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沒玩過這種大型端遊的孫成聖，甚至第一關的小boss都打不過。

 

在別人的噓聲中，他惱羞成怒，可又礙於面子不肯停下。

 

“哥，咱找找攻略吧。”

 

最開始幫忙的小伙子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的建議自然沒有得到同意，大聖怎麼會任由他人擺布呢？

 

從中午到晚上，打了一下午，孫成聖還卡在第一關。

 

在他周圍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留下來的大概是想撿漏，也蹭個遊戲玩玩。

 

孫成聖雙目圓睜，眼裡全是紅血絲，像是要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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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他這像極了要發瘋的前兆。

 

“哥，你看，這個得這樣，你得躲一下技能……”小伙子卻一點都不怕，直接點開視頻放到孫成聖面前。

 

孫成聖聚精會神的看，可我明顯察覺到他的眼睛可沒聚焦在遊戲人物上。

 

我瞥了一眼，看了看周圍的人，松了一口氣，二舅媽此時卻推門進來。

 

我一看，妥了！她今天還得挨一頓！

 

“小聖啊，玩了一下午了，累不累啊。”

 

二舅媽自說自話，沒注意到孫成聖看到她時瞳孔一縮。

 

“小聖跟媽去吃飯吧，玩一下午該通關了吧？”她接著關心道。

 

孫成聖猛的站起來，衝出門去。

 

“這孩子。”二舅媽還衝我們無奈地笑笑。

 

二舅媽剛走到門口，整個人僵住了。

 

我趕快走到人群裡，準備看這老骨頭被打第二次。

 

“你這妖怪，若非你偷了我的袈裟，我怎麼會打不過那小妖。”

 

“速速將我的袈裟還來，饒你不S！”孫成聖手裡又拿上了棍子，SS盯著二舅媽的衣裳。

 

好巧不巧，二舅媽穿的衣裳跟攻略裡主播的衣服同一個顏色。

 

“什麼袈裟，我不知道啊！”二舅媽學聰明了，不斷的躲閃，十分滑稽。

 

“你這妖怪還敢狡辯，還不束手就擒！”孫成聖提著棍子追趕。

 

“救命啊！救命啊！”二舅媽大喊，到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終於有人報了警。

 

不過在警察來之前，二舅媽的衣服被孫成聖扒下來披在了身上。

 

兩母子那畫面簡直辣眼睛。

 

警察一進門就抓住了剛過第一關的孫成聖。

 

一旁的二舅媽卻突然暴起。

 

“你們抓我兒子幹嘛？！”

 

警員看看她又看看孫成聖，都不明所以。

 

“不準帶走我兒子，我們就是在開玩笑，誰給你們報的假警？！”二舅媽把瑟瑟發抖的孫成聖護在身後。

 

原來大聖也怕警察？

 

最後報警的網吧老板出來說明了情況，民警一臉難以言喻地走了。

 

“兒啊，咱回去吧，回去玩行不行？”二舅媽披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布片央求。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倆人。

 

孫成聖環顧一周，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又恢復了世外高人的模樣。

 

“走吧。”

 

6

 

回到家我長舒了口氣，不知道這算不算自食惡果？

 

不過想到回家路上看到的那一幕，我想，這第三打老骨頭估計也不遠了！

 

打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二舅媽的。

 

“兒子想要的，咱們做父母的都盡量滿足。”

 

配的圖是頂配的設備，清晰的遊戲畫面，以及電腦前披著二舅媽的金紅配色衣裳S紅了眼的孫成聖。

 

我瞥了一眼，難道真是玄學，孫成聖竟然已經過到了蜘蛛精的關卡了。

 

自上次孫成聖買遊戲卻得求二舅媽後，他想方設法，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手機。

 

他的賬號辨識度實在太高，幾乎是實名制上網。

 

以至於我每天都能看到他在各個平臺發布他的遊戲體驗，誇贊遊戲的畫質與劇情。

 

或者在評論區肆意的辱罵別人被封號後又創建新號，無能狂怒。

 

跟二舅媽的朋友圈同步，孫成聖的賬號也更新了他過的最新劇情。

 

配的圖是他積極跟別人討論劇情，這大概是因為他不會p圖剪視頻。

 

在孫成聖的講述中，他覺得蜘蛛精和被貶下凡的元帥是真愛。

 

並且從各個方面進行了詳細的闡述，不僅有多個視角，甚至還摳了許多細節圖，作為文章的支撐。

 

雖然我一一看完，但他的文案實在寫得零七碎八，讓人看得頭疼。

 

孫成聖在最後贊美他們愛情，同時又為他們愛而不得，不能在一起感到惋惜。

 

可我知道，孫成聖這不過是搬運別人視頻的內容罷了。

 

以孫成聖的腦子，怎麼可能解析得出如此細膩的東西。

 

孫成聖的腦子裡大概隻有打打SS，不服從他的就是妖怪，打一頓就聽話了。

 

不聽話的直接打S就完事兒。

 

不多時孫成聖又更新了一條，大放厥詞，如果他見到這種，一定會幫助別人追求真愛！

 

