔音他們住在這那麼久，會不知道嗎？我真是沒腦子。

 

我還對他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我的陽陽啊，我的家人。

 

我不停地呼喚著躺在地上蜷縮起來的傅陽，

 

這一次，他好像聽到了。

 

他抬起小手擦幹淨眼淚：“傅爸爸，我想你了。”

 

他好像第一次喊我爸爸，可我再也答應不了他了。

 

我被強制帶離了這個世界，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我最熟悉的病房。

 

“傅啟明，你終於醒了……”

 

我的嘴巴裡幹涸地快要冒煙，在意識模糊之際，

 

我聽到了幾個老醫生的話：“怎麼可能昏迷了兩天他的癌細胞就能全部消失了？”

 

“不可能，這是奇跡啊……”

 

過了一瞬，他們的口徑又全都變了。

 

“這個病人是送過來就昏迷了兩天對吧？”

 

“對的，他身體很健康，估計是低血糖暈倒的……”

 

系統突然響起：“宿主，我們已經幫你抹去了你的患癌記錄，接下來，你就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類了。感謝合作！”

 

我在病床上哭得喘不上氣，

 

這不是夢。

 

我叫傅啟明，一個孤兒，我幸運地在一個書裡的世界擁有了親情。

 

在我患癌之前，我是一位醫生。

 

現在，我重新穿上了白大褂，回到我熱愛的崗位。

 

我總是會想起那個世界的詹清月和我們的兒子傅陽。

 

時間久了，我還會恍惚地覺得，這就是一場夢。

 

在書裡做醫生的時候，我有段時間因為忙著做手術餓到胃出血。

 

詹清月心疼我，她說家裡需要一個看著傅陽成長的人。

 

她說起碼要等我完全好了，才能為別人救S扶傷。

 

我竟然還誤會她別有用心……

 

他們，還好好的嗎？

 

我每天都在擔心，可腦海裡的系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某天下午即將開始面診時，熟悉的機器聲響起，我兩眼發亮。

 

[滴——傅啟明，你上個任務的主角意識過於強烈，已經綁定了尋親系統來到現實世界。]

 

“你說的是我的老婆和孩子嗎？”我著急地敲打著頭，“快點回答我啊！”

 

[請1號到診室會診]機械的提示聲響起，我需要開始工作了。

 

系統再也沒有聲音。

 

“你好啊，兒科傅醫生。”熟悉清甜的聲音講我拉回現實。

 

詹清月拉著傅陽的小手，輕輕地敲著我的門。

 

尋親系統上線……

 

（完）

 

7

 

番外(詹清月視角)

 

我叫詹清月，

 

我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但我從來都不羨慕別人。

 

因為我有一個非常非常愛我的媽媽。

 

可是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媽媽確診癌症，診單我是在她的口袋裡發現的。

 

我開始四處籌錢，為此欠下了不少外債。

 

即使是這樣，我都沒有想過放棄，

 

我單純地想著，我還年輕，隻要努力工作，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

 

可命運總是無常，媽媽的癌細胞擴散了。

 

她站在天臺的那一刻，我嚇得癱軟在地上。

 

幾乎是一瞬間，我看見一個身影從天臺邊的飛過，媽媽留下了……

 

那天晚上，她哭著答應我，隻要有一絲希望，她就會努力活下來。

 

我很慶幸，我遇到了一位很好的醫生。

 

他的名字也很好聽——傅凱安。

 

在他將媽媽從天臺上抱下來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要怎麼報答他。

 

可我太窮了，

 

我能做的隻有努力地抽出時間給他準備可口的飯菜，

 

亦或者是每次離開偷偷給他的辦公室打掃一遍……

 

漸漸的，我發現我心動了，

 

又或者說，我們互相心動了。

 

他總是借口幫別的醫生查房，來替我整夜地照顧我的媽媽，

 

他也會悄悄地給我塞錢，即使我拒絕了很多次。

 

我發現自己欠他的好像越來越多了。

 

這段時間，在朋友的介紹下，我開始關注一些來錢快的渠道，

 

比如在KTV的服務員，

 

隻是不幸，我被人下藥了。

 

再次醒來，身邊是一個陌生男人，他居高臨下地用語言貶低著我，

 

我沒辦法反駁。

 

我沒有哭沒有鬧，拿了他甩在我臉上的現金，灰溜溜地回家。

 

隻是那天洗澡的時候，我將皮膚搓出了一層血絲。

 

我好像成為了有錢人的玩物，拿著報酬，被迫參與鍾仁的愛情遊戲。

 

但我並不喜歡他，我討厭他，甚至看到他我就會吐。

 

但是媽媽還在病床上等著我，還有傅醫生，我還欠著他……

 

我告訴傅凱安自己要去出差一段時間，

 

三個月，等鍾仁終於玩膩之後，我逃出來了。

 

而面對我的，是媽媽的S訊。

 

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崩潰了。

 

抱著她潔白的骨灰，我在她曾經站過的天臺上喝下一罐又一罐的酒。

 

吹來的冷風使我清醒。

 

我沒有想過跳下去，起碼，我不能連累在這上班的傅凱安。

 

離開的時候，我碰到了剛下手術的傅凱安。

 

他隻是愣神一瞬，就將我緊緊抱住。

 

我失去意識了，

 

醒來時，我被告知懷孕三個月了。

 

傅凱安紅著眼眶問我這幾個月去哪了，他說報警都找不到我。

 

怎麼可能找得到，鍾家的權勢……

 

回過神來，我還是真實地感覺到，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幸好，上天又給我送來了一個寶寶，

 

即使我並不愛他那位血緣關系上的父親，但我還是決定留下他。

 

起碼，生活還有盼頭。

 

傅凱安向我求婚了，我怎麼配……

 

但他真的很好很好，他說服了我，孩子需要上戶口，他需要一個爸爸。

 

我們結婚了，

 

他給我舉辦了一場我夢想中的婚禮，我很幸福，

 

媽媽你看見了嗎？

 

他親吻在我右手的無名指上，那是媽媽留下的鑽石戒指。

 

我順利生下了寶寶，我們給他起名叫傅陽。

 

生活的一切都吸引著我，我很幸運能跟喜歡的人結婚。

 

在一些寂靜的夜裡，我告訴了傅凱安關於鍾仁的事，他很溫柔地擁抱了我，

 

還告訴我，這並不是我的錯。

 

但好景不長，鍾仁開始頻繁來到我工作的地方騷擾我，即使我告訴他，我已經結婚了。

 

他嘴裡總是念叨著，“系統”“劇情”“他是男主”。

 

與此同時，我的丈夫和兒子開始頻繁暈倒。

 

在傅凱安的解釋下，我知道了系統的存在。

 

我開始逃離禍患，不停地換工作，不讓男人找到我。

 

但事與願違，鍾仁就像擁有絕對嗅覺的猛獸，

 

我被SS地壓住。

 

“傅凱安搶走了我男主的身份，你需要做的就是讓他心甘情願地離開你，離開我兒子。”

 

“否則……”

 

“否則，他會S。”

 

我哪敢驗證什麼真假，我要的，隻有他平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