看著孫成聖還在更新怎麼剖析這段感情，我不由得想到屬豬的二舅。

 

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幕，我更是冷笑出聲。

 

不知道孫成聖會不會踐行他自己說過的豪言壯語，幫助他爸追求自己的真愛。

 

我偷偷找人匿名給二舅媽發了二舅和一個年輕女子親密接觸的視頻和照片。

 

花錢找人一直蹲守，看什麼時候二舅媽會沉不住氣。

 

正好讓她達成被“三打”的成就。

 

短暫的風平浪靜，是暴風雨的前奏。

 

不出兩天，全副武裝的二舅媽果然就出現在我找的人發給我的視頻裡。

 

二舅媽把一個年輕的女人拖到樓下，一邊扇耳光一邊罵著“賤人”。

 

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我找的人也實在負責，站在了第一排，給我實時轉播。

 

房裡馬上又衝出來一個男孩，一口咬在二舅媽手上，二舅媽反手就把男孩推倒在地上。

 

這卻實實在在觸碰到了那個年輕女人的逆鱗，從被壓制到直接暴起。

 

兩個女人廝打起來，一時間頭發亂飛。

 

好一會兒男主人公二舅才趕到，他一來就把年輕女人和小男孩護在懷裡。

 

二舅媽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很快二舅媽又得意起來了，因為孫成聖拎著棍子趕到了。

 

看到她得意的表情，我幾乎要大笑起來，她不會以為孫成聖是來幫她的吧？

 

7

 

二舅媽得意洋洋，孫成聖卻操起棍子就抽她，她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不可置信。

 

“你怎敢壞我師弟姻緣！”孫成聖大喝一聲。

 

那頭的二舅和小三也被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後，二人對視一眼，一臉的一言難盡。

 

“兒子啊！那個賤人才是破壞我們家庭的人啊！我和你爸才是名正言順，你打那個賤人啊！”二舅媽尖叫。

 

“你這妖怪好沒道理，若我師弟真的愛你，為何不護你？！”

 

“還敢在此妖言惑眾，俺老孫今天就收了你！”說完孫成聖又要抡起棍子打二舅媽。

 

“孫建國！你這個負心漢，還不快點阻止你兒子！”二舅媽一邊逃竄，一邊求助二舅。

 

聞言周圍的人都露出異色。

 

設備收音不錯，我還能聽到有人說，

 

“這真是那老婆子的親兒子？”

 

盡管如此，二舅始終不為所動，堅定地站在那對母子旁。

 

最終，二舅媽累的癱倒在地，二舅才出手攔住孫成聖。

 

“翠花，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離婚吧。”二舅一臉沉痛。

 

“不可能！你必須把這個賤人趕走！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沒有你，我跟兒子怎麼辦啊！”二舅媽S活不接受。

 

“你這妖怪，好聲好氣跟你商量你還敢不從！”眼見孫成聖又要發瘋。

 

“那我隻能看著小聖……”二舅攔著孫成聖，但未盡之言表達的意思很明確。

 

“好，我答應離婚，兒子歸我，而且你必須淨身出戶！”二舅媽當機立斷。

 

聽到這裡我抑制不住的笑出聲。

 

孫成聖上輩子是救了他媽的命嗎，還是說二舅媽本來就有受虐傾向，都這樣了還要把孫成聖綁在身邊。

 

況且，一對比瘋瘋癲癲滿身是毛的孫成聖和那邊白白淨淨可愛的男孩，誰都知道二舅不會想要孫成聖吧。

 

“這……”

 

“難道你沒有手腳？竟敢威脅我師弟，那便真真讓你沒了手腳！”孫成聖打斷正準備商量的二舅。

 

最後的結果，變成了二舅媽淨身出戶，還得帶著孫成聖這個大累贅。

 

實在是令人唏噓。

 

二舅媽是被孫成聖押著去辦的離婚手續。

 

生的兒子胳膊肘往外拐，估計二舅媽或者現在應該叫李翠花女士了，覺得還不如生一塊叉燒。

 

本來說是淨身出戶，但房子還是歸他們兩母子。

 

李翠花一合計，把房子一賣，找了個租金便宜的地方，帶著孫成聖搬了進去。

 

可沒兩天就被投訴了，孫成聖玩遊戲不分晝夜，嚴重影響了其他人。

 

可孫成聖可不這麼認為，他一向覺得反抗他的都是妖怪，一下子就打傷了好幾個人。

 

別人可不是泥捏的，住在那裡的哪個家不是因為家裡人多又貪便宜的極品。

 

兩母子被人圍毆，孫成聖還在罵罵咧咧，又被打了一頓終於老實了。

 

又因為之前打傷了人，李翠花不僅要給自己付醫藥費，還得賠別人一大筆錢。

 

這就導致兩人生活開始拮據起來。

 

我還沒取消對孫成聖的關注，他的社交平臺一發新帖我這邊就有推送。

 

我一看，好家伙，S豬盤不S他S誰。

 

看來他總算是要經歷社會的毒打了！

 

我內心莫名的激動起來。

 

接到醫院的電話時，我是懵逼的。

 

但聽到是李翠花進醫院的消息之後，我松了一口氣，並表示我跟她可不熟。

 

可誰讓我媽心軟，我還是去看了看她。

 

病床上的她憔悴不堪，臉上還有清晰可見的棍狀印記，青青紫紫的一片。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嗚嗚咽咽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孫成聖非說他有賺錢的路子，要李翠花拿錢，李翠花不給，孫成聖又發了瘋，搶了錢離家出走。

 

被人發現的時候李翠花躺在地上像是S了一樣。

 

最後被人送到醫院時，已經無力回天了，她以後隻能隻能當個癱子了。

 

我等她哭完，問她怎麼辦。

 

她不斷說著我的好話，一改之前罵我小賤人的嘴臉。

 

在她希冀的眼神中，我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跟你又沒什麼關系，來看你那還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難不成我還得給你養老？”

 

8

 

看著她的窘迫的模樣，我有些不可置信，她還真這麼想了！

 

最後我告訴她最多幫她找個護工，她還十分的感激。

 

不過，我可沒說過，我找的護工是我出錢，也沒說過我找的護工就一定好。

 

況且她不是還自詡過生下的孩子是大聖轉世，那這點磨難她應該受得住吧。

 

再次見到孫成聖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不服就幹。

 

盡管他渾身髒汙不堪，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被一條長長的鐵鏈子栓起來，作為雜技表演的演員。

 

臉上時時刻刻都是討好的微笑，再仔細一看，他的腿原來也瘸了。

 

看來是真遭受過社會的毒打了。

 

他一臉的毛，扮演個猴子真的特別合適。

 

我走到人群邊上，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猛的就要朝我撲過來。

 

我像是被嚇到一樣，猛的退了好多步，帶著一群人表演的彪形大漢看著就給了他一鞭子。

 

不過孫成聖還朝著我的方向，一直“啊”個不停。

 

這是我才發現，他的舌頭也沒有了！

 

那大漢像是發現了什麼，朝我投來探究的目光。

 

我拿了幾張鈔票，遞到他手裡。

 

“給這家伙買點好的吃吃吧，太可憐了。”我做出一副憐憫的樣子。

 

說完後似乎是不忍直視，頂著孫成聖不可置信的眼神馬上離開了。

 

救他？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救？

 

他兩棍子能給我直接幹骨折的都被這麼折磨，我救他是去送S嗎？

 

不過作為一個好公民，我向警方反應了的這個情況。

 

最後人販子窩點被搗毀，但出於對我的保護，並沒有大肆地對我進行表彰。

 

看到被救出來不成人樣的孫成聖，我旁邊的小伙子劉平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有些害怕的看向我。

 

“害怕什麼？你不就幫他買了下遊戲，讓他看了看攻略，還跟他探討了劇情嘛。”我拍拍他的肩膀。

 

“不過他也真大膽，你發的那都是宣傳防範S豬盤的帖子，他竟然那麼頭鐵！”我接著感慨道。

 

“就、就是啊。”劉平強顏歡笑。

 

“你別這樣，我要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都要相信了。”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嘿嘿，姐你還不能讓我裝一下嘛。”他突然嬉皮笑臉。

 

看向我身後卻停滯住了目光。

 

我轉身一看，原來是孫成聖。

 

他猛的就要向我撲過來，表情猙獰，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

 

“救命！”我趕快往後躲。

 

但經驗老道的民警早就把孫成聖制服，裝進警車。

 

“他以前就有病，他媽都被打得下不來床了，還是早點送到精神病院吧！”我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對眼前的民警說。

 

待警車開走，我才又跟劉平一起離開。

 

劉平也不是什麼吃瓜群眾，他隻是個跟我一樣被“大聖”毒打過的人。

 

他的妹妹僅僅因為零食分到孫成聖那裡就沒有了，被孫成聖拎著棍子打破了相。

 

他上門討說法，被打成粉碎性骨折，而孫成聖家不過就賠了點錢。

 

後面他們家更是不斷地被恐嚇，他妹妹還患上了心理疾病。

 

直到現在，他的妹妹看到孫成聖時，還會不由自主的顫抖。

 

而孫成聖什麼事都沒有，憑著所謂的精神病四處招搖，還能享受外界的關懷。

 

劉平憤怒，為什麼好人就該被迫害！

 

為什麼有些人明明什麼都懂，卻要打著精神病的名號殘害他人！

 

他報過警，可沒有用。

 

所以我們倆，一拍即合。

 

……

 

孫成聖進入精神病院的第三天，就傳來了李翠花開煤氣自S的事。

 

她和那個N待過不少老人的護工雙雙殒命。

 

有人說是報應，兩個都不是好東西，S了活該。

 

我知道確實如此，兩個人互相折磨罷了，一個人想要錢，一個人想要低價高服務。

 

一個虛榮一個惡毒，不過是有個人先堅持不住了，想拉一個陪葬。

 

孫成聖也沒堅持多久。

 

在一個夜晚，大叫著“俺老孫一個筋鬥雲十萬八千裡”，從六樓一躍而下，當場摔S。

 

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醫院的護士也對那個遊戲比較感興趣罷了。

 

我不過在去探望時提了一嘴罷了。